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高塔附近的天空與地面上全都站滿了來自各個種族的妖怪。有正在等候測試的,有被淘汰卻流連不去的,也有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不管這些妖怪都是出于什麼樣的原因來到這里,這一刻,它們的目光卻全都集中在高塔中央搭建起來的舞台上。
此時的牟凡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只要形勢不妙,自己立刻就帶著涂羆、風兒遠遠逃逸。畢竟很多妖怪都已經看見自己與涂羆、風兒在一起,牟凡擔心長老會那些妖怪抓不到自己,很可能會遷怒到涂羆他們身上。
昊奕大長老的聲音又開始傳了出來,並且立刻就打消了牟凡逃跑的念頭。只听昊奕大長老威嚴的聲音緩緩傳出來道︰「對不起,我並不清楚你們鮫龍族的種族特征。所以,你們最好立刻便證明給我看看!」
鮫龍效厄聞言一陣錯愕,訝然道︰「怎麼可能?你是犀豪城的大長老,已經修煉了數十萬年,怎麼可能還有你未曾見識過的妖怪?」
昊奕大長老緩緩應道︰「妖界中妖類無數,種族萬千,我又怎麼可能全部都見識過?而且,妖界各個近親種族之間的融合同化,無數年來從來未曾停止過,許多由此衍生出來的種族,我更加不可能一一細考。效厄、依凡,我看你們都別愣著了,快去測試一下血脈濃度。我听說鮫龍族乃是青龍大人所有後裔血脈中最純粹的種族,你們去測試一下,誰真誰假很快就知道了。」
昊奕大長老一番話讓牟凡又驚又喜,心中覺得或許事情還有轉機,當下伸手就要去拿神獸青龍遺留下來的那塊青色龍鱗。
就在這時候,空間中微風乍起,鮫妖效厄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牟凡面前。一個肘擊,頓時將牟凡抽飛到遠處。
「瞬移!」漫天妖怪全都大驚失色。畢竟能夠瞬移的,在妖界就只有真妖級別的妖怪才能夠做到。
「那個家伙……它……它是真妖哇!」
「我的天啊!肉身真妖!那樣的實力,已經可以直接吸納成為長老會成員的啊!」
也難怪這些小妖、天妖級別的妖怪感到如此震撼。畢竟在妖界,真妖雖然不算稀罕,可是肉身修煉上來的真妖,這在妖界絕對是可以橫著走的人物。更何況這些實力強大的真妖,還有一項依靠自身資質領悟出來的、能夠在生死關頭改寫戰局的天賦神通。
看到鮫妖效厄展現出來的實力,就連五位扼守著神獸遺物的長老也聳然動容。
鮫妖效厄輕蔑地一笑,伸手抓起了那片巴掌大小的青色龍鱗。
一瞬間,天空中風雲變色,原本黯淡無光的青色龍鱗,在鮫妖效厄的手中竟然亮起了絢爛奪目的玄青色光芒。光芒強烈得如同一顆無比璀璨的彗星,將紅色高塔附近的地域照得一片明亮。
鮫妖效厄無比驕傲地高舉著手中的青色龍鱗,大聲道︰「看到沒有?我才是鮫龍族的妖怪,鮫龍族的第一強者,真妖效厄!」
被鮫妖效厄一個肘擊轟飛到遠處的牟凡,此時盯著鮫妖如同妖神一般的身影,心中舉棋不定道︰「怎麼辦?它真的是鮫龍族的妖怪。我要不要趁現在逃走?」但牟凡很快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如果現在就心虛逃走,豈非立刻就證明自己是冒牌的了?不到最後一刻,事情就還有轉機。
舉著龍鱗,效厄在舞台上環繞了一圈,最後才輕輕放下。原本閃耀著奪目光芒的龍鱗,立即又回復到原本黯淡無光的模樣。
一些妖怪開始小聲議論道︰「看,那家伙真的是青龍大人的血脈!而且血脈濃度竟然還這麼高!」
另一個也附和道︰「對啊,(11)剛才也有一些青龍大人的後裔種族上去測試,結果也只是讓那聖物亮起一點點光芒,哪里像這個家伙那樣純粹?」
眾妖怪的議論全都听在了牟凡的耳里,一時間,牟凡覺得自己似乎成了眾矢之的,「冒牌貨」、「騙子」、「居心叵測」之類的話語不斷在自己周圍響起。
舞台上,鮫妖效厄面向著高塔頂端大聲道︰「大長老,如何?事實已經證明了,我效厄才是真正的鮫龍族後裔。至于那個冒牌貨」效厄身形一轉,神識牢牢鎖定了牟凡,冷聲道︰「就讓我將它當場擊殺了吧!」
遠處的牟凡聞言,心道「要糟」,正打算施展「咫尺天涯劍」的時候,面前人影一晃,那鮫妖效厄的黝黑身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冒牌貨,去死!」一聲冷哼,效厄已經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踹出一腳。那速度,快得連讓牟凡作出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就在牟凡心中也以為會被這一腳踹中的時候,只听得「砰」一聲輕響,接著牟凡就看到在自己的面前豎起了一堵淡綠色的氣牆。鮫妖效厄必中的一腳,被這堵淡綠色的氣牆完全格擋了下來。
「這是什麼?」鮫妖效厄一愕,接著又連飛起數腳,盡皆踹擊在氣牆上。那堵淡綠色的氣牆被真妖級別的效厄連連踹擊卻仍然牢不可破,只在效厄踹擊之處,淡綠的顏色才稍微變得深了一點。
「昊奕大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鮫妖效厄明白過來,連轉身朝著紅塔中望去。
昊奕大長老的聲音緩緩地傳了出來︰「效厄,你先讓依凡也去測試一下。現在說它是冒牌的,我看言之過早。」
昊奕大長老的話,不但讓效厄感到吃驚,就連牟凡也愕住了。
「那老怪物該不會認為我才是真的吧?」牟凡心中驚訝,接著便听到昊奕大長老的聲音緩緩傳來道︰「依凡,現在該你測試了。快上來吧。」
牟凡點點頭,面前的那堵淡綠色氣牆也瞬間消散。
在無數妖怪的注視下,牟凡再次飛上了舞台。
面對著舞台上五位長老猜疑的目光,牟凡硬著頭皮,一伸手,抓住了那片青色龍鱗。
「好溫暖!」這是牟凡抓起青龍鱗片後的第一個感覺。
緊接著,在無數妖怪的注視下,這一片原本黯淡無光的龍鱗漸漸泛起了青色的光芒。
「這家伙也是神獸血脈?」無數妖怪震驚了。
「應該是神獸血脈,不過好像不如剛才那個家伙純粹!」一些妖怪議論紛紛、各抒己見。
而這些妖怪的言論,現在的牟凡已經听不見了,他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意念之中。
「真的很溫暖。」牟凡如同夢囈一般,開始雙手捧起那一片龍鱗。青色的龍鱗在他的雙手握持之下,逐漸泛起了青金色的光芒。光芒並不熾烈,卻暖洋洋地直透入所有人的心底。
高塔周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起了風。空間中,一條巨大的、閃耀著青金色光芒的青龍虛影,開始浮現在塔頂的天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