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回到營房褪掉她一半的衣衫她血淋淋的左肩讓他心頭窒息攣痛!他說他永遠不再打她但這次傷害她的還是他!他拿著沾濕的淨巾一點點的擦拭著那流淌出的鮮血那清晰的牙齒印以及高拱起來的肩肉讓他的手不停的抖著!他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的堵滿他的內髒!
她很疼卻沒有動半邊肩感覺有些麻痹讓她抬不起左手來。她的額頂著他的肩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他將傷藥一點點的灑在上面︰「我身體里有一半狼血以後難保還會狂!」現在再對著她說這件事他已經可以平靜多了。但他心里明白他的狼血就是追隨他一生的無法融合的狂暴根緣。
「你以後不會了!」她抬起頭來看他她一抬頭牽動了肩上的傷忍不住呲牙咧嘴!他一見她這般抽搐的表情面容也是一陣抽搐一如感同身受!
「別亂動!」他伸手卻不敢強拉她︰「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以後學聰明點離遠一點。等我好了再過來!」
「你剛才還是認得我的!你只是控制不住了!」她咧嘴想笑卻因為疼痛笑得怪模怪樣!
「瞎說我剛才已經瘋了。要不是凌霜動作快你就完了!」他可以這樣平靜的跟她討論他的燥狂連他自己都驚訝起來!
「沒有!你要是瘋了就不會咬這里了。就咬喉嚨了!」她伸出右手去拍自己的喉嚨︰「對不對!狼都是咬脖子的!」
她知道他在暴狂的時候並沒有完全的泯滅人性至少剛才肯定是!他要弄死她有如碾死一只螞蟻一般的容易!但她並沒有死她還活著。不僅活著她還有力氣說話。不僅有力氣說話她其實也沒受什麼重傷!她明白了一點就在他在最瘋狂的時候依舊掙扎著不想傷害她!這份關懷就算她是最笨的大笨蛋她也可以體會!
也正是因為可以體會她才明白他此時會有多麼的痛苦!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的痛苦!她終于了解的他所說的話他的心需要她!他人性的心需要她來幫他支撐!
「我要是沒瘋哪里會咬你?你個大笨蛋挨了一大口還在這胡說八道!」他微微的怔只有她可以做的到。主動投向一頭野獸!現在還在這里跟他討論狼究竟會咬向哪里!她總是可以從壞里找到好最壞的地方也可以找到。壞掉的畫依舊有值得欣賞的地方。爛掉的梅樹也可以有枝椏芽!
他的行為傷到了他的心卻傷到了她的身體他們是一樣的疼痛!但她卻又給了他希望或者他的人性與獸心真的可以而二為一!
「你已經可以控制一點了以後會好的。」她下了結論然後伸右手去拉他的袖子︰「別讓他們鎖你了你要是覺得難受你就打我好了!我不怕挨打的!」
「胡說八道!我把你打死了我也不用活了!」他攬過她的頸接著替她上藥︰「下回得讓凌霜把你也拴起來不然我也活不成!」他嗔著眼角卻又是微濕她身上總是帶著傷。最深的那個是因為他最新的那個也是因為他。讓他的心在她的面前格外的堅強。又如此的脆弱!
「他們那樣鎖著你我心里很難過!」她低低的說著引起他的悸痛。他默默的用布條包裹住她的傷患拉上她的衣衫拂平她的絲︰「丑時都過了睡一會吧。明天回去讓大夫給你瞧瞧!」
「別讓大夫瞧了很快就會好!」她抬起頭看著他︰「別讓人看了!」
他抱過她來不再說話。她在幫他掩埋過去她在幫他切割爛根!這樣的傷一看就明了在這昭平還有誰能這樣近了她的身。只有她的相公!
她眼中的明亮不止他一個人可以看到。凌霜他也看到了!他會說試一試吧!因為他看到了她雖然簡單卻是明亮!
「別離開我!」他抱著她歪在床頭讓她趴在他的胸口他重復著那一句話︰「別離開我!」
回憶一旦開了閘就源源不覺的襲來他還有事要告訴她。一旦說了就如同找到了個可以渲泄的出口奔騰不止起來!
「關于馭靈我還有事想說!」他撫著她的︰「關于你還有我以及墨虛星言!」
「耶?」星言?他們很討厭彼此是因為馭靈嗎?她想起來被他攬住︰「明天再說今天先睡覺!」他拉過被子蓋住她︰「之前怎麼樣其實都是爛根!」他開始用她的詞︰「我只是想親自告訴你不想等你開禁了心里頭惱恨我!」
「相公小白不會惱恨你的!」她低聲說著︰「更不會因為爛根惱恨你!」
「怎麼又不叫名字了?」他動容輕輕拍她的後背︰「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是他一直小看她了她遠比他想像的要堅強。是內心她內心比他還要堅強!
