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絕看他是啊!他不是人他是曾祖碧丹倫所馭的八條靈蛇之一!曾祖倫飼育巨蟒與其通靈。最終得馭八條靈蛇最強的那一條便是他!雲寧揚!曾祖過世之前將他放歸許他自行修行。並且讓他吞食其它七條靈蛇以助完成形體。但有一個條件便是要他為碧丹家後世馭靈嫡系完成七件大事!他答應了並且一直遵守!第一件便是幫助他的祖父突破馭關祖父馭飼蜘蛛馭關難過險些喪命。由他相助突破關口自此百毒不侵!第二件是幫助他的父親……哼他一想起這件事心內狂血便會沸騰。他的父親給了他血肉卻害苦了他!第三件便是助他逃離綴錦。第四件便是幫他擒獲妖狼剎寒夜哥令他靈力大增!
「還有三件你要我做什麼?」寧揚看著他出神的樣子知道他又想起過去︰「我答應過倫幫他後世七次。以贖我吞食七位同類的罪孽!如今你已經在凌佩呼風喚雨業已經找到聚靈咒的寄體我實在想不出你還想要什麼?」
「你看的出她是寄體?」傾絕看著他。
「她氣息時緩時繼並不是因為累的。而是因為她曾經受到數次致命重創!如此還能好好的活著沒有聚靈咒又怎麼可能?」寧揚執了杯微微笑了眼角︰「傾絕七年不見你卻溫和了!「他會關心人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但是傾絕他若是關心起人來才是奇聞!
「所以我來找你!」傾絕輕聲說著︰「你有法子嗎?」
「讓她月兌離聚靈咒而不身死?」寧揚低語。
「或者在我突關之後醫治我體內的狂血!」傾絕接著說。
「她若從來沒有受過過重的傷害聚靈咒離體也是無礙!不過現在很難!」寧揚凝著外頭深濃的夜色︰「至于你我當年就說過。你天生有狂血若是再急于求成要去馭夜哥。便陽壽不久!」
他微微傾向身向著傾絕︰「不如讓我幫你別的事吧?!比如殺了墨虛堅!如果你不解氣的話可以先殺他的兒子。讓他白送黑晚景淒涼生不如死!」他表情平淡一如。
「我說過我要親刃仇敵。」傾絕微微的揚眉︰「他兒子前些日子來找我讓我放了!」
「哦?」寧揚淡笑︰「為何?」
「他身有法血其力更勝乃父!只不過他禁封自己的力量讓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傾絕微倪了眼︰「他初出茅廬倒也算的上有智之人。」
「你想逼他重馭徹底的毀滅他!無論從心智還是從力量!都要完全的壓服他!」寧揚笑起來媚眼流波令人痴迷!
「你這麼做是出于報仇的快意還是出于男人的妒嫉?!」他笑的更是開懷。
「哼這麼些年。你倒是挺了解人的心的!」傾絕淡淡的笑微長的眼尾略是飛揚。卻是看不出內心所想!
「我看你是二者皆有!你一定是把那個小子狠狠的羞辱了一遍然後把他毫無傷的放走!你就不怕他自此一蹶不振?他是墨虛家的獨子一直被人捧在手心。听說現在是朝中的紅人連皇上都不介意他是馭靈者的後代而對他多方重用!一個這樣的人定是從小沒受過任何雨打風吹的!」寧揚依舊是一臉的淡笑。
「一蹶不振他就不配成為我的對手!更何況他還有個老子。那老頭這些年可從未放下他的鳥!這次能查到我頭上必是他老子從旁相助!他一定會再來!」傾絕的手指輕輕撫弄著青花瓷杯低聲說著。
「你憑什麼認為他會再來或者會保慎重他會直接讓老頭子來!」寧揚明知故問笑意滿滿。故意要逼他說出來。
「他當然會再來!因為……」傾絕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小小的滿足了他一下︰「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但是說話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手指加力捏碎了那小小的杯盞!
