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無休止的一直下著,雨水滴答作響卻不似方才讓人心怡。
周遭的人群齊刷刷的向後退去,只剩下凌落落突兀的站在外圍,雨水洗刷著老人吐出的鮮血,老人的手落在凌落落的腳上,鼻青臉腫的臉緩緩抬起震驚又悲涼的看向她,干枯的嘴唇一張一合,「走……,別管我。」
臉被打的不成人形,但凌落落還是看出了他就是隔壁的王大叔,他關照她很多,現在的房子也是他給找的,不然她可能到現在還沒落實的地方住,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定住一般無法動彈。
「這哪來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想惹事的話,趕緊給小爺滾開!」藏青色衣服男子身後隨同的手下沖著凌落落喝道。
邢冥將目光從靴子上抬起,也望向凌落落,微風輕撫過她的臉頰,帶動著頰邊的鬢發,柳眉微微顰起,飽滿紅潤的唇瓣緊抿著,似在斟酌,在掙扎,一個男子竟會長的如此秀氣。
他平生最厭惡這種長的像小白臉一樣的男人,眼底已有不耐,「不想死的話,就閃開!」
王大叔拿手去推她,可是凌落落還是和頑石一般一動不動,他知道她是為了出來方便才著男裝,但她畢竟還是女流之輩,而且還懷著身孕,王大叔自知不能連累她,他已經是風燭殘年,遲早是要進棺材的,拖著沉重的身子,雙手在地上模爬到另一邊。
那些人又是一腳一腳的往他身上踹,好似誓要將他活活踹死一般。
邢冥嘴角噙著絲冷笑,眼楮不願在凌落落身上多做停留,好像多看她幾眼會髒了他的眼,果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爹!」
一聲短促,驚慌失措的聲響劃過了寂靜的人群。
凌落落推開行凶的人群,將王大叔抱在懷里,那些人被凌落落一驚也一時忘記了動作。
凌落落用袖子擦著王大叔染滿血跡的臉,「爹你沒事吧?孩兒不孝,剛剛才認出是你,爹你千萬不要有事,你忘了哥和娘都還在家里等你嗎?」
王大叔本來想推開凌落落不想連累她,可是當她提到家里的孩子和娘子便心生猶豫,他舍不得死,舍不得他們。
邢冥耐心缺失,冷聲道,「他是你父親?」
凌落落投給王大叔一個放心的眼神,「爹,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對不起,她剛剛差點就真的想置之不顧,見死不救了,因為她還有肚子里的孩子和小傲要顧忌。
叫王大叔,爹。只是給他們一個救王大叔正當的理由,如果說是行俠仗義,他們肯定會不屑且更加故意刁難她,抬起眸子望向邢冥,弱弱道,「是,不知我爹是怎麼得罪了公子?在下在這里替父親向公子道歉了。」
表面上似乎很怕他,可是那對清冷的眸子寫滿了對他的不屑和反感,邢冥揚起絲薄笑,「道歉,是要拿出誠意來的,竟然你是他兒子,那就父債子還,接下來的拳腳就你替他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