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世子夫人的喪事不在許家辦,也不是要林家,這事傳出去,御使說還是小事,坊間再要流傳議論,打死人的凶手就再也難以包瞞下去,那宋氏可就真要進大理寺了,平國公一句話沒讓阿九屈服,氣得沖到許夫人屋里。
許夫人正在喝藥,她身體原本就弱,又一直受太夫人打壓,心緒不暢,郁結能舒,這兩天阿九進門後,讓她出了幾口氣,心情暢快了許多,但藥還是一直吃著,見平國公氣沖沖地進來,知道他是為了四姑娘喪事的事,故意不知地說道︰
「公爺今兒怕是走錯地兒了吧,怎麼屈尊降貴到妾身屋里來了?」平國公與許夫人感情一直不太好,平國公平日一般都歇在幾年妾室屋里,只在初一十五到正屋里來,今兒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所以許夫人的話里盡是譏誚。
「你娶回的好媳婦!」平國公氣呼呼地往椅子上一坐,大喝道。
「我娶回的媳婦不是你的麼?公爺不同意,妾身豈敢自作主張,再說了,是您兒子要娶的,你拗得過麼?」許夫人捏了一粒松子糖優雅地放進嘴里道。
「你……」平國公氣得又站起來,怒目對著許夫人,「你看你作的什麼國公夫人,人家把你兒媳婦的遺體搬出去了,你也不管,你可知道,這有多損我許家的家聲嗎?我以後出去還要不要做人啊。簡直就是胡鬧。」
「什麼國公夫人?國公爺您覺得我還算是個國公夫人麼?堂堂正室宗婦,一不能管家,二不能作主,府里頭哪見是歸我管的?怎麼如今出了事了,倒是怪我不像國公夫人了麼?公爺不覺得好笑嗎?」許夫人含笑磕了一粒杏仁,自顧自的吃,眼皮都不抬。
「你……」平國公再次語結,態度軟下來道︰「娘年紀大了,想管著事你就由著她去吧,等她百年之後,還不是你當家,作兒媳的,怎麼能跟長輩計較呢,今兒張家大少女乃女乃又在娘屋里鬧了一氣,老人家氣得午飯都沒用呢,張大女乃女乃怎麼說也是你的佷女,你該勸著她一點的。」
「公爺說得是,作晚輩的是不該跟長輩計較,只上如今老太太人老了,管家力不從心,可也沒說讓我這個正經兒媳幫著,卻把一半的掌家權全給了個庶孫媳婦,莫非我這個國公夫人,還不如一個庶孫媳婦麼?公爺說話可得憑良心啊。」許夫人收了臉上的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國公爺再一次語結,無奈道︰「如今宋氏也被阿九打傷了,她哪里還能管得了事?你就應該出來管管事嘛,應該阻止張家大女乃女乃的。」
許夫人驀然站起來,兩眼凌厲地看著平國公道︰「她平日一個庶媳,在我這個正頭婆婆頭上作威作福,幾時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過,如今她打死了我的親佷女,我的嫡親兒媳,她理不得事了,我還應該出來幫襯,天下有這個道理麼?我沒送她進大理寺,已經很大度了,國公爺,死的也是你的嫡親兒媳,我兒媳被個庶媳給害死了,沒人給我個交待,你反倒來質問我,你也好意思麼?」
平國公被許夫人罵得臉色鐵青,好半晌才柔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事情已經發生了,許家不可能真的把宋氏送到大理寺去,許家丟不起這個人啊,好吧,我給你許個話,你先想法子把林氏的遺體弄回來,我再以家法處置宋氏,如此可好?」
「不好,我雖掛個平國公夫人的虛名,但京城里頭誰人不知,我只是個擺設,我出去有名沒份,在家里沒人把我放在眼里,在外頭人家更不會瞧得我來,公爺不若請太夫人出馬吧,太夫人德高望重,那張家大少女乃女乃肯定會听她的,楊家也會不敢留下小四。」
許夫人寸不讓道。
「趙氏,我這是在求你!」平公國終于發火了。
「我沒請你來求我,門在哪邊,國公爺你好走。」許夫人別,身子背過去,再也不看平國公一眼。
