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一百九十七章相思不再
悲傷讓人為之迷茫,悲傷也讓人變得軟弱。
當施蒂芬娜心中那陣許久以來一直壓抑的軟弱因為兒子的負傷終于無法掩蓋時,她在這一刻只想讓自己躲避在在一個能夠讓她得以逃避的懷抱中。
這個懷抱曾經屬于雷納德,那是她的丈夫,雖然被稱為「毀約者」「背叛的人」,但是那依然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父親,但是雷納德卻最終死在了薩拉丁的手中。
已經多久了呢?施蒂芬娜甚至不記得丈夫已經死了多久,這讓她感到有些微微的恐懼,她並不是擔心會把雷納德忘掉,而是不知道如果丈夫的影子逐漸淡去,她還有什麼能夠回憶的東西。
漢弗雷是她的驕傲,但是兒子卻似乎在漸漸離她遠去,有時候她甚至覺得漢弗雷已經到了她所觸及不到的地方
這讓施蒂芬娜感到畏懼和恐慌,但是當看到兒子身負重傷時,她在那一刻卻在不停的憎恨自己心底里原本那種希望兒子回到自己身邊的自私的期盼。
兒子最終以這樣一種讓她難以接受的結果回到了她的身邊,漢弗雷將因為失去雙腿再也無法在戰場上馳騁,他再也無法騎著他那匹引以為豪的白色戰馬在人們面前炫耀,而這一切也許就是因為她向上帝的祈求。
一想到這個就被無盡的內疚包裹的施蒂芬娜只想在這個時候遠遠躲開,而倫格突然的吻不禁讓她立刻迷失在那一直以來始終只是隱藏在心底里的柔情之中。
這一刻所發生的一切,讓施蒂芬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從沒想到過這個年輕人會有一天吻上自己的嘴唇,對于這個兒子最要好的朋友,施蒂芬娜有時候覺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個兒子,有時候則覺得他就如同自己一個絕好的好友。
炙熱的親吻讓伯爵夫人感到心頭狂跳,她能感覺出這一刻來自倫格的那種過于熱烈的漏*點,當倫格攬住她腰身的雙手輕輕下撫,把她的身子微微抱起時,施蒂芬娜不由驚慌起來。
她開始奮力掙扎,可是在倫格有力的擁抱中卻怎麼也無法擺月兌他的懷抱,當她感覺到倫格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撫模時,伯爵夫人終于用力一推,然後接著兩人的身子微微分開的瞬間,再次舉手在倫格臉上狠狠的打了一記耳光
突如其來的耳光聲驟然響起,霎時間兩個人都不禁愣住,帳篷里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默默的看著對方,過了不知道多久,倫格輕輕放開了還攬著施蒂芬娜的雙手,向後慢慢退去。
「對不起,夫人,」倫格有些心煩意亂的向施蒂芬娜輕輕鞠躬,接著他微微搖頭,用一種自己也不知道該如果和解釋的聲調不安的說「請原諒我的無理,我想我真的是昏頭了,我都干了些什麼呀。」
「倫格,」施蒂芬娜的聲音很輕,看著倫格望過來的眼楮,她輕輕抬起雙手,捧著分別被她打腫了的兩側臉頰,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羅馬皇帝居然被打了兩次耳光,而且是同一個人,我想那些將軍們听到,一定會為了雪恥把我殺了的。」
「夫人,如果那樣我會讓所有對你無理的人付出代價,」倫格這時似乎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他把施蒂芬娜的雙手合在自己的手中,拉著她仔細看著這位以勇敢俠義著稱的伯爵夫人「我想我真的該好好冷靜一下,可是我真不知道該如果請求您對我剛才的無理予以原諒。」
「倫格,你不需要請求我的原諒,」施蒂芬娜臉上慢慢露出一絲悲傷「也許這是上帝對我的懲罰。」
說到這里,伯爵夫人把手從倫格手中抽出來,捧起胸前掛著的十字架輕輕親吻了一下「其實我一直在向上帝祈求,希望漢弗雷再也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我已經失去了丈夫,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再因為冒險死在戰場上,即便是為了你也不行。也許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禱,可是我沒有想到上帝居然會用這種方法把我的兒子還給我,這是上帝對我的懲罰。」
施蒂芬娜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她開始哭泣,淚水順著臉頰一直流下來染濕了那豐滿前胸的衣襟。
