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掛香霧,清輝撒征途。
一路星光伴月舞,刀光劍影映天幕。
人生歸路!
怒蘭帝都城外,喊殺聲震天,戰龍弓箭手,正在不斷的向城頭傾灑箭矢。而城上的怒蘭人,也在奮力回擊著。雙方都在搏殺,可是卻少有人傷亡。
戰龍雖然聲勢浩大,但卻沒有一個人進攻。除去弓箭手在射擊外,其余人都在奮力吶喊,雖然攪得人心惶惶,卻是沒有任何的傷害。費奇頓站在一處高地,靜靜的看著下面的人。身旁的衛兵一個個精神抖擻,為這位元帥保駕護航。
「貝爾城方向可有動靜?」
望著正打得熱火朝天的戰場,費奇頓突然詢問起身旁的衛兵。
「回元帥,剛才斥候來報,貝爾城城門緊閉,不過里面燈火閃爍,好像即將要兵前來解救怒蘭帝都。」
「來了麼。傳令下去,留下二百弓箭手繼續佯攻,其余人埋伏在來怒蘭帝都的必經之路,待到怒蘭軍隊經過,騎兵和弓箭手進攻,步兵掠陣吶喊,所有人不得戀戰,一次沖殺後馬上返回龍域關!」
「是!」
衛兵領命而去,留下費奇頓一個人,傲立著,同時也在觀望著。怒蘭帝都內,守城士兵還在不遺余力的還擊,而城下的戰龍弓箭手,已經削減了許多了。利用夜幕的掩護,大部分人開始了有條不紊的撤離。喊殺聲,漸漸小了許多,最終,消失不見。但那密如雨蝗的箭矢,卻還在不停的射著。
夜晚,還在散著她獨特的誘惑力。看不清雙手,分不明方向,人性在黑暗中沉淪,罪惡在夜幕下滋生。所有軍事家、野心家無不喜愛漆黑的夜。即便是有一些微弱的月光,卻不會影響大局。只會為即將到來的慘烈平添許多淒美。
四萬多人的隊伍,悄無聲息的在夜幕下,撤離了怒蘭帝都,在距離怒蘭帝都五里處,悉數隱藏起來。戰馬也被封住了嘴巴,唯恐意外的聲音打亂了費奇頓所有的布置。伏擊戰,講究的就是突然性,成功的伏擊,就是隱藏在距離對手最近的地方,給予對方最大的殺傷。
所有人剛剛隱藏完畢,就已經听到了遠處隆隆的馬蹄聲,一條火龍,映紅了半邊天空。蜿蜒崎嶇,正在向怒蘭帝都而來。只是出費奇頓等人的意料的是,火龍竟然越跑越寬,本來還是一條窄窄的火龍,竟然逐漸變成了一堵火牆,鋪天蓋地的火把,把方圓二里之內的距離,照的通明!而且,最讓人擔心的是,怒蘭騎兵橫向的幅度,還在繼續加大著。就好像從四列縱隊先是變成了八列縱隊,然後又變成了十六列、三十二列、六十四列,到了最後,入眼之處,幾乎全部變成了怒蘭騎兵的隊伍。
奔馳的戰馬,燃燒的火把,在大地上勾畫出一幅雄偉壯觀的畫卷,整個大地,似乎陷入了火的海洋。不管天空大地,都已經被熊熊的大火點燃。紅,成為了此時一切的主宰!
數十萬人的隊伍,組成的龐大火龍陣,遠遠出了戰龍士兵的認知範圍,望著眼前幅員遼闊的巨大火龍,一些人被深深震撼,而心中,卻是升起了點點的不安。草原大地,地勢開闊,在怒蘭龐大的隊伍面前,戰龍的伏擊,還能取得多少效果。
費奇頓久久凝望著怒蘭騎兵,一種不安的躁動,開始在心頭繚繞。望著那還在不斷加寬的騎兵隊伍,心中的忐忑,逐漸強烈起來。
「有些不對勁啊!怒蘭騎兵這次好像學聰明了,他們,難道已經預料到我們會在這里預設伏兵不成。想不到,有朝一日,怒蘭人也學會用腦子思考問題了啊。」
費奇頓靜靜的想著,但是怒蘭的騎兵,卻一刻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風馳電掣般向怒蘭帝都挺進著。而此時他們的隊伍寬度,已經快要達到兩里的距離,這個距離,已經足以把隱藏在暗處的戰龍士兵包圍在內,如果不采取緊急措施,不等交戰,今天過來的這四萬多人,就要徹底的淪喪在怒蘭騎兵的馬蹄之下,而且還是沒有任何的換手之力。
「元帥,情況有變,我們是否馬上撤兵?」
幾位旅長明顯也看出了目前的情況,焦急的詢問著,原本還想造成一個伏擊的情形,但現在看來,他們能及時從怒蘭騎兵的眼皮底下撤離就已經不錯了。至于伏擊,再不撤離,就不知道是誰在伏擊誰了。
「哎!人算不如天算,怒蘭人這一次,還是躲過一劫啊。算了,傳令,大軍馬上撤離,同時通知城下的弓箭手,迅歸隊。所有人馬返回龍域關,一切的事情,日後再做定奪。走!」
費奇頓一聲令下,原本躲在暗處的戰龍士兵如蒙大赦般長出一口氣。他們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了這里的危險,誰也不想做冤死鬼,能夠及時回城,也算是撿回一條命了。不過和士兵慶幸的心情不同的是,費奇頓的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按照最初的計劃,風無言拿下貝爾城,吸引怒蘭把注意力放在遠離帝都的城池,而費奇頓則趁機大舉進攻,能拿下怒蘭帝都最好,倘若攻不下,則改為圍城打援,伏擊回援帝都的怒蘭騎兵。這樣即使不能攻破怒蘭任何城池,也足以消耗怒蘭人的精力和一部分兵力。可是現在,風無言已經完全做到了他需要做的,而自己這一邊,幾乎可以說一無所獲。強烈的對比下,深深的自責,讓費奇頓很是窩火。
