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剛過南關傳來六百里加急。太子領先鋒營于泱洋關外遭襲所帶先鋒營全軍覆沒。太子陣亡!消息一到在朝中掀起喧然大波。皇上大慟原本身體已經孱弱加之哀傷過度于正月二十崩于乾元宮玉華樓。遺詔書︰命七子河清王繼位命護國公單傾絕丞相杜勁軒大司馬兼京畿尹顧正東臨王崔伯焉南成廣崔伯凱西昌王崔伯寒定遠侯崔伯泰等人輔政。但事已成定局國不可一日無主新皇于大行皇帝梓宮前繼位尊嫡母文敬皇後為皇太後尊生母端貴妃為皇太妃。改嘉定十六年為承祥元年。新皇哀痛詔令舉國大喪登基大典暫緩。大行皇帝萬年吉地早于三年前落成梓宮暫停靈于先恩殿擇吉祭祖入吉地。接下來的事便順勢而行輔政大臣之中七之有四皆是皇室親貴。乍看之下並無不妥。太子陣亡之後先皇已無嫡子以河清王之母身份最尊。天下並無異言關于個中內情諸位皆心知肚明。朝中拍手稱歡者有之敢怒不敢言者有之明哲保身者有之。但並無任何騷亂禍動生。
傾絕在朝中料理諸事之後便稱南關軍情緊急將其他事宜交托給杜勁軒。于二月中旬便離開京師。京中大局已定朝堂之上已經沒什麼足以與他們相抗的強勁勢力接下來繁鎖的事情已經用不著他管。而且他離開也避免落下趁新舊更替之機借機奪位的口實。更重要的是他收到南關莫奇的密信。
車駕一路向著東南而去寧揚在正月十五當晚已經回返。凌破回來的更早。一回來凌破便罵罵咧咧說寧揚一直不肯讓他回來。害得他白白耽擱了時日。
傾絕此時坐在寧揚地車上。這一路又是浩浩蕩蕩。足有二十多駕車。只不過因先皇崩殂車飾全部去華從素以白色與藍色為主。他坐在榻上面上並無喜怒。但寧揚感覺得到他心情此時糟糕透頂。
「事情都照你預計的一般你擁立一個毛孩子當皇帝。其他諸王也不敢再反對你天下已經在你手中。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寧揚微微笑著。他掃一眼車壁上嵌著地小桌那上面摞著都是莫奇這些日子不斷捎來的折報。(更新最快)。而最上面放著地正是從南國綴錦輾轉而來的密信。這封信是前天到他手上的。信上的內容寧揚並不知道但看他的臉色。便知道不是什麼好消息。
「還是說這封信讓你不痛快?你綴錦還有故交嗎?」寧揚看他沒有說話地意思便饒有興趣的繼續開
「這封信。是墨虛星言給我的。」傾絕略靜了下輕聲說著︰「他要我救他「你有什麼理由救他?」寧揚這下倒有微驚詫︰「他瘋了嗎?他難道忘記了。你是最巴不得他死的人。」
「他沒瘋。他冷靜的很。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還能這麼冷靜。倒是令我有些另眼相看。」傾絕手指一彈。那封信便飄飄然到了寧揚的懷中︰「他給我兩個救他的理由。兩個……寧揚愣了一下遂展開來看。這封信是用特制的顏料而寫的字跡是用火燎出來地。所以紙已經有些微脆。他匆匆掃了一下眼中的笑卻凝深了起來︰「他說有小白的賣身契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是理由之一嗎?」
「他利用小白威脅我。」傾絕輕哼了一聲莫奇地附信上說這封信是蕭亮府里的親信親自送來地。費了不少地周章而且此人尚在昭平。而信里的內容也由不得傾絕懷疑是杜撰。
墨虛蕩于夜白契在我身。欲取來!就只這幾個字足以讓傾絕怒不可竭。
「一張賣身契如何威脅你?」寧揚笑起來手指一碾紙張已成碎︰「人已經在你手里。他還能憑著這張契要回去不成?」
「人在我手里契在他手上。小白還未贖身已經跑到昭平當了平康郡主。這個帽子是我給她戴地。一個逃奴到了凌佩搖身一變成了大行皇帝的妹妹昭平王的王妃。有多少人在等著看這個大笑話?」傾絕微眯了眼楮。
「縱然是笑話又如何?你不在乎小白當然也不在乎。」寧揚看著他紫眸若黑輕聲說著︰「其實他第一個理由倒更吸引。你不想知道墨虛家馭靈的法門嗎?」
「我不在乎小白也不在乎。但我們既然要在凌佩過活這種事就不能有!」傾絕指節微動出輕輕的響聲︰「我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如何恥笑我但絕不容忍任何人對她的嘲諷!」墨虛星言龍禁海一役之後真是學會不少也看懂了許多。
「就憑這個?你要去救他?」寧揚微揚著眉毛︰「我去殺了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張紙!或者把這件事告訴凌破就根本用不著我動手。就算有制馭又怎麼樣?他們也是人我不信沒有任何疏漏的地方不然這封信也不會在這里了。」
「他不來這封信我也不會讓他死。我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但並不是要他馭術的法門。」傾絕微睇著他︰「關于聚靈咒我有事跟你說。」這封信對他而言也不算是多此一舉因為他看明白了墨虛星言他沒白教他。值得他花點時間與精力慢慢的折磨他!