看著這個陷入悲傷和內疚的母親,倫格心頭再次涌起一種深深的柔情,他慢慢把施蒂芬娜攬在懷里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听著伯爵夫人那斷斷續續的模糊哭訴,他輕聲安慰著伯爵夫人,同時在心底里為自己剛剛做下的那然他自己都感到詫異的事情懊惱不已。
「我想一定是我害了我的兒子,」施蒂芬娜忽然從倫格懷里掙扎出來,她用一種略顯陌生的眼神看著倫格,過了一會之後,她再次輕輕捧起倫格臉頰仔細看著「我想我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氣,這是羅馬皇帝的臉呀。」
「夫人,你不應該那麼自責,」倫格任由施蒂芬娜輕輕撫模著臉頰,他知道這個時候施蒂芬娜只是想用這樣的話讓她自己逃避那種難以忍受的內疚,這不禁令他感到一陣陣的傷感「漢弗雷是個真正的騎士,即便他失去了雙腿,可是那依然無損與他的榮譽,他是我的朋友,也只有他才能成為羅馬皇帝的朋友。」
倫格的話讓施蒂芬娜臉上浮起一絲略顯欣慰的笑容,不過那笑容看在倫格眼中卻充滿了辛酸和淒苦,他知道這一天對于施蒂芬娜來說未免太過淒苦,也未免太過難以接受,對于這個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的女人來說,漢弗雷的遭遇讓她甚至背上了一切都是她自己責任的自責。
「你應該先休息一下夫人,」倫格輕聲安慰著施蒂芬娜,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夠說些什麼,不過當他看到經過這一陣激動之後,施蒂芬娜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難看之後,他覺得這個時候唯一能夠讓伯爵夫人安靜下來的方法,就是能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倫格的話讓施蒂芬娜已經開始顯得最~快疲憊的精神立刻松懈下來,她苦難的微微點頭,在倫格陪伴下來到床邊,當她輕輕躺下時,她抬頭看著坐在床前的倫格沉默了一會後終于輕聲問︰「倫格,剛才如果我不阻止你,你會怎麼樣?」
听到施蒂芬娜的詢問,倫格略一沉默,然後他在伯爵夫人心頭微跳中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夫人,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就如同當初在安蓋特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那個秘密一樣。」
施蒂芬娜的臉在這一刻略微顯出一絲紅暈,不過很快她的眼楮就因為疲倦微微合上,接著一陣均勻的鼾聲微微傳來,看著這個為了兒子一路奔波,可因為看到的是已經殘廢的兒子而受到巨大打擊的女人,倫格不禁輕輕發出一聲嘆息。
他悄悄走出帳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舒緩心中那陣難以抹去的煩悶。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去吻施蒂芬娜,不過他知道當那具炙熱的軀體靠在他的懷里時,那一刻他的確被施蒂芬娜的無助和悲傷所感染了,在那個時候兩個人似乎都需要從別人那里得到安慰,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給予施蒂芬娜的,卻是那樣的安慰。
也許在安蓋特看到施蒂芬娜那讓人難忘的**時,一種始終壓抑在兩個人心底里的情愫就已經在慢慢醞釀,而這一切不過是幾年前那種奇妙情愫最終爆發的結果而已。
不過這時倫格卻已經沒有多少耐心去想這些,他來到了漢弗雷的帳篷外,看著已經從里面走出來,正站在空地上沉思的丁泓,他走過去低聲問著︰「漢弗雷的傷勢究竟怎麼樣?」
倫格的詢問讓丁泓微微皺起了雙眉,這個時候這位幾乎已經變成皇室家族私人御醫的丁家醫者一邊尋思著該如何向皇帝解釋,一邊因為看到倫格另一邊臉頰上的掌印,而在心中暗暗揣摩那位伯爵夫人究竟膽大妄為到了什麼地步,居然敢于在公然打了皇帝一記耳光之後,再次扇了皇帝的嘴巴。
「陛下,伯爵傷勢之患在于壞腐,雖然截肢之時已經用炙火燒灼,可是壞腐依舊不去,如此下去血敗肉爛,必必為大疾。」
丁泓的話讓倫格微微有些發愣,他的額頭隱約出現了一層汗水,而且他也從丁泓的話里證明了他最為擔心的結果。
「那應該怎麼辦,難道要把正在壞死的地方再次截去,那樣漢弗雷會受不了的,」倫格焦急的說,他這時甚至不敢指望丁泓能夠有什麼好的辦法,在他的印象中,在這個時代即便是最好的醫術也往往難以解救那樣的疾病,盡管有著各種各樣的神醫傳說,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對于丁泓是否能夠治好漢弗雷也開始顯得憂心忡忡了起來「是否有不需要大動周折的醫法?」