借助夜幕,戰龍軍隊快向龍域關方向撤離,費奇頓有意無意的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在走出很遠後,再次回,只見怒蘭騎兵那漫山遍野的火光,已經抵達怒蘭帝都,火紅的亮光,照亮了帝都外圍大片的區域。隱隱還有嘈雜的聲音隨風飄來,也不知是費奇頓的幻覺還是確有其事。
「元帥,此次進軍,我們毫無傷,可見怒蘭帝國防御能力著實一般,他日我等集結大軍,定當橫掃怒蘭,一舉拿下怒蘭帝都。」
衛兵見費奇頓眼望怒蘭帝都,還以為元帥在為剛才未能成功伏擊而黯然心傷,急忙出言勸慰,費奇頓苦笑一聲,拍了拍衛兵的肩膀,佯裝歡笑道「說的對,日後我費奇頓定當拿下奴隸帝國。今日之事,就讓他過去好了。哈哈。走!」
率然一笑,吐盡心中積怨。迎風而行,自有萬般豪情!
身為一軍統帥,情緒的波動,很容易影響到下面的士兵,費奇頓愁,衛兵和其他的士兵也跟著面色憂愁。但同樣的,費奇頓輕松愉快,作為下屬,衛兵和其他人自然也輕松了不少。所以盡管心有不甘,但費奇頓還是作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面容帶笑的走在隊伍中。
榜樣的力量,瞬間起效。剛才還是死氣沉沉的隊伍,在費奇頓改變了容顏後,馬上一掃陰霾,每個人的臉上,也不再是憂郁的表情,在他們的心中,已經有了更多的思考,更大的目標。
下次,就是下次,也許下次,下次進攻怒蘭的時候,就是戰龍一舉拿下怒蘭帝國的時候。這次的撤離,是為下次的進攻在做準備。暫時的撤離與收縮,是在積蓄更大的力量。光輝的榮耀與夢想,就在不遠的地方,等待著他們認真去執行,去開創。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明天,依然還是會有溫暖的陽光,未來,飽含了不可磨滅的希望!
秀蘭柯維已經快要急瘋了。從昨天晚上開始,他那顆已經日漸衰老的心,便開始了無盡的擔憂。一個是步兵元帥,一個是風天的兒子,兩個人都是戰龍帝國未來的支柱,可是這兩個人卻冒著死亡的危險,深入到怒蘭帝國境內,還說什麼要給予怒蘭一定的打擊。扔下他這個即將退役的老人,在這里擔驚受怕。唯恐這兩位出什麼差錯,而秀蘭柯維出來焦急的等待之外,就是一直在不停的祈禱,祈禱兩人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等到下午的時候,終于有人回來了,只是卻不是風無言或者費奇頓,而是兩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人,而且據說還是什麼高手,要嚴加看管,只是看到兩個昏死過去的家伙,秀蘭柯維實在是無法把他們和高手聯系到一起,只不過那個女的倒有幾分姿色,一身的黑衣更是把她玲瓏豐滿的身姿給展露無疑。勾的守將府中的一些年輕人眼楮一直往這個女人身上瞟。為防止這些年輕人弄出什麼亂子來,秀蘭柯維迅的把兩個俘虜關押起來,並且還派了重兵把守。
夜幕降臨,秀蘭柯維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府中等待著消息,但卻是遲遲沒有任何的消息。疲憊至極的他,最後竟然在大廳中坐著睡著了。可是就在他剛剛入睡之後,馬上有人瘋了一樣闖了進來,為他帶來一個好消息︰風無言回來了。
一掃頹廢,秀蘭柯維幾乎在那一瞬間跳了起來。急急忙忙迎了出去,邊走嘴里還在祈禱,希望風無言平安無事。在看到完好無損的風無言站在面前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一半來。
「風大人,凱旋而歸,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呵呵,同喜同喜。此次突襲怒蘭,著實讓秀蘭大人費心了,無言惶恐之至,現在無言已經返回,秀蘭大人可以放心了。日後倘若有用的著無言之處,大人盡管開口,無言必定盡力而為。」
「風大人客氣了。一路辛苦,還請風大人早些歇息。」
「呵呵,謝秀蘭大人了。哦,對了,但不知我送回來的一男一女,現在何處。大人可否派人把他們送到我的房中。」
風無言滿面帶笑,和秀蘭柯維客套著,最後才問起雲星和玫瑰的事情,秀蘭柯維雖然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風無言要干什麼,但人是對方抓來的,自然有處置的權利,故此秀蘭柯維也就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答應馬上把人送到。
風無言恭敬的謝過秀蘭柯維,徑直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可是回到房間後,卻看到一個人十分邋遢的倒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