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夜月恍然大悟。
怪不得國安部自從他回國後就一直沒來聯系他。從他們派三個龍組特工去日本找他這件事夜月看出國安部不會任由自己擅自行動。然而自從他回國後國安部的人就一直沒出現過連派鄭志峰「監視」也只是做做樣子充當兩邊的聯絡人角色而已。沒想到原來他們早就在暗中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行動……
「很好!這麼說連紅兒姐的酒吧也被裝了竊听器了?」夜月冷聲問他。
「不僅是竊听因為酒吧環境復雜生人比較多所以還裝了攝像監視設備……」鄭志峰索性全告訴夜月。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當電影看著夜月心里很不是滋味。「那觀鈴家里呢?」他又問。
「在你們買了房子後的第三天。不過你放心浴室里什麼都沒裝!」鄭志峰見夜月臉色變的很難看忙道。
「哼!這有什麼區別嗎?」夜月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來國安部對我從來就沒放心過啊……鄭大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泄露機密可是很嚴重的事呢!」
「你以為我想啊?不是為了讓你心情好受些我才不會一時嘴漏……」鄭志峰苦笑著回答︰「又不想讓你誤會張氏父女我只能告訴你真相了。」
「真的是這樣嗎?」夜月冷笑道。他不信鄭志峰想不出辦法掩飾過去僅僅為了不讓自己誤會張叔叔他們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牽強。
「嘿嘿……被你看穿了。」鄭志峰做個無奈的表情「其實我說的都是實話。」忽然他臉色一正慎重的說道︰「我的確是不想讓你誤會遷怒張小芳他們。李夜月你孤身一人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好不容易把張正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又救過我的命。你當我是同情你也好當是為了還你救命之恩也罷反正我一時意氣用事既然漏了餡我也不想再瞞著你。」頓了頓又有些靦腆的道︰「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我很喜歡張小芳你們像親兄妹一樣我不想看到你去懷疑她這些事她根本都不知情她和國安部也沒有任何關系。就連張正也只能通過公安部聯系國安部。所以我才會甘願回去受處罰也要告訴你那些事。」
夜月沉默不語听了鄭志峰的真正原因他感觸良多。許久才道︰「要不是你要到武漢來找我去北京也不會在路上踫到那幾個台灣黑社會的匪徒根本就不會生後面那些事……」夜月並不認為他對鄭志峰有什麼救命之恩。
「的確不過要不是因為你的事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機會遇到張小芳了所以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你。」鄭志峰笑道。
夜月無語。半響他忽然微微一笑對鄭志峰道︰「你不是個合格的國安部特工。」
「我本來就不是國安部的人我隸屬公安部。」鄭志峰朝夜月眨眨眼道︰「本來我只是一個還算有前途的偵破專家剛好有機會讓我接手你的案子一直搞到現在。等順利完成任務大概我會升個一兩級吧也許那時就能成為國安部的高級特工了。」
「但是現在恐怕實現不了這個願望了……」夜月接口道︰「你很可能會受到嚴厲的處分甚至丟掉工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就是這麼個性子大不了我回家做買賣去。」鄭志峰灑月兌的說道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夜月愣愣的看著他心里有種感覺他的性格和鄭軍很相似!都是極具正義感重情重義而且都喜歡意氣用事……