「哦?你終于要告訴我了?」寧揚顯然對這個興趣更大︰「我早就知道聚靈咒沒這麼簡單。當年倫也在弄這些不過他不肯告訴我。連自己的靈物都瞞著一定有很大的秘密在里面。」
「不錯很大的秘密。」傾絕微微笑了一下︰「關于六個死人的秘密。」
「六個死人?」寧揚更好奇起來不由湊過頭來恨不得跟他的臉貼上。
「喂你想什麼呢?這幾天跟吃了離魂散一樣沒事就傻呆呆的!」明霜伸手在燦菊面前晃著︰「窗外頭有什麼好看的你都沒挪過眼。」
「她呀花痴了。天天這樣我看敢緊跟主子說把她嫁了完了!」煙雨一邊把點心一塊塊的挾到食盒里一邊輕笑著︰「還別說呢王爺跟主子這麼處著我瞧著都眼熱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你少夢了。王爺這輩子都不會收你的!」明霜伸手戳她的額心︰「快點收拾好了一會子給主子添過去。別等人叫到時揭你的皮。」
「得勒我還不知道這個。」煙雨扭過臉避開她的指尖看著燦菊別有用心的說著︰「王爺我是不指望了我瞧著那個小破大爺也不錯。指給他也行!」這話果然讓燦菊一下回了神頭回的猛了一下撞到框上疼得哎喲了一聲。她也顧不得疼瞪著眼低叫著︰「小破大爺又要上哪去?」
「哈哈哈!」明霜跟煙雨一下子笑成一團明霜撲過來一把捏住她的臉︰「我就知道你這個蹄子沒憋出好來現在大了是不是會想男人了!」
燦菊的臉騰的一下漲得通紅她不管不顧的一搡明霜︰「放你娘的屁死丫頭。瞧我平日里擔待你們都登鼻子上臉了是吧。」她伸手就抄了食盒轉頭就打算出去。
「還沒到歇站呢車還走呢!」明霜一把將她撈了回來︰「你想這麼著就跳出去?腦瓜子沒迷糊才怪呢!一晌午都痴。」她微嗔著看燦菊臊得面皮紫。不由笑著︰「打從平州起你就這樣還說不是想男人?」「想個屁別招我不待見。」燦菊罵著將食盒重新放回桌上。眼不由的又瞄到外頭主駕就在她們所乘的車前面。王爺剛才離了那車到後頭去了。也不知道那個小破大爺是在前頭還是在後頭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但他的樣子像打個烙在她腦子里一樣讓她怎麼也揮不去。
她又想見著他又怕見著他。心如小鹿亂撞一直惴惴難安。真是大了想男人了嗎?這種感覺讓她又陌生卻又眷戀難舍。他也許早把自己忘記了吧?他生的這般好又是王爺的恩人連王爺都對他頗容忍。而且王爺去哪都帶他是親信吧。早晚要當大官的能為王爺分憂的王爺都會厚待提拔。當了大官之後多少官門小姐等著他挑怎麼也輪不著她吧?
就算主子待她這般好但這種事主子估計也不會幫她吧?!幫?老天燦菊啊你在想什麼啊。她越想越臊覺著臉燙得她自己都灼得慌。但眼楮卻一直忍不住往外看。想偷偷的找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