「好吧,我答應你,等這件事過後,我就去跟娘商量,讓你來管家可好?」平國公無奈,只好再退一步。
許夫人知道應該見好就收了,四姑娘的喪事在楊家辦,于她臉上也不好看,便道︰「讓我去也可以,有些條件得听我的,小四在家里擺了兩天,連個棺材也沒備著,如今小九給她備好了棺材,人也入了殮,我就只能連著棺木一起拖回來,許家不可以再打擾小四驚動她。」
平國公如今只要能把四姑娘的遺體弄回許家,意思意思辦個喪事,好了了這樁事就好,哪里還有不答應的,忙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走了。
許夫人就讓榮媽媽請阿九過來。
阿九過來後,許夫人就道︰「小九啊,你可真是神算,國公爺果然來求我了。」阿九就直笑道︰「以前在林家時,大老爺對大太太就是這般無理,有時候就該厲害些,反正明鸞也能干,您在許家的地位誰也憾動不了,該爭取的就要爭取。」
許夫人笑道︰「我是身子不好,懶得理事,不像我那表嫂,就是太老實了。」
「我陪你一起去接小四的棺木回來吧,我已經跟國公爺說了,小四入了殮,不能再開棺。」
阿九知道許夫人辦事也是個穩妥的,就點了點頭道︰「可不能就這樣去接。」
「那是為何,小四如今已經安全了,咱們要出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許夫人不解道。
「得讓三嫂給四姐披麻帶孝,這兩年,四姐可沒少受她的欺壓,哪里就這般便宜了她。這也是做給林家人看的,總不能讓人說,許家太過包庇凶手了,一點表示也沒有吧。」阿九道。
「就這麼著。」我也正好氣氣那老太婆去,老三家的是她娘家人,她一直可心的疼著,小四也是我娘家佷女呢,她疼自家人,我就不疼了?
許夫人果然就去了太夫人屋里,把阿九的意思說了一遍,太夫人也無奈,只能應下了,于是,宋氏一只胳膊肘兒綁著繃帶,披麻戴孝地去楊家接棺木。
令阿九意外的事,大少爺帶著永寧和冬梅兩個都在阿十家里,大姑娘卻沒來。
自從大少爺回了京,阿九就一直沒有再見過永寧,永寧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一見阿九,她雙目就紅了,眼里全是怨毒之色。
阿九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個人,也是殺三哥的罪魁禍首,大少爺和太子都在利用她的嫉妒和凶狠,之所以都在那個時候出手,就是因為有她這個冤大頭給頂罪,所以,阿九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她。
阿九冷冷地看了永寧一眼,徑直進了屋,路過時,永寧冷喝道︰「人盡可夫的無恥賤人,一女三嫁,還有臉出來現世。」
阿九听得一滯,怒火萬丈,一抬手就掐住了永寧的脖子︰「賤人你罵誰?」
永寧沒料到阿九這般大膽,嚇得臉一白道︰「你……你放肆,敢對本宮動手?不怕誅你九族麼?」
「你不過是個廢公主,氣焰還這麼囂張,訴九族?我好怕啊,我就要對你動手又如何,你訴我九族啊?」阿九說著,兩指一收,永寧的臉立即青了,呼吸都有點透不過來。
大少爺無奈道︰「永寧,你消停些吧。」
「你……你就看著她掐死我麼?」永寧傷心地說道。
「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里清楚,莫說任她掐你,就算小九要把我的命拿去抵給三弟,我也只能由著她。」大少爺淡淡地說道,半點也沒有上前來勸說阿九的意思。
不過幾日,大少爺又清減了許多,人看著還算精神,只是一雙俊眸再不如以前那般清輝閃耀,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光彩,變得萎靡了。
「小九,快放手,她都要死了,為這種人賠命,不值當的。」許夫人冷冷瞪永寧一眼,扯住阿九的手道。
