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四絕陣
數百名蒙古怯薛軍在伯顏的帶領下,簇擁著忽必烈來到四絕陣外,怯薛軍秩序井然,到達屋外後四下分散,和原有的護衛一起將大屋圍得水泄不通。
蒙古大汗忽必烈雖然對于星象說並不是完全認可,但他對于印天涯卻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身為薩滿大神的印天涯,絕不會無的放矢,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一件毫無意義之事。
「大汗,這四絕陣乃是千年前我薩滿教的一位大神兀室韋達所創,當時我蒙古一族還過著俗隨水草,居無常處的生活,兀室大神年輕時曾游遍天下,據神尊大人所言,兀室大神得蒼狼和白鹿的指引,在極北之地的一處山洞古遺址中發現了四絕陣的雛形,後經多年精研,終得大成。然千年來,我教中大神卻始終不得其法傳承,致使四絕陣一度失傳,幸得神尊大人造化福緣,這才重新掌握了四絕陣的用法。」法絕在忽必烈身旁仔細介紹道。
按照蒙古族的傳說,蒼狼和白鹿是成吉思汗的祖先,他們奉上天之命降生到人間,需要經過九九八百一十年的磨難方能得成大道。
忽必烈看著黑漆漆的大屋贊道︰「法絕,伯顏,令師真乃我朝之神也。」
「是,大汗。」法絕繼續介紹道,「四絕陣能削弱入陣者之命星運數,通過開啟其心底最真實的意圖,也就是所謂的心魔,而使其陷入其中。這一次,南朝趙的帝星命數一定會被削弱的。」
隨著時間臨近,印天涯的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千年來,這還是首次開啟四絕陣。
「秉忠,準備。」
「是,大人。」
印天涯從懷里取出一個玉圭,這玉圭通體成乳白色,其上竟無一絲雜質。玉圭底部刻的是水火相融之圖案,中間是四座大山,分別被風雲雷電包圍,最上面則是日月星辰。
「是我教的自然之神?」劉秉忠也是第一次見到薩滿教傳說中的聖物。薩滿教崇尚自然崇拜,水火,風雲,日月等都是該教派崇拜的圖騰。
「恩,秉忠,正是自然之神。」印天涯說完,輕輕劃破手指,只見一滴鮮血迅速地融入玉圭中,整只玉圭的顏色隨即發生變化,漸漸地,玉器變為淡紅色,又過了片刻,顏色越來越深,最後形成鮮艷的血紅色彩。
「大人,時辰已到。」
「好。」印天涯將一張寫有趙生辰八字的小紙條焚為灰燼,這些灰燼並不四處飄散,而是成一直線全都進入玉圭內。
「啟陣。」印天涯見灰燼全部入內後說道,同時右手結印,嘴里念念有詞。劉秉忠等人也一同伸出右手,手指與手掌相互搭配,瞬間,九種不同的手印齊齊出現,隨著印天涯的手印一起發動。
十道無形之勢同時作用在透明寶塔上,寶塔似乎已經通靈,停止了旋轉,並在頂部出現了一道裂縫。印天涯見狀連忙高高躍起,左手一彈,那只鮮艷的玉圭霎時落入塔內,隨著玉圭的進入,懸浮在空中的透明塔再次高速旋轉起來。
我批完奏折,在御書房看了會先帝留下的典藏。
「官家,今夜的月亮好圓啊。」全玖站在窗邊望著天空道。
「是啊,十五乃是月圓之夜,自然是月滿與空。」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全玖小聲念著蘇軾關于月亮的名句。
「月有每月之圓,人呢?」我有些落寞,心里一陣空空的感覺。
這時,前幾日那種不適之感突然又出現在我身上,並且較之前次更加劇烈。我不敢再去戶外,生怕當日之幻境再現。
「玖兒,朕有些困乏,睡吧。」
我躺在床上,覺得全身似是被繩索困住一般,動彈不得,頭也開始疼痛起來,我心里一驚,感到不妙,想讓全玖傳御醫前來,卻發覺自己竟然無法開口說話,好在大腦還能正常思維。
事情似乎超出我的認知,我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飛到屋頂,更為奇怪的是我在空中竟然看到床上的「我」站了起來,只是這個「我」卻只有六,七歲模樣。房門在這時恰好打開,一位身著黃袍的中年男子進入屋內,這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神態間露出一股傲然之氣勢,看著剛從床上起來的「我」,眼神一下又變得柔和起來。
