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水家讓我看的誠意?很好,很好……」言少愷的怒火燒的很狂烈。
負責人張口結舌,汗雨狂下,正欲辯解,言少愷一手抱著艾馳道,一手牽著艾小魚往賓利車走去。
中途仍有記者想要阻攔,「言小姐,請問這個孩子真的是你兒子嗎?」
「請,讓開。」言少愷的聲音不大,威嚴的腔調一字一字的敲打在眾人的心上,又被他泛著暴躁的鋒利眼刀那麼一掃,不知為何所有人竟會心膽皆寒,片刻的猶豫間,他們已經上車,那些記者唏噓自己沒能把握好時機的同時,竟然好似松了一口長氣,只能也只好作罷。
汽車遠離了方才的混亂,艾馳道的嚎啕哭泣也慢慢轉成了細細的抽噎。
這時的艾小魚如夢方醒。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還來不及思考,事情便突然的發生,而後又突然的結束。
可是這個結束卻意味著某種開始……
那些是她不想去經歷的,她害怕蘇一瑯會說出真相,害怕她死去的父親成為別人的笑柄,也害怕她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生命代價的母親遭受辱罵,更害怕風蝕殘年的爺爺和尚未長大的馳道受到打擊和傷害,還害怕失去她努力了許久才得來的安寧生活。她不要因此而拋棄馳道,也不要因此再次和爺爺鬧僵失和。她該怎麼辦?
艾小魚低頭看著艾馳道泛著微光的淚眼,猶自心慌,怕他傷心,怕他害怕,還怕他會問……
好了,無法回避的時刻還是來了。
「媽媽,那個人是誰?」艾馳道細小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怯意。只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不光惹了自己不開心,還觸怒了很多人,包括艾小魚,他怕自己的問題會讓艾小魚更加的不開心。
沉默了許久,黑色的眸子在沉靜的車內閃閃爍爍,好比遙遠夜空的星辰。
「他是我媽媽以前的朋友,可他現在是一個瘋子……」終于,艾小魚極不情願地咬牙切齒的解釋著,「你知道的,瘋子總會做出很多正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剛才……」
是的,剛才的蘇一瑯根本就是個瘋子,以為背後有人撐腰,以為想盡一切辦法搭上了艾馳道,她就會放過他嗎?的確,今晚之前會,可現在她要讓他成為徹頭徹尾的瘋子。
「好了,很晚了,你該睡覺了。」艾小魚輕拍著艾馳道的後背。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有多久,沒有听著媽媽哼的歌謠,如此親蜜地偎在媽媽的懷里入睡?今晚實在是太累了,艾馳道揉了揉眼楮,輕輕「嗯」了一聲,閉上了沉重的眼楮。
無法預料的打擊就像挨鞭子一樣,第一下總是最痛的,身體恐慌地做出各種反應,緊接著第二鞭、第三鞭……越往後越痛卻也越麻木。
如今的艾小魚痛過以後,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更痛以至于自己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