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嫡妻 第十九章 瘟疫(一)

作者 ︰ 忘辰

綠雲似有所感,身體竟是激靈靈顫了一顫。

「看你穿的單薄,就先放你半天假,你去城中置辦幾件衣服。」說著,顏如卿拿出一錠銀子給她。那綠玉一看,突然跪下來,眼淚如珠子一般滾落頰邊︰「主子的大恩綠雲記在心間,一定好好服侍夫人。」

顏如卿連忙起身虛扶起綠雲,卻道︰「我不要你說的好听,你只需好好照顧夫人便可。只是丑話也說在前面,若你有一絲不慎,讓夫人有所損傷,你可知你的……下場?」

「奴婢必定好好照顧夫人,不會讓夫人有一絲一毫的損傷。」綠雲心中一緊,連忙表態道。

顏如卿點了點頭,「銀子你拿著吧,先去置辦幾件衣服。我也好把你引薦給夫人。」

綠雲點點頭,默默收了銀子,退出房間。

「綠雲是個忠心的,何必拿話語拿捏她?」祁北風看不慣顏如卿這滿心算計的模樣,雖然不會在一個奴才面前給她沒臉子,但此時沒外人在,他也不必顧忌那麼多。

「我不知綠雲忠心的是誰,但我知道綠雲和娘親相比,她不過是塵埃中的一粒沙塵罷了。您若想讓小如玉傷心的話,您大可挑唆著綠雲對我娘不利。」顏如卿的話有些重了,可祁北風卻被顏如卿的話一驚,想到那個努力非常的小徒弟,他只得嘆口氣,心中竟是有絲不好的預感,或許這輩子,他真的被這個小女孩給壓制住了。偏偏他舍不得如玉這麼好的資質,又加上他眼界甚高,收徒不多且里面沒有一個徒弟可以將他所有的功夫都學會。這輩子,他就只能依靠如玉這個小丫頭可以傳承他的衣缽了。

祁北風想到這兒,竟是覺得顏如卿這般算計只是為了她的親人,也情有可原,將心比心,或許自己會比她做的更絕。

祁北風嘆了口氣,或許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的接納了這個年紀小小但心思頗多的記名弟子。是的,記名弟子!顏如卿從他這兒學了輕身術,雖然並未拜師,且她資質不好並不能學太多的武功,但卻是十分適合學習他的輕身術。

祁北風先行離開,屋里就只剩了顏如卿和刑傲天師徒倆。

「很累吧。」刑傲天笑著問。

「師父,徒兒不累。只是想到爹爹,想到娘親,徒兒只是覺得有些傷心罷了。」顏如卿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澄清,仿佛剛剛的掙扎都已經沒有了。

「傷心?只要你無愧于心,便不該有掙扎。」刑傲天搖搖頭,畢竟還是個孩子,如何會不心軟。況且,她雖然接觸了一點兒子宅門里的陰私事,但畢竟見識還少。那要不要帶著她離開一陣子,到江湖上見見世面?

刑傲天想著那幾個詭計多端的孽徒,便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可行,便在晚間飯桌上提了出來。

顏如卿並不想離開,只是若是不能壯大自己,如何保護娘親和妹妹?她如今即使再要強掐尖兒,見識究竟不足,以後面對那些賊人和藏了私心的親戚們,難不成還要被他們拿捏,用自己和娘親妹妹的未來來做代價嗎?

看著娘親和如玉沉默著,顏如卿心中並不好受。分離恐怕是千百年來都很悲傷的話題吧!

顏如卿突然起身,跪在地上︰「娘親,女兒要跟師父出去一段。女兒不孝不能陪伴在娘親身邊,還請娘親保重身體,照顧好妹妹,待女兒可以出師後,女兒立刻回來,永遠陪在娘親的身邊。」

嚴知秋不說話,但是眼中也有淚光閃現,她知道大女兒是個倔強的,自從她們母女被迫離開了那個生活了五六年的地方,大女兒就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成長了並成為她們母女三人的頂梁柱。如今看到女兒還要為了她和小女兒而出門奔波,心中著實愧疚。嚴知秋知道自己可以強行留下女兒,但看著女兒眼中的堅定,她卻是不忍心。嚴知秋含淚點點頭,看女兒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便是一扭臉,將淚水硬收了回去。

「祁前輩,以前是晚輩的錯,還請您大人大量,在晚輩離開的這短時間好好照顧晚輩的娘親和妹妹。晚輩給你磕頭了。」顏如卿說著,又是結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祁北風一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軟和的態度真讓他有些不習慣,但看看一邊的小如玉,他並不覺得自己拒絕是個很好的主意,便點點頭,默默答應了顏如卿的要求。

小如玉見師父答應了姐姐的條件,便是起身扶起了姐姐。雖然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走,但卻是知道這里面一定有她的原因。可恨自己這小身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才能替姐姐分憂?小如玉想了想,竟是在這一晚多吃了一碗飯。

