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絕沒有說話,那雙深藍重瞳中閃動著冷冽的光芒,露出狠戾之色。
「皇兄,我想你大概已經知道了我在背後對你做的那些事了吧!我也知道你現在一定恨不得殺了我,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吧」上官雲華含笑說道,「我對于流星來說非常重要,如果我敢動我,那麼你這麼辛苦才得來的幸福,應該會徹底地碎掉吧!」
恍惚之間,居然有一種復仇的快感。
他在刺激上官絕,想在上官絕倨傲冷漠的面龐上找到一點點痛苦的神色,這樣,他就能為自己的母親當初所受的傷害要回一點補償!
這十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報復,很想看到當擁有一切的上官絕面對失去時的痛苦,五年前他見過一次,那麼五年後當流星再次回到他身邊時,他還想再看一次邃。
如果這一次成功了,那麼上官絕應該也就徹底完了吧!
「為了報復朕,你竟然不惜傷害流星,竟然拿她當作是一顆棋子?」上官絕冷漠地看著他,「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上官雲華一怔—迦—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凝住,上官絕的話竟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但是,當他接觸到上官絕那充滿冷漠和憤懣的目光時,他的心,忽然升騰出一股怒火。
「皇兄,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熟悉啊?是不是很痛苦?這顆不可一世的心,是不是很痛?五年前的你,在流星死後,不就是這樣的痛著嗎?你應該是很熟悉才對啊!」
「閉嘴——」
「好好地記住這種感覺吧!」上官雲華的眼眸中仿佛有著千年寒冰般的寒氣,「這就是當初你母後給我母親的感覺,流星果然是你的軟肋,只有她才會讓你痛不欲生——」
「你都知道了?」上官絕眼眸中的怒火悄然褪去,換上了震驚的顏色。
「很意外麼?若我告訴你,我早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皇兄會不會更加吃驚呢?」上官雲華淡漠地說道,「你和你母後一樣虛偽,害死我母親,竟還能對我說,我是她的孩子,這樣的假裝真讓人惡心!」
「雲華」
「我從知道的那天起,我就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痛苦全部奉還給你,我會報復你,這其中也包括搶走你最心愛的人!」上官雲華妖嬈的面龐上出現了一抹冷笑,「但我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愛上流星,可是她卻如此深愛著你,五年前,若不是她,你根本不能登上帝位,若不是她,我不會留你到如今,所以我設計讓她離開你,設計讓她恨你入骨,五年後的今天,你就等著再一次地痛不欲生吧,這就是我的報復——」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淡然的聲音從御書房的門口傳來,冷漠得仿佛是那夜晚吹過的涼風。
剎那間—上官雲華的身體一顫,他的眼中出現驚駭的神色,側過頭,在他的身後,他充滿震驚的瞳眸中映射出一個人的影子。
他的心,突然在空蕩蕩地下沉。
來找上官絕的流星不期然地听到了這些話,她漠然地看著他,冷靜的表情仿佛從未認識過上官雲華這個人,然而,她的面孔有些蒼白,手里端著點心盤子的那只手卻害怕一般微微地顫動。
流星看著他,良久,她慢慢走到上官絕的面前,伸進他藏于袖中緊緊捏在一起的拳頭,柔軟的小手輕輕解開他握拳的手,然後與他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而後她微微抬頭看著上官雲華,臉上浮現起淡定從容的微笑,聲音平靜無波,「你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你只是為了報復絕,所以才說喜歡我的,才說想要娶我的?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好像已經拒絕你了!」
「還有,你說你還會讓五年前的悲劇再次重演,你覺得你同樣的戲碼還能在我的身上,上演第二次嗎?雲華,你太天真了!」
血色從上官雲華的唇角逝去,尖銳的疼痛,在一剎那蔓延開來。
寂靜的屋內。陽光靜靜地灑在這個極盡奢華的御書房內,地板上是一片細細碎碎的光芒。
上官絕抬眼看著此時的流星,耀眼的陽光透過流星的身子射進了他的眼底,他微微地眯起眼楮,清涼的風從窗邊吹進,吹動他墨玉一般的黑發,那雙深藍重瞳有著耀眼的光芒。
他的劍眉輕輕地蹙起,有點驚訝,有點欣喜他沒想過流星會這麼說,尤其是當她的小手牽著自己的時候,那一刻,他的狂亂急躁的心居然沉靜下來了。
