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永樂朝每季按例唯一一天不用早朝的日子。但是一大早,就有聖旨傳到了護國大將軍府,傳到了三王府,傳到了驛公館……更甚至在城內每個皇榜張貼處都發出了告示!
在永樂百姓記憶中,那一天發生了兩件令人津津樂道的大事︰司徒大將軍府的大小姐司徒玉兒被皇後莊梅欽定為我朝太子梓俞的太子妃,于三日後舉行封妃大典,及蒂後與太子行夫妻禮;永樂梓萍四公主被晉封為安陸大公主,也于三日後嫁與弦栗四皇子單頜旌,為我朝與弦栗國的友好邦交留下一段佳話。
這兩件大事,讓所有百姓喜悅,真是才子佳人配,天公話佳合。但最為百姓樂道並成為茶余飯後談資的並非這些,永樂百年來出了一對曠世絕配,因為被賜婚的遠不止這兩對,還有將軍府的二小姐司徒碧兒被指婚與我朝三王爺!也于三日後一同完婚。入住三王府。
百姓從皇榜上知道消息後,各個都開始談論起來。
「哎呦!二狗子,看皇榜了麼?」
「別以為就你鐵子張識幾個大字!我一早就在將軍府門前看到了,那陣勢,真不愧是皇家娶媳婦,聘禮一箱箱的抬進將軍府啊,羨慕死人哩!」
「要說這二小姐是個傻子,三王爺是個瘋子,也真是好命,生在富貴人家,傻了瘋了都不用愁。我家翠妮哪有這好命!」
兩個男的在這邊感慨,那邊就有兩個大嬸談論︰
「書杰她媽,听說了嗎?司徒將軍家的二小姐要嫁給我們的瘋王爺了。」
「哎呀,那咋能不知道呢!可憐二小姐是個傻子,從小又沒了娘,雖然嫁的夫君也是個瘋子,不過,靠上了皇家這個鐵飯碗,下半輩子的吃穿也就不用愁了。」
「是啊,是啊,要不咋說,生得好不如嫁的好!將軍真是省心了!」
大街上,茶館飯館,家家戶戶……沒有人不在談論這件事,羨慕的,嫉妒的,咋舌的,看笑話的……什麼樣的都有。
這些事件的主角們也是心態不一,寧氏和司徒玉兒美夢成真,歡天喜地自是不用多說。翠華園一時間熱鬧非凡。四公主心系弦栗四皇子單頜旌更是滿意的沒有一句怨言,即便要嫁去弦栗也無怨無悔。
而最出名的那一對,心態也是各異。
三王府
三王爺瘋癲,連聖旨都是管家給代接的,三王爺自己則在院子里抓蝴蝶呢!傳旨的公公早就習以為常,宣讀完聖旨就離開了王府。
待人走後,管家暗暗嘆氣︰一個三王爺就夠他受了,好歹自家王爺只是在人前才發瘋,再來一個傻子……管家抬起頭,望著天,一臉悲愴,恐自己命不久矣!
抓蝴蝶的三王爺興奮的從前院向後院跑去,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令他感興趣的事。直到跑到一間叫墨書閣的房內。他進去後,門緊緊關住!
房內,男子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渾身散發冷意,俊秀剛毅的面上如染冰霜。
「你沒事吧。」從房內走出一灰衣男子,男子今日未帶面具,果然就是沫水。
「師兄,你也听說了吧!」男子看到沫水後幽幽開口。
「听說了,其實……」沫水欲言又止。
「莊梅那個妖婦,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弄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是想逼我就範!」男子滿臉怒氣。
「她應該並不是發現了你的倪端,她這麼做是想逼司徒將軍,將這件婚事弄得人盡皆知,讓將軍無法拒絕。」沫水其實很想告訴師弟司徒碧兒不是傻子,只是和他一樣用瘋傻的面具偽裝真實的自己,但師父嚴令,不得插手任何關于師弟和碧兒的事情。師傅老人家果真料事如神,這也被他言中了。
「哼!不管她是什麼目的,我們都要加快進度了,娶那個傻子麼?」男子此時腦中想到了那天晚宴上的小女孩,居然還對自己扔東西,一臉的傻樣,而那嬌小的影子慢慢就成了小不點的模樣,男子想到她,臉上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你怎麼了?」沫水見男子表情變得怪異,問道。
男子回神,咳聲掩飾剛才的異樣,「沒什麼,就是多養個吃飯的人,反正她是傻子,等我們事成之後,我要那些人加倍奉還!」
沫水听了男子的話,想到司徒碧兒那邊,如果知道消息後,碧兒會乖乖嫁過來麼,似乎不太現實。
湘柔居內,白瑜還在睡覺,就感覺到小蓮進了自己的房間,還是哭著的。白瑜趕忙睜開了眼。一個起身,看向小蓮。
「出什麼事了?」白瑜不解問到。
小蓮看到自家小小姐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哭的更凶了,「我的碧兒小姐,怎的就如此命苦!從小失去娘親又痴傻,現在終于好了,卻要嫁給瘋癲的三王爺!小姐在天之靈都無法安息啊……」
白瑜受不了小蓮這副哭腔,但她一下就抓住了重點,自己,嫁給,瘋王爺!憑什麼!?憑什麼要她嫁給那個瘋子!「蓮姨,你先別哭了,我才多大啊,這嫁的哪門子人啊?」白瑜心里憤憤不平。
「碧兒小姐不知,我們永樂素有童養媳的風俗,可以早早嫁去夫家,由夫家養著,等及蒂了才正式行夫妻禮!啊!碧兒小姐命太苦了!我們小姐該怎麼辦啊!」說完有哭了起來。白瑜見蓮姨如此激動,根本沒法和她交流,趁蓮姨沉浸在悲傷中,悄悄出了房間,散氣分身,朝宮冥院而去。
白瑜沒有走密道,而是直接到了宮冥院,司徒冥的書房內。司徒冥正站在窗前,雙眼望向翠雅園,心里在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如何向碧兒開口。桌子上正放著兩道明黃的聖旨。
司徒冥不愧是永樂大將,師承隱士高人,白瑜剛進房內,就察覺出了空氣中的異樣,白瑜也沒打算隱藏自己,凝氣現身在司徒冥面前。
司徒冥見來人竟是碧兒,面露喜色後,又涌上一絲愁緒,這碧兒怕是也已經知道消息了。「碧兒來了。」司徒冥勉強笑道。
白瑜直接開口︰「什麼情況?」
司徒冥也不隱瞞,娓娓向她道來︰「莊梅皇後要賜婚你嫁給三王爺。弄得人盡皆知,她是想試探我,甚至逼我交出兵符。玉兒從小善攻女藝,為的就是嫁入宮門,我對此不意外,也早就料到她一定會嫁給太子。但是最近寧相異動,莊梅又如此著急賜婚,一定是在密謀什麼大事!爹爹只想護得你周全,心知你定不願受人擺布,爹爹在想交出軍權,換得碧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