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堂內小玉還虛弱地躺在床上,听到門外動靜,靠著臥枕支起了身體。
劉玨沖進堂內沉聲問道︰「小玉,你恢復還好?」
「多謝王爺關心,小玉沒有大礙,休息兩天便好,小姐她怎樣?」小玉微笑地看著劉玨。她知道劉英已去了棠園守衛阿蘿。已放了心。
「阿蘿還沒醒,很奇怪,人似睡著了一樣,但若是真如太醫所說只是月兌力,不可能三四個時辰還沒醒,且也喚不醒。所以,小玉,我要你細細給我說當時王燕回帶走阿蘿時發生的一切!」劉玨嚴肅地看著小玉。
小玉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當時王燕回喚侍衛帶走小姐時一點異樣都沒有!」她開始回想當時的一幕︰「快天明的時候,密室里沖進一隊侍衛,王燕回道,想請小姐換個地方,不知小姐願意不,小姐很鎮定地回答,好啊,原來這里也有喝早茶的習慣!然後走出去的時候看都沒看小玉一眼。後來又過了兩個時辰,有人進來稱是烏衣騎的人,把小玉帶了出去,問了問小姐的情況,把我交給一人帶出了宮。真的一點異樣都沒有!」
「你別哭,小玉!哭也沒用,先休息兩日,身體恢復再去看阿蘿吧。」劉玨沒得到半點有用的情況,從暗夜那里也沒有得到什麼信息。心里急得火燒火燎。
安清王沉思道︰「王燕回的那處地宮有無線索?」
劉玨眼一亮︰「宮中突然多出的五千人馬會不會是由地宮秘道進入王宮的?」
「極有可能,我喚暗夜與你一起前往。」安清王當機立斷,「千萬別讓人發現你們,現在是非常時期,這個時候被人發現你二人深夜潛入東宮,弄不好就成了心懷不軌的刺客,和君王起了隔閡不是件好事。」
事不宜遲,劉玨與暗夜一般黑衣蒙面裝束,從王宮東面宮牆悄悄潛入。剛一躍下宮牆,就發現不遠處的玉璃宮竟然有人。兩人屏住呼吸,劉玨對暗夜打手勢說明,子離兩日後登基,此時還未遷入玉龍宮,仍住在玉璃宮。
兩人輕輕退開,在樹木與黑夜的掩蔽下仗著對王宮的熟悉無聲息地潛入了東宮。
此時的東宮再無絲毫往日的繁華熱鬧。靜靜地佇立在夜色里。只留下兩個宮侍看守,悄無人聲。暗夜一縷青煙似的飄過去,劉玨暗暗贊嘆他的輕身功夫比自已高出一籌。這樣的身手正適合鴿組的行動。只見他鉤住檐角腰以不可思議地角度翻下,從窗戶縫里窺探殿內的情況。借著冷月微光,暗夜小心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確信無人,才對著劉玨的方向劃出手勢。劉玨足尖輕點,像月光下掠過的一只夜鳥,靈敏地躍過去。一人看衛,一人輕輕撬開窗戶。一個閃身,進入了東宮太子妃寢殿。
暗夜顯然極懂消息機關,輕車熟路打開地宮入口,兩人沿石階走進地宮。機關恢復,一切又歸于平靜。地宮地面與牆面上都閃動著熒光,顯然是以那種熒光石砌成。兩人似鬼魅一般在熒光中飄浮前進,一路無語,全以手勢作答。暗夜不停地打出復雜的手勢告訴劉玨這里機關設置的方式,一旦走錯後就會有各種陷井暗器冒出。看得劉玨心驚不已。
東繞西拐兩人不多時便來到了石室入口。劉玨大致有些明白,石室外的地道曲折彎回似是圍繞石室修建的迷宮。若是無人帶路,這些熒光閃爍的路看不出異同,一直在里面轉圈也是可能的。他不禁佩服地看了一眼暗夜。
暗夜好笑地瞧他一眼,手輕輕翻了幾個動作,告訴他身為鴿組要刺探消息拿到情報,破除機關是基本技能之一。
劉玨立在石室中,看到幾丈外有一大灘血跡,不見王燕回尸體,便回頭看了看暗夜。暗夜心里吃驚,難道還有別人進入?他神情凝重,打出手式讓劉玨卻步。手腕一抖射出一根肉眼幾不可見的細絲。瞬間咬進了石室對面的石柱上,暗夜手一動正要試探。
劉玨突然感覺十丈外有人,輕拍暗夜。暗夜一抖手收回細絲,兩人騰身而起像兩只蝙蝠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石室,將身體緊緊貼在地道的另一邊的拐角處。
外面進來五人,也似有功夫之人,進入之後便在石室內四下搜尋。劉玨和暗夜屏住呼吸,仗著內功精純,一絲絲地吐納。一會兒功夫,只听一人報道︰「王上,未發現地宮有出口。」
兩人一驚,來者竟是劉緋。