上官雲華緊緊盯著流星,而流星在抬頭的瞬間同樣看到了他,只是她的目光依舊淡定如水,仿佛她的眼中並沒有他的影子。
「流星,你真覺得剛剛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難道不是嗎?如果你想利用我來報復絕,那麼我告訴你,那是決不可能再發生的事,雲華,你真當別人都是笨蛋麼?被愚弄過一次就夠了——」
上官雲華的眼眸猛地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流星,她冷漠的聲音仿佛是一道利刃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劃過,看著她冰冷無比的面龐,他竟有一種被嘲弄的感覺。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微微的涼意。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上官雲華的嘴唇微動,輕輕地出聲,聲音中微微有些顫動,仿佛在期待著什麼,「是不是很恨我?」
流星依舊是一陣沉默,她緊緊握住上官絕的手,沒有回答。
上官雲華看著近在眼前的上官絕和流星,胸口仿佛被什麼擊中,牽動了某個最脆弱的地方,鋪天蓋地的悲傷讓他的心一陣疼痛,落寞如霜般在他的眼底凝結。
「流星,你是不是真的恨我了,以後再也不理我,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是不是回答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放手了?」流星漠然地說道。
上官雲華沒有說話,只是專注地凝視著她,想要在她的面頰上找到一點點自己期望的東西,然而他心中的絕望卻在一點點地擴大。
空曠奢華的御書房內,流星的聲音出奇得寂靜,似乎還有一份決絕的意味,「是,我是有些開始恨你了上官雲華凝視著流星,在他幽暗的眸底滿是薄冰般的脆弱,冰冷的目光有著一絲期待的色彩,「你真的以後都會把我當成是陌生人嗎?再也不會理我了,跟我說知心話了?」
「是的!」
上官雲華的目光剎那間暗淡一片,就仿佛突然失去光彩的寶石,然而,面對著他前面站的兩個人,他精致如雕塑的面孔上卻突然出現一抹溫柔的微笑,溫柔得令人窒息。
「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嗎?因為你愛上官絕,所以就將我們的過去通通的抹殺掉嗎?」
流星靠在上官絕的懷中,抿緊嘴唇,淡淡地出聲,「我只想守護我想守護的東西,也只想守護我的幸福,僅此而已!」
時間漸漸地流逝上官雲華突然覺得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冰冷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里。
「既然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你可以離開了麼?」
「原來我守候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流星,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無情,你的有句話還真說對了,感情終究是勉強不來的!」
上官雲華的聲音有著虛弱的無力感,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心中越來越痛的絕望而已。
流星怔住。
「我曾經說愛你,很愛很愛你,你把它當成謊言來听吧!」上官雲華的聲音微顫,輕啟的唇角帶著一抹哀傷,「一個卑鄙而可笑的謊話,你再也不用相信在這個謊話里,上官雲華愛流星愛得不可自拔的地步!」
流星的手指在上官絕的手中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那一刻,上官雲華充滿傷感滲透絕望的聲音,竟讓她故作堅硬的心情不自禁地顫動,一種異樣的感覺一點點地充盈于她的心中。
「如果讓你厭惡了那我離開」
上官雲華轉過身去,細碎的陽光下,他修長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背影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冷然和疏離,「但是你休想我會這樣放過上官絕,他欠我的,我會一件一件從他身上拿回來!」
「而且,除非你來到我身邊,否則,我絕不用天山雪蓮救你,我上官雲華得不到的,寧願毀掉,我也絕不給上官絕!」,但是我卻不想恨,所以我選擇從此以後把你當成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