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翔一直低著頭,沒敢看明月霜的眼神,剪不斷,理還亂。明月霜無意瞟見沐翔一眼,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雪亮的哀涼之色,仿佛流星劃過夜空轉瞬不見。她心頭一酸,喉嚨仿佛哽著一塊硬物,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嗆得她幾乎就要流出淚來。
李穎頌的目光直直盯著南宮惜風,而南宮惜風與蝶倩有說有笑,完全沒有理會李穎頌。南宮惜風究竟是怎麼了?李穎頌不知,惆悵。
樂律響起,舞隊領頭的息落纓衣著縴薄的輕絹舞衫,一身金光爍爍的織飛鳥描花長裙,裙擺綴有細碎晶石,緩緩盈步登台,頓時在錦毯上摩挲出一串「簌簌」之聲。
南宮惜風貌似雅興不小,手中玉簫音中傳出,順著清風逐漸擴散開來,縈縈繞繞的將眾人兜攬于其中。
息落纓婀娜柔軟的路子,低腰展手急速旋轉,越舞越快,縴長盈透的裙帶亦隨之旋轉而漫天紛飛。因舞動流轉,而生出額外的飄逸之姿,美若流水,贏得采聲一片。
南宮惜風與眾舞女眉來眼去,看得李穎頌又驚又怒,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男人了!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的男人!
簫聲如同仙樂一般飄緲傳來,絲竹之中夾雜諸位賓客的笑語之聲,熱鬧繁華到了極處,李穎頌心中卻是委靡到了極點。
李穎頌早早退出了宴席,不想再見這一幕。連羽城拉住她的手︰「怎麼了,不舒服麼?」
「沒事兒,我回去歇歇。」李穎頌無力道。
「我送你回去。」連羽城憂心道。
「不用了!」李穎頌甩月兌連羽城手,走掉了。
抽泣中的李穎頌剛剛回到了房間,不料有人緊接著走了進來,她驚喊問︰「是誰?」
「呵呵,是我。」是連羽城的聲音。
李穎頌還沒有來得及點上蠟燭,側首在黑暗中對上他那雙蒼鷹犀利的眸,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散發著得天獨厚的魅力。
在黑暗的屋子里,連羽城朝床前的李穎頌逐漸走近,李穎頌不敢再盯著他的瞳目看,總覺得他的眼神中有那份令她心跳的炙熱。
「羽城,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李穎頌忙道,想支他走。
「不需要我陪麼?」連羽城問。
「真的不用了,我累了。」李穎頌一心只想著南宮惜風,那里容得下其他。
連羽城只得點頭道︰「嗯,你好好休息。」連羽城也不能再留下,只好默默無語出了門。他心情很亂,想做點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
晚宴散了,連羽城找到南宮惜風,南宮惜風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愕然問︰「你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要陪的人難道是我?」南宮惜風暗指他應該去陪陪李穎頌。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她好,可是這樣做,她真的很傷心。」連羽城道。
「呵呵,我做的只是舉手之勞,可是我現在不明白做了什麼能讓她傷心?」南宮惜風裝糊涂了起來,既然要做就壞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