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鎮岳宮里人聲鼎沸,游客絡繹不絕。[]我正在宮前的大松樹下和小道士們閑扯淡,忽然看見遠處又來了一批游客,走在前面打著旗子帶路的正是多日不見的文小姐。我不願意再見到她,連忙跑進道房里躲了起來。
文小姐的身體看來已經康復了,只是神情有些淡漠,顯得憔悴了不少。她走進鎮岳宮門的時候,正踫見了在一旁推銷香火的廖師兄,兩人對視了一下,沒有說話。
那群游客一進鎮岳宮,歡呼一聲作鳥獸散,也不講什麼規矩,在宮里的每個房間里到處亂竄,對著每座神像都要按各自的審美觀點評論一番,幾個孩子跑到玉井口向下探頭,慌得文小姐急忙跑過去拉開了他們。
廖師兄的生意一下子變得紅火了,這群游人大概是廣東來客,一個個操著大舌頭,腰包鼓鼓,買了香只管燒起,一會兒工夫,大殿門口的香爐就堆滿了香灰,我在房間里向外看見,心里氣得直罵娘。
文小姐看見香爐,似乎怔了一怔,拿起我剛放在那里的笤帚和撮箕,細心地清掃起香爐里的香灰來。她干得很認真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香爐被清掃的干干淨淨,我干這活兩個多月了,哪次也沒做得這麼好呀,看來女人的天性就是比男人細膩,鎮岳宮應該招聘幾個女道士。
那文小姐打掃完香爐,提著清掃工具,望著香爐愣了一會神。我在房間里看見她容色清減,想起她在旅店里對我的細心照顧,忍不住要跑出和她相見,不過再想一下門口的廖師兄,我就止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文小姐對著香爐愣了一會神,帶著她的那群廣東游客向北峰頂走去了。
我從房間里出來,正踫見觀主,他對著我微微笑了一笑,我以為他已經看見我在房間里躲懶,當下心生慚愧,沒敢面對他的目光,匆匆走開了。走了幾步我突然一陣躁動不安,同時又感覺到有些奇怪,這觀主一向對我不冷不熱的,平日里見我偷懶,定要冷言相諷,今天為何對我這般寬容和藹?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我自己棄之腦後,也許踫巧觀主今天心情好而已,何必想得這麼復雜。眼看著又一批游客蜂擁而至,又開始磕頭燒香,我連忙奔過去給香爐里加上一些木炭。
到了傍晚,大家一如平常般的疲累,小道士們個個唉聲嘆氣一番,開始吃晚飯。不知誰說了一聲,大師兄怎麼沒來,我這才發現廖師兄不見了。這廖師兄吃飯挺準點的,今天怎麼晚來?我心里一動,今天的香火錢頗豐,莫非這家伙卷款私逃了?又有一個說,廖師兄下午就和觀主出宮了,也許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呢,大家且不管他們,吃了飯再說。
正在吃飯,觀主慢吞吞地走來了,看見道士們都在埋頭吃飯,就有些不高興。他批評大家身為修道之人卻不懂得尊老愛幼,到吃飯時間也不懂得告訴他,害得他一覺醒來,差點吃大家的殘湯冷飯。一個最小最伶俐的小道士說,沒有呀,我們哪次吃飯不先叫上您老人家?下午看見您和廖師兄出去,大家以為早晚不回呢,所以就沒去叫。觀主瞪眼說,你這小子滿嘴放屁,我老人家在房里足睡了一下午,啥時出去過?
小道士連稱冤枉,說大家都看見了,您怎的不承認?當面混賴,不象個師傅模樣。觀主惱怒,慢慢地走過去,忽地抽了小道士一耳光,小道士倒地大哭,弄得滿地的菜湯米粒。我對他們師徒這樣的鬧劇已經習慣了,當下緊扒了幾口飯,走出了膳房門外。
一出門,我就隱隱察覺到不妙,體內氣血翻涌,似乎元神一直想要離體,在里面躁動不安。我對元神的控制遠不嫻熟,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據天書記載,修成元神離體時也是修道之人最危險的時候,一旦控制不住,必成心魔,多年修煉之功,頃刻廢于一旦,比丹家的「走火入魔」更為凶險。
當下我運轉河車壓住心神,這才想起中午時見到的那個觀主,那一笑的形象實在詭異,只是我當時心慌意亂,沒有能夠及時悟透。現在想來,這個人絕對不是觀主,雖然外貌相同,但氣質殊異,怪不得我當時心血來潮,攪得元神躁動不安。
我奔到鎮岳宮門前,只見外面松濤陣陣,夜色茫茫,哪里有一點人的影子?這廖師兄被那詭異之人帶走,定是凶多吉少,想來不禁為文小姐感到難過。
事情到了第三天,鎮岳宮上下都感覺到不妙,廖師兄仍然沒有回來,這一來人心頓時浮動,因為大家都看見觀主帶走的他,如何會神秘失蹤?檢查廖師兄的行李,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相反給大家搜出了不少私藏的香火錢。
這種丟失人口的事非同小可,宮中很快就到公安局報了案,管委會自然也知道了,派了不少人來,宮中的道士挨個過篩,大家異口同聲認定觀主是最大的嫌疑,可憐的觀主痛哭流涕,最後還是被公安人員帶走了。
我自然不會相信是觀主帶走的廖師兄,但口說無憑,我也沒有證據說明那個帶走廖師兄的人不是觀主,相互爭辯起來,氣得那個公安人員一拍桌子,說我庇護罪犯,要把我作為觀主的同謀帶走。我那個氣啊,我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又不和觀主有親戚,怎麼就成了庇護罪犯了?
那公安人員一拍桌子,「你還狡辯?我們早就調查清楚了,你是個假道士,是那個罪犯觀主引進來的,對不對?快說,你到這里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哪有什麼目的?在這里倒香灰打雜不過是為了等候張鐵嘴。但這樣的話說出來誰會信呢,弄不好再給我戴個宣傳封建迷信的帽子。那公安看我沉默不語,更是憤怒,抗拒從嚴,且讓你嘗嘗做罪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