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心小學里,臨風正指導宣傳隊員們在排練,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新疆舞的動作,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西藏舞的動作,另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蒙古舞的動作,還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朝鮮舞的動作……雖說不是十分理想,但是,每一組都有幾個跳得特別好的,臨風心里很是高興。自從吳蠟跟永紅透露縣造聯總部想找宣傳隊長的事以後,臨風心里也打起了一個小算盤︰第一,她想到造聯總部宣傳隊去,以前,她在學校里雖說文藝方面很突出,但是,由于她學習成績不突出,根本沒有人賞識她,那個年代,文藝界都在批判「三名三高」,搞文藝並不被人看好,而且,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像她這樣的人多如牛毛,連人才還稱不上呢,她跟著永紅來到了這里,受到了大家的追捧,這種感覺在北京時是找不到的。都說女人愛虛榮,其實豈只是女人?就連男人也跨不過虛榮這一關去,臨風也是女人,她也虛榮,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她還希望會有更多的人認識她欣賞她,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爭取到縣造聯總部宣傳隊去;錯過了這樣的機會,等到文化大革命成功了,她將回到北京去,到那時,她又將湮沒在茫茫人海之中,庸庸碌碌地去打光陰了。第二,吳蠟這個關系要拉一拉,如果她想去造聯總部宣傳隊去,吳蠟這個人物還是一個;第三,到縣造聯總部演出的事一定要認真對待,這關系到她能否在造聯總部造成一定的影響而使自己更具競爭實力;第四,這里宣傳隊的接班人要早日培養好,這樣,自己才能抽得開身。此刻,臨風正在為實施自己的計劃而付諸行動呢!
正熱熱鬧鬧地排練著,吳蠟來了,他輕輕一揮手,臨風和隊員們都圍了過來。
吳蠟︰「小將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司令部決定讓大家休整幾天……」
「哦!司令萬歲!」隊員們都大聲歡呼起來。
吳蠟︰「別亂叫,別亂叫!我們這次休整不是休假,而是一次新的學習機會,總部根據余老師的計劃,組織大家到我縣著名的風景區雙峰山去體驗生活……」
「哦!太好了!太好了!司令,什麼時候走啊?」
臨風听到吳蠟說休整時,愣了一下,心想:怎麼回事?他不是說鄉親們的熱情很高,演出停不下來嗎?及至吳蠟說總部根據她的計劃讓隊員去體驗生活時,她才明白,原來,吳蠟是采納了她的意見,其實,那天,她也是在閑聊中談到這個想法的,想不到他居然放在心上了,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絲感激的情愫來。
吳蠟伸出雙手朝下壓了壓,隊員們都靜了下來。
吳蠟︰「靜一靜,听我說,我們去體驗生活以後,回來還要排練一些更好的具有我們自己地方特色的節目來,你們可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向余老師學習,爭取過些日子,你們自己也能排出這麼好的節目來,到時候,我們要把你們派出去,到各個宣傳隊去,也像你們的老師一樣,獨立指導一支宣傳隊,好不好?」
隊員們稀稀拉拉有幾個人答道︰「好!」
吳蠟︰「怎麼,沒有信心啊?沒信心的別去!再說一遍,有沒有信心?」
隊員們齊聲︰「有!」
吳蠟︰「好!明天就出。慢著。你們听我說。雖然經過了破四舊。但是。雙峰山這些風景區難免還有一些人在偷偷地設攤拔簽、圓夢什麼地。你們可不能參與。啊?誰要是違反紀律了。就把他開除!」
「知道!」
兩輛農用拖拉機上擠滿了宣傳隊地隊員。車子在坑坑窪窪地機耕路上顛簸前行。大家地身上臉上都沾滿了灰塵。可是。年輕人地心中總是充滿了歡樂和浪漫。還充滿了對雙峰山地向往。雖說。雙峰山離他們家不過四、五十公里地路程。但是那時侯地交通特別是農村地交通是很不方便地。所以。他們誰也沒有到那里去玩過。大家擠在車上。高興地唱著歌。一會兒是《**地戰士最听黨地話》《學習雷鋒好榜樣》。一會兒是《不忘階級苦。》、《《我們走在大路上》》一會兒又是《北京頌歌》《翻身農奴把歌唱》……一路唱一路歡笑。一會兒就到了雙峰山。
這次宣傳隊到雙峰山來體驗生活。說穿了其實就是來玩兒來了。這些小隊員懂什麼「體驗生活」呀?只不過是吳蠟想制造這麼一次活動罷了。隊伍到了雙峰山。置身這麼秀麗地自然風光之中。臨風陶醉了!她生長在北京城。讀書時。從家里到學校。從學校到家里。兩點一線。偶爾出去買買東西。也不過王府井、西單幾個地方和自家附近地一些個百貨店。還沒有見過這麼高地山呢!
