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情並不象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火葬場的領導和職工壓根就沒有叫「米粒」這個名字的,連姓米的也沒有。[]難道這「米粒」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又或許不是火葬場的職工?由于沒能查出個子丑寅卯,我和張鐵嘴都沒有敢聲張。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在我和張鐵嘴陷入死胡同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遇破解了這個謎團。這兩年我和郭老鐵的關系改善了許多,大凡檢驗科的機器出了毛病,郭老鐵都是讓我去修理,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檢驗科的姑娘多,興許能找到談對象的機會。但這些姑娘個個眼高于頂,哪里能看得中本廠的男職工?更別說象我這樣老大難的大齡老處男了,就連檢驗科最丑的譚小玲,對我也是不屑一顧。這天我又去維修檢驗車間的機器,剛一進門就听檢驗科女科長高聲喊「譚小玲,你過來一下!」
譚小玲滿臉通紅的跑過來。女科長大著嗓子對她說「譚小玲,不是我說你呀,你怎麼還和他來往?你不知道他的綽號叫米粒嗎?米粒呀,心眼比米粒還小!」
我一激靈,差點摔了一交。這些天「米粒」這兩個字天天在我的腦海里轉圈,乍一從別人的嘴里喊出來,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五雷轟頂。過後我從檢驗科幾個姑娘的嘴里了解了大概。原來譚小玲談了一個對象,縣物資局的,叫徐杰,倆人已經談了兩個月了。那徐杰到檢驗科來過幾次,譚小玲本來挺滿意的,但譚小玲的爹媽到物資局一打听,听說這小伙子氣量非常窄,和別人有一點小毛病就懷恨在心,尋機報復,大家都喜歡叫他的外號「米粒」,形容他的心眼和米粒一樣小。這樣的閨女婿如何能要?譚小玲听她爹媽的,想要和他斷絕關系,那徐杰米粒大的胸襟,如何能容忍接受?這不,三天兩頭的跑到檢驗科來滋擾,弄得大家都煩透了。
老天有眼,我要立功了耶!當天下午我就把消息告訴了張鐵嘴。張鐵嘴也高興的兩眼直放光。他倒不在乎是不是立功,而是想證明他的符法水平確實言下無虛。慎重起見,張鐵嘴又跟蹤了那徐杰幾天,才拉著我到公安局報告了這一重要線索。
公安局正在為此事發愁,李愛菊的父母天天到局里吵鬧,弄得局長都躲起來了,現在一听到有線索,大喜過望,馬上派人把徐杰抓了進來。那時侯不講證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起來再說。那個倒霉蛋徐杰心眼確實比米粒還小,看見公安的白衣藍褲,嚇得當場就癱了,一五一十地合盤托出,把他的同伙,一個叫胡大力的火葬場職工也供了出來。公安人員派人去抓胡大力,也是當場供認不諱。
原來徐杰和胡大力平時關系不錯,整天在一起吃喝。最近一段時間徐杰處了一個在化工廠工作的女朋友,所以有些天沒和胡大力來往了。徐杰到化工廠找過去幾次譚小玲,沒成想幾次出門時都遇見了進廠時間不長的李愛菊。李愛菊年輕靚麗,那徐杰就動了歪心思。他跟蹤了李愛菊幾天,發現李愛菊每天回家都要經過火葬場,就找到他的狐朋狗友胡大力。兩個壞種密謀了幾天,就在那天晚上實施了犯罪。兩人把李愛菊**後本來是想扔在草叢中不管的,不過徐杰腦筋一轉,覺得自己和李愛菊見過幾面,萬一把他認出來,事情就麻煩了。倆人商議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昏迷中的李愛菊和她的自行車都抬進了焚尸爐。胡大力和徐杰抬人的時候,還有些心下不忍,罵徐杰真是個米粒,心眼確實比米粒還小。李愛菊被活活棼化,這件罪行實在令人發指,天理難容。這倆小子很快就被判處死刑,執行死刑那天,真是人山人海,萬民空巷,整個縣城一掃陰藿,人心大快!
張鐵嘴和我沒敢對公安局說實情,只說是自己無意中探听到的。公安局口頭表揚了一番,給我和張鐵嘴一人發了一張獎狀。我本來以為能得點物資獎勵,結果只得了一張紙片,感覺很失望。張鐵嘴倒很高興,他把獎狀隨身帶著,每次擺算命攤子都放在顯眼位置上吹噓。因為李愛菊這案件很轟動,雖然大家對張鐵嘴的話半信半疑,但事情在那明擺著,不由得大家不信。漸漸地張鐵嘴的名氣就更大了,很多外縣人都知道他,不遠千里來請他算命看相。我就沒有他那樣的好運氣了,本想出名,沒想到出了個臭名。廠里的人看見我就象看見了巫師神漢,個個敬而遠之,年輕姑娘更是躲得遠遠的,我一氣之下,找廠長請了個長假,替張鐵嘴看他的算命攤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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