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淘萬濾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得金。
舍得一身肝膽,縱橫天地之間!
光,傾灑在燕翔關前。血,飄灑在陽光下。
古老的平原,千年的雄關,歷經千百年的錘煉,迎接它的,依然是從未散去過的硝煙!
黝黑的皮膚,碩大的身體,懸于高空的那一道濃墨,依然還在釋放著它恐怖的攻擊力。
白色光芒,閃爍在木須托爾的眼前。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後悔為什麼要傻乎乎的去救那些沒有用的家伙,為什麼自己剛才沒有馬上逃走。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後悔藥讓他去吃。
黑影閃動,白芒四射,伴隨著淡淡的血霧,絲絲的血腥,在空氣中蔓延著。
被木須托爾寄予厚望的創生之藤,此時早已是千瘡百孔,原本粗壯的樹干,此時也在丹狼的攻擊下所剩無幾,而至于那保護木須托爾的闊葉,此時也完全消失不見。病懨懨的木須,此時已經完全暴漏在了丹狼的攻擊範圍內。
嗚——!
丹狼再次引亢高呼,淒厲的嚎叫,驚天動地!
血紅冰冷的眼楮,死死的鎖定了地面上的木須托爾,口中那一道閃亮的光芒,再次開始了它那光滑聖潔的閃耀。
地面上,渾身浴血的木須托爾此時早已沒有了逃離的力氣,若非創生之藤的保護,此時的他早已是橫尸當場,或者,不能說是橫尸當場,確切的說,他早已是一堆肉泥了。
望著空中那一團黑影中泛起的陣陣強光,木須托爾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足智多謀,最後卻是死在一只大號的黑狗身上。說來,倒是諷刺的很吶。
雙眼一閉,無力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綿軟無力的倒在地上後,靜靜的等待著。
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的來臨!
生命法則的主導者,卻無法逃出法則的規定,生命魔法的執行者,卻不能給自己額外的生命。
天地,本就平等,看似高人一等的地位、名利,恐怕在關鍵的時刻,並不能為你帶來額外的優惠。
嗖嗖嗖!
破空之音,在高空上不停的傳來。而原本還算是晴朗的天空,此時竟然微微陰沉下來。明朗的光線,被那一團黑壓壓的東西所阻隔,絲毫不透。
丹狼依然是那一幅冷冷的表情,口中的光芒,此時也是迅強烈起來。而積蓄了龐大能量的攻擊,終于一擊而出。
目標,直指地面上的木須托爾!
萬念俱灰的木須緊閉雙眼,心中暗道「罷了,罷了,死就死吧,想不到我第一次上戰場,竟然就成了我的最後一次。師父,木須有負您之所托,還請原諒徒兒的無能了。」
血腥、黏稠、撞擊,同時出現在木須托爾的身前。而那一道澎湃的戰氣,此時也開始了它逐漸消磨的過程。
「呵呵,想不到,人死之前,還能感受到自己身體撕裂的過程,還能聞到那鮮血的血腥。哎,魔族在世,也算不枉此生了。」
木須痛快的想著。可是良久之後,卻依然沒有任何的疼痛不適之感,反倒是感覺來自空中的壓力此時小了很多。而且,身旁似乎也有了很多的東西。
睜眼觀瞧,入眼之處,幾乎到處都是翼龍獸和海東青的尸體,有的還能算作尸體,畢竟他們還是完整的。但有的就不那麼幸運了,塊塊的碎肉,在地面上冒著熱氣,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凝固,令人作嘔的場景,修羅地獄般的環境,時刻考驗著木須托爾的心理承受力。
高空上,無數的翼龍獸和海東青,還在義無反顧的向丹狼動著攻擊。但僅僅是眨眼之間,攻擊者便被徹底擊潰,無數尸體夾雜著血腥,從天而降,落在燕翔關城頭,繼續加強著城頭上的恐怖程度。而空中,又一批的飛行魔獸,再次開始了他們毫無意義的攻擊。
低端魔獸,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獨立的思考,他們腦子里,只有一個目標︰听從命令,誓死奮戰!
嗷——!嗚——!