吳蠟把隊員們召集攏來。宣布了幾條紀律諸如不準參與封建迷信活動啊、注意安全啊等等。還讓大家注意收集當地民歌、山歌等等。然後用手五指並攏伸向臨風︰「余老師。您還有什麼補充嗎?」
臨風連忙搖搖手︰「司令已經講得很全面了,大家記住就行了,我沒有什麼好講的了。」
吳蠟︰「對,我都忘了,余老師是北京人,到我們這兒是客人,我們應該讓她好好欣賞欣賞我們江南縣的美麗風景,這樣吧,余老師就由我來當導游,我陪著她玩,你們各自去玩吧」
隊員們「哦!」的一聲,頓作鳥獸散了。
吳蠟轉過身︰「請!」臨風一笑,兩人就一起走了。
吳蠟︰「臨風啊,我們這里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這雙峰山才是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
臨風︰「什麼話呀,這麼美麗的風景到哪里找呀?我都看醉了!你呀,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罷了!」
吳蠟︰「哎,這句話算是讓你說對了,什麼叫‘生在福中不知福’呀,你居然還講我們呢,你才是‘生在福中’呢!」
臨風︰「怎麼講?」
吳蠟︰「你看你和副司令,你們是北京來的,那是什麼地方呀?那可是天子腳下!你知道我們是怎麼看你們的嗎?我們可是把你們看成是‘欽差大臣’,看成是天上飛來的鳳凰啊!」
臨風︰「真的嗎?」
吳蠟︰「騙你干嗎?」
臨風細細一想,也確實如此,吳蠟對于永紅和她確實是十分的尊重,她也確實心存感激︰「那就謝謝了。」
兩人邊走邊聊。
吳蠟︰「看,在我們面前的這兩座山峰,象不象兩個手掌合在一起呀?」
臨風︰「象。」
吳蠟︰「這就是合掌峰。我們雙峰山的風景到晚上出來看更美,那些山峰各有姿態,每一個山峰可是都有故事的唷。」
臨風︰「真的?」
吳蠟︰「當然。」
臨風︰「那我們晚上也出來看好嗎?」
吳蠟︰「那是當然的了,到了雙峰山不看夜景,那就是白來了。」
臨風︰「那好。」
說著,兩人來到了觀音洞。這個觀音洞是夾在合掌峰中間的一個大洞。它深廣各四十余米,高約百米,是雙峰山第一大洞。洞里倚著岩石,建有樓房十層,從洞口拾級而上,要走完三百七十七級石磴,才能到達最高的大殿。
吳蠟︰「你看啊,剛才我們看到了合掌峰,現在,我們已經走到這手掌當中來了,這個洞叫觀音洞,有十層樓呢,你走得動嗎?你們城市小姐沒爬過山,恐怕走不動吧?要是走不動,我們就不上去了,你看怎樣?」
女孩子麼,本來虛榮心就強,他這一激,臨風來勁了︰「誰說我走不動啦,不信我跟你比一比!」
吳蠟︰「行,比就比。」兩人就開始往上爬了。這個石階可不比一般的樓梯,它比一般的樓梯要高得多、陡得多,而且,它的每一層樓也都遠比我們一般房子的一層樓要高得多,可是,他們到底還年輕,兩人一口氣就爬上了四樓,這時臨風已經氣喘吁吁了。
吳蠟︰「哎喲,我認輸了,想不到你功底比我還好,我都走不動了。臨風,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們已經走了一百多級了。」
臨風︰「真的?好吧。我也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
吳蠟︰「看,那邊有幾個拔簽的攤位,我知道中間攤位上的那個盲人江東張一嘴可神了!要不我們去拔一個簽試試?」
兩人坐下,環顧四周。這觀音洞每一層都塑有菩薩、觀音等,而且每一層都有一些測字、算命、拔簽的小攤,以前鄉下的人讀書機會少,偏僻的地方更是缺醫少藥,所以,遇到點事都作興去問問菩薩。
臨風︰「你不是叫他們不要參與迷信活動嗎?」
吳蠟︰「哎,你這個人真是,那不過是對那些孩子說說而已,又不是針對你而言的。你又何必認真呢?」
臨風︰「這種迷信的東西,有什麼可信的?我才不想搞呢!」
吳蠟︰「行行行,你們是馬列主義、無神論者,不信也是對的,可是如果你真的試過了一次,你就知道可信不可信了。」
臨風︰「真的,你試過?」臨風不想太露骨地去跟吳蠟拗著,也就退了一步。
吳蠟也順桿而上︰「當然,我弟弟臨死前抽過一張簽,簽中就說過‘早上吃飯湯,黃昏講抬喪’的話,後來果然應驗了。」
臨風︰「你弟弟,就是你供他讀書的那個弟弟?」
吳蠟︰「嗯。」
臨風︰「對不起,我不該問。那我們去拔個簽吧。」
吳蠟︰「好。」
兩人一起過去,先是臨風拔了一個簽,是個上上簽,拿去換了一張簽語,是一詩,詩雲︰
玉樹亭亭雁南飛,
霓裳羽衣賽貴妃,
若得蛟龍雨露施,
鳳棲梧桐人人佩。
