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了朗眉,風曜含笑想听她把話說完。
無憂卻及時住了嘴。
總不能說,因他父親被朝炎皇帝砍了腦袋,他悲慟難當,在大殿上差點失控,因此父皇才總算對他放心了……吧?
而那男子,心下已然暗忖起來,這傻子果然如汐所言,真有些不同了。
還是說,從何時開始,她一馬當先洞悉了今日夏城壁試探他的事實,還暗自替他揪了一把心,所以當時她才會在他身後低語,讓他冷靜?
盯著她的曜眸燦若星,深若海,漸漸的……匯聚出某種無憂看不懂的復雜。
她微微側過腦袋,怔怔回視于他,可是許久都看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撇撇嘴,懶得去計較了,向來她都看不明白他,干脆,她又收了探出少許的腦袋,擺出一副心如明鏡的模樣,老成道,「算了,反正你也不會承認,裝著吧,我不說穿你就是了。」
好似她給了他多大的難堪,咬得他下不了那好大的台面。
風曜悶笑出聲,「公主快回去歇著吧,夜風帶寒,莫要著涼了。」
關懷備至的眼神,就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月夜里的容顏,她閉眼即能想象而出,卻從未如今夜此時,怎生溫柔……
「曜……」無憂不動,傻乎乎的看了他半響,忽而眼楮彎了起來,說,「你笑起來真好看!」
素來宮中的人都知道曜公子難相處,平日都不苟言笑,說好听了是冷酷不羈,難听些,便是不識抬舉。
被無憂一夸,男子抿唇正想說些什麼,她忽然再迅速收起才展露的笑意,對他正色,「不過以後只能這樣同我笑,知道嗎?」
「公主……」
這傻子……霸道起來了?
風曜只當自己頭一次征戰,奪了昭國,兩個月未曾好好休息,有些無力……
見他神色有閃躲,開始同她打太極,無憂不覺多惱,反而喜歡看他裝死裝憨的模樣,以前風曜的表情是沒有那麼多的,她喜歡這樣的他,于是便放肆的一直盯著他看。
撩人的月色又從雲後爬了出來,朦朦朧朧的罩在他生動的臉上,褪盡戾氣,使得他絕美的俊容瑩潤美好,應了那句公子如玉。
無憂輕易看呆了,微張小嘴,口水都要留下來!公主的矜貴全無。
那呆樣,引得她面前的男子心情大悅,未做多想,冷不丁抬手便給了她腦門一記爆栗,沒有多痛,足以讓她恢復清明。
低呼了聲,無憂抱著腦門,憤憤瞪他,「你敢對我動手!」
男子不屑輕哼,「反正也給你看出來了,我便懶得再演。」
什麼恭敬臣服的,他可還記得,明明在五年前,他就讓她听自己的話。
這面具,在她跟前,不帶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