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島上,潮濕的海風帶著咸味,輕輕地撩撥著那些年輕女弟子的心弦,海浪忽起忽落,一波一波地拍打著島邊的礁石,不斷地漫散成無數細碎的浪花。浪花飛濺中,一張人臉輪廓在海面上形成,這張人臉以極快的速度凸起,臉龐、脖頸、胸月復……最後是雙腿、雙腳。不出片刻,一個一臉祥和的老頭自虛空中顯現出來。這個憑空出現的老頭,正是「三清」之一的道德天尊。
道德天尊顯跡之後,那頭坐騎大青牛也接著出現在道德天尊的身旁。
道德天尊拍著大青牛的背部,伸左手掐指佔算道︰「呵呵,這小子怎麼尋一個丹鼎,也要花這麼長的時間?嗯,且讓老頭子我算上一算……」
掐指算了片刻,道德天尊臉上既驚且喜,想了想,又再次佔算了一次,最後欣喜地道︰「哈哈,老頭子我要找的‘青粼水魄’,終須著落在這小子的身上!嗯……人間界道門的法訣比試麼?老頭子我倒要好好瞧瞧!」
道德天尊說完,身子一閃騎到了大青牛的背上,然後一人一牛的身形逐漸變淡,如同一縷輕煙般隨著輕拂的海風飄散不見。
幾個時辰之後,天神島上空「唰唰唰」地響起了一連串利劍破空之聲,一個相貌淳厚的壯實老頭兒帶領著近兩百名弟子,從高空中降落到了天神島西岸的石階上。
這個相貌淳厚的老頭精神矍爍,朗聲在天神島上空傳音道︰「‘碧落天’雷落,率同門下弟子前來‘天神宗’,參加本次的道法比試。哈哈哈,冷如冰,老朋友來了,你還躲著不見嗎?」
雷落洪亮的聲音在海面上傳揚開去,連遠處海面上的巨鯨都被驚得潛入了海底深處。
不多時,冷如冰孤傲的身影從巨大的法壇上飛射而來,跟隨著冷如冰的身影一同疾掠而來的,還有丁然矯健的身影。
冷如冰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只有眼神中依稀可以捕捉到一絲喜悅的神色。只听冷如冰冷聲說道︰「雷落,三年不見,你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啊。」
「哈哈,五十步別笑一百步。冷如冰,你還不是一樣,仍然停留在二次天劫的境界,可別飛升無路,墜入輪回才好。」
「哼,就算墜入輪回,也有你這老不死的作伴,我冷如冰又有何懼。」冷如冰微微一笑,轉過頭對身後的丁然說道︰「然兒,‘碧落天’各位同道的住處,你命人安排一下。」
丁然一臉恭敬之色,躬身答道︰「弟子遵命!」接著走上前來,對雷落恭敬地道︰「雷宗主,你好。」
雷落瞧著丁然,笑道︰「哈哈,丁然,自從你參加道法比試以來,這第一名的頭餃一直就沒有旁落過。不過這次,我們‘碧落天’可是出了一位可以與你一較高低的女弟子哦!」
丁然微微驚訝,目光很快落到了雷落身後一個年幼的女弟子身上。
這個女弟子根本還未成年,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可是別看這女弟子年紀雖小,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就連一旁的冷如冰,也不禁好奇地多瞧了兩眼,心中暗贊道︰「好一個標致的美人胚子!」
雷落對身後那女弟子道︰「茉兒,你帶領著師兄師姐們,隨這位丁小哥到住處去吧。」
「是,師尊。」茉兒怯怯地瞧著身後將近兩百名弟子,聲音打著顫道︰「師、師兄……師姐,請、請……」茉兒這一聲「請」字說了半天,硬是沒有接下去。
冷如冰在一旁瞧著微微皺眉,心道︰「這麼個第一次參加道法比試的雛兒,雷落憑什麼說她能夠與然兒一較高下呢?」
看到茉兒焦急得眼楮都要流出來的樣子,一個較為年長的女弟子自人群中走上前來,寵溺地撫著茉兒的腦袋瓜子,說道︰「好了好了,茉兒師妹,你是第一次參加比試,心里要放松些,不要太過緊張,知道嗎?」說著,這位女弟子又回過身來,對身後的同門道︰「大家都別站著了,都隨著丁然道兄到歇息的地方去吧。」
在這位女弟子的動員下,近兩百名「碧落天」弟子,熙熙攘攘地隨著丁然往島上去了。
這些弟子越過冷如冰與雷落身邊的時候,還有一些花痴的聲音傳來道︰「呀!師姐,你看到了嗎?那是丁然師兄啊!天啦,剛才丁然師兄還回頭望了我一眼,噢……」
「師妹,你想太多了吧,丁然師兄剛才望的是我才對呢!」
「……」
听著這些聲音,雷落與冷如冰相視一笑,都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快樂時光,那時候,在自己的門派中,不也有許多這樣的女弟子,都對自己有著不同尋常的好感麼。
等人群走過,冷如冰哼道︰「雷落,你那個弟子是怎麼回事?我最年長的弟子,恐怕都能夠當那個女娃兒的師祖了吧?」