臨風看了半天,不解其義,就把它交給了吳蠟。
吳蠟︰「得了吧,你大學生都看不懂,我咋知道?問問張一嘴吧。」
兩人把那簽交給了張一嘴。張一嘴看了半天問道︰「是這位姑娘拔的簽吧?」
吳蠟驚喜地︰「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旁邊那個徒弟︰「你不知道啊?我們師傅就是有名的張一嘴。」
張一嘴︰「你看啊,這簽中所說的‘玉樹亭亭’難道不是這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嗎?」
吳蠟和臨風相對一看,笑了。
吳蠟︰「師傅啊,你看這個簽好嗎?」
張一嘴︰你不看這是上上簽呢!」
吳蠟︰「那就好,師傅啊,這個簽怎麼解啊?」
張一嘴︰「這位小姐是從北邊來的吧?」
吳蠟︰「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旁邊的徒弟︰「我師傅是神算,你就別問為什麼了,就听師傅給你解簽吧。」
吳蠟︰我不說了。師傅,你說吧。」
張一嘴︰「這位姑娘啊,長得漂亮,還會唱歌跳舞,若是能得到一個屬龍的人的幫助,肯定是會作官的。」
吳蠟︰「此話怎講?」
張一嘴︰「你看,‘鳳棲梧桐人人佩’是說姑娘當了官就如鳳凰停在梧桐上,人人羨慕呢。」
吳蠟︰「師傅解得真好!」
張一嘴︰「哪里,哪里!那是這位姑娘的運氣好,手氣好,拔了這上上的好簽。這上上簽可不是尋常人等都能拔到的,切記,不要錯過了屬龍的貴人星了。」
吳蠟︰「真的?那就謝謝了。呶,這點小意思您打點酒喝。」
吳蠟將那張簽給了臨風,臨風高高興興地收好了。吳蠟道︰「我也去拔個簽試試。」
吳蠟在簽筒里找了半天,然後抽出了一根簽。
他拿了那簽給了那徒弟,,徒弟給了他一張簽語,也是一詩,詩雲︰
誰言亂世無英杰,
建安風骨千年諧。
休提太祖生前事,
江山萬年存碑碣。
明悟禪師趕五戒,
龍吟鳳鳴情緣結,
一朝北雁南飛夢,
圓在三生奇石前。
吳蠟拿了那詩,對臨風道︰「我拔好了,來,想听听嗎?」
臨風因方才那個張一嘴把她那支簽講得頭頭是道,很覺得欣賞,她倒想听听這個張一嘴到底講得準不準。于是,她就跟了過來。
吳蠟︰「師傅,這里還有一簽想請你解一解,好嗎?」
張一嘴問徒弟︰「哪一簽?」
徒弟︰「西五十八簽。」
張一嘴︰「哦,好簽啊。這位小兄弟雖出身貧寒,但是,卻有高官之份,現今造反時日,你就如那曹操,是謂‘治世的英雄,亂世的奸雄。’也。」
臨風︰「什麼高官呀?」
張一嘴︰「起碼也有個司令吧。」
臨風「噗吱」一聲笑了︰「還高官呢,人家現在已經是司令了。」
張一嘴︰「阿唷,失敬,失敬!不知司令大駕光臨,怠慢了!不過,司令日後前途無量啊!」
吳蠟︰「托你口吉,日後若真達了,我一定來給這里的菩薩重塑金身!」
張一嘴︰「那就多謝了。」
張一嘴繼續說道︰「敢問一聲小兄弟,你是不是屬龍的?」
吳蠟︰「正是屬龍的。」
張一嘴︰「這就更好了,我告訴你,你若能有一個屬雞的輔助你,那你的前程可是不可估量啊!」
吳蠟︰「真的嗎?」
張一嘴︰「當然,這可不是我隨便講得了的,那是簽里說的,你看啊,‘休提太祖生前事,江山萬年存碑碣。’說的是明太祖雖是貧賤出身,但是他當了皇帝,他的墓碑當然世世代代保存下來了,那是說,不管你出身是否貧賤,命中有官運的,自有官可當,爭都不用爭,運來鐵生輝,運去金如土啊。」吳蠟最愛听那張一嘴如此說了,他心中著實高興,還象上次一樣如法炮制,馬上模出一張五元的人民幣給了張一嘴,張一嘴接過錢,非常高興,對吳蠟說︰「你與那屬雞的緣分,可是三生有緣啊,拆不散的,那屬雞的人,應是從北邊來的。你可別錯過了,你還是那個人命中的貴人星呢!」
吳蠟︰「謝謝師傅了!臨風,我們走吧。」說完,拉著臨風的手,走了。兩人繼續往上走,那些小隊員們,看到吳蠟和臨風進了觀音洞,就不敢到觀音洞來了。不一會兒,兩人到了第七層,從這里看出去,更感到氣勢軒宇,吳蠟走到此層的右壁前,向前看了半天,回過頭來向臨風招了招手,臨風過來了。吳蠟把她拉到自己剛才站的位置,叫她往前看。
吳蠟︰「看見了嗎?」
臨風︰「看見什麼呀?」
吳蠟︰「看,右面牆壁上,有沒有一塊石頭突出來呀?」
臨風︰「沒有呀?」
吳蠟︰「中間偏上一點,有嗎?」
臨風︰對
吳蠟︰「你仔細看看,像什麼?」
臨風︰「像一個戴著帽子的老頭。」
吳蠟︰「再仔細看,像不像土地公公?」
臨風稍微移了移腳,再仔細地看了看︰像極了!你怎麼知道的?」
吳蠟︰「听人家說的唄。」其實,三天前,吳蠟已經自己一個人來過一次了。臨風怎麼會知道呢?
