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黑了下來山谷中業已經燃起星星點點的燈火!這南北兩頭都是大鎮這座山早已經被開伐木種果有些平緩谷地還有星羅的田山中建了不少房舍但大多是為了收期看園田的。不過還有少量大戶之家在這里建莊苑。所以天一黑山中的燈火便點亮起來。與山下兩邊的大鎮密集的燈火相輝映!
在山頂的碧婉園此時燈火通明。遙望過去有如頂端一顆明珠!這是北山鎮最有錢的大戶所建的別墅而此時小白正在正堂的床榻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里?明明在橋上看水跳舞其它的事竟然有如失憶。她此時正坐在榻上只顧瞪著一雙大眼看著面前的人她的後背緊緊抵著牆手指無意識的縮緊團結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濃髯炬目眼光如電四方臉鷹勾鼻!一身灰色長衫腰間還系了一個很大的皮制水囊!他身形很高而寬闊有如一座小塔般立在她不遠處正盯著她看!她腦子此時已經泛了空雙耳鼻孔里還淌著血眼角也有些微微的泛血滴此時映在她一張慘白的臉上格外的醒目!她嘴唇微微的抖著血絲沿著嘴角一點點的滲著她的眼卻不知躲閃的直盯著他看半晌她突然開了口︰「姐姐你怎麼抓我?!」
這是她打從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卻听得面前的男子微微一凜他不由的側身看著旁邊︰「她能看見你?」
「可不是?」邊上的空氣中卻突然響出聲音來是一個女子嬌美如鈴般的聲音。隨著那聲音一個人在他邊上慢慢顯現出來先是身軀柔若無骨再是雙腿有如踏梅。然後是長飄搖如絲最後是臉!豐頰淺芳眼如桃花柔唇輕暖笑意勾魂!她完全**雙腿修長豐胸細腰臂如蛇繞!然後便有絲絲縷縷盤上身一層一層的掠上她如凝脂的肌膚水色的裙袂在飄搖!
小白並不驚異因為從頭到尾她都看到那個女人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甚至可以看到她衣服的顏色!她一直看著她湖心中起舞的是她逗弄起茶水的也是她她當時就是這個樣子在向著她輕輕的笑!
「小妹妹怕我了!」那女人扭著腰肢來到床邊斜倚著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眉眼間流露出萬般風情拂笑間無限姿容︰「瞧又流血了!」她向著小白伸出手去那一滴滴的血珠便月兌離小白的皮膚向著飛來飛落到她的指尖然後便有如水氣一般蒸的無影無蹤!
「哼她的靈罩竟然把你都給頂出來了!」身後的男子輕哼出聲雖然略帶了怒意聲音卻有如水般柔與其外貌完全的不相符!
「急什麼凝煙!」她回轉身看著他眼中卻是溫柔︰「我們先在這里躲些時日回了月耀再作他想!這里戶密人多他就算找也得找個幾天!」
「要我說我們就該遁水西去!留在這里還是昭平地控的範圍∼!」凝煙听她說著不由松了語氣!」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在小白面前言語渾然當她是空氣!在他們眼中她是死的只是一張未開封的符咒而已!小白根本也動不了她可以看到有水在她全身繞環如繩索一般讓她毫無掙扎的能力!
「別忘了從這里直到余平都是昭平掌轄!而這條河再向西百里匯入蕩平湖再往西便無水路!」她柔聲說著︰「傾絕馭關在即他不見得出的來!但他身邊的凌霜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小丫頭丟了他八成會沿水路找。搞不好狼也都出來了!待我們到了余平那里人戶稀少如果他已經先行封關我們就沒那麼容易出去了!等他自己先亂找一通我們可以自此去京城從京城往西再行出關!」
「過了今晚傾絕會出來的!」凝煙低聲忖著︰「我們要在這里等多久?」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是不是?」她笑著︰「過了今晚他就是個瘋子。還能像以前一樣嗎?他得到這小妮子也時間不短了也不一樣沒得著聚靈咒嗎?不是急于一時的事!」她縴縴玉指搭上他的肩︰「你現在是北山鎮的崔莊主有戶有籍是堂堂正正的凌佩人!沒有強靈來根本不會查覺異樣!」她回眼看小白︰「至于她我用水氣掩住她的氣味就算是狼也聞不到!」
「只要耐過這兩天盤查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拉長了隊伍上京去了!靜柔你真是我的知音!」凝煙垂眼看她一臉的溺寵表情!
