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芳再度驚訝,「見他?見他干嗎,要大義滅親,親自送他去警察局嗎?這個,我舉雙手同意。」
蘇爾顏輕揉著額角,「小阿姨,也許最近兩天蘇一瑯會找你要錢,不要答應的多麼爽快,也不要拒絕他,約好了時間地點告訴我,我要見他,但事前不要告訴他。」
虞美芳有些緊張,「爾顏,你到底要干嗎?」
「不想干嗎,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不搞明白,我沒法安寧。」
虞美芳想要勸慰蘇爾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沉默了片刻只能答應他的要求,或許弄明白了一切,該死心的便會死心吧!只是事情的巧合還真是讓人恨得牙根癢癢,這就叫冤孽,可是該死的蘇一瑯欠下的債,憑什麼讓爾顏來還,難道說從一開始艾小魚就是來報復的?是嗎?不是嗎?
頭痛是會傳染的,虞美芳下意識捂住了腦袋,哀嚎不已。若真的是,那就請老天收了這該死的狗男女。
※
周遭的世界彌漫著無邊無際的黑沉,她似乎身處一艘漂浮在江上的孤舟,隨著狂浪江風時沉時浮,甚至有幾次差點被高起的浪頭拍入江底,她失聲驚叫,「爸爸呢,爸爸在哪兒?」。
艾小魚從恐懼中徹底醒來的時候,
恍惚中真的以為自己在船上,直到看清了坐在床邊的言少愷,才認清了現實,她這是回了家,一個早已沒有了爸爸和媽媽身影的家。下意識撐起手肘,想要坐起來,她原本緊緊握在手心的袖子瞬間抽離,她的手中空蕩一片。那是一件毛料西裝的袖子,溫暖而舒適,似乎還帶著一種淡淡煙草和甜甜薄荷混合的味道。這氣息暖和而熟悉,一個面帶著微笑的中年男人,似乎就坐在自己的床邊,抬手輕撫著自己的額頭,「你看你又這麼不小心」語氣中滿是寵溺和埋怨。艾小魚忽然覺得血氣上涌,熱淚盈眶。
「已經退燒了,想喝點水嗎?」看她終于醒來,還一副夢游的迷茫樣子,言少愷探了探她的額,輕聲問。
艾小魚抬手揉著眼楮,用以掩飾想要落下的淚水,
用帶著鼻音奇怪又沙啞的腔調說︰「嗯……好的,麻煩順便打開電視,房間里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只想掉眼淚。
言少愷微微皺眉,還是順應了她的要求,隨便選了某個電視台,聲音調的非常小,然後轉身出門。
房間里只剩了她一人,空落的讓人害怕,她緊盯著電視,盡力讓自己集中精力。可電視里究竟在演著什麼?艾小魚懊惱不已,使勁拍打著自己胡思亂想的腦袋。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閃了進來。「小魚媽媽,你睡醒了,對嗎?」
「你好點了嗎?」
「你還想你爸爸嗎?」
艾馳道一面飛速從門邊奔到床邊,小嘴兒一面不停地發問,眼神晶瑩還透著一股焦急。
不記得從那本書上看過,孩子纏著大人「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多半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