臨風感慨地︰「真的很像呢,是誰最早現的呢?真是奇怪!」
說著,兩人繼續往上爬,到了第八層,這回,吳蠟走到了此層的左壁前,也向前看了半天,又回過頭來向臨風招了招手,臨風過來了。吳蠟仍把她拉到自己剛才站的位置上,叫她往前看。
臨風︰「又搞什麼名堂呀?」這回,臨風有經驗了,她不等吳蠟開口,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看見了!是一個觀音的側面像,是嗎?」
吳蠟︰「到底是大學生,真是‘聰明人無須多禱告’啊!你再看看,這個觀音有多大?」
臨風︰「這我怎麼知道?大約一個手指頭那麼長吧?」
吳蠟︰「對了!這就是有名的一指觀音!」
臨風興奮地轉過臉來︰「司令,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呀?」
吳蠟得意地︰「我也是听人家說的。」
兩人繼續前行,一邊走,吳蠟一邊講︰「這個一指觀音呀,還有個故事,想听嗎?」
臨風︰「想听。」
吳蠟︰「據說,雙峰山原來只有一個峰,就是靈峰,所以叫做靈峰山。有一年,菩薩在靈峰講經,山神就向靈隱寺借來了一座山峰,它就是杭州靈隱寺旁的飛來峰,因此,靈峰山就變成了雙峰山。菩薩講完經以後就回去了,那靈隱寺的土地就來討回飛來峰,但雙峰山的山神看到這雙峰屹立煞是好看,居然起了歹念,他說,那靈隱飛來峰本是別處飛來的,又不是本地的,飛哪兒不行呢,留在靈峰與靈峰作作伴也未嘗不可,就不想歸還。卻說那土地在靈隱寺雖是很顯靈的,但是到了靈峰,就無能為力了,他只好一個一個的向那些山神啊、峰神啊、土地神啊的去求,結果,那些神都被靈隱土地神的誠意打動了,都同意歸還飛來峰,于是就擇了良辰讓飛來峰起程,誰知到了那日,這飛來峰是怎麼也飛不起來,你猜怎麼著?」
臨風︰「怎麼著?」
吳蠟︰「問你呀?」
臨風︰「嗯!別賣關子了,說呀。」
吳蠟︰「喲,還會撒嬌呢!我看你在那幫小孩子面前挺老到的嘛。」
臨風︰「去去去,誰理你呀?」
吳蠟靠近臨風輕聲道︰「你撒起嬌來還挺可愛的!」
臨風︰「不跟你說了。」
吳蠟︰「好好好,我告訴你吧,原來呀,那土地把所有的神都請遍了,獨獨忘了這個不起眼的一指觀音!那一指觀音小是小,可人家大小也是個神啊!」
臨風︰「後來呢?」
吳蠟︰「後來麼,吉時良辰一過,那飛來峰就留下來了!要不,怎麼還有這個觀音洞呢?」他又放低了聲音︰「怎麼會有我們倆今天這麼愉快的相會嗎?」
臨風臉紅了,不語,徑自往前去了。
已經到了十樓了。
吳蠟︰「臨風,你抬頭往上看看。」
臨風抬頭一看,只見一線天光從石逢中灑下。她說︰「這是一線天吧?」
吳蠟︰「真聰明!再向下看看。」
臨風扶住欄桿往下一看,只見洞下的山腳,從腳底直下幾十丈,她覺得自己恍若置身在半天之中,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喲!」晃了一晃,吳蠟連忙扶住了她。臨風只覺得一陣眩暈,無力地靠到了吳蠟身上。吳蠟抱住臨風,輕輕地叫道︰「臨風,臨風!」
臨風慢慢抬起頭來︰「好暈啊!」說著,從吳蠟懷里慢慢月兌了出來,臉上泛起陣陣紅暈。
吳蠟伸出手︰「慢點兒,拉住我,當心暈。」臨風乖乖地拉住了吳蠟的手,兩人往下走。
吳蠟︰「別怕,我們說說話就不怕了。」
臨風︰「嗯。」
吳蠟︰「臨風,我給你講個笑話好嗎?」
臨風︰「行。」
吳蠟︰「從前啊,有一個農民,娶了個老婆,這個老婆啊,不守婦道,姘了好幾個男人。先是姘了隔壁的一個也是農民,後來啊,又姘了個秀才,再後來啊,居然姘了個和尚,這幾個人啊,就輪流著來……」
臨風︰「那農民怎麼都不知道啊?」
吳蠟︰「哎,笑話麼,隨便講講,還究這麼多干嗎?」
臨風︰「亂說的。」
吳蠟︰「亂說就亂說吧,我們農民啊,沒有你們知識分子那麼多窮講究,要听我講下去不?」
臨風︰「隨便你,你愛講就講吧。」
吳蠟︰「好,我接下去了,啊?過了幾年啊,這個婦女生了個兒子。兒子漸漸長大,到了四、五歲上,有一天,隔壁的農民、秀才和和尚都來到了那女人家,三個人都說那孩子是自己的,個個都掙著要那孩子叫自己‘爸’,正爭論不下,那孩子指著和尚開腔了︰‘這是我爸。’大家很奇怪,就問他為什麼,那孩子說︰‘我在我媽肚子里的時候,整天就只見到這個禿頭進進出出,沒見過你們!’」