再加一點力道,就能親手掐死這個害死三哥的凶手了,可是,就像永寧所說,殺了她,自己是會被滅九族的,就算她這個公主被廢了,但她也還是皇家的人,自己如此明刀執火的殺了她,那阿十,明鸞,還有老七都不會有好下場,為這樣的人,不值當。阿九松開了手,永寧不住地喘著氣,咳了半晌,然後驕傲地抬起頭對阿九道︰「楊玖,你也就這麼點本事啊,本宮還以為,你真敢殺了我為林思敏報仇呢,也是,你對林思敏那點感情都是假的,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林思敏才死多久,你就嫁進了國公府,楊玖,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啪啪」兩聲響,永寧臉上挨了兩記耳光,大少爺陰狠地盯著她道︰「永寧,你再敢傷害小九一句試試?」
「你……你為她打我?林思捷,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里過,她已經嫁給別人了,已經是許家婦了,我為了你,連公主之位都沒有了,你還為她打我?」永寧剛才被阿九掐得脖子通紅,一滴眼淚都沒流,此時清淚雙流,痛苦地質問大少爺。
大少爺淒然一笑道︰「永寧,我要是早知道,因為娶了你,我就會失去小九,我情願當初不救楊家,情願不當官,不入仕,三弟也不會死,小九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你也不會如此難過,只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一切不可以重頭再來,你一直只看見我對小九的痴,卻不明白,不是小九不要我了,是我一開始就沒打算以正妻之位待她,是我先對不起她,她只是想過平靜的,安寧的日子,是我把她逼到了現在這個境地,是我害得三弟英年早喪,害得小九傷心難過,我對小九有的,是愧,是悔,永寧,你明白嗎?你明白我的心有多難過嗎?」
話音未落,大少爺的身子又晃了一晃,眼楮又清凌凌地看向阿九︰「小九,我有時會想,當初你若不救活我,或許,你的路會再平坦一些,或許,你真的就跟三弟幸福平靜地生活在一起了。」
阿九的淚也奪目而出,有時一個人獨處時,她也想過,假如當初她沒有救活大楊爺,讓他就那麼走了,或許,大少爺也不用受現在這樣的折磨了,自己……呆在林家,和三哥一起長大,也許就平平安安地嫁給了三哥吧。
可如今說這一切又有何用,永寧一句一女三嫁,像把刀子一樣戳進阿九的心髒,讓她痛得難以呼吸,三哥,小九對不住你,如果有來生,小九再來還你,今生,小九最大的願望就是為你報仇,若你在天有靈,保佑小九吧。
永寧哭得泣不成聲,冬梅上前來勸她︰「公主,別再哭了,爺的心里也很苦,別再鬧了。」
永寧回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賤婢,你有什麼資格來編排本宮。」
冬梅捂著臉,默默地退到一邊去。
阿九對冬梅道︰「冬梅,你年紀也不小了,大哥可收你入房了?」
冬梅臉一紅,看了大少爺一眼,那一天,阿九大婚,大少爺說,他也想要一個孩子了,冬梅喜不自勝,本以為,那天就可以成為大少爺的人,可惜,那天晚上,永寧來了,又哭又鬧的,大少爺又沒有了興至,這些日子在府里頭,永寧想著法兒折磨她,大少爺一上朝,永寧不是讓她做這個,就是讓她做那個,寒冬天氣讓她去刷馬桶,大少爺心情不好,她不想拿這事去惹大少爺心煩,所以一直忍著沒說,每天一身疲累,自己都沒那心思了,加之大少爺那天也就是一時性起,所以直到現在,她還是個黃花……
「你也算是我的人,跟了我六七年,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你放心,我幫你。」阿九小聲在冬梅耳邊說道。