听著倫格的話,丁泓陷入了一絲沉思,他微微張口剛要說些什麼,在眼光掠過倫格外袍肩頭的衣角時,卻不禁略微一呆。
盡管只是一瞥,可是丁泓能夠肯定自己看到了倫格肩頭的衣服上帶著一根鐵灰色的頭發,而在丁泓所知道的人當中,有著這種顏色頭發的,只有施蒂芬娜夫人。
在這一刻丁泓不禁為這個發現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立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般的移開眼神,同時用略帶沉思的聲調說︰「古籍中有蛆蟲蝕腐之法,不過這個方法對病人未免太過折磨,那種鑽心撕咬的痛癢實在非人所能承受……」
「你是說用蛆蟲把潰爛的腐肉都吃掉的那種辦法?」倫格有些愕然的看著丁泓,在說到這個的時候,他的臉上甚至不由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一想到要用蛆蟲啃食腐爛掉的地方,倫格不禁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陛下已經知道這種方法了嗎?」似乎並不十分意外的丁泓看著倫格,他微微點頭繼續說下去「我會用竹刀逐次剝下那些腐肉,然後灌以蛆蟲,不過這種方法的確非常人所能忍受,即便輔以藥劑,也是痛苦異常。可是如果以截骨之法醫治,卻更是要冒極大風險。」
丁泓的話讓倫格不由陷入了一陣為難之中,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丁泓再不能想出其他辦法,那麼整個羅馬軍團中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幫助漢弗雷度過眼前的難關了,這讓他既感到懊惱,又覺得無奈。
「我會和伯爵夫人去說,不過在這之前只請盡快做好準備,一旦可以就要即刻給漢弗雷治療。」倫格焦急的叮囑著,他知道漢弗雷的傷勢已經不能再繼續拖下去,同時他也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再忍受那樣的痛苦。
丁泓默默躬身,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向倫格身上看上一眼,雖然知道也許就這個樣子很可能會被別人看到,看到他卻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只有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才能讓自己不至于陷入那些他想想都會覺得未免太過荒唐的是非之中。
當看著向帳篷里走去的倫格的背影時,丁泓想到的卻並並不是可能很快要開始的對漢弗雷的醫治,而是遠在君士坦丁堡的小妹丁璇。
「但願小妹所陷非深,此人雖為一時之主,只是這乖張之行,也未免太過荒唐……」丁泓的心中暗暗月復誹。
不過,最終如丁泓所猜想的那可能會讓漢弗雷暴跳如雷的局面卻出他意料的沒有發生,事實上當倫格走進帳篷時,正陪伴在旁邊的胡斯彌爾立刻看到了皇帝衣襟上的那根頭發,一時間臉色變得煞白的秘書幾乎是直撲上去的擋在了倫格面前,在一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胡言亂語之後,他終于找到機會向皇帝做出了暗示。
在那一刻倫格相信自己的臉色一定變得很紅,至少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讓他險些轉身離開,不過在立刻抽下那根頭發隨手扔掉之後,他懷著一陣復雜的心情來到了漢弗雷的床邊。
漢弗雷已經變得冷靜了許多,他甚至用一種略顯夸張的口氣嘲笑倫格臉上的掌印,盡管因為立刻看到了倫格另一邊臉上的掌印而陷入了不安,可緊接著人們就為他傷口突然引起的一陣劇痛發出的申吟忙亂起來。
施蒂芬娜夫人是在整整熟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時才終于醒了過來,當她看到站在床前不遠處的倫格時,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禁微微感到慌亂。
雖然最終兩個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那種始終如同朋友般的默契在這時卻似乎再也無法回來。
