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一陣敲門聲再芳響起——
「進來!」上官絕冷漠地說道,卻一直都沒有動。
「皇上,皇貴妃娘娘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個下午了,娘娘問你,究竟肯不肯見她?」林公公輕聲說道,本來皇上是很高興皇貴妃娘娘來的,可是在知道了皇貴妃娘娘的來意之後,那雙美麗的深藍重瞳中仿佛被冰凍結了般,寒冷得令人懼怕。
「她還在麼?」
「娘娘,還在,」林公公小心回答道,而後將一疊奏折放在檀木桌上,「皇上,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奏折!逯」
「出去!」
「皇上,那皇貴妃娘娘,怎麼辦?」林公公淡淡的說道,上官絕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連他這個伺候他長大的人都怕極了,更別說是其他人,可是他又不忍心讓流星在那里坐著,她已經整整坐了一個下午了。
上官絕抬起頭,眼光冷冽,林公公便馬上閉嘴多。
「老奴多嘴,是老奴逾越了!」
而後林公公灰溜溜地低下頭,慢慢地走出了書房,就在他快要走出書房的那一刻,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
「將她帶進來!」
而後,上官絕看著窗外的夜色,夜色是那樣深,那樣沉,沉得讓人心碎。
流星,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麼?一定要我用這樣的方式逼你回來麼?我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流星,你會回到我身邊麼?會麼?
可是流星對他絕然,對南宮麟的巧笑嫣然,讓他的心不經意間猶如針扎般疼痛。
沒關系,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是你逼我用我自己的方式逼你回來的。
幽深的深藍重瞳中,閃過淡淡的光芒,上官絕看著窗外的夜色,他沒有動,他把晶瑩剔透的羊脂玉酒瓶舉到自己的唇邊,一飲而盡——
濃烈辛辣的酒液帶給他的喉嚨一陣的灼熱的痛感。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疼痛,他的心里怎麼會有一種隱隱的期待呢?似乎是在期待著流星的出現,期待著她能回到自己身邊
踫——古色的書房門被推開了。
流星走進了書房中,她看到上官絕站在窗前,筆直的背影分外修長,在檀木桌上已經零零星星擺放了好幾只空了的酒瓶,而他的手上竟然拿著一個羊脂玉的酒瓶。
空氣中,飄逸著濃烈酒氣。
流星直視著上官絕的背影,眼眸寧靜,「上官絕,你不是要見我麼?我現在來了,那你現在可以保證你可以清醒的跟我說話嗎?」
上官絕捏著羊脂玉酒瓶的手指輕顫了一下,而後,他輕輕轉過頭,俊美如地獄撒旦般的面孔上出現了一抹冷淡的笑意,顯得冷漠而倨傲。
「流星,你放心,朕現在很清醒,所以你要說什麼就說!」
他把酒瓶舉到自己的眼前,幽深的目光透過邊緣散發的光芒,而後看到了對面的流星,也清楚地看到那雙烏黑的眼眸冷漠如同天邊寒冷的孤星般,而後,他薄薄的唇角扯出一抹嘲意,「知道朕喝酒的原因嗎?就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提醒著自己不能心軟,不要一看到你,便掉進了那萬丈深淵去!」
流星抿緊嘴唇,沉默地看著上官絕,「上官絕,南宮堡」
「流星,不要在朕面前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
一聲怒吼在書房內砸開——
流星驚怔地抬頭——
她清楚地看到了,上官絕俊美如斯的面孔上透出冷硬的味道,他的眼眸中升騰起狂亂的怒意,仿佛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化成了被激怒的獵豹,隨時都可以把站在他眼前的對象撕成碎片。
「不要在朕面前提起別的男人,他算什麼」上官絕的面孔上出現凜冽的寒意,「居然妄想染指朕的女人,你越是保護他,朕就越是憎恨你們,你再提到他,只會讓朕更加地恨你們」
「憎恨?」流星筆直地站著,直視他,「上官絕,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兩個字麼?你沒有——」她頓了片刻,眼眸黯淡下去,「你下令將南宮堡所有的人,都抓住大牢,就是想要利用他們來威脅我,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如此毫無掩飾,充滿恨意的聲音——
上官絕見她如此袒護南宮麟,想到她對自己的決然,對南宮麟的好,那雙深藍重瞳的眼眸愈加漆黑,倨傲的面孔上帶著冷漠的笑意。
沒錯,他是打算用南宮堡來逼她回來,可是他沒有打算要傷害南宮堡里的人。難道他當真如此不得她的信任麼?難道在她心里,他就是那麼卑鄙的人麼?
「流星,你說得很對,南宮堡的事是朕下的命令,朕就是要南宮麟知道,跟朕作對的下場究竟是什麼,朕就是要讓他知道,只要他跟你在一起,朕就不會放過南宮堡!」心中泛起一抹苦澀的痛楚,上官絕看著流星鎮定自若的面孔,他無法壓抑住自己狂怒的情緒,毫不留情地說下去。
「除非你回到朕身邊,否則,昔日的凌氏家族就是今日的南宮堡!」
其實—連上官絕自己都不知道,他說出來的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並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流星的心,一點點地涼下去,仿佛身體的周圍被冰冷的海水所包圍,徹骨的寒意將她完全淹沒,可她烏黑晶瑩的瞳眸,卻出奇地寧靜。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打敗麟麼?讓南宮堡成為歷史麼?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回到你身邊麼?」看著狂怒的上官絕,流星目光沉靜,輕聲說著,聲音淡漠得如同美麗的夜霧。
「上官絕,你錯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恨你,更加無法原諒你所做的一切!上官絕,你以為你愛我麼?不,你不愛,你愛的人從來都只有你自己,你是一個自私到極點的人!」
上官絕怔住,狂怒的聲音停住,只是眼眸中的冰冷寒意卻沒有退去一分一毫。
「五年前我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即使為你生,為你死,我都甘之如飴,因為我愛你,所以覺得為你付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五年後,我卻不想留在你身邊,是因為沒有了愛,即使留在你身邊,也只有痛苦而已,你可以用南宮堡來逼我回到你身邊,我也許也會回到你身邊,難道你就看不出來,你用這樣的方法來留住我,不僅得不到你想要的,卻只能讓我更加討厭你,更加厭惡你!」
上官絕冷看著她。流星依然淡淡的說道。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麼?太沉重了,我流星受不起!」
「流星,你應該知道,朕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而且朕也沒有打算」上官絕靠近她,想試圖解釋這件事,他只想軟禁他們,沒想要傷害他們。
然而流星還未等他說完話,便將他的手拿開了。
「上官絕,你知道嗎?五年前,我以為在孩子沒了之後,你會反省,你會知道錯了。可是當我逃離你,你派人想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你我之間的愛情就已經被你硬生生的掐斷了,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
上官絕震驚。她剛剛說什麼?
五年前,在她逃離皇宮之際,他派人去想置她于死地,他記得那時候,他沒有做過這件事才對啊,這是怎麼回事?
「流星,你剛剛說的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朕?為什麼當初會有人追殺你?」
上官絕的手指微微一顫,他緊緊握住流星的手,他看著流星,深邃如海的深藍重瞳中閃過隱隱的痛楚。流星側著頭,她的眼眸中映入窗外燦爛的星辰。
那清澈瞳眸中閃過星星一樣晶亮的光芒,流星的聲音輕輕的,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些什麼了,一切都已經過去,而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月光如水般寧靜,緩緩流動著,在這樣的光亮中,世界被襯托得越來越寧靜,寂靜得恍若所有的一切都已死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