臨風的反應總是慢半拍,吳蠟知道她沒听過這種笑話,一下子肯定理解不過來。他仍然拉住她的手往前走,走了幾步,臨風突然把手抽了回去︰「不理你了。下流!」吳蠟連忙追上去︰「留心,留心!」又拉住了她的手。
吳蠟︰「好了,好了,不說了還不行嗎?」兩人默默地往前走,過了許久。
吳蠟︰「臨風啊,想到縣造聯總部宣傳隊去嗎?」
臨風︰「想是想,可是去得了嗎?」
吳蠟︰「那就看你怎麼爭取了?」
臨風︰「怎麼爭取呢?」
吳蠟︰「先得把造聯總部的頭頭給弄牢了,再準備幾個好的節目,我們這里再推薦一下。」
臨風︰「節目倒是沒有問題,我們自己這里的推薦麼,那要靠你了……」
吳蠟︰「放心,我能不幫你忙嗎?」
臨風︰「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傍黑的時候,吳蠟和臨風才回到旅館。兩人匆匆吃了飯,就去看夜景了。及到兩人看完夜景回來,已是午夜了,肚子也餓了,兩人就在附近的一家飯館里吃了夜宵,吳蠟還喝了兩杯酒,就回旅館了。
那旅館說是旅館,其實只是山里人家,把自家樓上的幾個房間稍事裝扮,隔成幾個小房間罷了。房間與房間之間也只是一板之隔,連咳嗽都听得真真切切。
吳蠟進了房間,躺了下來,他有點興奮,睡不著。夜靜得很,床底下,幾只老鼠在窸窸窣窣啃著什麼東西。廊檐上,有一只貓在叫,聲音淒厲,像小孩在哭。隔壁房間里,臨風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他都可以听得見。
吳蠟輕輕地敲了敲板壁,他听到臨風輕輕地答應了一聲︰「干嗎?」
吳蠟︰「睡不著嗎?」
臨風︰「嗯」
吳蠟︰「我來玩玩好嗎?」
半天沒有回音。
吳蠟︰「就來坐坐,聊聊你去造聯總部的事吧。」
還是沒有回音。
吳蠟︰「明天就回去了,你不把你的打算告訴我,我怎麼幫忙啊?」
臨風︰「我能有什麼打算呀?你不幫忙怎麼行呢?」
吳蠟︰「那我過來啦。」
隔壁沒有聲音。
吳蠟輕輕地爬了起來,到了臨風房門口,他推了推門,推不開。
吳蠟︰「臨風,開門,我就進來坐一會兒,快,我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閂「啪」的一聲。吳蠟輕輕地推開門進去了。
房間里除了一張床外,也沒有凳子椅子,臨風將被子往里掩了掩,把腿抽了起來,吳蠟就坐到了床沿上。
兩人都不開腔。突然,那只貓又叫了。臨風從來沒有听見過這樣的聲音,不禁害怕︰「司令,這是什麼聲音,這麼可怕,像小孩哭似的,叫得我嚇死了。」
吳蠟︰「你沒听見過?」
臨風︰「嗯。」
吳蠟︰「這就是貓叫春。」
臨風︰「什麼是貓叫春呀?」
吳蠟︰「就是雄貓想找雌貓交配。」說完,吳蠟盯著臨風看,臨風自知問錯了話,可又收不回去了,無意識地低下了頭。
吳蠟︰「它要等到雌貓來了,才不叫呢。」
臨風︰「管它呢。」
吳蠟︰「你不是說害怕嗎?」
臨風︰「這叫聲是挺可怕的。」
吳蠟︰「不用怕,有我呢。」說完,吳蠟往臨風這邊靠了靠,臨風沒有阻止他,她心里真的有點害怕呢。
臨風︰「司令,我問你,你說去造聯總部的事怎麼辦?」
吳蠟︰「你說呢?」
吳蠟︰「我的意思麼,節目你自己排,你再叫永紅在我們司令部討論的時候,把這件事提出來,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我會讓柳貴向造聯總部推薦的,至于造聯總部的司令麼,我來想想辦法……」
臨風︰「你有辦法嗎?」
吳蠟︰「俗話說‘死店活人開’,想要辦成一件事,主要看人的關系了。就像那飛來峰一樣,搬不搬得動,還要靠各方面的交道了。」
臨風︰「你不是很有交道的嗎?」
吳蠟︰「當然,臨風,老實對你說吧,你找我呀,算是找對了。」
臨風︰「那你就幫幫我吧。」
吳蠟︰「行,當然要幫你了,」邊說著就湊近了臨風︰「你說,我們倆是什麼關系啊?」說完,色迷迷地看著臨風,臨風連忙把話叉開︰「對了,你白天拔的那支簽還在嗎?」