雷落神秘一笑,說道︰「冷如冰,你可別小看茉兒。她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試,可是她的潛力,有時候連我這個做師父的也感到驚懼不已。哈哈,丁然已經是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試了吧,希望他這一次,能夠有一個完滿的結局。」
「你就對你的弟子這麼有自信?」冷如冰笑道︰「你可別忘了,閭丘掌門稍後也會帶著‘崇天門’的精英弟子前來,你那個弟子,能不能在群英薈萃的比試中進入前二十名,還是未知之數呢!」
雷落正欲反駁,突然與冷如冰同時轉過身去,瞧著西北方向的天空。
冷如冰微微笑道︰「正說著他,他就到了。」
一個硬朗的身軀御風當選掠來,遠遠地便傳音道︰「兩位,實在抱歉。我‘崇天門’這一次卻是來得遲了。」
「無妨無妨。」雷落一臉憨厚地笑著,緩緩說道︰「閭丘道兄,別來無恙啊!」
冷如冰也說道︰「閭丘道兄,這一次你率領門下精英前來,想必在道法比試上,一定會帶給大家一個驚喜吧。」
無數利劍破空聲傳來,兩百多道光華如流星墜地般砸落地面。須臾,兩百多名「崇天門」的年輕弟子已經氣定神閑地站立在雷落與冷如冰面前。為首一人,正是「崇天門」掌門閭丘達。
眾人身形落下,雷落與冷如冰的目光卻只盯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牟凡在人群中感受著雷落與冷如冰犀利的目光,心中惴惴不安地猜測道︰「這、這兩位前輩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難道是我什麼地方得罪他們了嗎?」
雷落與冷如冰相視一眼,互相傳音道︰「雷落,看到了嗎?那邊的那個小子……」
雷落傳音回應道︰「看到了。冷如冰,我也正想問你呢。難道那個衛驚蟄,在人間界還有什麼後人不成?」
閭丘達瞧著兩人的神情,心中已經猜測到了大概,不由「哈哈」笑道︰「牟凡師佷,你過來,見過兩位宗主。」
牟凡不安地瞧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雲無依一眼,看到雲無依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膽氣一壯,越眾走了出去。
閭丘達熱情地向雷落、冷如冰兩人介紹道︰「兩位道友,這是我無依師妹的弟子牟凡。呵呵,恕我說句托大的話,你們‘天神宗’的那個丁然,這次怕是要遇到對手了!」
雷落與冷如冰相視一眼,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冷如冰笑著道︰「方才雷落也說,他的一個女弟子將是然兒的勁敵,如今閭丘道兄也如此說,看來這一次的道法比試,可真有熱鬧可瞧了。」
閭丘達笑著對牟凡道︰「牟凡師佷,這位是‘天神宗’的冷如冰宗主,他旁邊那位,是‘碧落天’的雷落宗主。這兩位宗主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你可不要輕易得罪了。」
雷落聞言笑道︰「哈哈,閭丘達道兄,你又尋我們開心了。這人間界中,若說到深不可測,應該冠到陽滎山那一脈的名下才是,我們這些人連飛升境界都沒到,又算得了什麼!」
冷如冰听到「飛升境界」四字,臉色不自然地跳動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淡然說道︰「閭丘道兄,貴宗的住處我們‘天神宗’已經安排好了,稍候等然兒過來,就會帶領大家過去。」
「哦,是丁然麼?」閭丘達笑道︰「幾年不見,丁然的實力恐怕又有所提高了吧。呵呵,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是你的弟子丁然厲害呢,還是我牟凡師佷厲害些!」
幾人在這邊侃侃而談時,絲毫也沒有注意到在遠處的天邊,一只極其常見的海鷗正往天神島上空飛來,那兩點詭異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這些人的動靜。
無盡海洋中央的一座狹小島嶼上,「西歧王」渠 正盤坐在地面,眼前浮現出一幅細致入微的畫面,而這幅畫面,正是通過那只飛翔在天神島上空的海鷗的雙眼中顯現出來的。
渠 瞧著天神島上的情景,興奮不已地道︰「呵呵,真是意想不到,在道門之中竟然還有一位妖族出身的女弟子。呵呵,這樣一來就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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