子離細細打量著石室,除了八根柱子兩張石椅沒有多的擺設。他黯然站在血跡處,抬頭看室頂垂下的一根斷掉的繩子,阿蘿當時的模樣又浮上心頭,看到她時都已暈了過去,象個破布女圭女圭般沒有生氣,心痛無以復加,恨不得吊在那里的人是自已,卻又不敢妄動半步,到最後還不得不抱住那個要死在自已懷里的女人,如今竟連想去看她腳步又邁不出宮門。想到這里,子離滿懷恨意地瞟了瞟地面的血跡。突又想起王燕回臨死前留戀的一眼,不禁長嘆一聲︰「太子妃的尸身可收斂好了?」
「早已送往東郊慈善庵等待出殯。」
「傳旨厚葬!入妃陵!」子離淡淡下旨,「既無出口便封了這里罷,毀了機關填平十丈入口。」
「是!」
子離又回望一眼空中懸著的半截繩子,又道︰「本已令成侍郎來辦這事,明兒他來告訴他一聲,已先行封了。」說完甩袖離開。
聞得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劉玨和暗夜才吁出一口氣。劉玨一省,這里沒有出路,子離要封掉地宮,兩人對望一眼,跳起來飛快躍出石室,直奔入口。剛拐出地道,劉玨一拉暗夜,前面台階上倒下一筐筐泥土石塊,頃刻間便將入口處堵了個嚴嚴實實,顯然子離在進地宮之前就備好了封住地宮的泥石。
劉玨聳聳肩笑道︰「好了,可以說話了。」
暗夜眼中不見絲毫慌亂,輕笑道︰「屬下不信王燕回費了三年時間就修了這麼個石坑。主上請隨暗夜來。」
暗夜慢慢走在地道里,手里灑落黑色粉末,轉了好幾處彎回到石室門口。又從另一端走出,灑出紅色粉末做記號,如此幾次,回到石室門口時眼中滿是疑惑︰「主上,地道曲回,卻只通往這一處石室,且無其它暗門。」
劉玨朗聲笑道︰「我也不信王燕回就弄這麼個石坑出來,且里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抬腳走進了石室。
支撐石室的八根柱子樸實無華,兩張石椅還能搬動,暗夜一塊塊地磚敲過,敲到王燕回血跡處時情不自禁用腳又蹬了蹬。兩面牆張開的黑漆漆的小洞口發出「嗖嗖」聲,劉玨嚇了一跳,翻身跳起。卻不見有暗器射出,不由得瞪了暗夜一眼。
「主上受驚,劉緋敢大搖大擺地進來,地宮的機關想必已全部拆除了。」暗夜忍住笑道。
劉玨眼楮往箭枝射往處瞧,方向正對石室左方中間,那里從頂部垂下了半截繩子,被方才洞口機關啟動鼓起的風吹得微微晃動。「象是被刀劍割斷的,」他邊觀察邊自言自語,驀然反應過來︰「她把阿蘿吊在那里想射死她?!」
暗夜垂下眼簾︰「人反正救回來了,老王爺怕你擔心,吩咐不用細說了。」
劉玨抬頭看著繩子,又氣又痛。不知道阿蘿被吊了多久才月兌力,不知道她還經歷了什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清嘯一聲便躍了上去,手拉住了那根繩子,他想知道吊在這兒的阿蘿會是什麼樣子。身體一放松掛上繩子上面悠悠蕩蕩,前面密密的洞口似一張張毒蛇在吐信,看得劉玨心里發涼,阿蘿會有多害怕,多無助呢?要是暗夜不及時趕到,那牆上密密的箭……劉玨不由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往下想。
暗夜嘆息一聲,這就是關心則亂,以老王爺的安排唯一的失誤是不知王燕回幾時在阿蘿身上做了手腳。他低下頭又開始敲地磚尋找機關。
劉玨突然「咦」了一聲。暗夜抬頭。看到他拉著繩子眼楮看向前方,然後躍下直奔石室門楣處,手往上一探,竟模出一管簫,劉玨拿著細看,很普通的一管簫,沒有什麼特別。想了想,湊在嘴邊一吹,一枝無鏃小箭射出,上面裹著一張細綢。
暗夜小心拿起小箭把細綢展開,上面幾行蠅頭小字清麗雋秀︰「能處她之位,思她之苦,必珍她愛她甚之。青蘿中了妾身的失魂玉引香,需以玉象山頂皇陵之冰泉泡個兩個時辰方能清醒。現在只有你能救她,想必經此之後,劉玨亦不能與子離相爭也。」
暗夜小心拿起小箭把細綢展開,上面幾行蠅頭小字清麗雋秀︰「能處她之位,思她之苦,必珍她愛她甚之。青蘿中了妾身的失魂玉引香,需以玉象山頂皇陵之冰泉泡兩個時辰方能清醒。現在只有你能救她,想必經此之後,劉玨亦不能與子離相爭也。」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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