而且當倫格向施蒂芬娜訴說漢弗雷的病情時,伯爵夫人立刻變得急躁起來,她再也顧不上她那點微不足道的小小情趣,在焦慮的一再詢問之後,她終于下定了要為漢弗雷醫治的決心。
「我的兒子是個了不起的騎士,失去雙腿的痛苦他也已經承受下來,我相信其他的痛苦他一樣能夠承受。」施蒂芬娜堅定的說,不過當她詢問是否可以讓她帶著兒子先遷移到一處更好的地方,然後再進行醫治時,倫格卻隱約感覺到,她似乎是在躲避著自己。
不過,這個時候倫格卻已經沒有太多的精神再去猜想伯爵夫人的心思,隨著攻城築壘的挖掘,羅馬軍隊已經開始向著曼德索城一步步的逼近。
克萊蒙斯將軍無疑在這個時候成為了整個羅馬軍團中最為繁忙的人,這位已經六十多歲的老將幾乎把整個城堡偉大外圍跑了一遍,在他的命令下,一條條豎直的壕溝向著城牆下挖掘過去,在用木柵制成的欄車的掩護下,羅馬軍團頂著城頭上科尼亞人的箭矢頑強的向城牆下靠近。
溫暖,甚至已經隱約有些熱意的春天讓小亞細亞的土地變得肥沃而又松軟,這無疑幫了羅馬軍隊的大忙,就在科尼亞人的阻攔之下,圍城壕一條條的挖掘了出來,同時,那些讓科尼亞人膽戰心驚的投石機再次開始發揮巨大的威力,在把曼德索的外牆狠狠砸開了一條極深的裂痕之後,幾乎所有攻城車都立刻集中在了那個方向,伴著大團的火焰一次次的光顧城牆,看著那已經因為巨大震動開始順著牆縫掉下片片灰塵的城牆,科尼亞人不禁感覺到,也許很快一場破城屠殺就要變為現實了。
施蒂芬娜是在第三天的傍晚帶著她的博特納姆扈從把漢弗雷送離羅馬軍營的。
在倫格的安排下,漢弗雷被安置在了距離曼德索不遠處的另一座邊境城堡里,雖然那里與君士坦丁堡無法相比,可至少不用再忍受露宿野外的兵營之苦。
不知道為什麼,當看著遠去隊伍的背景時,當伯爵夫人那豐滿的身影消失在暗紅色的夕陽下時,倫格的心沒有來由的一陣抽痛,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施蒂芬娜伯爵夫人了。
………………
公元一一九一年四月二十四日,在圍攻了曼德索城堡將近一個月之際,一個來自君士坦丁堡的消息傳到了前線,在經過了羅馬元老院和特里布斯那似乎永無休止引經據典,旁證側引的爭吵辯論之後,經過了樞密院大臣們加蓋樞密院權璽向全羅馬宣布,一個「上帝所賦予的,守護羅馬與基督世界的永遠的保護人」的尊號被冠在了羅馬皇帝倫格.朱利安特.貢布雷的皇帝稱號之前。
這個消息的到來,讓整個羅馬軍隊頃刻間變得沸騰起來,士兵的吶喊聲,號角的嗚鳴聲如同滔天巨*般向著曼德索城內席卷而去。
在這一刻,听到城外歡呼的科尼亞人陷入了徹底的恐慌之中,因為缺少糧食已經變得沮喪的士氣在羅馬人的可怕打擊下幾乎已經蕩然無存,听著城外一波高過一波的吶喊,科尼亞人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被屠殺的那一刻。
阿諾伊沉默的坐在內堡的深處,就在所有人都感到驚恐不安的時候,他卻反而顯得十分平靜,在這時他甚至有著閑情逸致看著一本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羅馬人的古代詩集,甚至當看到那些氣急敗壞的將領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也沒有放下手里的書。
「蘇丹,您準備怎麼辦呢?」從來不敢這樣無禮將領們幾乎是用逼迫的口氣問著阿諾伊,他們那樣子讓阿諾伊相信,如果不是自己還牢牢掌握著一支足夠多的軍隊,這些人可能早已經把自己砍頭,然後向羅馬人投降了。
「你們認為羅馬人會輕易放過我們嗎?或者你們當中有人認為我們可以和羅馬人講和?」阿諾伊不置可否的問著「別忘了我們的祖先對他們做過什麼,亞爾斯蘭的仁慈只適合那個時候卻不適合現在,如果我是那個羅馬小子,我實在找不出能夠放過對手的理由,這已經不是他和我之間的事,仁慈在這個時候一文不值當,所以我們要麼勝利或是突圍,要麼就是戰死在這里,任何想要和羅馬人講和的想法都是既幼稚又愚蠢的。
阿諾伊的話讓那些原本還抱著幻想,甚至暗中決定必要時脅迫蘇丹的將領們感到了徹底的絕望,正如阿諾伊所說,羅馬皇帝這時已經沒有任何和他們談判的必要,一場巨大的勝利已經垂手可得。
就是在這一天,當天剛微暗的時候,在外出的羅馬巡邏隊的帶領下,一個出人意料的人出現在了倫格的面前,在看到這個人走到面前低頭行禮,然後摘下包裹頭上的面紗露出本來面目之後,倫格先是略感意外,接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想你離開時間太久了,可能很多人已經把你忘了。」
「如果那樣也許更好,我的陛下。」監察大臣赫克托爾淡然輕笑,毫不介意。
………………
更新等于關注等于支持等于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