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雖已明,萬般皆迷惘。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風天和所有守將都是一頭霧水。按照魔族以往的原則,一旦嚎叫,下一步絕對是冒死進攻。像今天這樣撤退的,根本就從來都沒有生過。望著那龜縮在大營中的魔族,風天心中暗暗生出一絲不安來。
「這魔族,好似已經開始有一些頭腦了。莫非,他們背後還有高人指點不成?這一次的戰爭,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了啊!」
風天心中忐忑的憂慮著。轉頭向北,遙望龍域關的方向,他同時也為風無言的處境擔憂起來。畢竟,父子連心。
「元帥,魔族已退,我們是不是可以暫時解除戒備?」
一位旅長的請示,打斷了風天的思緒,轉頭凝望時,只見此人恭敬的單膝點地,正在等候著他的回答。
風天認識他,此人是名叫賽歐,是戰龍重甲騎兵的一名旅長,足智多謀,很是受風天的喜愛,在歷次征戰中,一直戰功卓著,此次西征,青龍兵團特意派遣他過來,為的就是鍛煉他的能力,增加戰斗資本,為以後的道路打基礎。而且,在青龍兵團中,一直在流傳一個消息,賽歐,即將成為青龍兵團的副團長。這個不確切的消息,也為賽歐增添了許多的戰斗動力。
「傳令下去,各旅輪流值守,其余人就地休息,加強燕翔關周圍警戒,派斥候出城打探,盡量弄清楚魔族動向,還有,看一下魔族大營中是否有奇怪的人物出現,最後,集中關內所有家畜,密切監視地下的動靜,魔族中有掘地的魔獸,他們很擅長從地底偷襲。」
「是。」
賽歐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幾十名斥候從城中秘密出動,趕往魔族大營。斥候,一直作為偵察之用。由于他們的任務全部都是深入敵軍內部打探消息,所以斥候的組成*人員全部都是軍中精英,不說是以一當百,但至少也是實力佼佼者了。而帝國培養一名斥候也很不容易,所以一般情況下,風天只會派三到五名斥候執行任務,但此次魔族動靜實在有些反常,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多派出了些斥候,以策安全。
幾十名斥候出城後迅的消失在風天的視野範圍內,只有幾個淡淡的身影,偶爾會閃爍在燕翔關守軍的目力所及之處。
望著那些消失不見的身影,風天原本平靜的心,卻突然懸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讓他好像感覺要失去什麼似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讓他對這次斥候的行動充滿了擔憂。
「元帥,此處暫時無事,還請元帥回守將府歇息。」
一個冷靜穩健的聲音在風天耳邊響起,同時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掠過,風天感覺眼前一暗,陽光似乎也被出現在眼前的幾人給遮了去。抬頭望時,只見幾個面色凝重的年輕人正在靜靜的看著他。每個人的眼中,除去冰冷的殺氣之外,還蘊含著濃濃的崇敬。
對風天的崇敬!對這位帝國元帥的一種自內心的敬畏!
風天微笑著看了看這些年輕人,他們都是隸屬于風天的元帥直屬近衛軍,跟隨風天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每個人的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對于這些人,風天都有一種父子之情在里面,畢竟在戰場上,他們會拼死保護自己,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對待他們。
「走吧,你們也都辛苦了幾天了,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風天輕笑一聲,帶領近衛軍走下城頭,剛剛走到燕翔關的街道上,就听見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里面還夾雜著陣陣的狗叫以及多人的呵斥。一時之間,燕翔關內變得好不熱鬧。
風天眉頭一皺,對于此時關內的動亂很是不滿。外面魔族大軍壓境,關內卻還在自亂,這如何能夠御敵。身旁的近衛軍眼見元帥有些動怒,馬上有人動身查看,可是還沒等他們走出幾步,前面就出現了眾多的士兵,在士兵的身後還有一些燕翔關的居民,每一個居民的手中都牽著一條或大或小的狗,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那些狗們在那里叫個不停,一群人和一群狗頓時成為了燕翔關內的一道獨特風景。
「怎麼回事,去看看。」風天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場景,示意讓人過去看看。幾名近衛軍答應一聲,過去詢問後每個人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濃濃的笑意,不過礙于風天在身後,不敢放肆,只好硬憋著回來稟報。
「稟元帥,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召集過來的家畜,由于狗對于地底的動靜反應最為敏銳,所以這些兵征召了很多居民的狗,居民倒是很配合,不過,這些狗就……也不知怎麼回事,所有的狗都對士兵叫個不停,不過有這些居民在,倒還能控制住局面。」
「哦,這樣啊,告訴將士們,盡量不要靠近那些狗就是了,居民的狗就讓他們自己看著好了。」
風天听到報告後也是啼笑皆非,簡單的吩咐一聲後便向守將府走去。只是他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離開後不久,原本吠叫不停的狗們,全部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一個個還在不停的顫抖著,在他們的眼前,赫然是一只小牛一般大小的狗,狗身通體黝黑,整個狗渾身上下竟好似沒有一根毛,狗身黑的亮。這只狗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已經嚇得那些剛才還叫個不停的狗一聲不吭。如此威嚴,讓那些士兵也是不由得多看了它幾眼。
還有人好奇的問了一下狗的主人,這只狗叫什麼,那位居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丹狼!
