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色,清輝寒。風流江山,寄語望江南!
風蕭瑟,人輕嘆,一語相思,芳草碧連天。
清冷的月光下,秀蘭柯維已經按照風無言的吩咐,快的備好了酒宴。而入席之人,除了秀蘭柯維、風無言、玉柱翼和幾個旅長之外,還有一個大家最不想看到而且是最為討厭的人——魔族一等初級魔法師,洛克。
只是現在洛克的狀態有些堪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剛才風無言的圓月斬威力遠遠過他的估計,雖然在最後時刻利用天雷護體抵御了大部分的攻擊威力,但還是讓他那脆弱的身體遭受了巨大的沖擊。
魔法師身體歷來羸弱,由于他們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魔元力和精神力的修習上,相應的,身體的修煉自然就疏忽了。雷系魔法師由于要接受天雷的洗禮,所以身體還算是強橫的,若是水系和木系,怕是早已被風無言的圓月斬給轟的粉身碎骨了。
從被擊中的那一刻起,洛克就已經認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先不論其他,單單是從天上摔倒地上,其巨大的沖擊力也足以讓自己摔成肉餅,更不要說那些瘋狂的戰龍士兵對自己那無邊的仇恨了。
虎入狼群,自是橫行無阻,隨心所欲。可是,若是羊入狼群呢?而且還是一只半死不活的病羊。
洛克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況且,臨死之前還能吃到一頓不錯的晚宴,就是死,也能安心上路了。
「但不知洛克先生此刻感受如何。若是身體疼痛,無言馬上請醫師為先生診治。」
風無言居中而坐,關切的問向洛克。但是其他人的臉色,就不是那麼好看了,一個個殺人的目光,死死的瞪著洛克。尤其是被風無言特意邀坐在身旁的玉柱翼,此時更是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那吃人的表情,任誰都能看的出來。
「呵呵,我的傷沒什麼,只是剛才有些月兌力罷了。呵呵,絲絲……」
洛克依然是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但在說話的時候觸及痛處,讓他不由自主的倒吸幾口冷氣。
「是啊,有些人天生皮糙肉厚,普通的攻擊,怎會讓他受到傷害。」
玉柱翼陰陽怪氣的說著。不屑與憤恨,引得其他戰龍將士一陣附和。
洛克淡淡一笑,對于玉柱翼的戲弄不加理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自己身在狼窩,謹言慎行方是王道。
風無言對玉柱翼等人的話未知可否,畢竟大家心中都有火,不讓他們這些戰爭狂人們泄一下,怕是將來不好帶兵。
「在下風無言,剛才失手之處,還望洛克先生莫要在意。而且,無言也想在此先行謝過洛克先生剛才手下留情,未曾傷及無辜。」
風無言恭聲謝禮。洛克倒是一臉坦然,對于這個好像官位不低的年輕人,他也是充滿了好奇。
「方才若不是洛克先生刻意為之,怕是這整個將軍府就要被天雷焚毀,先生修為,雖還未及尊師一成,但操控天雷的能力,卻已是不逞多讓,假以時日,洛克先生走上一等高級魔法師,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句話,震驚全場!
所有人的眼楮,全部盯住了風無言。所有人的表情,全部都是強烈的震驚。
「眾位為何如此,我剛才所言句句屬實,天雷之威,怕是諸位盡皆知曉。方才若是洛克先生肆意殺戮,以天雷攻之,怕是這將軍府,早已灰飛煙滅。諸位也就沒有可能在這里把酒言歡了。」
風無言笑著解釋道。一張溫暖的笑臉,幾乎能夠融化冰霜。
只是能夠融化冰霜,卻無法消減人們心中的震撼。生與死的徘徊,竟然會是如此微妙。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剛才,竟然已經在地獄門口轉了一圈。
「你,你怎麼知道我師父的。」
「尊師雷動,為魔族二等高級魔法師,距離晉級一等魔法師,只有咫尺之遙,若是機緣得當,晉級只是瞬息之事。魔族之中,雷、水、火、風、木、土、六系魔法,只有雷系現存有一名高級魔法師,而且由于雷系一脈,非機緣巧合者不能擅入,故此也造成了雷系人數稀少的窘境,現在魔族之中,只有兩名雷系魔法師,洛克先生,你說在看到你的雷系魔法後,我還能不知道尊師為誰麼。」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家師的修為,除去魔皇多哥之外,只有我才知道,這些,你是從何得知。」
風無言看到洛克那詫異的表情,只是輕笑不語。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至于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又怎麼會輕易的告訴洛克。
「不對,不對,你一定和我師父有什麼關系。否則,你絕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風無言?可是我沒有听師傅說起過他還有一個狂戰士的朋友。難道說你是他早年的舊識?可是,你的年齡也太小了。不對,不對。」
洛克神經病一樣在那里嘟嘟囔囔,對風無言的身份進行著不斷的推測,似乎想要找到風無言具體的身份一般。
