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唯一不慌,不鬧,也沒去擦臉上的水,任水順著頭發滴在裙子上,用濕漉漉的眼楮看著裴軾卿,一言不發,似乎在探究他動作背後的含義。
「寵唯一,」裴軾卿抬起她的下顎,俯頭下來,眯起眼楮看著她,「文謙有句話說的沒錯……」
絲毫不懾于他眼瞳下暗藏的威脅,寵唯一唇邊綻開一朵笑,伴著水花的樣子,「我猜,一定是那句剝了我這一身**的皮,我還剩什麼吧。」
裴軾卿眸色一松,似乎是含了微薄的笑意,「寵唯一,你欠的就是自知之明。」
「裴叔叔,」寵唯一縴長的五指撫上他的下顎,用大拇指摩挲著他的輪廓,道︰「可是我還有什麼呢,除了這一身高干的皮?」
她說完便淡淡推開他的手,眸子一抬,便看到了遠處的綠化帶,「爺爺這麼縱容我,你不知道為什麼嗎……裴叔叔……」最後三個字,竟然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知道。」知道又怎麼樣,你無法無天,老爺子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不拿你怎麼樣,我又能拿你怎麼樣?
寵唯一始終沒有轉過頭來,裴軾卿看不清她的表情,腦中卻浮現出一張瘋狂的容顏,他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煩躁,從煙盒里提了一根煙出來,在手指間碾了碾,卻沒有往嘴邊送。
「寵唯一,轉過臉來。」他丟了煙,卻份外想看她的樣子,她瘋狂的樣子曾經就像八月的冰水一樣,從頭潑下,讓他顫栗又興奮。
可惜,沒有如他所願。
寵唯一就像洋女圭女圭一樣,精致的五官,精致的皮膚,還帶著精致的笑容,她跟禮儀老師學習這樣微笑的時候他也在場,只是沒想到這種笑會永遠戴在她的臉上。
煩躁,心緒紊亂,他終于把煙放到唇邊,還沒點燃就被她搶先拿住,她有條不紊地把煙放回煙盒里,淺淺微笑,「裴叔叔,吸二手煙會比吸煙的人早死,我不想死在你前面。」
車窗滑下,一股涼風卷著夏日的味道撲進車里,裴軾卿心中的郁氣竟然一掃而空,他抽出紙巾擦著她的發梢,從發梢擦到胸前,然後是裙子。
「放心,我會長命百歲。」他輕聲笑,只是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自嘲。
冰涼的小手按住他的胳膊,寵唯一道︰「已經濕透了,我回薔薇園再換。」
裴軾卿收了手,也一並連方才的情緒也收了回去,兩人都如剛來的時候一樣,無事發生。
車子駛進薔薇園,剛停下張伯就迎上來道︰「四少爺,寵老爺子來了。」
寵唯一一只腳剛跨出車門,眼楮亮了亮,便快步朝別墅里走,裴軾卿卻攔了她一下,「把衣服換了再過去。」
ps︰一更保持到五萬字,五萬字之後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