空中的丹狼,猛然出了一聲響徹九霄的淒厲叫聲,嘹亮刺耳的聲音,震得飛行魔獸紛紛墜落,低級魔獸,早已被丹狼那飽含無盡戰氣的嚎叫給嚇的渾身打顫,一個個如縮頭烏龜般紛紛後撤。唯恐其瘋狂的戰氣,影響到自己。
遠處高山上,當多哥看到燕翔關的一切後,不由得再次皺起了眉頭。
「陳,現在我魔族飛行魔獸損失慘重,可是木須托爾依然未能營救回來。如此下去,不消戰龍動手,我魔族便要徹底失去這決定勝敗的飛行魔獸了。」
多哥焦急的提醒著。對于飛行魔獸,多哥實在是有著過多的偏愛。由于戰龍、怒蘭、矮人族都沒有可以飛行的兵種,所以這種飛行魔獸,在與其他各國交戰時,往往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若是在燕翔關前損失過大的話,他著實可惜。
陳的臉上依然是那一幅冷若冰霜的樣子,听完多哥的話之後才說道「陛下,現在,魔族大軍可以真正的攻城了。此時進攻,定當一舉拿下燕翔關」
多哥一臉狐疑,道「陳,你沒看到麼,就那麼一個家伙,便已經擋下了我魔族大半的飛行魔獸。此時進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即便是我魔族兵源充足,但也不能如此浪費才是啊。」
陳冷冷的看了看多哥,只是淡淡的說道「將听吾計,留之,將不听吾計,去之。多哥,若是你不願相信于我,我也就不必再待下去。告辭!」
陳冷哼一聲,袍袖一甩,轉身欲行。對于這個肥豬一般的白痴魔皇,他實在是不願再伺候下去。有時候他也在懷疑,這麼一個白痴,究竟是如何坐上魔族之王的寶座的。
「慢,慢!陳,我魔族豈能離開你的指揮。好,依你便是。來人!」
多哥攔下陳,隨後喚人過來,宣布了進攻的命令後,和陳一起,再次靜坐在高山上,靜靜的觀望著。
無窮無盡的翼龍獸和海東青,死死的纏著丹狼,殺光一批,又會撲上來下一批,如同波浪式的攻擊,層層疊疊,無窮無盡。
城頭上的木須托爾,早已經有人救走。而至于是誰,卻已經無人可以看清了。
丹狼大聲嘶鳴著,卻依然無法月兌身。成千上萬的魔獸,死死的拖住了丹狼。而就在此時,令燕翔關將士擔憂的場景,出現在燕翔關城下。
隨著一陣悠揚綿長的號角,無數的魔族士兵,統統被派上了戰場。
呼哧呼哧!
半狼人、半熊人、半蛇人,同時動了攻擊。而由于剛才半蛇人已經動了攻擊,此時他們的位置便沖在了最前面。只可惜,半蛇人的身體,實在是太過單薄瘦弱了一點。僅僅是幾個呼吸間,那些第二批的半狼人、半熊人便已經沖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一個個出了沉重的呼吸聲之後,狂熱的向燕翔關沖刺而來。
城頭上,早已沒有了任何的防御人員,戰龍的將士,都已經撤入了城下的避難所或者攻擊碉堡。
此時的他們,最為關心的是,風天還有沒有救。有救的話,多久才能康復?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城破了,他們還能收的回來麼。此時的援軍,究竟在哪里?
「混蛋,為什麼我們的援軍一點消息都沒有。難不成,我們沒有援軍了麼。」
賽歐惡狠狠的一拳擊打在牆壁上,大聲的咒罵著。
而此時正在接受治療的風天,突然小聲的叫了一句。周圍的人雖然在听,可卻無法听出來這個人究竟在叫什麼。其實,他也不過是說了兩個字。
「言兒!」
一聲呼喚,是身為人父的牽掛。
一語牽腸,說盡父母心中永遠的思念。
而此時的風無言,卻正在躺在床上靜靜的養傷。
當日與洛克一戰,對方的最後一擊,已經讓他深受其害,而且由于破甲的原因,當時的他已經處于極度疲勞狀態。渾身上下更是直接的承受了那一道閃電的余威。強烈的氣流波動,讓他身體已經有幾處破裂。
不過,因禍得福,風無言竟然在無意間沖破了星蘭口中所謂的封印,雖然不清楚這個所謂的封印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看到大家面色無常的樣子,風無言也就沒有再去深究那個封印石什麼東西。
狂戰士的身體本就強橫,再加上星蘭的悉心照顧,風無言的傷,已經不礙事了。只是由于風無言和星蘭都享受兩人之間心有靈犀的樣子和表情,所以風無言依然傻乎乎的每天躺在床上。
這樣的生活,一直堅持到春末。
春暖花開,夏季酷熱。在龍域關內,也漸漸有了高溫的征兆。逐漸升高的溫度,也讓很多士兵開始有了中暑或者暈倒的例子。只是也不知什麼原因,這些暈倒的士兵,在清醒後馬上要求歸隊。
偌大的軍營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閑著。每一個人似乎都挺忙。但是,大家卻很快樂。因為,他們的訓練,早已經不再是枯燥無味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