一回頭,當著永寧的面拉住大少爺︰「大哥,我的人給了你,你可得好生待著,冬梅也老大不小了,你沒打算收她入房麼?要是這樣,那不如把她還給我,我好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大少爺苦笑地看著阿九道︰「你想我收了她麼?當初,因為櫻桃,你那般反感,如今又同意我收通房了麼?」
阿九尷尬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作我的相公,那是不許收通房的,大哥你若是認同一夫一妻,那你就別收冬梅,把人還給我,我來安排她就是,若是不認同,那我情願第一個給你生孩子的,是她,而不是別人。」
永寧氣得臉都白了,怒道︰「楊玖,你恃寵而驕,仗勢欺人。」
阿九哈哈一笑道︰「我就是恃寵而驕,仗勢欺人又如何?難道就準你這樣做麼?」一轉頭,定定地看著大少爺道︰「大哥,你應還是不應?」
大少爺的臉色微苦,眼眸深沉︰「小九……我不想……不想……」饒是他那般清俊高遠的一個人,也被自己弄得俊臉通紅,神情悲創中還帶著一點苦澀。
阿九愕然地看著大少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好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大哥,我……以經成親了,你生兒育女是應該的,太太還等著你給她生個嫡孫呢,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很多你應該在意的人,大哥,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別再傷了冬梅的心,傷了太太的心,你都二十三了,早該有子嗣了。」
大少爺淒然一笑道;「是啊,除了小九,我還有很多要在意的人,我說過要听小的九話的,怎麼又忘記了。好吧,回去我就收了冬梅。」
永寧氣得一跺腳,轉身走了,阿九在後頭笑道︰「大哥,你會不會再娶了個妻子啊,我听說,徐家三小姐人不錯的,」
永寧回過頭來,狠狠地瞪著阿九,阿九冷冷道︰「永寧我告訴你,我楊玖就是恨你,我殺不了你,但你一輩子也別想得到所愛,你害了我三哥,你也別想得到幸福。」
宋氏披麻戴孝跟過來,沒想到看了一出好戲,看著遠去的永寧的背影,她眼楮眯了眯,冷笑了一聲。
許夫人親自來迎回棺木,加之宋氏又披麻戴孝,也算是給足了林家面子,大少爺原就是個溫和的人,並沒有怎麼為難許家的人,很快就讓許家將封好的棺木迎回去了,阿九借口還有些事情沒了,沒有急著跟許夫人回許家。
大少爺走後,阿九就拉著阿十興奮地問︰「四姐姐呢,可醒了?」
阿九嚇得忙捂住阿九的嘴道︰「昨兒就醒了,我沒敢留在府里頭,怕人多眼雜呢。」
「快帶我去見四姐姐。」阿九拉著阿十就走。
阿十把四姑娘藏在一處民宅里,獨門獨院的,也沒人知曉。
不過兩天不見,四姑娘整個人都像是換了,大眼喜亮喜亮的,透著興奮和對未來的期待。
一見阿九就撲了過來︰「小九,我想死你了。」
「昨兒還見了呢。」阿九打趣道︰「你是想死我了,還是想死別人了?」
四姑娘看見跟著進來的阿十,臉一紅,嗔笑著追打阿九︰「叫你嘴貧,連我也敢調笑。」
「怎麼不敢,林思謹,我四姐已經死了,你以後,怕是要叫我一聲姑女乃女乃了吧,雖然我只是比小十大了一丁點兒,可大一點就是大,長幼有序,你可明白?」阿九躲到阿十身後笑道。
「小十,她太壞了,幫我打她。」四姑娘氣得直跺腳。
「姐,你……」阿十也被阿九弄得小臉通紅,阿九拿出許明鸞早就準備好的婚書遞給四姑娘道︰「小九以後也要隱姓埋名了,四姐,你們還是趁早把婚事辦了吧,以後兩個人出去,也能名正言順,別引起麻煩來。」
四姑娘害羞地看了阿十一眼,嘟了嘴道︰「人家什麼都不要了,投奔有些人,有些人可沒開口求過親,怕是嫌棄我這個二嫁的呢。」