只是一句,卻足以讓所有人震驚!
丹狼,一種出產于戰龍西北的獨特犬種,據說是普通狗和一只魔族魔獸的後裔,天性凶殘,嗜殺,好戰,其戰斗能力僅僅次于另一只傳聞中的犬種獒龍。在燕翔關還流傳過一個傳說,千百年前,當時戰龍帝國還未成立,一位先賢,隨身帶領獒龍和丹狼,以一人之力獨擋魔族萬千魔獸,當時燕翔關並未建立,這位先賢僅憑著自己的武力和兩個生死相依的戰友,固守于這崇山峻嶺中。最終擋住了當時魔獸的攻擊,而那位先賢卻從此下落不明,獒龍因為思主心切也隨之而去,只有丹狼受先賢所托,長年來一直守候在燕翔關附近,在戰龍建國後,被當地居民飼養,平日里一動不動,唯獨在遇到戰事,丹狼都會主動沖往戰場,也正因為如此,燕翔關內的丹狼越來越少,到了現在,只剩下這一只了。現在戰事又起,丹狼又一次沖到了城門下,只是由于城門緊閉才沒有沖出去。
這只丹狼乖乖的站在主人的身旁,一雙狗眼冷漠的望著面前這些唯唯諾諾的狗,就好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巡視軍隊一般。在它無意見望到風天的背影時,原本沉寂的丹狼好像現了什麼似的猛然一竄,但隨即又靜了下來。惹得它的主人一陣迷惑,不知道自己的愛犬現在什麼瘋。
「嗚!嗚!嗚!」
丹狼嘴里嗚嗚的叫喚著,嚇得那些趴在地上的狗抖得更是厲害。而丹狼卻看也不看,一雙眼楮則是死死的盯住了風天的方向。口中的嗚嗚聲更是響亮了。
一聲聲悲鳴,好像充滿了對親人的呼喚。滿含淒苦的思念,表達了一個等待千年的誓願。
那一道傲岸的身影,是否真的就是它真正的祈願。
為了一個誓言,它守候了太長時間。曾經的兄弟戰友,此時又在哪里?他想了太久,等了太久。卻一直沒有一個真正的答案。
丹狼還在低聲悲鳴著,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明白他究竟在叫些什麼。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凡夫俗子,怎麼可能會明白一只狗的語言?
風天不知道身後的事情,他只是在近衛軍的陪同下回到了守將府,然後準備好好休息一下。連日來的操勞,讓他微微有些疲累。只是在休息之前,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親切的影子。
「言兒,在龍域關是否一切安好。」
兒行千里母擔憂,為人父母者,無不為出門漂泊的子女操勞著。更何況,風無言此時並不是簡單的出門在外,而是走到了戰場上。戰場之上,勝負難測,生死難料。瞬息萬變的情況時有生。對于這個自己最為看重的兒子,風天不能不加以重視。
而此時的龍域關內,風無言卻是正在滿頭大汗的指揮著幾千人在玩命。陪同風無言一起的,還有秀蘭柯維這個龍域關守將。而元帥費奇頓,卻是和幾名旅長、卒長一起研究著風無言為他們準備的大禮。
「所有人沒有命令都不得擅自停下,體力不支者由身旁的人攙扶,偃月陣注重兩翼激動能力,騎兵和步兵必須配合嚴密,中央守衛者無論何時都不能有膽怯之心。玉柱翼,帶人站好中央位置,兩翼輕騎兵開始迂回,重騎兵注意守衛中央部隊,所有人看我號令!」
風無言高聲呼喊著,手中的一面小紅旗被他搖的呼呼作響。而下面那些兵士們則在他的紅旗指揮下,快的變換著陣型。從剛才的方陣,快形成一個月牙形,最外層是輕騎兵,里面是重騎兵和重甲兵,最里面則是長槍兵和盾牌兵,弓箭手則是散落于陣型四周,隨時可以乘坐于騎兵的馬背之上,于運動中展開攻擊。
望著下面快集結的陣型,風無言那一張充滿汗水的臉上,洋溢起濃濃的笑。在短短的兩天里,這些人已經掌握了偃月陣的初步陣型,下面就是對他們進行攻擊的測試了,一旦成功,將來面對怒蘭騎兵時,他們將會處于不敗之地。
古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
兩軍交戰,立于不敗者,勝負各半。若能洞悉敵軍,己方大勝,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