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聲音並沒有讓婆感到意外。
婆撤掉了手掌上的魔氣,目光炯炯地盯著東南,「哼,哼!既知‘封神石’會在這里出現,難道閣下也是想來爭奪的?」說著右手驀地朝前一引,「既然來了,就給本聖現身吧!」
話音既落,靈山上眾人只听「哎喲」一聲驚叫,一條模糊人影頓時自空間中顯現出來,飛速朝著婆撞去,似乎正受到婆法訣吸引,掙月兌不得。
眼看那條人影將要到達婆身前,突然身化無數流星翎羽,朝著婆立身之處去。婆臉色瞬間大變,身形連幻,往後方迅速閃避。
靈山眾人定楮細看時,佛塔塔尖之上已經多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華服男子。這男子負手而立,氣度不凡,渾身五彩祥雲繚繞,除了如來、燃燈兩位佛祖臉露驚喜外,余人皆是一臉驚訝,皆不知這男子究竟是何來歷。
遠遠望著這名男子,婆臉上浮現出少有的凝重,「你是誰?難道佛界除了接引和準提,還有第三位聖人?」婆此時心中怒極,原以為自己成為聖人之後,在仙界四塊大陸之上定能呼風喚雨,予取予求,哪知道今日來到靈山爭取即將出世的「封神石」,竟還有聖人前來爭奪,剛才若不是自己見機得快,恐怕早已傷在這神秘男子的手中。
這氣度不凡的神秘男子還沒有回答婆的話,如來、燃燈兩位佛祖已望空合十拜道︰「如來、燃燈,拜見孔雀明王。」
孔雀明王?婆遲疑不定地望著遠處的男子。他還是頭一次听到「孔雀明王」這個名字。
「想不到魔界那樣的土地,竟也出了一位聖人了……」孔雀明王輕嘆一聲,又道,「婆,我叫孔宣。」
孔宣這個名字,佛界眾人中除了兩大佛祖以外和一些大乘佛陀以外,余人盡皆不識。
其實,孔宣乃是妖族聖人,本尊是天地洪荒中第一只孔雀,因為準提的緣故,孔宣與佛界的淵源非淺,雖為妖族聖人,卻一直隱居在佛界的北俱蘆洲。
當初伏羲潛入仙界妖皇不滅肉身,孔宣受伏羲之托擊殺巫界的侗車、戈呂兩位大巫,隨後又爭奪「封神石」,牽制巫族聖人後羿,雖然「封神石」最後被鴻鈞現身奪去,但伏羲卻成功盜走了妖皇的肉身,返回了妖界。此後,孔宣回到北俱蘆洲,念及封神之事,當下掐指佔算,乃知某年日月,將于靈山之上出現第六顆「封神石」,于是欣然奔赴靈山,途中遇上斗戰勝佛本尊,知魔界婆已到靈山,大驚之下連施展超距瞬移,及時趕到。
迄今為至,仙界八顆「封神石」已出其五。巫界兩顆,一為後羿所得,另一顆先為孔宣奪得,後被鴻鈞奪走並流放于仙界,最終落到了異亥仙帝的手中,洞仙帝還因此被異亥擊殺。魔界兩顆,一為阿修羅魔神所得,另一顆先為六等邪魔薜山所得,後被接引奪走,並將薜山囚困于「微塵世界」當中。至于佛界兩顆,一顆為通臂猿猴袁離所得,而另一顆,正要著落在這靈山之上。至于東大陸的兩顆「封神石」,迄今仍然下落不明。
目注孔宣,婆沉著臉,恨聲說道︰「孔宣,既然你也要爭奪這‘封神石’,那本聖就不客氣了!」說到最後,婆渾身上下已經完全籠罩在一片暗漆黑的魔氣之中,如同一只翩翩飛舞著的黑色蝴蝶,朝著孔宣緩緩逼去。
看到婆如此威勢,孔宣此時也是暗暗動容。
遙望著緩緩逼來的婆,孔宣微笑說道︰「婆,如今‘封神石’還未出現,你卻急些什麼?」話雖如此,孔宣也不敢怠慢,身上彩衣光華流轉,無數彩色的羽毛頓時在身體周圍飛舞盤旋。
靈山上,牟凡目睹此等情形,當下連對斗戰勝佛說道︰「孫前輩,兩位聖人在這里打起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的好,免得殃及池魚!」兩位聖人在天空交手,搞不好整個西牛賀洲都會變成一片荒野。牟凡不怕自己被余威涉及,卻實在擔心昏迷的風兒會再次受到傷害。
「別怕,有俺老孫在這里,難道還怕不能護得你們周全?」斗戰勝佛眼神中掠過一絲好勝的光芒,伸手在耳中掏出一顆繡花針,迎風一晃變成一顆碩大鐵棒,重重往地面上一頓……
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
牟凡臉色驚變,「孫前輩,你的鐵棒究竟有多重?為什麼整夜靈山都在搖晃?」
斗戰勝佛也是一臉迷茫,「我的鐵棒重十萬八千斤……但這靈山也不應該會如此脆弱啊?」
眾人正怔神間,靈山再次劇烈搖晃起來,一眾佛陀菩薩或踏著束腰蓮台,或駕著五色祥雲離地飛起,那些沒有修煉出蓮台、祥雲的羅漢只能御風飛起。
「所有佛界弟子……離開靈山!」「孔雀明王」孔宣一聲大喝,如來、燃燈兩位佛祖同時遠遠飛起,率先離開靈山地界。看到佛祖飛走,一眾佛陀菩薩頓時尾隨跟上,數萬佛界高手浩浩蕩蕩飛離靈山。
見此情形,斗戰勝佛頓時朝牟凡、涂羆招呼一聲,「我們走!」連往靈山外飛去。
涂羆正想飛身跟上斗戰勝佛,卻被牟凡拉住,「涂羆,你帶風兒走。」
「牟凡兄弟,那你呢?」涂羆接過昏迷的風兒,連驚訝詢問。
「我還要在這靈山上尋找一件東西。」將風兒交給了涂羆,牟凡放心了許多,有「巫皇不死身」法訣,牟凡相信自己絕不會輕易死去,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召喚出「巫皇神殿」,躲到那座神秘的「巫皇神殿」里去。
此時整夜靈山劇烈震蕩,地面上已經龜裂出無數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天空中,孔宣和婆兩位聖光臉露喜色,俯視著靈山上的動靜。在這種時候,一向憨厚的涂羆都不免發起牟凡的脾氣來,「牟凡兄弟,這種時候,你還要找什麼東西?」
「是‘燧嵐火精’!」牟凡微笑回答。當初道德天尊曾托牟凡在靈山上尋找「燧嵐火精」,此時涂羆問起,便月兌口說了出來,其實,有一點牟凡沒有說,那就是他感覺在這靈山底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召喚著自己。正因為感受到這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呼喚,牟凡才會冒險留在靈山之上。
「涂羆,你快帶風兒走!」站立之處瞬間崩塌,牟凡與涂羆連飛起在空中。
「好吧,你自己保重。」涂羆因懷中抱了風兒,不敢再作停留,連跟上遠處的斗戰勝佛,匆忙飛離靈山。
祥雲飛散,瑞光黯淡,整夜靈山的地面上,除了牟凡之外,此時已經空無一人。天空中,孔宣與婆正耐心等待著「封神石」的出現,更遠處的地方,數萬佛界高手在兩位佛祖的約束下,遠遠地在空中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