「哦!愁可相同麼?」寧揚故意拉長了聲音愉快的說著︰「愁也仇也更結的深了!」
「我要你治好她讓她離了聚靈咒也能照樣好好活著!這樣自然最好!」傾絕顯然不想將這話題再延深進去轉了話鋒言歸正傳︰「你剛才只是說難但並不是不可以!」
「要想治她必得遍尋世間奇寶!但你不見得能等!」寧揚收了笑意凝眼看他︰「我沒記錯的話你下月就滿二十五!而你突關必要在這半年之內完成!突關之後你便可與夜哥心意通達他便可隨叫隨到成為你一生的忠僕!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贏他!夜哥是妖狼之你要勝他需要引狂血才能逼出你最大靈力。我若要醫治你需得等你半年關成之後但那時狂血已經浸入骨髓回天乏術了!」
「那就是說我連五年都等不了了!」傾絕的指尖有些微微顫低聲說著。
「照你現在看還能再等五年!半年之後不知道還能等多久!」寧揚說著︰「我要醫治她就要先尋藥引!就要去月耀國尋老參之精到綴錦龍晉海去找魚龍之血。這兩個東西我沒把握能在半年之內找到況且這二者皆屬強靈如果已經提前被人馭了。那就更需要時間!」
他微嘆了一口氣。
「這兩樣東西我可以馭夜哥去找!」傾絕低語︰「比起你一人找來可省些時間!」
「馭它找藥?大材小用!」寧揚搖頭︰「況且你雖與它通靈近八年但它現在未必事事肯听你的。就是因為你不曾真正贏過它!在它心中並未把你當作完全的主人!」寧揚說著站起身來︰「算了我既應過倫自然會幫你!既然你執意要我做這件事。我應了你便罷了!明日待我診了她的脈息再說吧!不行的話我再想其它辦法!」他看出傾絕神色之中有了倦意便說著。趕來這里或者不會覺得太累但是沒有什麼好消息。任誰也會覺得疲累了吧!
「行先這樣吧!」傾絕說著便朝著後面的拱橋而去。這里的房子建在澗邊和周圍的矮山上樓閣之間都以拱橋懸梯相連將自山頂的山澗圍在當中引進院池。兩側兩個懸閣有觀台相延拱橋相連穿澗而過。夏日流水潺潺之時傾橋而下別有風姿!小白跟傾絕所住的樓閣在東面的矮峰上錯落著一幢小樓。沒有人過來引領他他對這里已經很熟悉雖然很多年沒來但一切都是如故!
傾絕行上樓來一路的輕紗慢舞。寧揚喜歡紗遍尋各地的好紗來。軟紅綃碾凌羅翠天青很多稀有顏色的都能找來懸在樓廊間兜起淡淡的光暈!他一路腳步很輕心里卻忖著她睡了嗎?他想她睡她很累了第一次騎馬便騎行了數千里。還總是綿延不平的山路!但他卻又希望她沒睡。他不缺有人等他他回府不論多晚都會有人等他。但是等的意義他心里明白。因為怕他所以等他!但是她呢?會等嗎?會因為怕他而等他嗎?或者因為別的!
他正胡思亂想著卻因她跌落眼底而一下大腦變成空白!一切的猜測看到她的一霎全變成一股暖意!
她沒睡正坐在桌邊手里是他的氅剛才上來的時候那是裹在她身上的。她正在補衣服!她一向不擅行針的動作有些僵硬但卻很認真。光籠在她的臉上給她添了紅暈讓她的眼波暈著一團團的光!她手里沒有繃子只能用手撐著那破損的一角努力的填補著那開裂的部份!路上枝睫密布這袍子太長很容易會刮到。她下手很慢每一針都努力延襲著曾經的紋理將細細的黑絨線一點點的填進去!
他慢慢走過去看著她倚桌的側影!一時間竟不忍心出聲去打擾她!他甚至沉迷在這樣的景致里有種時光錯位的感覺!
她微微低頭正看到他投下的光影。然後她抬起頭來看到他正盯著她看。她有些著慌手下便飛了針一下子正戳在她下面托著的指尖她微抖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的回縮!但下一刻她的手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他輕輕啜去那滲出的血珠撫過那細微的小小傷口看著她︰「不是很累了嗎?為什麼不睡?」他明明很希望她等他但是現在看到她了又非常希望她去睡覺!因為他很擔心她!人吶真是非常矛盾的生物!
她被他的動作嚇著了但他卻做的出其自然讓她的心里又暖洋洋起來!她微微動了下看沒辦法從他手中撤出手來便乖乖任他握著︰「我把衣服都收拾好了放在床邊的櫃子里!」這小樓里什麼都有小丫頭引她過來告訴她各屋的用處便讓她自便。這樣她反倒自在了多她輕輕說︰「喝茶嗎?還是先洗…….」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低下頭吻住她略有些顫抖的紅唇!他抱緊她縴細的腰身感覺著她在自己的懷抱里變得溫軟。
「我去洗澡你去睡覺!」許久他放開她撫過她滾燙的面頰低聲說著。
「那小白給您更……!」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讓他直接給抄起來了︰「去睡覺誰許你只穿一件罩衫就在這晾著了?!你把那點熱氣全散了一會怎麼給我暖被窩?!」他說著眼底卻有了笑意。他將她丟到床上拉過被子把她裹嚴實。他笑著徑自給她下了帳子說著便向澡間而去!他的腳步輕快起來剛剛與寧揚閑談時候的低落又被她一掃而空!她可以改變他的心情很輕易的真的可以!