小白听著他們說話他們在說傾絕在說她的相公!他們說他是瘋子!她看這兩個人更像是瘋子!那個女人是水她知道!她告訴過菊姐姐卻沒人相信她!她奮力的扭著手想掙扎著跑掉!除了很多年前她被朱君府的人折磨的時候她跑掉過。上回在暖池傾絕往她身上倒酒的時候她想跑掉過。這次是她第三次想要逃跑!而且這次的意願是那般的強烈!這兩個人沒打她也沒蒸她她甚至都沒覺著一絲疼痛。但是她不想在這她想跑!她想跑回去她想找她的相公!
「別亂動小妹妹!不然會流更多的血喲!」那個被喚作靜柔的女子突然開口說著她並沒有看小白但小白看到了盤纏在她身上的水絲縷縷的似要拱進她的鼻孔!
「要不是怕弄壞了靈咒真想把她眼珠子摳出來!」靜柔輕輕說著聲音如容顏一般的嫵媚動人但小白听了卻一陣陣的寒!
「嗯她的眼楮好麻煩!看人直勾勾的讓人不舒服!最重要的竟然還能瞧見你!」凝煙輕哼著︰「傻子跟瘋子本來就是一家!我看他們倒是般配的很!」說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自己這個話題格外的有趣!他二個月前到了北山鎮殺了那里大戶崔東嶺佔了他的宅子用了他的身份他可以用水蒙騙人的眼楮也可用水掩蓋血腥的氣息!他縱水殺人無聲無息最是穩妥周全!訓練有素的強兵都難以抵擋更何況一些普通的百姓!他喜歡這個別苑風景獨好清幽高遠。而且視野遼闊!
「你們兩個一個呆子一個自命不凡我看更般配些!」屋外院子里頭突然響起慵懶輕柔的聲音似是非常悠遠又如在耳邊呢喃雖然輕卻是直入耳膜!如針一般直刺進來讓兩人原本笑意滿滿的臉登時僵直了起來!
那聲音剛落忽然 一聲巨響整個樓閣如要傾倒一般轟動不絕。再下一刻在他們面前已經歪倚了一個青衫的男子正看著他們微微的笑著!那一聲巨響是面前堂屋四扇折門齊齊斷飛之音半面牆椽已經半塌他正倚在那破敗的大洞邊上卻猶如歪靠著精致的花屏一般悠閑得宜!
「你是什麼人?」凝煙生生的後退了兩步直瞪著他低問著。
「馭了這麼多年靈連我是不是人都看不出來!讓我說你什麼好?」寧揚微微抬眼看著他確切的說是看著他的身後。靜柔在聲音一出之際已經隱化形體︰「我看不到你卻能感覺到!但你卻感覺不到我這說明什麼呢?!」
「對說明我不如你。你化形的年頭更長過我!」靜柔的聲音在空氣之中回蕩但她依舊是輕笑︰「是我們錯算了傾絕還有你這樣的幫手!但是沒有用!」隨著她的言語小白突然懸上半空她的嘴是張著的但她沒有半點聲音!她甚至連動都沒動就那麼向上而升!寧揚看到她的身體有如被萬千絲線勒緊一般衣服收皺起來綻破開來皮肉涌出血絲那血順著無形的絲線環繞然後消失!
小白覺得嘴里被塞滿了好像漲飽了水一樣的滿當當她根本一言都不出來!她覺得有東西在勒她將她直勒向空中她感覺到疼痛了但並不足以疼痛到昏潰的地步!有血流出來了但那血好像很快又不見了好像被那勒縛她的東西給吸收了一般不見了!