吳蠟︰「在。」說完,就往兜里模,邊模邊問︰「你的呢?」
臨風︰「在。」說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張簽。
吳蠟伸手把那張簽拿了過來,問︰「你知道簽的意思嗎?」
臨風︰「有的還不太懂。」
吳蠟︰「我跟你說啊,這個張一嘴可神了,他說你會當官不會錯的。」
臨風沒能完全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你信嗎?」
吳蠟︰「信!你看啊,‘玉樹亭亭雁南飛’,‘玉樹’,我好象听過‘玉樹臨風’這麼個成語,那說的不就是你嗎?」
臨風驚喜︰「真的!還有,他怎麼知道我是從北方來的呢?」
吳蠟︰「那不是簽上說的嗎?」
臨風︰「真的!這個簽可真有點講得準的啊。」
吳蠟︰「那當然,他還知道你能歌善舞呢!」
臨風︰「是啊。」
吳蠟︰「臨風,你听說過‘良禽擇木而棲’嗎?沒有梧桐樹,鳳凰是不會來的,沒有一個官位,是引不來你這樣的能人的。」
臨風︰「那‘若得蛟龍雨露施’是什麼意思呀?」臨風在大城市讀書,課本上可沒有什麼‘雨露恩澤’之類的詞語,她又不是個博覽群書的角兒,自然不理解‘若得蛟龍雨露施’的含義了。
吳蠟︰「我告訴你吧,不過,你可不興生氣的噢。」
臨風急于知道那句簽語的意思,沒防備又落入了吳蠟的圈套了︰「你說呀,憑空生什麼氣呀?」
吳蠟兩眼色迷迷地看著臨風︰「就是說要有個屬龍的人跟你結婚或者跟你生關系,雨露就是**之情懂嗎?小美人。」
臨風︰「你這個人呀,就是無聊,就喜歡說一些低級趣味的話,講一些下流的笑話,開一些庸俗的玩笑。」
吳蠟︰「看,又來了是吧,你們知識分子吧,就是虛偽,嘴上講得冠冕堂皇的,骨子里不也一樣想著平常人想的事嗎?」
臨風︰「那也不能老掛在嘴上呀。」
吳蠟︰「你看我在別人面前講了嗎?那是我把你看成知音,看成紅顏知己,知道嗎?我再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跟我實說,你跟永紅到底那個過嗎?」
臨風一時沒理解︰「什麼那個?」
吳蠟放低聲音猥褻地︰「就是兩個人那個呀?」
臨風臉一紅︰「亂說什麼呀?」
吳蠟︰「好,就算沒有。那我再問你,那天,我們到蒼山大隊演出回來,你去上廁所,我在門口等你,後來,永紅在樓梯口接你了,那天晚上,永紅到你房間里來了嗎?」
臨風︰「沒有!」
吳蠟︰「那麼,那天你一定睡得很好了。」
臨風︰「當然。」
吳蠟︰「可是,我睡不著,你知道嗎?」
臨風情知上當︰「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沒來,就沒來!你睡不著關別人什麼事呀?」
吳蠟︰「看,又撒謊了吧?是不關別人什麼事,但是關你們一些事。」
臨風︰「我們怎麼啦?」
吳蠟︰「你們小數點都對直了,別人怎麼睡得著呀!」說完,吳蠟一下子站了起來,抓住臨風的手,一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抱,抱住了臨風就吻住了她的嘴。臨風早就听別人講起過吳蠟和瑞芳的故事,她以為,她和吳蠟各人都有自己的所愛,吳蠟對她好,只是他欣賞她罷了,沒想到吳蠟真的動了心思。她從他的懷里掙扎了出來︰「司令這樣不好。」
吳蠟興頭正濃,臨風這樣很讓他掃興。他放開了臨風︰「臨風,我跟你說,我們的關系都是小事,但你去造聯總部的事可不是小事,常言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你臨風既來到了江南縣,就應該讓人家欣賞你、敬佩你、記住你,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差一步就成功了,難道你打算就這麼放棄嗎?」
臨風無語,她真的不想放棄。
吳蠟︰「臨風啊,你與永紅訂過婚嗎?」
臨風︰「訂什麼婚呀?那是你們鄉下的規矩,我們可沒有這個規矩。」
