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 十五

作者 ︰ 余慕仁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山腳下似乎傳來了兵器踫撞,擊打的聲音。97小說網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由遠及近。杰立刻集中心神,仔細傾听,果然是兵器相擊的聲音,將士們顯然也听到了這樣的聲音,都側耳聚精會神的傾听。打斗的聲音越來越近,人聲,馬嘶聲也漸漸清晰起來,遙遙傳來有人呼喊的聲音「皇上……皇上……臣……慕容軒……」。

「啊!是慕容將軍」杰眼楮放光,立刻站起身來。柳眉一挑,面對將士朗聲道「眾將听令,即刻下山,接應慕容將軍」

「是!」得令的聲音響徹雲霄,一掃連日來的一蹶不振。

原來那日緊隨杰的行跡追去的副將因為帶領步兵前行,所以始終無法追上他們的蹤跡,正躊躇間,卻偶然遇見了慕容軒的游營人馬。當慕容軒听說皇上不見了,就趕忙調動所有的軍隊向著皇上行進的方向搜尋,因為雪一直下,所以前面隊伍的馬蹄行跡早已經被白雪覆蓋,因此,慕容軒連日來在這附近的山谷中搜尋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恰好今夜偶然行至這附近,發現有兀茲人的行跡。于是慕容軒派人暗暗察看是什麼情形。當他得知這山谷中有大隊的兀茲軍隊駐扎,並且已經停留多日之後,立刻憑直覺斷定皇上一定被圍困在這山谷之中,因此,他才帶隊伍連同杰親領的那些步兵突襲此處的兀茲人。

這一仗並不艱難,因為現在大習兵力佔優勢,而且,杰帶領的將士又從山上攻下,接應慕容軒的人馬。所以,本意圍困杰的兀茲人自己反倒成了被內外夾攻之勢。

沒用多長時間,兀茲人見形勢不好,便紛紛逃走,慕容軒救駕心切,沒有追擊,他遠遠看到杰,匆忙來到杰的面前,跪倒在地︰「臣慕容楓救駕來遲,請吾皇恕罪」!杰顧不得說別的,一把拉起慕容軒,急問道︰「皇後可知朕被困之事?」

「據說已然稟報宮中!」慕容軒趕忙回答。

「快,快,派遣信使火速向宮中報信,就說朕平安無事,幾日內便可動身回京!」杰說話時難掩焦急擔憂之色。慕容軒這才明白原來皇上是怕皇後惦念,因而著急。忙傳令下去。即刻回京報信。

杰怎麼都沒有想到,此時宮中已然快天翻地覆了。

皇上失蹤的消息終究沒有守住,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舉世皆知。不久宮中便收到消息,杰的叔父趙王帶軍進京,此時正在途中。而且沿途分封諸王不是采取觀望態度,就是投向趙王。

太後得知這個消息,再也支撐不住,一病不起。當宮中所有的人都以為楓得知這個消息無異于雪上加霜時。卻沒想到她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自己關在了寢宮中。一整天,沒有見任何人!宮中一時人心惶惶。仿佛末日降臨。

沒想到,第二天楓竟然自己打開門。她看看在外面伺候著的內侍太監,吩咐道︰「速速將守衛京師的羽林軍指揮使趙大力召來,本宮要見他。」「是!」太監急忙小跑而去。

這趙大力就是那一次慕容騫鐘在殿上向杰推薦擔當此位的人。為此還取代了杰自己選的洪青。因此杰非常生氣。並不怎麼看重他。

幾柱香的功夫,趙大力來到楓的寢宮外,在門外叩拜施禮。「微臣趙大力拜見皇後娘娘,不知娘娘清早相召,有何吩咐。」

「趙大力入內說話,左右退下。」楓的聲音中透著威嚴。

「是!」趙大力領旨入內。楓看看站在一邊的雙喜道「你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是」雙喜跟隨慕容楓多年。非常了解慕容楓,看臉色她就知道皇後要辦的事一定是重要萬分。

在屋外,听不到任何聲音。不知皇後和趙大力在密謀什麼,忽然,趙大力大聲道︰「你父親慕容老將軍雖然帶我不薄,但是當今皇上又幾時正視過我。如今京城有難令我誓死守城,我手中區區萬人,怎抵得過趙王數萬大軍!難不成要弟兄們全都送命嗎?」

「為人臣子者自當忠君報國,難不成你竟不知道?」慕容楓的話中充滿了怒氣。

「哼!」趙大力冷冷哼一聲道「可如今君在哪里呢?趙王本是皇家血脈,說不定還可成天下明主!」

「你!你想反了嗎?」慕容楓已經是氣急敗壞。

里面沒有聲音,在門外的眾人正伸著耳朵準備听下文。突然,「 當!」一聲悶響,門被打開,趙大力一臉不遜的從內徑直走出!慕容楓頹坐床上,一臉淒然。

不出一日光景,滿京城都知道了這場爭吵,羽林軍指揮使要反的消息也不脛而走。這消息是如何傳出去的,無人查問,已然如此,再查這個又有什麼意義?

