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辰你先坐下,給老太太好好講講今天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事了呢?」大夫人臉上掛著關切的表情,要嚴辰趕緊坐下把事情說個明白。迅速地沖了夏侯紫萱使了個眼色,要夏侯紫萱趕緊把冷兒帶走。
「冷兒先隨我來吧。」夏侯紫萱輕輕地一拍冷兒的手臂,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直到目送著冷兒走遠,嚴辰才肯落座。緩緩地開了口︰「這事吧。不太好說。主要是……」嚴辰不露痕跡地別過頭,求助地望向曾曦,他若是說自己又去喝茶听曲兒了,回家準是少不了一頓罰。「要不,還是讓公主來講吧。我一個書生說話文鄒鄒的,我怕各位長輩听不慣。」曾曦正細細地琢磨著自己包裹的事情,並沒有接到嚴辰投來的求助目光,所以嚴辰只好再開口。
「是。」嚴辰一听自己的姨娘都發話了,懂事地點了點頭,應了聲。邁步走出了正廳。
顏雪兒手遮著嘴角淺淺一笑,宛似譏諷一般,心說,曾曦啊曾曦,看你平日挺聰明,丫鬟也不笨,怎麼就找了個這樣唬不住人的說辭呢!「那真有意思了,公主出門帶換洗衣服做什麼?帶干糧到勉強說的過去。」顏雪兒再次出言一堵。將曾曦的退路封死。
「這……」曾曦又被問住了。
「咳……」大夫人嗓中干*澀︰「這茶水怎麼上得這麼慢,真是不知道這群下人都在做什麼!」
「那麼長,那麼寬的火盆?」嚴辰光看司徒雙兒比劃就在心中禁不住一顫︰「還穿鐵鞋?」那得是什麼概念啊!別說女人了,就連無功夫傍身的男人都跨不過去。
二夫人使勁地一摑女兒的腿,臉露尷尬之色,含含糊糊地道︰「嚴公子,別听雙兒胡說八道,她還小不懂事。」這可是司徒家不可告人的秘密,二夫人哪敢讓自己的女兒在口無遮攔下去,老太太那臉沉的就跟陰雲密布要下雨似的。
「公主說了,若是天冷了,可以披件御寒,這天冷要加衣。帶件保險。」鈴蘭想好了前面,後面的說辭也相當的完美,讓人挑不出一點的刺來。
「公主,你這包裹出門的時候,我怎麼沒看見啊,這里面都是買來的好東西吧。」沈銘心不安好心的笑盈盈湊了上來,對著一臉警戒的曾曦低低地詢問道。
「公主,今天出府逛的如何,都買了些什麼啊?」二夫人不露痕跡地低低問道。
「是啊。嚴大哥,你是沒看見,那麼長,那麼寬的火盆,公主嫂嫂穿著鐵鞋嗖就飛過去了。真是太厲害了!」司徒雙兒沒心計地坦蕩直言。邊說還邊拿手比劃給嚴辰看。曾曦的一句話,嚴辰這才舒了口氣,趕緊往下接︰「後來,就遇見那無禮的狂妄之徒找事。然後就是縣令非得污蔑公主,說公主是宮中來的什麼女飛賊,如何如何的。還要抓公主法辦呢!」
「你……」顏雪兒听見沈銘心低低的一聲,伸手想去扯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顏雪兒心中還是有些善意的,她想若是曾曦自己把包裹當眾拆開呢,認個錯也就完了,撐死就是挨頓家法,然後被扁成妾侍,倒不至于被攆出司徒府,可是如今,該是沒辦法了。不過自己已經給了對方活路了,是對方不是抬舉。
「恩。小姑說的極是,下次我還真不想再出去了。免得沾上晦氣,才跨過火盆,掃了掃身上沾的污*穢,這回出去,唉!」曾曦哀哀地輕嘆不已。
喝!這丫鬟好想也不是吃素的!曾曦就是個狠角,她帶來的婢女也不差!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了這主僕二人了。
「辰兒啊,你去看看你大哥忙完了嗎?若是忙完了,就叫他過來一起用飯,你今天別太急著回家,好久沒來了,留下用個飯再走吧。」眼見著二夫人打發走了自己的女兒,大夫人也好言好語的準備打發走嚴辰。
「娘,雙兒不小了,今年都芳齡十六了,雙兒沒騙嚴大哥,真的……」司徒雙兒說的都是實話,她正要繼續往下澄清,卻被大夫人打斷了。
「你真是,跟她們廢話什麼。看我的!」沈銘心就不明白這個顏雪兒到底在墨跡個什麼,直接上手去搶不就完了,還等什麼呢?莫非她還真指望這曾曦把包裹當眾拆開給眾人看,然後再讓眾人一腳飛踹,送出司徒府的大門啊!
