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香,飄散天下。
洛克只聞到陣陣花香,其他的卻什麼也感受不到。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卻看到了庸門關城頭矮人們的情況。
一個個痛苦的掙扎著,身體蜷縮,仿佛體內安裝了一個彈簧,正在慢慢的收緊,讓矮人們本就低矮的身體越顯得渺小了,有些矮人則是開始不停的撕扯自己的毛、皮膚,以至于把自己搞得一身血污卻毫無察覺。
城頭的突變迅蔓延看來,一陣陣驚恐的呼號從庸門關內傳來,矮人們的驚恐嚎叫穿透城牆,直達九霄。
洛克听著那些恐懼的哀嚎,心中不由得一陣陣寒。
在危險面前,所有人都會恐懼,矮人們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凶猛異常,但在真正的廝殺和戰斗面前,他們卻是懦弱不堪,一個個就像是綿羊般無助。庸門關中,已經是修羅地獄般的場景。
驚恐的嚎叫持續了許久,風無言也就站了許久,花香在空中蔓延,此時已經是濃郁到幾乎要讓人完全醉倒,洛克雖然知道香味有毒,卻還是忍不住想去聞,對于花香的追逐,是每一個男人的本能,就算是明知道有危險,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追逐著。
當日光消失,當一輪皎潔升上天空的時候,庸門關中終于沒有了聲息,至少在洛克這個位置已經听不到任何的動靜了,矮人們似乎已經全部死亡,中了風無言的毒之後,他們根本不可能會生存,甚至連申吟的機會都不會有,他們只能痛苦的掙扎,然後慢慢的死去。
偌大的城關,竟然在一天之內成為了一處死地。
所有的生靈都不復存在,只有蒼涼的死尸橫七豎八的躺在那里,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征服者。
「好了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洛克輕聲問著。
風無言搖搖頭,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我說過了,他們已經到了回報我的時候,屬于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收回來。」
洛克疑惑不解,看著有些神秘的風無言問道︰「矮人們究竟欠你什麼東西。」
風無言冷然道︰「力量!記憶!」
邁步向前,直直的朝著庸門關的方向而去,讓洛克驚訝的是,風無言選擇的道路竟然是一條直線,就這樣直直的走過去,沒有任何的彎路。看著風無言的路線,洛克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瞎了。
「你能看到路麼。」洛克飛過去和風無言並駕齊驅,低聲問著。
「看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到城中的力量,他們等著我,等我收回。」風無言邊走邊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洛克納悶的看著風無言瞪著雙眼向前走,在抵達城門的時候輕輕探手,右臂在城門上摩挲著。似乎在感受那一道城門的厚重。
嚓! 嚓!
一陣清脆的碎裂聲之後,原本厚重的城門竟然憑空出現無數裂紋,而且這些裂紋還在不停的蔓延著,從風無言手掌的位置開始向四周分散,最後蔓延到城門的各個角落。
嘩啦!
高大厚重的城門,轟然碎裂,不是簡單的被分成了幾塊,而是徹底粉碎,飛舞的木屑向城內傾灑,最後鋪滿了整個城門通道,而在高大的城門之後,無數的矮人蜷縮的身體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了任何的聲息。
看到這一切的洛克早已瞪大了雙眼,單手輕易的轟碎城門,如此恐怖的力量,只怕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做到吧。
風無言平靜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感受著什麼,乳白色的鎧甲依然閃耀,只是光芒黯淡了許多。
嗚!嗚!
黑夜中,如泣如訴的哀嚎,在城門處響起,隨之而來的則是呼嘯的風。
陰冷冰涼的風,吹動著風無言的長,他的整個人就像是風中的巍峨高山,在怒吼狂風中屹立不動。
滿地的木屑全部被吹出來,狠狠的拍打在風無言的身上,然後落在了城外,而風無言依然就這樣站立著,面對著肆虐的狂風無動于衷。飄揚飛舞的長在風中如同精靈般上下翻飛。
「來吧,過了這麼久,你們也會回來了。」
風無言輕輕呢喃著,平靜的面對著呼嘯的風,期待著即將到來的親切。
嗚!