吳蠟︰「那你還不是照樣跟他小數點對直了?「
臨風︰「真的,司令,我和永紅真的沒有那回事,你要再亂說,我可真要生氣了!」
吳蠟︰「我就不信,我都听到了。我吳蠟真的比他差很多嗎?你們整天說跟貧下中農結合在一起,怎麼踫到真事就忘了呢?」
臨風︰「什麼呀?與工農結合是講這個嗎?這叫什麼結合呀?你簡直是瞎扯!」
吳蠟︰「看看看,我說你們虛偽,你又不承認,只要你心里覺得我好,我們結合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臨風︰「這不是虛偽的問題。再說,你也不可能听到什麼,那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幻覺而已。」
吳蠟︰「臨風啊,我告訴你,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想幫你,就算你不相信張一嘴的話,你總不能不相信這簽吧?你再看看我這個簽。」他掏出了他自己的簽,把它遞給了臨風,臨風接了過來。輕聲念道︰
「誰言亂世無英杰,
建安風骨千年諧。
休提太祖生前事,
江山萬年存碑碣。
明悟禪師趕五戒,
龍吟鳳鳴情緣結,
一朝北雁南飛夢,
圓在三生奇石前。
圓—生—前。」
吳蠟︰「你知道三生石的故事嗎?」
臨風︰「不知道。」
吳蠟︰「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傳說唐朝有一個富家子弟叫李源,因為他的父親在變亂中死了。他就誓不做官、不娶妻、不吃肉食,還把自己的家產都捐獻了出來,改建成惠林寺,他自己就住在寺里修行。寺里的住持叫圓澤禪師,他很會經營寺產,而且很懂音樂,李源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常常坐著談心,一談就是一整天,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有一天,他們相約共游四川的青城山和峨嵋山,李源想走水路從湖北沿江而上,圓澤卻主張由6路取道長安入川。李源不同意。圓澤只好依了他,並感嘆地說︰「一個人的命運真是由不得自己呀!」于是兩人就一起走了水路,到了南浦,船靠在岸邊,看到一個穿花緞衣褲的婦人正到河邊取水。圓澤看著看著,就流下了淚來,他對李源說︰「我不願意走水路就是怕見到她呀!"李源吃驚地問他為什麼,他說︰「這婦女姓王,我是命中注定要做她兒子的。因為我不肯來,所以她懷孕三年了,還生不下來,現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了。現在請你用符咒幫我去投生,三天以後洗澡的時候,請你來王家看我,我以一笑作為證明。十三年後的中秋夜,你來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來和你見面。」
李源一方面悲痛後悔,一方面為他洗澡更衣,到黃昏的時候,圓澤就死了,河邊看見的婦人也隨之生產了。
三天以後李源去看嬰兒,嬰兒見到李源果真笑了一笑。李源再也沒有心思去游山玩水了,他就回到惠林寺,寺里的徒弟把圓澤早就寫好的遺書給了他。
十三年後,李源從洛陽到杭州西湖天竺寺,去赴圓澤的約會,到寺外忽然听到葛洪川畔傳來一個十二三歲的牧童拍著牛角在唱歌。
李源听了,知道是舊人,忍不住問道︰"澤公,你還好嗎?」牧童說︰「李公真守信約,可惜我的俗緣未了,不能和你再親近,我們只有努力修行不墮落,將來還有會面的日子。"說完,牧童掉頭而去,從此不知道他往哪里去了。
又過了三年,皇帝封李源為諫議大夫,但這時的李源早已徹悟,看破了世情,不肯就職,後來在寺里死去,活到八十歲。」
臨風︰「哦,怪不得說‘圓在三生奇石前’呢。」
吳蠟︰「不,這前面還有一句呢。」
臨風︰「一朝北雁南飛夢,」
吳蠟︰「對,你知道,這北雁是指誰嗎?」
臨風︰「誰呀?」
吳蠟︰「你呀。」
臨風︰「別亂說了。」
