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綠柳輕拂面,心生暗愫起波瀾。
震驚!懷疑!難以置信!
費奇頓瞪大了雙眼,眼楮直直的盯著校場內傲立的玉柱翼等人。雖然經過剛才的試煉,所有人都微微有些勞累,但勝利的喜悅,已經沖淡了所有的疲勞。神采飛揚的表情,掛在五百將士的臉上。
反觀失意而退的一萬盾牌兵,一個個好似失魂落魄般,有氣無力的站在那里。每個人的眼中,同樣也是不解和迷惑。當然,還有微微的一絲憤怒!
他們心有不甘!他們不能允許自己失敗,哪怕對手是自己的戰友,他們也不能接受失敗!
「元帥,不知下面,您準備用何種兵將對抗玉柱翼這五百將士?」
風無言一臉平靜的詢問著。臉上依然還是那特有的淡淡笑意,那似乎能夠融化一切的笑容。
「下面,下面,恩,下面,……」
費奇頓躊躇半天,也沒能決定該由誰來做這五百人的對手。盾牌兵已經敗了,長槍兵不善于突擊,面對五百人迅如月兌兔的攻擊,怕是一萬長槍兵根本沒有任何的換手之力。弓箭手?更不行了。那麼,重甲兵呢?
利用厚重的甲冑,利用手里的巨斧或者闊劍,重甲兵,或許可以對這五百人予以致命打擊。
打定主意,費奇頓正要開口,卻突然被風無言截斷了話。
「若是元帥一時無法拿定主意,那請恕無言冒昧,元帥可用重甲騎兵與之對戰,龍域關現有軍種,怕是只有重甲騎兵可與之一戰了。」
聲音不大,卻讓人听來如同雷震!
五百盾牌兵,對抗一萬重甲騎兵!這……這……這分明就是在找死!
狂妄!
風無言的話,使得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對他作出了這樣的評價。這個年輕人,好像被剛才的勝利沖昏了頭,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
「無言,重甲騎兵沖擊之力,怕是會誤傷這五百軍士,還是……」
費奇頓好心的提醒著,希望能令風無言改變主意,畢竟以微薄的五百人,想要和號稱戰龍之錘的重甲騎兵對抗,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嘛。
風無言灑月兌的微微一笑,自信,堅韌,成竹在胸的表情,瞬間落在了費奇頓的眼中。可是看到這表情,費奇頓卻是微微有些心悸。
「元帥多慮了。翼卒長所率領的這五百將士,足以消滅一萬重甲騎兵。」
又一次的驚天言論,讓在場的人再次凝視。這個年輕人,怕是不單單是狂妄,現在還是有些過于囂張了。或者,他根本不是神志不清,而是徹頭徹尾的瘋了。
消滅!他說的是消滅!不是抵御!
一萬重甲騎兵,姑且不說反抗,就算是站在那里讓你殺,恐怕也需要一些時間,可是這位風家少爺卻是大言不慚的說什麼完全消滅。如此言論,怕是太過自負了。
費奇頓嘴巴開合幾次,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沉默是金!此時無聲勝有聲!
有力的證據,才能說服眼前這個自負的年輕人。費奇頓明白,想要讓風無言放棄想法,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在玉柱翼等人失敗後,他才能接受別人的規勸。
可是,玉柱翼這五百人,會失敗麼?
「元帥有令,重甲騎兵集合!」
接到費奇頓的授意,報旗官高聲宣布著。而隨著命令的下達,校場內頓時炸開了鍋!
五百盾牌兵,對抗一萬重甲騎兵?
同樣的疑問,在人群中傳遞著。除去玉柱翼等人,其他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而玉柱翼的臉上,卻是一種近乎于狂熱的躁動!
「來了,來了,真正的考驗,終于要來了。風大人說過,只有戰勝號稱戰龍之錘的重甲騎兵,我們才算是真正練到了家。哈哈,來了,哈哈。」
玉柱翼心中瘋狂的怒吼著,眼中的精光,如繁星般閃爍著。寬闊的胸膛,也因為激動而快起伏著。他的身後,五百人的臉上,也滿是瘋狂。
「戰龍之錘!前——進!」
一聲嘹亮的口號,喚起了萬千將士的殺意!而迎接它的,是那一萬人同時出的怒吼。
前——進!
千軍馳騁驚日月,萬人縱馬揮斬刀!
戰馬驅動,黑甲遮日。煙塵蓋馬蹄。
一萬重甲騎兵,快集結在一起。排好了方陣,隨時準備沖鋒。黑旗黑甲,漆黑如墨,立于校場之內,似要吞噬一切。
面對著整齊嚴謹的重甲騎兵,原本面如平湖的風無言也是微微變了臉色。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層層密汗,從手心中滲出。
「翼卒長,這一仗,才是真正的考驗。通過了,我們就真的成功了。」
風無言心中默默祈禱。眼楮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過校場內的玉柱翼等人。而就在這個時候,如同黑雲一般的重甲騎兵,動了。
山崩地裂!驚天動地!
