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我只是風曜。」
一如過往任何時刻,風曜清晰的說,更像是提醒自己。
嘴角溢出一絲輕笑,望著對他充滿期待的人,「夜都已毀,這世上再無蘇璟晨這個人,亦沒有蘇姜的侍妾偷偷誕下,養在偏院的孽種……蘇璟玉。」
景玉僵滯!!
他知道她的身份!!
撥開那只緊抓自己的手,風曜殘酷的說,「不要妄圖用過往牽絆任何人,尤其是我。」
以為認出他不是真正的蘇璟晨,他便要不求回報奮不顧身的幫她?
那想法是多麼天真啊……
「那……」景玉無力的聲音讓風曜頓步,她茫然追問,「我哥哥,他在哪里?」
「那是你哥哥,我怎知道?」那襲背影冷漠無情,「這兒是夏國,你與我,都是被俘的奴隸,但不同的是,我過得比你好。」
說下這番誤導的話語,他離去。
留待景玉怔怔然。
原來,他不過是個借用她兄長身份,苟活在夏宮的一只自私自利的螻蟻麼?
他的高傲,他莫名自來的不可一世,都源于那些並不存在的偽裝?
或許在夜都被夏國的常勝大將軍攻破時,他只是街邊行乞的乞兒,更或許往昔連豬狗都不如。
而今所得的一切,自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他的秘密,這樣髒!
「哈!」身子一軟,景玉癱坐在地,還以為自己遇上能夠將她解救的人。
全然是她想錯了……
※
走出那片寂林,碧綠的荷塘映入眼中,一陣帶著淡淡荷香的濕熱的風迎面拂來。
抬眸遠望,就在荷塘盡頭,一道娉婷身影婀娜立于那端,以同樣淡然的目光,默不作聲的注視著這里。
風曜俊容露出詭謫淺笑,回首往身後輕微一瞥。
他的意思,汐應該明白的。
※
一覺醒來,早就過了午膳的時辰,無憂的肚子是有些餓了,習慣的開口想喚風曜,卻忽然想起早晨他那凶狠的目光……
她凝眉,不願去想那幕,獨自起身下了床,往外走去。
整個寢殿里空無人聲,仿佛只剩下她自己。
無憂正疑惑人都去了哪里,才是穿堂而過,拐過轉角,竊竊私語的聲音便傳了來……
「早上被曜公子叫來伺候公主的那個侍女偷了汐夫人的金簪,這會兒已經關進暗室了!」
「就說行宮里的奴才手腳不干淨!哪兒能跟我們這些常年在主子身邊伺候的相比?」接話的女子尖聲尖氣,頭頭是道,「那個景玉,明日一早就要處死,殺一儆百,呵……可真是巧了,曜公子與她都是朝炎俘來的奴隸,莫不是惺惺相惜,想提拔她一把,結果反倒被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