「鄭大哥我覺得你很像我一個朋友在我那個時代也姓鄭……」
「別!打住!你可別再往下說了……」鄭志峰連忙阻止夜月「上面的命令不允許我和你談論未來的事情。」
夜月不再多說他暗覺自己很可能踫到了鄭軍的祖先。現在他對鄭志峰有了相當的好感不管他和鄭軍有沒有關系光憑他願意冒險告訴自己被暗中監視的事夜月就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
「鄭大哥放心吧也許事情不會那麼糟。現在就我倆知道我不說你不說國安部也不會知道你泄密的事。」夜月安慰他道。
「哈這樣當然最好。」鄭志峰笑笑「只是你回去後怎麼處理?」
夜月想了想說︰「假裝無意中現其中一個竊听器什麼的然後跑去質問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辦法不錯我知道觀鈴家哪里最有可能被裝攝像頭你去看看客廳的電視機旁邊的喇叭里在那地方裝點小東西是他們經常用的手法。」鄭志峰想了想道。
二人討論著怎麼才能不漏破綻的讓國安部認為是夜月無意中現了那些監視儀器。從武漢到長沙只要六七個小時他們剛制定了詳細的行動方案沒多久火車就已經到站了。
趙海波父母就住在長沙市區夜月他們直接打的到了目的地。看房子規模他們家境應該很不錯。鄭志峰告訴夜月趙海波的父親是做生意的母親是個高中教師。開門的是他的弟弟剛大學畢業。
「你們找誰?」趙海波的弟弟見門外站著兩個陌生人其中一個穿著怪異不僅留著長戴著寬帽子還戴了一副紅色大墨鏡不禁戒備地看著夜月問道。
「你就是趙海波的弟弟趙海濤吧?」鄭志峰搶先說道︰「我們是國家派來的趙海波有些遺物要轉交給你們。」
「哦……進來吧。」國家曾派人送過趙海波的骨灰所以趙海濤立刻釋疑閃身讓他們進了屋。
「我爸媽都沒在家要晚上才能回來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趙海濤邊泡茶邊道。
鄭志峰捅捅夜月示意他說話。夜月忙把皮箱放到茶幾上對趙海濤道︰「我是你哥哥在日本的朋友……他生前幫過我很多忙所以我想來看望他一下。」又指了指箱子說道︰「這是他留下來的。」
趙海濤把茶泡好放到二人面前並沒去打開箱子而是看著夜月有些激動的問道︰「我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國家說是因公殉職我才不信。大哥他的個性我最清楚才不會去當什麼情報員。」
夜月驚訝的看看鄭志峰沒料到國家會這樣對趙海波家人說他的死因。鄭志峰忙道︰「沒錯他的確沒有正式成為國家的情報員不過他一直在幫另一個潛伏特工搜集情報也算是為國家做了貢獻所以被追認為情報員他是烈士待遇。」
「我要你說你是我哥的朋友應該最清楚。」趙海濤仍然不相信看著夜月道。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你大哥的死因?」夜月本想就順著鄭志峰說的告訴他因為那對趙海波來說也算是光榮犧牲了。他生前名聲不好死後能被國家當成烈士未嘗不是個好結局。
「我們家以前很困難我哥為了讓我能好好上學他瞞著家里故意去跟外面那些小混混搞到一起……」趙海濤沒直接回答而是講起了他哥以前的事。
「所以初中一畢業我爸就沒讓他繼續讀書了要他在我爸開的飯館里幫忙。但是我哥說那樣沒出息賺不了大錢還是整天在外面混爸媽打他罵他都不管用。鄰居也怕他看他就像看瘟神……只有我知道要是沒我哥那些小混混會把我爸的小飯館吃垮的。他們經常去我爸那里白吃白喝說是當保護費後來我哥找人和他們打了幾架才把事情解決了。這些他都不讓我跟家里說……
我在學校被欺負了不管對方是誰後台多硬我哥都會去找他把他狠打一頓。為此他進過三次拘留所被打的半死。但給對方賠償醫藥費的時候他從沒向家里要過一分錢……以後我也再沒被人欺負過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有個不怕死的大哥。
後來他跟我說要去賺大錢讓我好好念書上大學。沒想到他竟然去了日本……好幾年都沒音訊。有一次他打電話回來問我家里的情況。那時我們家境終于好了起來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大還買了一棟房子我把這些都告訴了他他听了半天沒說話然後就掛了電話。現在我才明白當初要是我騙他說還是老樣子說不定他就回來了……」
