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剛過,估模獵場上又是一番新的角逐,極喜的笑聲卻由殿外傳來,夏城壁闊步走入無憂的寢殿,立刻尋找他的掌上明珠,「朕听說今日出了件喜事,特來看看。」
他穿著一身英武的騎裝,身後是做相同打扮的汐夫人,而今,她最得聖寵,亦是這次夏獵唯一伴駕的妃嬪。
「父皇……您不是該在……」無憂沒精神的蜷在床上,還沒來得及下地去請安,就被夏城壁抬手免去,于是只好老實坐著,用目光將她的父皇迎過來。
床榻上的小人兒已經做了簡單的梳洗,換了粉色的紗裙,墨發傾瀉,為她童稚的臉容平添幾分動人之姿,那雙明亮漆黑的眼楮,是她唯一的裝飾,簡單,卻難以忽略其中煥彩的光。
初次來潮,她面頰兩側微微泛著不同以往的紅潤之色,看上去,總是不同了。
夏城壁看了女兒一會兒,露出欣慰之色,語意深長,「朕的憂兒長大了。」
得此一嘆,無憂愣是心驚肉跳,立刻顫了下,跪在床上就求道,「父皇,不要把憂兒嫁給別國的皇子,憂兒不想去和親……」
那是從來沒有的語氣。
害怕,不安,忐忑,惶恐……
仿若連呼吸間都帶著顫抖,著實讓夏城壁費解,「無憂,朕何時說過要將你遠嫁別國去和親?」
沒有嗎?
無憂抬起頭探望他,眼神里前所未有的膽怯,欲言又止。
寢殿里的人都莫名詫異,為何公主突然如此?
風曜抱手立在床帷另一端,輕輕把頭搖了搖,這傻子是沒救了。
冷不防,汐夫人掩面笑起來,「皇上,依臣妾所見,只怕是公主對您有所誤解。」
「哦?」夏城壁愣沖了下,隨即反映了過來,再看無憂那張幾欲要哭出來的臉,干脆佯作嚴厲,逗她,「無憂,而今你長大了,莫不是急著出嫁?難道看上了昨日與風曜比試的洛迦王子?」
「沒有沒有!!」無憂小手在身前比劃,急得不知要如何表達了,「父皇,讓憂兒再陪在你身邊多幾年!憂兒一定會听父皇的話,再也不胡鬧了!」
「再也不胡鬧了?」重復著女兒的話,夏城壁微微俯身。
無憂用力的點頭!
瞧她認真非常的模樣,這可是在宮里橫行無忌的無憂公主啊……實在想不到竟然被月事給嚇到了。
汐夫人忍不住,笑著道,「皇上,您快別再逗她了。」
說罷往床邊坐下,接過婢女托盤中的紅湯,舀起一勺,送到她嘴邊,「快趁熱喝吧,初來月信,可要把身子補好,千萬不能吹風著涼。」
無憂哪里有那個心情,目光緊追夏城壁,惶惶不安的問,「您方才只是在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