她是暖不熱被窩的充其量也只能把自己身下那一小塊地方暖的微溫。所以在他回來的時候被窩里頭還是冷冰冰的他一把將她摟過來把自己的熱力給她。他知道她沒睡著因為她僵著象塊小鐵板!
「明天讓寧揚給你診診脈我們得在這里住幾天!」他低頭看她。
「給我診脈?」她睜大眼看他一時有些不明就里︰「他是大夫?」
「嗯好大夫!」他輕笑︰「讓他給你瞧瞧!」
「我沒有生病啊!」她看著他笑得溫和一時也松軟下來。
「但你太瘦了!以後生出的孩子都跟細竹桿一樣怎麼行?!」他抱著她︰「做我的妻子不能瘦成這樣!」
她渾身不由的抖了一下妻子?她腦子又有些泛木!他看著她一臉愕然勒緊她︰「你不想嗎?你已經許給我了不當我妻子你想當什麼?!」
「可可……」她怔怔的看著他卻吐不出一句整話來。她想當什麼?她從來沒想過!她許了他了但卻從沒想過要當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該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淑女。大家不都這麼說嗎?比如少爺他以後就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來當妻子的。像她這樣的能當一個通房的丫頭就很好如果可以有個名份當個姨娘就是最好的了!以前嬤嬤就是這樣說的啊!
「皇上已經下召封你為郡主!那些奴才東西都是賞你的啊!接旨的時候你沒听到麼?」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你在京里得的地比我的行府還大三倍呢!以後建成園子多精致都有!昭平里頭勁軒把園子給你了我讓人改呢!」
「賞我的?」她暈了真的完全暈了。那些個車里的東西那麼多的人給她的?都是給她的?那天那個公公拿著黃絹說的文縐縐的話都是說給她的嗎?她一句也沒听懂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只是瞧著他笑然後她就跟著笑了!
「可不是都是你的!你不是奴才了早就不是了!」他抱緊她吻上她的眉頭︰「這樣你高不高興?」
高興?她何止是高興她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她一直都像活在夢里一樣一直都是如此!她是小白是一個奴才是一個為了討一口飽飯不惜性命的奴才。她總是被人賣來賣去她總是想若有一天有一個小小的窩不用再挨餓就已經很好!後來少爺給她一個夢讓她住在華麗的房子里。她覺著已經快飄到天上了!再後來她遇見他了。她的新主人她的死神!他給她的不僅僅是徹骨的疼痛死亡的恐懼還有還有一個讓她根本無法再辯析的夢境!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已經無法分辯了亦或者她根本也不想分辯了。因為太美好了美好到她甚至已經忘記了那條小白狗與她叫同個名字的小白狗!
「要娶我當正頭的嗎?」她忍不住開口問他她覺得頭頂上有一道雷響得她頭疼的很。讓她的思緒亂成一團讓她再次去問他!
「當然是正頭的!你有當偏房癮嗎?」他笑起來開始逗她。看她的臉紅燙起來他拈著她的下巴正色看著她︰「回去了拜了堂。你就是昭平王的王妃!你只能看著我你的心只能給我你只能信我!」他抱緊她︰「好不好?!」
「好!」她顫抖著在他的引導下輕輕的低語。她偎緊他感覺著他給她的熱量!
「我以前打過你你不許怪我!更不能恨我!」他低低的說著說這些的時候也有些顫抖起來︰「以後我都不會再打你。而你也不許怕我了!」
她在他的懷里胡亂的搖頭她從來沒怪過他更不會恨!就算他現在依舊會打她依舊什麼都不給她她也不恨!她只是覺得那是她的命!而現在她更不會怪他更加的不會!
「睡吧!你看我本想等回府再告訴你現在我忍不住都說了。你的驚喜沒有了!」他輕輕的拍她的後背︰「明天讓寧揚給你好好瞧瞧!你要胖一點再胖一點!」他低低囈語般的說著閉上了眼楮!她該再胖一點這樣以後如果沒有他。她也能暖熱自己的被窩!
其實他多想一直陪著她與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在她學會像一般人那樣思考的時候他也不介意向她坦誠他的過去讓她知道他那些他一生都不想再踫觸的回憶!他還想幫她討回那些血債他的還有她的!讓那叫驪兒的怪鳥把曾經吞食她四年的血一滴一滴的還給她!當然在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更多的他希望能一直與她在一起過一些平靜快活的日子!最好有幾個孩子不用再馭靈不用再擔憂自己的性命。每天都很悠閑不用再謀算人心不用再爭權奪利!他與她一起結伴老去一起共渡晨昏最後一起死去睡在同一個墓穴里!那樣的生活讓他向往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