宮中上下更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楓也更加沉默。太後的身子雖然已無大礙,但是一想到即將面臨的境況,更是滿懷愁緒,本來的滿頭青絲竟隱隱可見白發了。

其時,杰已在歸程,兀茲國經此兩役,已受重創,估計很難恢復元氣。交代了慕容軒善後之事,杰便匆忙踏上歸程。「估計信使也快到京城了,皇後應該安心了。」杰滿心都是慕容楓。「不知皇後現在是何模樣,差不多八個月了,朕應該可以趕上皇兒的降生呢!」想到這里,杰忍不住嘴角上揚,笑容浮上臉頰。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派出的信使,路途中遇到了趙王的隊伍,連人帶信早已經被趙王秘密處決。平安的信息根本就不可能到達楓的面前了。

自從趙大力走後,楓雖面上依然波瀾不驚,可是,卻還是有一些變化,她飲食更加謹慎,而且,常常活動手腳,還拉過幾次弓。雙喜看在眼中,卻不知皇後在想些什麼,即便問了,慕容楓也是閉口不答。

這一天,慕容楓正在寢宮閑坐,門外宮女忽然稟報錦妃來了。不等聲音落下,錦妃已是徑直走了過來。她的到來到使楓頗為驚訝,自從那日與趙大力爭吵之後,妃嬪們都不怎麼來了,可能是她們覺得皇後現在大勢已去吧。反而听說到錦妃那里的不少。慕容楓懶得理這些事情。隨她們去了。

錦妃看著慕容楓悠閑的坐在床邊,語帶嘲諷的說道︰「姐姐,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你到還挺悠閑的嘛!」慕容楓淡淡看她一眼,反問道︰「你不也是嗎?毫不驚慌。」

「我慌什麼!就算破了城,我又有什麼損失呢?我既不是皇後,肚子里又沒有一個孽種」錦妃說道孽種的時候眼中毫無掩飾的透出恨意。

「你說什麼!」慕容楓語調也嚴厲起來。

「我說你肚子里是個孽種!」錦妃露出從未有過的怨毒神情,不再柔情似水,不再溫婉嫻雅「慕容楓,你一直跟我爭,不錯,皇後的位置你掙走了,皇上也被你迷惑了,你肚子里又懷上了這個孽種,可是,又怎麼樣?哈哈哈……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你什麼也得不到!趙王能不能讓你的小孽種活下去還是未知數呢!」

慕容楓不再說話,眼楮死死的盯著錦妃,一步步向她走近。錦妃看到這個架勢,畢竟有些心虛,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沒想到,正在這個時候,錦妃的貼身宮女雙祿突然擋在楓與錦妃之間。眼中輕蔑道︰「你要干什麼,莫非你還當自己是皇後嗎?連太後都已經什麼都不管了!你又逞什麼威風,用不了幾天,你就是趙王的階下囚了」

楓停下腳步,看著她微微一笑,嚴聲對左右道︰「把這個賤婢拉下去,給我亂棍打死。」

「你敢」錦妃厲聲站在慕容楓的面前。

「啪!」在錦妃還沒看清楚是什麼情況的時候,一記耳光已經響亮的扇在了她的臉上,頓時,她的身體被甩出幾步,倒在地上,一縷鮮血,登時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楓依然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都沒看錦妃一眼,對愣在那里的內侍道︰「怎麼,方才我的吩咐你們沒听見嗎?莫非你們也以為我不是皇後了?」

「小人不敢」剛醒過神來的眾宮女太監們慌忙跪下,有幾個人將早已嚇癱在那里的雙祿拖了出去。楓撫著手腕,瞟了一眼在地上的錦妃,說道︰「我這一掌本可以要你半條命的,念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今天就饒了你。」微一停頓,楓加重了聲音接著道︰「你和我爭寵爭位,我都可以忍,……但是,誰若是敢動我皇兒,我就要她的命!你以為你父親投了趙王,我就動不得你嗎?別忘了,趙王還沒進京呢!」說完,她一揮手,「將錦妃娘娘現送回宮,她宮里的人都換了吧。你們過去好好伺候錦妃娘娘。」

眾宮女應聲而去。看著錦妃的身影,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歉意︰「小蝶,現在事關緊急,你這樣放肆,我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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