「是先帝理宗。」我心道,雖然我沒見過先帝,但從趙的記憶中自然可以知道。
「難道又是幻覺?」我心道,這時只听理宗帝言道︰「皇兒,該做早課了。」
趙7歲左右才會說話,當時的智力也低于正常孩子,也就在這個年齡段,趙被理宗收為了養子。
「恩。」從床上起來的「我」懶洋洋說道。
我仍然浮在原來的屋頂,卻見屋里已經變為書房,「我」的確很笨,理宗教導了許久,也是搖搖頭道︰「皇兒,你自己將這一篇詩詞好生背誦下來,明日父皇再來考你。」
「我」抬頭看著離去的宋理宗,雙目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或許什麼也沒想。
不一會,宋理宗又走了進來︰「皇兒,隔了一天了,這幾句詩能背下來了嗎?」
「什麼,這就一天了?」我腦海中有些凌亂。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還有兩句呢?」
「孩兒,孩兒背不出了。」
我看著「我」連這首詩也背不全,急欲出聲相助,卻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空自著急。
宋理宗看著「我」嘆了口氣道︰「皇兒,你何時才能開竅呢?我趙家的江山今後就只能靠你了。朕之一生無所作為,大宋能否延續,哎,不說了,皇兒,好好背誦吧,明日朕再來。」
此時,端平更化已經進行了十來年,宋理宗開始明白,耗費自己畢生心血的端平更化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所有措施也大多就事論事,治標不治本,自己的結果最終只能是無所建樹。于是,理宗帝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也就是唯一的繼承人,「我」的身上。
如同後世的電影一般,很快,7年過去了。
寶佑元年(1253)正月,先帝在朝會上宣布,立「我」為皇子,賜名,正式確立了皇儲身份。然而,就在理宗宣布後,朝中近乎八成以上的大臣都予以反對。一個先天缺陷者怎麼可以統領百官,臣服百姓?後宮之人也是集體反對,謝道清從一開始便不喜「我」,自然也是大加反對。宋理宗無奈之下甚至以完全虛幻的夢境來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他說曾夢到神人相告,「此(指度宗)十年太平天子也」。理宗此舉表明立儲之事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只好采取這種無奈而帶有欺騙性的手段。
而「我」站在大殿之上,心慌意亂,竟是不知所措。
又過了7年,「我」再次站在了大殿上。天氣很熱,是個六月天,理宗再次下詔立已為忠王的「我」為太子,這一次雖然大多數朝臣依舊反對,但在賈似道的極力支持下,「我」的太子地位得以確保。
我仍然漂浮在屋頂,看著大殿上的「我」似乎沖著賈似道笑了笑。
賈似道也報以輕笑,嘴唇微動,道︰「太子,今後有臣在,太子您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吧,朝事自有微臣打理。」
龍椅上的理宗和大殿上的其他朝臣,似乎都沒有听見賈似道之言。
隨後的畫面基本上都是滿園春色,除了偶爾裝模作樣的讀書以外,「我」盡情地尋歡作樂,整日沉醉于酒色之中。看著屋里的美女美酒,「我」哈哈笑道︰「這才是我喜歡的生活。」
我有些明白,眼前的這一切都是趙曾經的生活軌跡,趙自小到大毫無自信,而理宗給其的壓力又是如此巨大,就像一個小孩卻要搬動一件重物,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小孩選擇了逃避。盡管我已經基本上融合了他的記憶,但這次卻是更加真實的回放。
「我」一邊大口地喝著美酒,一邊放肆地摟著美女,再次大笑起來︰「好愜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