「你拉著她還顧得上你的主人麼?」寧揚輕笑忽然手風一揚腳下未動身形卻綿軟如柳旋繞而出。身體在不停拉長腰身竟然擰了一整個大圈一繞之下其人已失!其形已變一條蒼翠大蛇直向著凝煙而去!
「蛇靈!」凝煙低喝出聲急惶之間腳下急退但他畢竟也算身經百戰!臨危倒也不算太亂他腰身一轉手風一揮腰間旋著的水囊便突出一股水柱一上便逝在他面前罩起一團水光大罩!而小白卻突然向下掉!寧揚的身形直拱到他的面前生生被圍罩頂住直突得離的臉僅有幾分毫厘之間!
凝煙指尖亂動水罩突起而成尖柱他手掌一推彈出無數水釘四散亂射直將房頂打穿了無數透明窟窿!寧揚身形一轉便直向小白而去!之前他只是虛招取凝煙只為逼回靜柔助他!他長尾橫掃大屋瞬間傾倒一半他身形綿軟擰而亂旋一下將小白自空中撈了過來!與此同時小白哇的一聲出了聲音因蛇身的旋緊而將水縛逼斷全部化成水滴兜頭淋了她一身她口中是一大腔水此時和著血一起嘔了出來!嘩嘩的水往外淌那水剛一現形馬上又形成一道水線繞向凝煙全身此時已經觸目可見是水流一圈圈向上而繞。小白原本是落湯雞全身衣服瞬間又一滴水不剩全飛了出去!
屋椽斷梁亂傾寧揚一得了手馬上旋身而飛他在空中又化身為人。他一手挾著小白掠在空中!在四周皆響起靜柔的聲音︰「蛇靈你化形時間是比我長。但是這里水氣豐沛你走不了!」
「到到處都是她!」小白被他挾在肘間卻突然說話了。她已經被嚇得半傻基本上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剛才一拉一勒一松一緊一上一墜全是任憑別人動作的羔羊!那個雲寧揚那個好大夫他竟然是條大蛇!這些東西根本已經出她的認知讓她整個腦子已經變成空白!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竟然也的出聲音來!還在跟寧揚說話!或者是想逃跑的念頭已經充斥全身或者是因為之前看傾絕與寧揚笑言相對!總之比起這條大蛇來她更怕那兩個人!
「我知道!」寧揚微微一笑︰「你不用怕你相公馬上就到了!」他安慰著她這四周全是水罩他最煩跟這種瞧不見的東西打!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但現在溢的到處都是他找不到主靈的位置!之前他虛向凝煙就是逼靜柔將力量拉回來替凝煙擋那一下!然後他有機會斷其水力把小白撈回來!從凝煙帶的那個水囊就已經可以知道他將所馭的水靈一直裝在里面。凡到有水之地其力便會很強。這山下是一分為二的渭廣河山上又草木蒼翠空氣之中水氣很多!那水靈一出融入空中凝而不動四周全是靈氣!他的力量還沒有強到貫通全河遍及全山但就目前困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凝煙一直站在下面一團廢墟之中他周身的水繞此時已經融入空氣他仰著臉看著寧揚。十指已經交握在一起︰「你現在可以感覺感覺她在哪里?」他忽然裂嘴一笑交握之間兩根食指輕輕一松寧揚覺得四面風動他猛然旋身一閃掠向上去剛上到一半突然又歪飛而起!飄搖如葉但在他剛停留的地面已經出現細密小小的坑孔!
他現在帶著小白不敢強突要不然小白極有可能變成篩子!寧揚突然把小白抱起來在她耳邊輕聲問︰「你瞧得見嗎?哪個衣服是有顏色的?!」
他聲音很輕但靜柔還是听的到突然周圍景致已經扭曲起來。那是水霧罩游動而起的緣故︰「傾絕是你什麼人?你要這樣幫他?!」四面全是聲音隨著聲音的突然四面皆是空氣濾動之音裹帶著細細小小的向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