一萬重甲騎兵,一旦動,就好似高山崩塌,大地開裂。整個校場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著。
「戰龍之錘,沖!」
騎兵的指揮者高聲怒吼,揮舞手中彎刀,向玉柱翼等人席卷而去。而在他們的終點,玉柱翼帶領的五百人,還在固守著方陣,平靜的等待著。可是,在下一個瞬間,在重甲騎兵驚訝的注視下,五百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快向騎兵沖來。
「長蛇出洞,虎韜相隨!」玉柱翼高聲提醒手下,自己則是加向騎兵沖去。而且,是朝著為的騎兵而去,在他的身後,五百將士排成兩列縱隊,如游蛇般快移動。令人奇怪的是,五百人全部把長刀背在了身後,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外人甚是意外。這里面,當然也包括正在沖鋒的重甲騎兵。
雙方的距離,本就不是很遠,再加上同時對向沖鋒,幾乎只是兩三個呼吸間,玉柱翼已經和為的騎兵觸踫到一起。
「狂戰之道,以狂之名,一級狂化!」
瘋狂的戰氣,肆虐著大地。強大的威壓,讓為的騎兵頓時感覺呼吸沉重起來。短短的一瞬間,他的意識,幾乎要停止了。只有一瞬間,剎那的光輝,便消失無蹤。
但這剎那的瞬間,已經足以決定許多事。節如機,戰機,往往也是出現在一瞬間。就在馬上的人稍稍愣神的時候,狂化後的玉柱翼,已經如同一只猛虎一般撲了上來。原本寬闊的身軀,再次暴漲,緊繃的肌肉把身上的鎧甲漲的咯咯作響,而在虎躍的同時,玉柱翼反手抽刀,一道勁風吹過,他的整個人已經如同虎躍山崗般跳了過去。而馬上的人,則是捂著脖子倒在了馬上。
一擊必殺!斃敵于頃刻之間!
而隨著玉柱翼的躍起,他身後的五百名將士,也相繼躍起,個個如同猛虎下山,虎跳山崗般,在重甲騎兵的馬上不停的跳躍著。如猿猴般靈巧。在落到第一匹馬上後,所有人都是探手抽刀,不過他們並沒有抽自己的長刀,而是抽取騎兵配備的彎刀,並在抽刀後快跳開,根本不給騎兵反應和反擊的時間。
「虎韜陣,開!」
狂化後的玉柱翼聲音比往常高出許多,一聲厲喝之後,身後的五百人瞬間散開,一個個竄蹦跳躍,閃轉騰挪,在這一萬重甲騎兵中快轉換著。而每一次的停留,都要擊斃一名重甲騎兵,轉眼之間,已經有近三千名重甲騎兵退出了戰場。望著那些如同鬼魂一般跳躍著的盾牌兵,這些退出的人恨得牙根癢癢。
「所有人集合,陣型不要亂。圓陣御敵!」
騎兵領見勢不妙,急忙召集手下人馬集結。如果繼續任由玉柱翼他們折騰下去,怕是不久之後,這一萬重甲騎兵就要真的全軍覆沒了。
「虎韜變換,臥龍陣,開!」
面對著月兌離了糾纏而又開始集結的騎兵,玉柱翼果斷變陣,手下的兵士也不再跳躍不停,而是把攻擊重點放在了地面,確切的說,是放在了戰馬的馬腿上。
兵家相爭,古語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攻其所不守,守其所不攻。
兵之情主,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重甲騎兵沖鋒之力,的確是所向無敵,只是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馬腿。這里,是他們防衛最薄弱的環節,若是在戰場上,尚且有盾牌兵為他們阻擋著來自下面的攻擊,但是現在,他們的弱點卻被玉柱翼牢牢的抓住了。
五百人的隊伍,快分為三隊,分為左中右三個方向,同時向騎兵的圓陣攻去,並在馬上踫到戰馬的時候,三支隊伍詭異的同時甩尾,最後面的將士,瞬間沖到了最前面,而手中的彎刀,也同時擊中了馬腿的關節處。
神龍擺尾,龍游天下。
三支隊伍,好似三只游龍,痛擊著騎兵圓陣的外圍,而在騎兵剛要變陣攻擊時,所有人都快後撤,然後變換成為一字長蛇,就等著騎兵的進攻。嚇得騎兵領急忙下令,不得進攻,繼續利用防御陣型,緊緊壓迫玉柱翼等人。
傷亡,在所難免。
盡管玉柱翼他們已經盡量的避免了傷亡,但無奈重甲騎兵實力太過雄厚,偶爾的一次失誤,都要有幾人退出戰場。
雙方的戰斗,逐漸進入一種奇怪的僵持。重甲騎兵已經損失了六千多人,而玉柱翼他們,也是只剩下三百余人。可是就是這三百多人,硬是逼得三千多騎兵動彈不得。
「一字長蛇,虎飛猿跳,臥龍神游。三陣同出,也真是難為了玉柱翼他們了。不過,對手只剩下三千多人,只要再努力一下,這勝利,就是我們的了。」
風無言急切的望著下面激戰的雙方,心中卻是暗自著急。關于陣法的使用,還從來沒有人給出過成功的經驗,對于這一次有些冒險的嘗試,他也是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