她臉微微泛紅︰「傾絕!」她蚊子叫一樣的應了他一句卻是說的自然順暢!他包嚴她︰「睡吧。」
他的聲音剛落忽然感覺到一股氣流隱隱而來!就在他有這樣感覺的同時門外一陣馬嘶驚蹄的騷亂聲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自上而下席卷而來!從他感覺到到耳畔听到再到他抱著小白一個急躍下床只是一瞬小白只覺身體一緊然後便是 的一陣巨響!他們剛剛躺的地方竟然已經出現一個大坑!房頂被直穿了一個大洞瓦礫亂砸而下梁柱七扭八歪整個房子已經搖搖欲墜!
小白的駭呼聲還哽在喉間整個人已經隨著傾絕七閃八繞避開紛紛墜下的破木爛磚急急向外彈去!
外面的空地已經有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坑洞有如自空中扔下無數巨大的石頭鹿欄已經不見了蹤影那里是一個巨大的深坑血濺的到處都是外頭的人估計連反應都沒有有些便已經被砸進坑底骨肉離柝!
凌霜及一些近衛見傾絕跟小白出來飛快的圍攏過來他們不由自主的抬頭一起看著天上明月!不是看著那明月之下半空之上的人影!不單單是一個人還有一匹馬他們懸在半空有如踏雲。白馬白衣月光之下疑似飛天!那馬兩肋有巨大翅翼平展之下已經過丈!它昂曲蹄鬃絲如盈盈灼光!它雙眼如炬黑夜之中爍爍亮!這圍場四周有地架大火弩但剛才他燥了。侍衛都集中過來正讓人打了正著!
「離殤失手了?!還剩這麼多!」馬上忽然有人說話聲音稚女敕童音仍存。那馬微微側展傾絕一下看清那人的樣子。一個小孩!不過十歲左右側坐在馬背上歪靠著它的頸脖看戲一樣的瞧著他們!
「你是誰?」傾絕盯著他腳下卻在微微後退。後面是馬場他剛才出來的一霎已經看了一眼四周鹿欄靶場營房全成了大坑。但更遠處接近林圍的地方的馬場卻完好如初!這里空曠但騎了馬進了林子。他們再從上向下攻便沒那麼容易了!
「你的靈物跟幫手都在龍禁海吧?!」那小孩並不回答他的問題拍著手說︰「剛才又了瘋沒力氣了吧!」他笑得一臉天真聲音清脆動人︰「你今天完了!」說著那馬忽然一個立蹄縱翅上騰而起引頸而吸在它的口中傾絕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團白色熾光!
他腳下一轉四面的人立時心領神會有如數道電光四散而去!傾絕手下一動將手中的小白交給身邊的凌霜他們之間不需要言語。凌霜會意他猛得向後躍去!而傾絕手心一翻身體一下拱出光罩來他手指拈動額間已經微微閃光迎著他們急縱而上!他心下已經寒然對方此時出現必是已經將他參詳透了。對方是凌空的靈物他沒勝算。但不能擋他也得擋他至少要給小白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他突然覺得自己對靈物實在是所知潰乏對方是誰他一時竟不知道!
「傾絕!」小白低呼出聲凌霜急後退︰「王妃放心王爺不會有事的!」
「垂死掙扎!」空中的孩子突然自馬上站起身來他似是動作緩慢。卻又快如鬼形他雙手招展指尖已經微泛寒光因他指縫之間夾滿了細密如絲的綿針!他手挽如花笑容似蓮身形忽然在馬背上旋出一個奇異的弧圈一繞之下!他忽然雙臂齊抖銀光細密如雨急急向著傾絕而來!就在他出手一瞬那馬口中的白光一下突口而出在空中聚成一輪白日頓時將這片偌大的空地照成白晝傾絕直覺雙眼刺痛一種異常的灼感讓他渾身氣罩亂翻他微微側目但就這側目之間全身上下已經被綿針兜了個密實!
他心下一驚強光已經令他無法正常看物。只覺眼前黑他本能避身躲開光源身形如柳在空中急擺但已經沒有後力再行躍高。灼感已經越來越強白日旋成一個巨大的光球向著他劈砸而來他險險的側身讓過卻無法再避開那密密的銀針他只覺渾身一陣癢痛有無數細細的東西直鑽進他的血脈。急的順著血脈在他法血之脈運行!他額前半開的光一下暗了下去!與此同時光球已經再度落到地上轟的一下有如一團巨大的煙火整個馬場頓時也變成一個大坑!馬兒驚蹄四散有的當時已經被砸死有時狂奔亂逃雙眼已經瞪的血紅毫無目的瘋跑起來!
「馭靈法血六脈靜荒慰俊英末!全部給你封上!看你如何再化形!」那孩子說話之間馬再度凌空向更高處而去曲蹄仰頸口中又是光熾!
「除了他全都殺掉。」他口中輕語聲音冷冽如冰傾絕只覺渾身痛癢難擋。雙目疼痛非常身體重重回落在他要墜地的一霎空中伸出一條長索有如蛇信一下便將他兜裹住他的雙腿!令他搖搖蕩蕩像是無力垂飛的一只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