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宮作為殺手組織老巢的存在,自然是極盡詭秘。外界知道有其存在的少之又少,知其方位的寥若星辰。偌大的樊城,沈涵秋見人就問,問了不下萬余人次,知道弱水宮所在的根本沒有,知道弱水宮的僅七人,他們之中還有兩位仁兄是見色起意的。
那兩位仁兄,前一位成功的將沈涵秋騙至城效僻靜處,試圖非禮時,被她抱著的貓崽兒咬掉半個腦袋,到死都沒想通貓崽兒的頭怎麼突然就變巨狼頭了,後一位僅動念,她就笑了,那位仁兄骨頭頓時酥了,哈拉子從嘴角掛到前胸,「美」一語未竟,**婬根便爆了。
眾目睽睽之下,沈涵秋手指頭也沒抬一下,她懷里的貓崽兒也僅搖了搖尾巴,尚離三步遠的那位仁兄婬根怎麼會爆,他自個兒也不清楚,他的護從們也無一例外全是幅呆瓜像。
投以躺在地上抽搐嚎叫的仁兄無限同情的一瞥,沈涵秋抱著貓崽兒往城外走,呆瓜一樣的護從們忽拉一下子圍了上來,叫囂著要零剮了她。
沈涵秋本就不是怕事的主兒,也懶怠同這幫惡狗辯理,旁若無人的對懷中貓崽兒輕笑道︰「貓兒,別弄得太血腥。」
「喵嗚」
听說又可開殺戒,銀狼王學的那聲貓叫像極了貓叫春的聲調兒,听著別提多怪異了。
「我看誰敢動她一根寒毛!」
樊城真是個風水寶地,居然冒出來個護花使者,而且還是個賣相極佳的護花使者,沈涵秋別提多爽了,馬上按住銀狼王,將表演的機會交給她的護花使者。
銀狼王恨死了沖入包圍圈的威猛少男,盯著他的眼凶光畢露。
不明所以的打了個寒戰,威猛少男堅定的站到沈涵秋身邊,大聲喝道︰「她是我的人,誰動她就是跟我過不去!」
護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場面。
威猛少男放完話,宣告所有權似的攬住沈涵秋的腰,分開人群朝城東而去。
出了東門,威猛少男馬上放開沈涵秋,也沒一句交待,就快步朝倚著一棵歪脖柳的少婦跑去,表功似的大叫︰「姐,我把她救出來了。」
「嗯,很好。」少婦的表情像威猛少男欠了她八世的債,他卻不在意,只傻呵呵的看著她笑。
護花使者原來不屬于自己,沈涵秋有些失望,但得人之助,出于禮貌她也要有所表示,因而盡管少婦與威猛少男當她不存在,她仍上前致謝,少婦擺擺手說︰「要謝也是我來謝你,你快些走,遲了怕有大麻煩。」
「我不怕麻煩,而且看樣子麻煩已經追了上來,你們倆走好了。」沈涵秋看到城門處飛馳而來的一隊騎兵,用腳丫子她也能想到他們是沖自己來的。
「你跟我們走。」少婦突然挽起沈涵秋的手臂,若無其事的帶著她轉上通往前方那座大莊園的碎石道。
「跟我在一起會受到牽連,姐姐還是不要管我,我能應付。」
「你幫了我大忙,就算是報答,我也要為你化解這場危機。」
「此話怎講?」
「你不用管,總之,我繆雲娘知恩圖報,這件事我管定了。」
「那我就听姐姐的了。」
「唔。」繆雲娘仍是那幅拽樣兒,听得身後馬蹄聲越來越響,眼中甚至有寒光射出,威猛少男讓她瞟一眼,竟縮起脖子閃得遠遠的。
世上不平事真多,威猛少男這樣優質的護花使者,偏要踫上繆雲娘這般霸女,想她沈涵秋貌若春花,又兼溫柔甜美,怎麼就遇人不淑,要那麼倒霉攤上花刀浪子呢?
無限感慨的隨著繆雲娘到了莊園門口,追兵也到了,小頭目模樣的騎士翻身落馬,恭敬的對威猛少男行了一禮,再道︰「大世子,七夫人派我等帶這位姑娘回去問話。」
威猛少男先瞟了繆雲娘一眼,才說︰「她是我的人,誰也不能帶她走。別說七夫人,就是我爹也不能帶她走。」
「大世子,可是」
「怎麼,憑你們幾個廢材也想拿大世子的話不當話?」
「不」
「還不快滾,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繆雲娘陰沉著臉,手已向腰間劍柄上模去。想必她凶名在外,整隊騎兵居然沒人敢有二話,逃似的離開了。
「哇,姐姐好厲害!」夸完人家,沈涵秋又苦著臉道︰「他們不會躲在外面張網等著我吧?」
「你今晚在莊里住下,明早我送你走。」
「姐姐真好,除了我娘親們,數姐姐對我最好。」猛拍馬屁,是因為沈涵秋確實喜歡面冷心熱的繆雲娘,也是因為她對繆雲娘和威猛少男的關系非常好奇。
繆雲娘倒不隱瞞自己與威猛少男的關系,大大方方的說︰「他是我主子兼丈夫,我是保鏢兼妻子。」
「這是什麼關系?」沈涵秋傻眼了。
為沈涵秋傻樣兒逗笑了,繆雲娘的話不由得多了起來,再也是心里的話憋得太久,又找不到合適的談話對像,這會子踫上了看似乖巧的沈涵秋,她竟從頭說起。
威猛少男的來頭果然不小,他居然是樊城寶安王的大世子李林,不過因為幼時得了場怪病,成了個半傻子,寶安王將他攆到城外這座別莊,年節間才讓他回王府露個臉。
若非李林的親娘出身大家,舅家的勢力盤根錯節,幼年喪母的李林能否活到現在都很難說。
就因為李林好狗運,有個大權在握的舅舅,她繆雲娘就倒霉了,為了她老爹要還早年間的一飯之恩,她就得當李林的保鏢,還是貼身的那種,後來,李林的舅舅貌似為她著想,提出讓她做李林的妻子,她老爹居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還學人家以死相逼,押著她跟李林拜堂,就這樣葬送了她的終身幸福。
「你真夠倒霉的耶!」
沈涵秋話里有幸災樂禍的意味,繆雲娘愣沒听出來,還道︰「誰說不是呢!」
「先前的事是怎麼回事?」
「說起那事,你還真邪門,憑我的眼力就沒看出你啥時候動的手。」
「那家伙斷子絕孫跟我沒關系。」沈涵秋笑著說,「但跟我的貓兒有沒有關系就不好說,因為我也沒看清楚。」
「它干的!」
「如果當時沒有別的人動手的話,肯定就是它。」
「在樊城,敢對寶安王府七夫人的娘家佷子下毒手的,在場的就你這張生面孔,那就應該是你的貓了。」
為免多作解釋,沈涵秋笑道︰「在場的人那麼多,你哪里都注意得到,一準有你沒注意到的生面孔。」
繆雲娘搖頭道︰「肯定沒有,我們干捕快的,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捕快?」
「我爹是北六省總捕頭,我十五歲起就干上了捕快,直到五年前被迫接受保鏢的任務,我一直就是個捕快。」
「說實話,姐姐當時指使李林出面,不會是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胡說什麼!」
「得了,咱們姐妹,還有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斷子絕孫那家伙的護衛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任誰起個黑心,李林小命兒就得玩完,這樣子你還把他推到風口子上,用意能單純才怪。」沈涵秋當李林透明人一樣,話說得非常露骨,存心要挑撥人家夫妻關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