顏如卿就要離開,在離開前,便跟祁北風和刑傲天暗暗商量,不但在屋里挖了密道直通村外的小樹林,更是把如玉的東西全都搬進了嚴知秋的房間,還給嚴知秋打造了兩只中空的銀鐲,將十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給藏了進去。

嚴知秋知道顏如卿這是為她好,便是日日夜夜都將那兩只鐲子籠在袖中。一想到如卿,便模模腕上的銀鐲,心里竟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如玉沉默了許多,每天除了跟師父祁北風學習武藝,便是呆在院子里,即使什麼事都不做,也要看著嚴知秋裁布縫衣。她一坐到院子里,那已經被祁北風放開的旺財便也乖覺的臥在如玉的腳邊,守護著如玉和嚴知秋。

顏如卿離開了,她似乎怕自己軟了心,一回頭就再也堅持不了,離開時硬挺著脊背,連頭也不敢回一次。

嚴知秋似乎知道顏如卿此時的心情,嘴唇蠕動著似乎要說什麼,可還是將已經到了舌尖兒的話給吞了回去。她不能開口,只要一開口,女兒就會留下,雖然可以陪著她,但卻不利于女兒的未來。所以,她寧願忍受這暫時的離別,也不要因為一時的貪戀親情而讓她們在未來後悔懊惱繼而相互埋怨,生出仇恨來。

顏如卿很快就走出了眾人的視線,一如當時自己的夫婿顏楓那樣。嚴知秋黯然的垂下了頭,她只希望如卿能好好的活著回來,至于那歷練見識,她只有听從天命了。

顏如卿離開了,身上穿著短衫,打扮成一個小男孩兒的模樣,跟在作為游方大夫的身後,做個端茶送水的小徒兒。

他們並不準備進京城,雖然京城里那些大宅大戶里各種腌事很多,是個教導徒兒的好去處,但是那些人卻有很大的可能見過自己。現在的自己只能暗中潛伏,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寧願多等些時日,也不願拼著這條性命去打沒把握的仗。

「師父,咱們現在去哪兒啊?」顏如卿笑著問刑傲天。

「徒兒,咱們可是游方大夫,自然是那里有錢賺,就往哪里去。我听說這附近正有個村莊得了瘟疫,咱們去看看。」刑傲天說得倒是挺輕巧,但顏如卿卻听得心驚膽戰,這天龍的地圖是祁北風祁前輩提供的,為了這次的出游歷練,祁北風還特意標注了各個地方的特色,目的只是讓他們能及時避過某些不該去不需要去的地方,可她師父卻是什麼地方危險偏愛往哪兒鑽。

顏如卿想反對,但是想到作為醫者,恐怕這生死之關該是她真正能獨自行醫需要面對的第一件大事。難不成自己為了自己的安危就不敢前去有了瘟疫的地方?若是現在便有了退避之心,那麼以後面對可能會心狠如豺狼的親戚,也會不由的露了膽怯之心之心吧?

想到這兒,顏如卿握緊了拳頭,跟了上去。爹爹為了這個家,即使知道戰場上殺人不眨眼,可還是去了。自己難不成為了這個家就不能好好的面對這初入江湖的第一關嗎?若是此關不過,自己如何還能應付或許比這生死還難的關口呢?

顏如卿挺直了背脊,一路走來,臉上的神情是越發的沉靜,就如許多行醫多年的老大夫一樣。

刑傲天越發滿意了,雖然小徒兒閱歷還不行,但這名醫的架勢卻是有十成了。

不知道走了幾天,終于看到了不少人拖家帶口,拿著行李往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刑傲天奇怪,現在的天龍朝雖然邊境上還有些戰爭,但是國內大趨勢絕對是和平的。為何還有這麼多人背井離鄉,遷移呢?

上去攔下一個走的異常緩慢的老人,刑傲天扶著老人家在路邊坐下,那老人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面感嘆著此時的世道。

「老人家,您這是準備去哪兒呢?我看你們都帶著行李,拖家帶口的。」刑傲天笑著遞上一個水囊,狀似無意的問道。

「哎,天災啊,我們附近的村落不知怎的,這幾日不但上吐下瀉,更是四肢無力,口吐白沫,不過幾天時間便死透了。本以為燒了尸體便好,也不知怎地,出現相同癥狀的病人是越來越多。起初還有一兩個大夫留下來細心診治,但後來就連這些大夫也出現了類似的癥狀。這不是瘟疫是什麼?官府為了避免瘟疫傳播,就清空了周圍的村子,我們是準備搬去新的地方,早早去到,就能戰歌好位置,也能早早的扎起帳篷安頓下來。」老人家喝了水,又休息了一會兒,感覺精神上來了,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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