哼,還敢說出門的時候沒看見,她下車的時候,這小布包就被鈴蘭包進懷中了,她們還盯著看了半天呢,結果現在根本就當沒見過一般,真是氣煞她也,這不就是上趕著刁難她麼?看來府中的事情真是她們傳開的,而且若是不出所料,司徒家的眾人該是已經知道她這包裹中藏的是什麼了。
「這……」端茶的下人剛剛進門,看到這樣的一幕,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都知道平日里這銘心少夫人火氣大,可是怎麼如此尊卑不分,連公主的貼身婢女都敢打啊!
「跨火盆?」嚴辰宛似听到新奇之事,不由地好奇的挑眉問道。著色兒表。
「呸,你只不過是個下人,主子間說話,有你個做下人插嘴的份嗎?這一耳光就是教你懂事的!」沈銘心狠狠地一聲厲喝,使勁地一推鈴蘭。
「公主第一次出門,我們在里面就裝了點有的沒的,公主說出門在外,要備著點衣服啊,干糧啊!」鈴蘭趕緊替曾曦遮掩道,她並不知道怎麼說才能掩人耳目,只能照著出遠門帶的東西說。
可是鈴蘭卻不肯讓,憤恨地盯著沈銘心,若是那眼光能殺人,那沈銘心此刻已經慘死當場了。
曾曦則是又緊張地沖男人打了半天信號燈,可是那椅子里的病懨懨的男人根本就是不理睬她,她確定的是他一定看見了,可是他就是不著急,真不知道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現在能幫到自己的人全被這群奸惡之人遣走了,她不就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了。看他平日里犯病到是挺及時,怎麼到現在反而不及時了呢!
哼!現在礙事的人都走了,就剩曾曦這個礙眼的公主給她們收拾了。諒她也是孤掌難鳴了。此時此刻,沈銘心心中真是愈發的得意洋洋。
「這樣。」二夫人一副了事的模樣點了點頭,沖著沈銘心一使眼色。
顏雪兒沒好氣的翻了沈銘心一般,這個笨蛋,人家不過就是略施小計,看看就給她唬住了。「那公主都在里面裝的什麼?雪兒真是好奇呢。瞧著鼓鼓囊囊的,東西好像還不少呢!」顏雪兒勾了勾唇角隱隱笑道。這個狡猾的女人,還以為說成這樣,她們就會沒辦法了。能被一句話堵著啞口無言的只有沈銘心那個笨蛋而已。
「你……」沈銘心被曾曦堵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啊?」當听到嚴辰的話的時候,她這才扯回飛遠的思緒,故作平靜地盈盈淺笑︰「還是嚴公子講吧,不就是我們踫巧在街上遇見了,然後嚴公子與我相談甚歡,所以才邀一起品茗的嗎?」zVXC。
「銘心少夫人,您這麼做好像不對吧。這是想搶……」鈴蘭的話還沒說完,啪的清脆一聲。五個手指印直印上鈴蘭白淨的臉頰。
「呦,看看妹妹這年紀輕輕的就眼神不好,我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替你堪憂啊!這小包裹,我是早就帶在身上了。」曾曦不露痕跡的說道。
沈銘心手倒是快,可是她手再快,也沒鈴蘭的眼快,鈴蘭伸出手使勁地一護,將曾曦直接護在身後。
「呵呵。」曾曦頓時身軀一顫,這讓她怎麼說啊,她說包里裝的金銀首飾,那還不全露陷了。說里面是不知從何處來的銀票,那更完蛋。生硬的一聲笑,她還真被顏雪兒這一句話給刁難住了。
「沒買什麼啊。」曾曦悠悠一笑,心中暗道︰你這摳門的女刁婦一分錢都不給我,還指望我買什麼回來。
「那真是太危險了,公主嫂嫂你以後還是不要上街了,有什麼東西還是差下人去買吧,這年月,世道不太平啊。」司徒雙兒趕緊開口關切地說。
「雙兒,你去看看。那茶好了沒,大娘與我都口渴了。」二夫人趕緊打發自己著閉上嘴的女兒出去辦事︰「對了,記得吩咐下人備飯,這都什麼時辰了。真是一群懶東西一點都不知道上進。」
「滾開!想再挨一耳光嗎?」沈銘心對著擋在自己面前,礙事又礙眼的鈴蘭叫囂道。
「鈴蘭,你站到我身後去。」此時此刻被鈴蘭保護的曾曦赫然出了聲,她一早就看不下去了,這沈銘心簡直就是找死,她會讓沈銘心為打鈴蘭的這一記耳光付出代價的,剛剛她冥思苦想了半天,覺得這包裹沒有她帶出去的時候,那般的分量,好像不知在何時被調包了似的,看著男人那不疾不徐的模樣,她又何必去著急呢!
「哼!」失去了鈴蘭的護佑,沈銘心輕而易舉地奪下曾曦的包裹,輕輕地一解,往地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