阿十一听急了,上前一步想握她的手,又有些不好意思,垂著眸子道︰「我……我怎麼會嫌棄你,我沒權沒勢的,不能讓你封誥,不能給你優越的生活,就怕你跟著吃苦,那年……你要嫁時,我的心里就好苦,只是不敢對你說,我是個窮小子,不敢跟平國公世子比,只能默默地祝你幸福,如今我終于長大了,終于可以護著你了,我們又費了這麼多心思才在一起,這嫌棄的話……是在戳我的心麼?」
四姑娘听得又甜又喜,偏生她性子雖爽朗,卻是個最害羞的,頭比阿十還垂得低,一雙手無措地扭著帕子道︰「笨蛋,婚書都好了,你就說兩句求婚的話會怎麼樣嘛。」
阿九听得哈哈大笑道︰「是啊,小十,聘禮可備好了,快給四姐。」
「早備好了。」阿十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只草編的戒指,那是阿九曾經教他的,「姐姐說,戒指套在你的無名指上,我就把你套牢了,你再也離不開我了。」
四姑娘幸福的伸出手來,阿十幫四姑娘帶戒指,看著弟弟和四姐甜密幸福的樣子,阿九心中很是感嘆,總算,幫四姑娘找回了幸福,但願阿十不會辜負四姑娘,會守護寵愛她一輩子。
幾個人又商定了怎麼離開的事,阿十的武官已經辭了,再過一陣子,他就要帶著老七一起因岳陽去,幫阿九掌管洞庭湖邊上的紡織廠。
「四姐姐,你的嫁妝我幫你打理著,每年會把銀子帶回去給你的。」四姑娘在京城還有好幾家雲繡坊,每年收益也不少,阿九嫁過去後,就幫她打理。
「我听大哥說,你那個廠子可比我的雲繡坊賺錢多了,那點錢,就當我在你廠子里入股的,你也別給我了,我直接在你廠子里得錢就是。」四姑娘算盤比阿九打得還響呢。
阿九哈哈大笑道︰「四姐,你狡猾狡猾的,不過,有你們兩個幫我看著,我也放心了,我在京城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等我處理好了,就回去跟你們一起過日子。」
「那表哥怎麼辦?」四姑娘急切地問。
「呀,你不會是舊情難忘吧。」阿九笑話四姑娘。
「什麼呀,我表哥打小就好著呢,難道就不能關心他麼?」
「他是男人,他有他的事業,我也有我的,他會支持我的。」阿九眼眸深深地說道。
回到許家,已經過了飯時,府里頭熱鬧得很,孝布掛了滿府,看來,平國公也打算為兒媳婦大辦喪事,好堵街坊臨居的嘴,好給林家一個交待。
阿九去了趟靈堂,見宋氏跪在靈堂里,一只手托著四姑娘的畫像,當孝子,前來吊香的許家親戚見了這場面,都不住的咂舌,不知內情的都道︰
「哪有嫂嫂給弟妹端牌位的……還披麻戴孝,太不成體統了。」
「這算什麼,听說世子夫人可是這位給撞死的呢,她做下那樣的事,只是端個牌位,也太便宜了吧。」
宋氏在親戚們的議論聲中,把頭垂得很低,只是眼中的陰戾卻是濃得化都化不開,心中暗罵︰「楊玖,今日之辱,他日本夫人定當雙位討回來。你等著。」
許明鳳坐在屋里,端著酒杯猛灌,一會子二姨娘走了進來,看兒子喝得有幾分醉了,忙奪了他手中的杯子道︰「少喝些,傷了身子可不好。」
「姨娘,你怎麼來了?」許明鳳奪回杯子,又喝了一口。
「你老婆給那林氏端牌位呢,我知道你心中不舒服,過來看看你。」二姨娘在許明鳳身邊坐下道。
「姨娘,你還有多少積畜,都給孩兒吧,孩兒想做比大生意,少了本錢。」許明鳳看著滿頭珠翠的二姨娘,突然道。
「什麼大生意?兒阿,你如今已是四品將軍了,好生在軍營里混著,將來還能上升呢,做生意有什麼好?」二姨娘不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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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章,不過,要過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