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嫡妻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忘辰

「事情都辦好了。」昏暗的屋子里,祁北風坐在了刑傲天的對面,毫不客氣的奪過了刑傲天手中的杯子,一口將茶水喝干。

「這麼好的茶葉,你一口喝干,真是如牛飲水。」刑傲天手中一空,看祁北風那副跟他作對的模樣,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了桌上小巧的紫砂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碧色的茶水倒入紫砂杯中,一股茶葉的清香撲鼻而來,刑傲天不由的陶醉的閉起了眼楮。

「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主子一心就盯著別人口袋里的銀子,僕人也是一樣,竟也暗自昧了他主子的錢。不過,你那藥丸倒也好使,只兩丸下去,他們便忘了這些日子在璽龍城的事情。那女子一家我也已經妥善安置了,給了路引換了戶籍,他們不會再回這璽龍城了。只是,什麼時候也給我弄幾丸這樣的藥丸,我做事情也輕松點兒。」祁北風笑著道。

「給你。」刑傲天扔給祁北風一只藥瓶,那藥瓶里可是有幾十丸同樣的藥丸︰「省著點兒用,等過了十五,我和如卿還要出去。這里就拜托你好好照看著了。」

「嗯。」

「對了,如卿的父親……」

「我手下人不少,但竟是第一次在找人上面跌了一跤,這個顏楓恐怕……」祁北風一怔,竟是罕見的服輸了。不過,他說的倒也是實話,這一年,邊疆雖然沒有大的戰役,但小的戰役卻一直沒停過。一有戰役必定會有傷亡,來不及清掃戰場,不少死去的士兵都被野獸給咬得血肉模糊,根本辨別不了誰是誰。

「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們母女。」刑傲天放下茶杯,緩緩起身,「北風,這些日子多謝你了。你再給我準備幾張面具吧,我和如卿在外面遇到什麼難事也好月兌身。」

「我不過喝了你一杯茶,你就如此奴役我!還幾張面具,做一張面具就要花費我一日一夜的時間。」祁北風嘴一撇,瞪著刑傲天的臉上似乎在發怒。

「所以說,我們會在過了上元節後才會出發。」刑傲天笑了,那眼楮似乎意有所指的瞄瞄祁北風的袖子。

祁北風的袖子里還藏著刑傲天給他的藥丸。怪不得他以前問刑傲天要了好多次,他都不給,原來竟是打的這個主意!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怪不得這次刑傲天竟是如此容易的就將藥丸給了他。原來,竟是打得這等注意!

祁北風嘆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他這個暗主下最得力的手下算是徹底被這師徒倆給吃定了!

刑傲天一笑,回了房間,在鏡子前坐下來,他手中沾了點兒透明的藥液,在額頭發鬢處小心的模索一陣,一張完整的面具慢慢從臉上褪下,露出一張蒼白而滄桑的臉來。

他揉了揉略顯僵硬的臉,這才慢慢的躺在床上,滿身疲憊的睡去。

新年新氣象,因為嚴家母女在西隴村並未有親戚,每日里除了跟隔壁的蔡大娘聊聊天,描描花樣子,日子倒也過得十分悠閑。

嚴知秋的心思很小,她想著只有個百草局能夠支撐她們日後生活所需就行。但顏如卿刑傲天和祁北風卻不這麼想,這樣一個很特別的藥局,若是發展起來,不但能有更多的銀錢入賬,或許還會成為一個新的打探消息的據點。

于是,背著嚴知秋,顏如卿和刑傲天、祁北風商量了,三人便是緊鑼密鼓的開始籌備在洛城開一家百草局。

上元佳節一過,顏如卿和刑傲天便再次上路了,他們這次要在洛城里暫住一段時間。祁北風雖然沒有跟著去,卻是找了手下最得意的跟著兩人,那人便是上次送信給顏如卿和刑傲天的男子,名叫柳士奇。

三人輕車簡從,不過幾日便來到了洛城,依舊是那個小院子,半個多月的離開,小院子似乎沒有一絲變化,只除了那擺設上沾染了不少的塵埃。

一番打掃之後,三人便去了洛城里最好的酒樓,點了一桌子菜,一邊吃,一邊听著鄰桌幾個書生的談話。這幾人談論的正是劉大戶家里的事情。話說那劉大戶的悍妻自從大鬧夜市後,一回去就病了,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可就是拖著一口氣不肯咽氣。那劉大戶也仁至義盡的請遍了洛城里的名醫,只是用遍了各種名貴藥材病情依舊沒有好轉。

說到這兒,那幾個書生就嘆了口氣,不管那劉大戶的悍妻以前對劉大戶如何凶悍,但在這個時候,那劉大戶仍然對她不離不棄。只憑這一點兒,這劉大戶的為人便為眾人推崇。之後,這劉大戶更是為了悍妻而捐出不少銀子造橋鋪路,成了洛城里的第一善人,投桃報李,這劉大戶商鋪里的生意好了很多。