說到這里趙海濤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眼淚看著夜月道︰「我哥的目的是出去賺錢……根本不可能去做什麼情報特工他是不是惹了日本黑道上的人才被殺的?我只想知道真相什麼烈士什麼名聲我才不管!請你告訴我!」
夜月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只覺得再也不能欺騙趙海濤得告訴他事實真相。
「你大哥的確是在幫一個情報員搜集情報所以國家才會追認他為烈士……不過他的死卻是完全因為我。」深吸一口氣夜月繼續說道︰「為了能讓我順利回國他幫了我很多忙。我被日本黑龍會的人盯上了他們把我誤認為中國的特工所以你大哥才會被牽連他被黑龍會的殺手開槍打死。本來我們第二天就可以回國的……」
趙海濤听了夜月說的真相低著頭半天沒吭聲。夜月與鄭志峰互相看了看都找不到安慰他的話。
「我就知道我哥他一直都沒有變!」忽然趙海濤抬起頭看著夜月竟然笑了起來。「他還是我尊敬的大哥永遠都是!謝謝你!」
說完這才去打開箱子看趙海波的遺物。
夜月一愣忙道︰「我已經給你大哥報仇了那些殺手都被我親手殺死你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趙海濤翻著那幾件衣服現了那個信封邊撕封口邊道︰「我替大哥謝謝你!你們是朋友不管是他因為幫了你而死還是你給他報仇這都是應該的我想大哥他不會後悔我明白的。」
那是一封信趙海濤看了一遍把它遞給夜月。「這是我大哥寫給我的信沒出去一直留保留著。」他眼楮紅紅的快要哭了。
夜月接過信那是5年前寫的。
「海濤︰
剛給你打完電話我就有了寫信的沖動因為我不打算回家了。
在日本混了四年終于存了一百萬是美金不是人民幣。本想這下可以回家讓爸媽高興一下讓他們明白我都是為了這個家在著想但是听到你電話里說的我很失望。家里現在已經很好了我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爸媽還是不會原諒我親戚鄰居也都不會承認我在他們眼里我還是那個成天鬼混、不務正業的流氓惡霸……
海濤你千萬不要學我。好好念書上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不要惹上黑道上的人我那些朋友你也不要理他們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代我孝敬爸媽。」
署名是趙海波日期是1995年12月25日。
看完這封沒出去的信夜月把它又遞給鄭志峰讓他也看下。他現自己這才真正認識了趙海波。那個穿戴講究彬彬有禮精明能干的趙海波只是表面的他在他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段故事……
「我想你爸媽看到這封信應該感到很欣慰了。」鄭志峰把信還給趙海濤。
「恩我想他們再也不會責怪大哥了。」趙海濤仔細的收好信。他這才注意到那些銀行卡。「這是?」
「國際銀行的通用卡這幾張都要去北京才有相關銀行能取到錢武漢沒有對口銀行。」夜月解釋道︰「你哥曾告訴過我他喜歡用生日當密碼這些卡應該也是。他的存款至少有萬以上……」
「錢再多也沒什麼用了我們家也不缺錢。」趙海濤略表震驚隨即恢復正常說著把卡丟回箱內關上箱子。看來他對錢並不怎麼看重。
「我想去看下他的墳墓可以嗎?」夜月等他放好了箱子問道。
「好的我這就帶你們去。」趙海濤看下時間才下午5點多于是起身答道。
趙海波安葬的地方是烈士公墓買了鮮花和香插在墳前三人靜靜地站著一言不。夜月心思雲涌看著趙海波的遺像那還是他19歲時照的相片上的他相貌冷峻目光剛毅是個很帥氣的男孩形象。
「安息吧趙大哥……你的家人已經原諒你了你弟弟甚至為你感到自豪。這樣你該沒有遺憾了吧……謝謝你一直以來這麼照顧我!」夜月暗自對著相片上的趙海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