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你猜到了多少?」艾小魚問至始至終隱在黑暗里的言少愷。
她的話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靜又彌漫開來。直到艾小魚覺得這時間靜止的有些可怕,言少愷帶著內疚的聲音如暗夜的海浪輕拍著礁石,「我可能高估了我自己……」
「送我們回家。等你查清楚了原委能和我解釋清楚地時候,如果爺爺也同意了,再來接我們回去!」
艾小魚的平靜近似乎冷酷,這一句話直接導致了言少愷的大腦當機了那麼幾秒。難道她會這麼反映不好嗎?難道她應該驚恐的大哭,像艾馳道一樣第一時間尋求別人的保護?不,他很清楚她有著怎樣驕傲的不容任何人踐踏的自尊。如果真的是那樣,她或許已經不再是她了。
言少愷沒有猶豫,輕聲說︰「好。」而且會很快。
安頓好了艾馳道,言少愷匆匆離開。艾小魚拉上了屋子所有的窗簾,關上了屋內所有的燈,甚至不留情面地將金毛驅逐到陽台,窩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她想她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其實在這場突發事故中她好像忘記了一個人,一個她曾經想要靠近卻害怕靠近,而現在根本不能靠近的人——蘇爾顏。
其實她真的沒有忘記他,沖入人群的時候她看清楚了他的痛苦失神,還有臨上車前她不顧一切地回頭看他,那個時候他也在看她,目光如冰刀一般,寒氣四濺,直直地穿透她的皮膚,冷凍了她的五髒六俯,那滋味讓她到現在仍然感覺心有余悸。他恨她了,這是事實,再沒有任何回宣的余地。這是她欺騙他的下場,可她仍舊卑劣的不願意放過他,就像蘇一瑯不肯放過她們一樣。是的,她還是要利用蘇爾顏,哪怕他會恨她入骨。要堅強的笑著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還需要一場混淆視听的戲碼。
泯江的夜並不長,卻足以發生很多好的不好的事情,比如泯江各大傳媒集團幾乎是同一時間知曉了言大小姐和私生子「隱居」的地址。
晨起的太陽照亮了大地,卻照不暖人心。
一身運動裝的艾小魚帶好了鴨舌帽和墨鏡,牽著同樣裝扮的艾馳道走出家門。
盡管是白天,無數的閃光燈還是尤顯的刺眼,無數的話筒你推我慫地涌到了艾小魚面前。
「言小姐,艾馳道的爸爸究竟是誰?」
「言小姐,人不是蚯蚓可以雌雄同體,你曾經的另一半到底是誰?」
「是不是昨天的那個流浪漢?」
……
瀕臨崩潰的艾小魚一手捂住艾馳道的耳朵,發了瘋似的尖叫一聲︰「蘇爾顏……」
然後像耗子躲貓一樣,整整躲避了兩個小時,身心俱疲的艾小魚掂著一袋速食面,抱著艾馳道狼狽地逃回了家。
手機鈴聲恰時響起,看著熟悉的號碼,艾小魚呼出一口長氣,摁下了接听鍵。
該來的躲不了。
「馳道是我的兒子?」蘇爾顏的聲音有些沙啞,天人交戰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