「這劉大戶果然是洛城里的第一善人!」刑傲天笑著道,看了看柳士奇,卻只看到他那一雙帶著些微諷刺的眼神。

顏如卿也沉默半晌,不再听那些書生恭維的話,只低頭拿著筷子默默吃飯。

將劉大戶的事情暫時拋到腦後,柳士奇在洛城里不過幾日功夫就找到了個待出售的商鋪。這原主眼中卻是有些淒苦的,但是听到柳士奇上門要買下商鋪,那主人眼中便帶了喜色,雖然听到柳士奇的價錢有些低,卻也沒說什麼,一徑的點頭要他早日拿了銀票來轉讓房地契。

柳士奇雖然點點頭,答應了那房主的要求,但轉身就去找了在洛城里的暗衛。從他那里了解到,那房主竟是為洛城第一善人劉大戶所要挾!善人劉大戶!?柳士奇眯了眼楮,揮揮手讓那暗衛離開,這件事還是有些意思的,那名頭上的第一善人在私底下竟是做了這麼些腌事,威脅他人盤剝利誘之事,這哪里是第一善人,明明就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奸商!

柳士奇攥緊了拳頭,轉身竟是直接到了那商鋪里,請了里正中人轉讓了房地契。那原主自然是感激非常,拿到了銀票立刻指揮一家老小稍微收拾了東西便連夜出了洛城。那速度真是讓柳士奇嘆為觀止。

話說,這劉大戶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竟是讓這房主如此懼怕?柳士奇感嘆了一番,轉身讓小廝將各色家具古董小心的擺放進鋪子里。

這商鋪已經有大半個月沒開門了,過了年後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進進出出竟是十分好奇,紛紛上前來打探,听聞竟是新開的藥鋪,立刻有好事者將這件事傳遞給了劉大戶。

那劉大戶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在柳士奇等得身上都快結蜘蛛網時,才有劉大管家匆匆忙忙的上門,請刑傲天到府上為主母診治。

刑傲天彈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讓顏如卿拿了藥箱,一前一後去了劉府,而柳士奇自然在暗處保護著師徒兩人。

進了劉府,既有劉大管家親熱的上前領路。

一路走來,只見亭台樓閣,花園水池隱隱透出一股富貴之氣。顏如卿不過瞥了一眼,便垂了頭仔細的跟在刑傲天的身後,這里到底比不得嚴家,富貴之氣里帶著股陰冷的氣息,就如他們從柳士奇那里听來的劉大戶,其實是個卑鄙無恥的奸商一樣。

越走景致越荒蕪,顏如卿暗暗皺了眉,竟是有些可惜了這個嫁給了劉大戶被人諷為悍婦的女子,這劉大戶不只是個欺世盜名的假善人,竟是連快死了的妻子也不肯讓她過幾天好日子。

這里雖然看著清幽,但卻陰冷潮濕,高大的樹木遮擋住了太陽,根本不適宜久病在床的病人居住。

顏如卿跟著刑傲天進了院子,見到了那可憐的婦人,不過一月時間,那婦人竟已消瘦的只剩了皮包骨頭,面上一股死氣徘徊不去。那如枯骨一般的手指微微發黃,甚至連端起水杯的力氣都沒有。

顏如卿面有不忍,剛想上去給那婦人倒杯茶,卻被刑傲天安安阻止了。

刑傲天看了看那婦人的臉色,搖搖頭,對一路跟來的劉大管家道︰「此病無藥可醫,你還是稟告了你家老爺,準備後事吧。」

「老先生可是大夫,怎麼連脈也不診一下就要走了?我家老爺布施粥藥、造橋鋪路可都是為了祈求上天賜福,讓我家主母的病能早日好了。您就可憐我家老爺一片真心,為主母她診治一下,哪怕只能讓主母過得舒服一點兒。」劉大管家雙腿一彎就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抓住刑傲天的衣袖,大有他不答應便不肯起身的意思。

刑傲天嘆了口氣,示意顏如卿將藥箱放下,從里面取出一截紅絲線,一頭纏住了婦人的手腕,一頭捏在手心里。

刑傲天診了脈,眉頭狠狠皺著,在劉大管家的關注下,卻什麼也未說,只是搖頭,讓一邊的小丫鬟解開了絲線。

「老先生,我家主母這病……」劉大管家見刑傲天收了絲線,立刻上前殷勤的探問。

刑傲天看了他一眼,劉大管家說不清楚那一眼中究竟含著什麼樣的情緒,他只感覺那一眼讓他不知不覺的咽下了口中未竟的話語,只敢小心的跟在刑傲天的身後,听憑他指揮的將還病著的主母移出了這養病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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