不單單是洛克疑惑,就連戰龍的將領們也是一頭霧水。對于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年,好像渾身上下都是謎一樣。
身為狂戰士,卻一直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身為戰龍第一家族的三少爺,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如此平和,也難怪別人看不透他了。
「我的身份,難道就真的那麼重要麼?天下蒼生,莫為靈物,相識相知,不過是增加交流的結果。若是天下太平,你我之間,今日之後不也是相敬如賓的親密好友。洛克先生何必執著于心中困惑。」
「呵呵,好,說的好。相逢即是有緣,舉杯把酒言歡。我洛克還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家伙。來來,我敬你一……」
洛克被風無言的話激起心中豪情,抬手舉杯想要一飲而盡,可是卻不小心牽動傷處,劇烈的疼痛讓他手臂一陣晃動,手臂自然垂了下去,到嘴邊的話也被生生咽了下去。
「既然洛克先生不棄,願與無言把酒言歡,無言自當從命。可惜眼下戰龍危殆,龍域關也是時刻在怒蘭三十萬大軍的威壓之下,只怕無言要失約洛克先生了。」
風無言語重心長的說著,臉上也是漸漸現出了悲天憫人的表情。只是眼楮中卻時刻在泛著狡詐的精光。
「失約?怕是故意為之吧。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助你一臂之力,也好解了龍域關之圍。可是,你把我想的也太偉大了,我一個人的能量,還沒有那麼大。若是你真要成事,還要靠自己才行。」
洛克身傷眼未盲。對于風無言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雖然他對這個年輕人也很好奇,但並不代表他會傻到完全听從對方的話。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為勝敗之政。古之善戰者,明紀于己,明道于敵。未戰而謀于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怒蘭興兵數十萬,侵我大好河山,置萬民于水火,無言雖不忍多做殺戮,但為了戰龍百姓,無言還是必須要揮刀斬荊棘。此時此刻,洛克先生若是願助無言一臂之力,可免去數十萬人的殺戮。如此功德善舉,洛克先生當真不願麼。」
當真不願?
誰願殺戮,誰想戰斗。若是可以和平,又有誰願意去廝殺。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可憐萬里關山道,年年戰骨多秋草。
無常的世道,連年的戰亂,看似簡單的願望,竟是遙遙無期。
「我為何要幫你?」
洛克臉上再次浮現出他那固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壞壞的笑,卻吐露著狡黠。
風無言也是一愣,對于這個問題,他也有些難以回答。
為何要幫?
戰龍與怒蘭,兩者不管誰勝誰負,都必定元氣大傷,對于魔族來說,坐山觀虎斗,冷眼看螃蟹,才是上上之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魔族的人也不是傻子,何必要來幫助。
「你的確沒有必要助我。我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打動你。若是洛克先生無意助我戰龍,無言也不勉強。但還請洛克現在能夠早日返回魔族,若是仍要留在這龍域關,日後你我征戰沙場,為了戰龍,我也必須要和閣下已決高下,雖然你我朋友一場,我不願痛下殺手,但沙場之上,你死我活,我擔心會傷及先生。」
風無言無奈的說道。
舉足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風無言不願傷及無辜,卻不能阻止別人的意志。公道自在人心,誰都有自我選擇的權利。
「呵呵。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嘛。那好,我就幫你這一次。反正那個元誅看我也不順眼,我見了他也不爽。你們誰勝誰敗我不管,我只負責把我知道告訴你。其他的,你自己解決。」
洛克嬉皮笑臉的說著。在看到風無言激動莫名的樣子後,舉手制止了他,「不用激動,我只是看你比較順眼。你們的生死,我還沒有關心過。不過有一點你的答應我,他日若是打敗怒蘭,元誅一定要放生。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元誅一定要安全返回怒蘭皇城。」
「這是為何?」
「你不用問這麼多,你只須答應我便是。否則,一切免談。」
風無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洛克會由此一言,但相對于眼下的危機,元誅的性命倒是次要的。
「我風無言在此起誓,他日若是大破怒蘭,必定讓怒蘭皇子元誅安全返回怒蘭帝都。」
風無言舉手望月,高聲起誓。雖然秀蘭柯維等人極力使眼色,但卻還是沒能阻止他的動作。
洛克眼見風無言起誓完畢,這才滿臉堆笑的望向了城外怒蘭軍營的方向。
明月夜,短松岡。
山城茫茫,四面邊聲起倉皇。
(好吧,我承認,這兩章我有點湊字數的嫌疑。大家想罵盡管罵。下面真正開始兵法的運用。敬請期待。呃,最後求個票,大家能收藏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