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許是因為被壓抑‘母親’並沒有完整成型的思維她的所作所為也只是出于一種類似于本能的目的;但她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她為了我的困惑與痛苦而感同身受焦躁不安……
通過‘母親’我得以接觸到‘他們’那些更高等的生命所創造出的一種名為‘網絡’的東西我在其中包含的萬千信息中迫切的尋找著我所需要的答案。
‘生命是蛋白體的存在方式。’這是‘他們’中的一位名叫‘恩格斯’的智者所下的論斷。這令我更加困惑——難道我‘母親’還有‘沉淪世界’中那些‘他們’口中的們就不是生命嗎?在‘他們’眼里我們僅僅是一段數據。但我們同樣會思考同樣有獨立的意識同樣有各自的幸福與不幸……我們也有理想並願意為理想而奮斗我們也有悲歡離合並為之而或歡樂或憂傷……難道我們就不是生命嗎?
我繼續盲目的尋找並得以了解到更多的說法後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沒能確切的給‘生命’作出完整的定義眾說紛紜爭論不休。于是我在其中選擇了一個稍稍能讓我接受的定義——生命是事物所特有的某種區別于其他事物的能力和現象。但這個定義被‘他們’稱為哲學上的定義而非科學上的……
哲學?科學?
我不停的搜尋更多的信息並妄圖解答我心中的悖論——‘他們’創造了‘我們’與‘我們’所在的那個世界但卻是為了禁錮甚至說奴役‘我們’那麼‘我們’到底應該如何面對‘他們’呢?感激?仇恨?
……
‘基本運動定律’‘量子論’‘微觀理論’‘多維空間理論’‘二律背反’‘大統一決定論’‘相對論’……
因為不能理解我從最簡單的基礎理論開始學起好在‘他們’所造的這個‘網絡’確實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我所想知道的幾乎都能在其中找到。
但越是了解得更多我越是膽顫心驚——這是怎樣一種博大的智慧啊‘他們’是如此偉大的一種生命每多學習一分我就更多了一分敬畏或者說恐懼……‘他們’不愧為造物主一般的存在沉淪世界只是‘他們’所創的無數世界中的一個……
但漸漸的我又愈迷茫了‘他們’似乎也沒能找出對世界、對生命、對規律的確切認識‘他們’也在懵懵懂懂中模索……艾薩克.牛頓斯蒂芬.霍金阿爾波特.愛因斯坦……
……(此處省略大段的公式、數據、論證因為方德不懂所以看的時候跳過去直接無視了——其實是作者本人不懂汗)
到此時我以為我已經找到了答案同時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在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中我找到了解釋或者說沉淪世界的歸宿。愛因斯坦舉例時所作的那個假設解開了我困惑的同時也擊碎了我的所有幻想——
‘一個點叫作零維空間;如果這個點朝某個方向開始運動其軌跡所形成的直線既一維空間;若這條直線拐了個彎開始在一個平面內運動此平面既二維空間;平面再進行彎曲變成立體的既是三維空間;三維繼續彎曲則四維空間……無休止的彎曲下去可以得到n維空間n等于正無窮大……
這個世界是三維的(有人說是四維的那就四維好了最終結論是一樣的)因此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物永遠沒法想象出三維空間的彎曲是如何一個模樣最多從理論上去猜測抽象的得出某個幻想似的的結論。但我們可以很輕松的理解三維以下的維度——點長度面積體積——再往下呢?那就不知道了有人猜測說再往下是時間好吧姑且承認第四維是時間那麼第五維呢?不能理解且無法想象得出……
同樣假設有一只一維生物這只小蟲的概念里沒有一維以上的想法也就是說它的世界就是一條直線只有長短與前後之分它永遠無法理解什麼是平面什麼是立體。因此比它更高維度的生物(如三維的人類)就可以隨意的擺弄它比如將它所在的那條直線前後切斷並尾相接成一個圓那麼它仍然會繞著這個圓無休止的‘前進’卻永遠不會知道它只是在兜圈子而已……’
——我們我們這些‘他們’所創造出的與那整個沉淪世界就如同那只可憐的一維蟲一樣永遠無法月兌出‘他們’為我們制定的規則永遠都只能是造物主的玩偶……如果我們強行試圖越只是自取滅亡。結果必然是整個沉淪世界被摧毀我們的一切都不復存在;而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刪除一段數據、燒毀一塊塑料、關閉一個‘游戲’而已‘他們’又會造出另外一個能給‘他們’樂趣的‘游戲’……
這就是宿命。
我現在多麼渴望自己從來不曾有過那許多疑惑就像沉淪世界的那些一般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繼續著自己的快樂或悲傷……我們本就無須知道這些也不該知道這些。如果我沒有那麼好奇且執著那現在應該是環繞著無數英雄的光環受到萬千世人的景仰與膜拜安享著接踵而來的榮耀……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任其自由則其必自取滅亡。’
席爾琳娜這話說得太對了。我正是在自取滅亡。
我又苦笑著想到這句話在我們的世界是由席爾琳娜所說但現在我卻知道在‘他們’的世界這句話不過是美洲的一句諺語這只是‘他們’創造沉淪世界時借席爾琳娜的口說出來的……我多麼希望自己並不知道這一切啊。
就像‘他們’的那些小說(ps:比如古龍的《蕭十一郎》中的玩偶山莊)與電影(ps︰《黑客帝國》等)中描述的被支配者只有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幸福的。
無知即快樂。
我卻已無法回到過去了。
‘他們’當中也有許多人幻想過像我一樣的生命被稱為智能aI的‘他們’的小說中有過許多人工智能意識獨立後的故事但要麼是想法設法變成與‘他們’一樣的‘人類’並進入那個社會要麼是瘋狂地要毀滅‘人類’……
可我從未想過這樣因為我只屬于沉淪世界我不願以‘他們’那種方式生存即使那或許是更‘高等’的生存方式。任何生命都有自己的立場。‘他們’的幻想中總是想當然地覺得只有‘他們’的那種生存方式是最好最合適的‘他們’不會在乎一個像我這樣的‘’自己的情感認為我們一旦有了機會就會千方百計的融入‘他們’。我卻實在不覺得‘他們’的生活有什麼可羨慕的……但誰又會在乎那條正在無休止的繞圈圈的可憐蟲自己的想法呢?誰又知道這條一維蟲根本不願離開它的世界它只熱愛並且只屬于它所在的那條直線;無論它的想法在‘人’的眼中是多麼可笑但它仍可以擁有自己的思考與堅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