吳蠟︰「那張一嘴不是說了嗎‘你與那屬雞的緣分,可是三生有緣啊,拆不散的,那屬雞的人,應是從北邊來的。你可別錯過了,你還是那個人命中的貴人星呢!’記得嗎?」
臨風︰「記得,是說過。」
吳蠟︰「他還叫你不要錯過了屬龍的貴人星了。我可是你命中的貴人星呢!」
臨風不語,低頭若有所思。
吳蠟︰「我跟你說,我現在在咱們這兒可是說一不二的,你的事只要我肯幫忙,保證你能成,你信不信。」
臨風︰「真的嗎?」
吳蠟︰「那是當然,你那點事,不過小菜一諜。」
臨風︰「我也知道你神通廣大,也像那一指觀音,關鍵時刻是很有作用的。」
吳蠟︰「算你說對了,我呀,就是那一指觀音。上頭同意的事,我可以讓他黃了,上頭不同意的事,我也可以想辦法讓他辦成!你信不?」
臨風︰「信!」臨風不得不承認吳蠟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憑著吳蠟的人脈關系和他現在的地位,他想干點什麼,確如囊中取物,真是小菜一碟。
吳蠟︰「那張一嘴還說了,說我和屬雞的人是三生有緣的。」
臨風︰「對對對,是說過。」臨風忽然有所領悟︰「屬雞?」
吳蠟︰「對呀,你屬雞,我屬龍,這就叫‘龍吟鳳鳴情緣結’,知道嗎?」
臨風︰「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吳蠟︰「別取笑了吧,我讀的書不多,這點東西我也是從鼓詞里听來的,只是我記性好點罷了。」
臨風︰「唉,你真是可惜了,如果你去讀書的話,我想肯定成績很好的。」
吳蠟︰「喲,小嘴還挺甜的啊,學會奉承人了?」
臨風︰「不是奉承,我是真心的。」
吳蠟︰「那可真要謝謝了。我現呀,你們漂亮的女人都特別善解人意,所以,也更討人喜歡。」
臨風︰「什麼呀,開口閉口‘女人女人’的,難听死了!」
吳蠟︰「哎喲,對不起,我的小姑娘,不是女人,不是女人!」說著,吳蠟一下子抱住了臨風。
吳蠟︰「臨風啊,你真讓我想死了!我做夢都在跟你小數點對直呢!我夢里都跟你對過好幾次了!答應我吧,」說著吳蠟就伸手去解臨風的褲帶。
臨風起先還掙扎了幾下,可是,她到底不是吳蠟的對手。吳蠟喜歡她,是因為她的美麗、她的標致、她的嫵媚和她的乖巧,更是他的本性所致,有漂亮的女人,他都想佔為己有,他有太強的**——**、佔有欲、征服欲和勝利欲。
都以為只有男人才欣賞女人,欣賞漂亮、嫵媚、聰明、可愛的女人;其實,女人也欣賞男人,欣賞英俊的男人,有權勢的男人和有財富的男人,更欣賞會欣賞她的男人——因為這樣的男人更能讓她的虛榮心得到充分的滿足。
吳蠟終于把臨風的褲帶解開了,他一只手摟住臨風的頭,貪婪地吻她,另一只手慢慢地伸到了她的胸前,輕輕地揉模著……吳蠟強烈的表達,輕柔的動作,把他的愛意表達得淋灕盡致,臨風再掙扎不動了。
吳蠟︰「寶貝,你讓我想死了,你再不答應我,我就會瘋了,你知道嗎?是我把永紅支走的!我要你,那怕就一次!來,寶貝,我讓你嘗嘗做女人的味道。」
說著,吳蠟抱起臨風把她輕輕地放到了床上,雖然,他已經按耐不住了,可是,他還是不敢造次,他只是熱烈地吻她,輕輕撫摩她,等待她的反應。臨風又是不停地掙扎,低聲哼哼,這更激起了吳蠟的佔有欲,他把手慢慢地往下移,臨風想用手攔住他,但是,他有力的手還是扳開了她夾住的雙腿,臨風無力地癱軟下來。吳蠟知道時機到了,他爬了上去,捧住她的頭,喃喃道︰「寶貝,我等不住了,就一次,好嗎?」
臨風又是掙扎,這反而弄得他更加興奮了,吳蠟一下子壓了下去,只听得臨風「哎喲——」一聲就不再動彈了。吳蠟感覺到了微微的顫動,如此消魂,是瑞芳做不到的,他快活極了,忍不住又奮亢起來、開始慢慢地……
臨風軟軟地躺著,任由吳蠟抱著,吻了又吻,親了又親,吳蠟的強壯和力量讓她覺得非常新奇和好感,也勾起了她更強的**,她忍不住抬起臀部去迎合吳蠟,並抱住吳蠟狂吻起來,吳蠟被她的**所感染,心中的愛意也越來越強了,兩人都被相互佔有的滿足而制服了,再不能自制。霎時間,雲舒雨卷,隨著臨風輕聲的尖叫,吳蠟心滿意足地完成了他對臨風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