風聲越強烈起來,冰涼的氣息也濃郁起來,在清冷的黑夜里,顯得格外的涼。
「你怎麼樣了?」洛克等了半天,見風無言一動不動,有些奇怪的問著。
可是回答他的除了呼嘯的風之外,什麼都不曾出現。而風中的人,更是動也不動,兩個人就像是進入了不同的空間,彼此相見卻不能相聚。
風無言平靜的站立,城中的死寂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矮人們留下的死亡氣息此刻正在越濃郁起來,在風無言的召喚下洶涌而至,在感受到戰神甲的光芒之後快凝聚,不停的涌入風無言的身體。
戰神甲的溫暖和死亡氣息的清涼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風無言的體內交織著,融合著。
熟悉親切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涌入,補充著剛才因為釋放毒素而消耗的戰氣神力,輕松暢快的感覺傳遍全身,死亡氣息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快的融入戰氣之中,密不可分的親切,讓風無言體內充滿爆炸的力量。而在記憶深處的那一片黑暗,也再次閃爍其晶瑩的星點,而這一次就明顯比剛才要強烈的多,黑幕中的光芒開始閃現,被深埋其中的往事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能掙月兌黑暗的束縛,破空而出。
陰冷的死亡氣息越濃郁,天地之間也開始進入永遠的黑暗,漆黑一片中,只有呼嘯的風還在低低哭訴,為這本該寂靜的夜里平添了幾分詭異和蒼涼。
風無言穩穩的傲立于城門,狂風肆虐中孤單的身影屹立著,冰涼的氣息涌入,然後成為打開記憶深處的鑰匙,狠狠的沖擊著那一道黑幕,只是無論風無言怎樣努力,都不能打開那似乎永遠也打不開的黑暗。
嗡!
就在風無言還在不停的沖擊著隱藏在黑暗後面的寶藏的時候,腦海中驟然響起一陣令人頭暈的蜂鳴,精神一陣恍惚,而風無言的意識也從記憶的深處恢復到現實,只是當他努力睜開眼之後看到的依然是漆黑一片。
夜,深了。可是人卻在不知不覺中亂了。
庸門關一片寂靜,什麼都不曾留下,生命已經不復存在,佐藤一和佐藤京樂的氣息也已經消失,數十萬的矮人已經全部魂歸天國,而制造這一切的人卻還在城門那里靜靜的矗立著,似乎還在欣賞這一切。
「你怎麼樣了。」洛克再次詢問。肆虐的風已經漸漸平息,而風無言好像也動了一下,所以他才趕忙問著。
「我們走吧!等天亮了派人過來接收這里。」風無言輕聲說著,然後轉身便走,不曾有一絲留戀。
「你,還好麼。」洛克疑惑的問著。
「恩。」
模稜兩可的回答,風無言只是淡淡的答應著,健碩的身子在風中緩緩而行,長飛舞,猶如風中飛花,燦爛卻又淒美。
「你準備走回去麼。」洛克緊走幾步趕上風無言,然後問著。
「洛克,陪我走一段吧。只怕以後我們很少會有這種機會享受這種安靜了。」
風無言輕聲嘆息,似有千千心月復事難以表述,只有讓風帶走心頭愁怨,然後重新走入下一個苦命的輪回,繼續走不完的征程,繼續腳下的路。
踏踏踏!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尤其孤獨清脆,平坦的路上只有他們孤單的身影,在清涼的夜幕下,兩人並肩而行,天地之大,任他們遨游,只是在任務未曾完成之前,他們卻還不能隨意的遨游。
靜的夜,靜的人,靜的心。
風無言信步而行,傲然的身影緩緩而動,雖然目不能視,但他卻依然高傲的走著,根本不去理會外界的一切。
目盲心不盲,只要心中有天下,何愁大事不平。
洛克邊走邊問道︰「我們何時去命運之神的神殿。」
風無言笑道︰「你想去了?」
洛克道︰「想!」
風無言道︰「我們很快就會去。等到狂龍穩定之後吧。」
洛克問道︰「何時穩定。」
風無言茫然道︰「天下一統容易,可是想要穩定卻是難上加難,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這天下穩定,誰又能知道何時才是真正的穩定。」
洛克好奇道︰「你也沒有把握麼。你不是說這里是你創造的麼。」
風無言無奈笑道︰「我創造了這里,可是經過了數千年的演變,這里早已不是當初的狂龍,魔獸都能夠出現,你說還有什麼不能出現呢。只怕將來還會出現其他東西,到時候能否解決,誰也不知道。」
英雄命運多桀,滄桑世事多變。
歷史的進程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變,天下分合也不會因為一次單純的統一就能完全解決。動亂的年代中或許人們還能珍惜和平,但是在和平時期,又有多少人能夠忍住不去制造動亂呢。
兩道身影繼續向前,在黑暗的夜幕下緩緩而行,在他們的面前,則是蒼茫的大地,遠處,則是高大的城牆,燈火通明的城市,還有數不清的人。
等到兩人重新出現在天庸城的時候,先看到的就是破損的城牆,還有殘留的血跡,甚至有些地方還在冒著淡淡的輕煙,還有費奇頓和維夏焦急的神情以及雲嵐忙碌的身影。
「出什麼事了!」洛克焦急的問著維夏,而一旁的風無言也側耳傾听,顯然他也從嘈雜的環境中听出了異樣。
「有人襲擊我們,傲霜、雷動、雲星、玫瑰他們已經追出去了。」維夏焦急的說著。
「襲擊者是誰。」風無言急忙問著。
「不知道,根本沒有人看到是誰。對方攻擊了幾次之後便在傲霜師傅等人的攻擊下離開了,傲霜和雷動他們說是要斬草除根,所以追了出去。」
「去了多久?」
「不久,剛走。」
嗖!
風無言的身形一展,迅向一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