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兮還是進了閑王府,住在沁雪閣,府里的下人都稱她「姑娘」,但吃穿用度卻是按侍妾的份額準備的,而且麟潼泫每晚都睡在那里。
司徒蕊難過了幾天就緩過勁來,現代的生活經歷教會她把握自己的感情,愛或者不愛,說出來就做得到。
這中間,祭農神的儀式完美落幕,消息靈通的梅香回來說,儀式很熱鬧,皇上當眾賞了丞相大人。
听到這個消息,司徒蕊淡淡笑了一下,她心里明白,肯定是麟潼泫破壞了太子的安排,暗中幫了父親一把,他這樣做就是為了保全太子,丞相在,太子就必須在,至少目前,只有太子可以抗衡丞相,這一點,皇上心里很清楚。
恢復了精神的司徒蕊盤算起將來的出路,她打定主意等到三年之期一過,便和麟潼泫和離,現在,就要做些什麼,總得為以後的生活謀算好出路。
她開始整日的往外跑,麟潼泫知道了也不攔著,偷偷派了魅影保護她。
初夏起初還以為她是心里難受跟王爺斗氣,後來看到她每天都興致勃勃的亂逛,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五月被提成了大丫鬟,管著司徒蕊的衣服首飾,其他幾個人也都升了一級,雖然麟潼泫再沒踏入碧波苑,但是吃穿用度從未短缺過,再加上司徒蕊待她們都不薄,也都安下心來好好伺候。
「王妃早上在敞街上來回走了許久,然後去了鳴鳳樓,一直坐到晚上才回來。」還是城東的民居里,魅影認真的匯報著司徒蕊一天的行蹤,他不明白主子到底怎麼想的,由著王妃在外面轉悠,雖然穿了男裝,到底還是不合規矩。
麟潼泫沉默的點頭,他每日哄了皎兮睡著就會來這里,皎兮真的很像母妃,說話的口氣,溫婉的性子,而且她還會唱母妃小時候經常唱給自己听的歌謠,他很喜歡跟皎兮呆在一起,看她為自己泡茶,為自己布菜,為自己唱歌,覺得她是上天彌補自己早早失去母妃的恩賜,不理解司徒蕊為什麼那麼反感皎兮,反感他們在一起,開始,他打算故意冷淡一下司徒蕊,等她知道錯了便回去,沒想到她消沉了兩天就活躍起來,比以前更活蹦亂跳的,他實在拉不下臉給她低頭,只能這樣僵持下來。
「主子,堂主明天就到了。」
「嗯,住處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堂主說先讓那些姑娘住在城外。」
「知道了,明天讓他過來見我。」麟潼泫說完出了屋子,一路到了碧波苑,每天晚上他都要過來,站在後院的窗子外面,偷看一眼讓他牽掛的人兒。
蕊兒,你真狠心,這麼多天了,你一點也不想我,看見床上人呼吸均勻沉沉睡著,心里咕噥一句去了沁雪閣,每夜,他都單獨睡在雪閣的小間里。
皎兮暗示過他幾次,甚至在夜里月兌光了衣服鑽進來,他有次幾乎就沖動的要了她,卻突然想到蕊兒清冷的眼神,一想到蕊兒,身上就沒了火氣,平靜的讓皎兮回去,然後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忍受心疼。
司徒蕊今兒個一起來照例又往外跑,早早的在暢音樓挑了個好位置坐下,低著頭偷眼打量著進來的人,豎起耳朵听著他們的談話,這里是渝京最八卦的地方,不論男女,不論貧賤,都喜歡來這里听戲,三兩個湊一堆,趁著沒開幕的時候議論兩句家長里短。
「听說了嘛,王知府的夫人昨天帶著人把春香樓的雀兒姑娘打了,听說砸了不少東西。」
「要我說啊,就該把那凶婆娘休了,恁的丟人。」
「話也不是這麼說,王知府的夫人可是國公家的女兒,听說他的知府位置還是靠的國公掙來的,他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擱誰也不樂意啊。」
「幾位大哥,你說這府里的夫人怎麼就敢去妓院抓人呢?這怕是渝京第一遭了吧。」司徒蕊湊過去,用茶杯擋了半個臉,一臉興味。
「小哥兒是外地人吧,這種事情在渝京可多的去了,那些女人,哪個家里不是有點權勢,都是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怎麼能忍下這口氣去。」說話的人夸張的把雙手合攏,就像捧了個什麼東西似的,高高舉過頭頂。
「咚……嗆……」司徒蕊還想問點什麼,幾個人听到開戲鑼響了,都轉過身認真的看起戲來。
搖搖頭,司徒蕊出了暢音樓,她心里已經有了個掙錢的好法子。
「初夏,有沒有僻靜一點但是離這里也不太遠的地方?」
「有。」
「在哪?」
「前面,渝京府。」
抽抽嘴角,回頭用扇子敲了一下初夏的頭,這丫頭,跟自己日子久了,也學的油嘴滑舌了。
「問你正經的呢,有沒有啊?」
「唐延街就差不多吧。」
「怎麼走?」
「就是敞街的背街,從前面那巷子穿過去就是。」
在唐延街走了個來回,司徒蕊滿意的拍拍手,這地方不錯,道路寬敞,又不像敞街那麼繁華,很好。
「初夏,你去打听打听,我想在這里賃間鋪子。」
「公子要鋪子干嘛?」
「叫你問你問就是了,怎麼那麼嗦,將來誰娶了你可倒霉了。」
初夏紅著臉進了一家店鋪,呆了半會跟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起出來了。
男子自稱張賀,是這家店鋪的老板,問司徒蕊是不是想租鋪子,可以把自己的轉給他,司徒蕊問了價格,說是要考慮考慮,拉著初夏就走,那男子趕忙攔下,說是價格還能商量,主動說出這條街行人少,生意艱難,自己也是勉強維持。
「成,那就租你的吧。」司徒蕊看他說話也算誠懇,略一盤算定了下來,兩人當即寫好了契書,約定三天後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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