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絕回到東懷閣的時候夜已經深濃。簌簌微風裹著淡淡花香一派春夜之景。他沿著碎石小道穿過沿途園景看著拂柳青萍一時間覺得心情臆舒而開。他進了東懷閣踏在廊道之上雕花彩釉勾紗疊屏與正中的湖水之景交相輝映。守夜的小廝依舊克盡己責老老實實的駐立。沿廊添燈的女婢執著燈燭沿廊慢步。院里很靜但該忙碌的皆是一絲不苟。
他們遠遠避開傾絕的行進路線並不出聲相擾。伺候他並不是他們的工作這里分工明細他一進門已經有專門照路引燈的過來伺候。他揮手打掉眾人自己靜靜沿著長廊慢行這等靜謐足令他神清氣凝。如此平靜的光景于他已經是十足的奢侈。他一直朝最深處的主屋方向而去直到他看到她。
她當然沒睡他知道無論多晚她都會為他而等待。一如已經成了習慣當他們緩緩自北向西南從漠原一路回到凌佩這漫漫的路途有如漬酒的大甕一般。將他與她埋在松根之下釀出醉人芬芳。她靠坐在屋外的廊台上面對著湖兩邊的花蔭讓她的身影若隱若現。她的長披散著從兩邊直直的垂下讓她原本便很尖小臉更成了窄窄的一條。讓那對本已經很大的眼楮更加的烏亮起來她環抱著膝一身純白色的長錦花邊裙袂半散在廊台的兩側抖出一團團的光暈。在她邊上燦菊與明霜陪著她。沒人講話皆是靜靜。與月相映卻是分外柔和。他看著她心有如濃澱一般的餮足令他不由自主便勾起唇角。帶出一絲動人心魄的笑容。與那些面譜般地表情不同因為乎于心而格外的奪目。他坐在她的身後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將自己地溫暖帶給她。
燦菊笑笑。微微嗅到酒氣遂和明霜去打人沏茶。王爺一向酒罷必是要散散才歇她們早知他的習慣更順便將地方騰給他們說話。「星言地娘親能治好吧?」她抬眼看他輕輕笑笑。回來好幾天了那院里的人雖然她都不陌生但也不好隨隨便便的去探看。燦菊替她問候了幾次。還送了點藥但听燦菊說好像不大好的樣子。在小白的心中。輕晚一直是一個溫良嫻淑地女子待人最是和善不過的。如今。她臥病不起。小白也替她難過。傾絕這幾天忙的要死早出晚歸。兩人也難得在一起閑話。
「我讓人給她調治一切盡力便罷了。」他輕輕攬過她︰「過幾天還要去綴錦。」踏著先祖的遺骸一點點觸模聚靈咒的秘密同時完整的了解那些過去。那關于馭者的分分與合合。他垂眼看著她︰「也許會真正知道所有過去比我寧揚甚至從任何一個人那里得知的都要詳細的多。」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神那紫色的深遂令她沉迷他地話語令她向往。關于過去她一直是殘破的片斷。通過傾絕地告知知道是長達數十年地相互仇殺目的最初只是因為聚靈咒。對于那些仇殺地過往她並不想再知道的多麼詳細。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夢境里的女子與她之間一定有著親密的關系。她更在意那些情感上的東西她希望在滿目瘡夷的曾經里可以找到一點點美好的存在。
「帶我去好嗎?」她看著他︰「我也想知道。」
「當然。」他輕輕撫過她的眉眼︰「你有權利知道而我更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里。」
「不過」他低聲說︰「這一次不同與去救星言。更不同于去龍禁海找藥我無法預測更不能隨意揣度。所以絕對不能像上次那樣冒險。」
「上次也不叫冒險你根本不會讓我冒險。」她看著他的眼眸一直看到那最敏感細弱的地方。那也叫冒險是極大的冒險。」他一把摟住她緊緊的將她壓進懷里︰「我會帶你去不因為任何事。只是不想讓你遠離我的視線!因為要帶著你所以我必須格外的小心謹慎。這幾天我會很忙你要照我的話去做。」
「好!」她輕輕回應听到他的心跳微微的促急。帶了一點點的慌張于他已經是非常明顯的表現了。
「明天開始不要導血入脈行氣聚風與凌破通語的時間也要放在傍晚風起最易之時。時間不要過一刻其它的時間不要做任何與馭靈有關的事。」他輕輕交待。
她微怔從漠原歸凌佩的時候開始她每日都要導血順脈三個時辰以上。借此以不斷的提高自己操縱血脈的熟練度但是他此時卻要求她不練了?而且與凌破通語也控制在極少的時間之內?不怕荒廢掉嗎?
「寧揚的藥這兩日便可成。藥成之後蛇丹便要自你體內讓寧揚幫你取出。失掉蛇丹你的風力會更強但剛開始身體會孱弱。所以現在最緊要的是保養。而不是練習!」傾絕輕撫著她的後腦︰「我會召集最好的藥師加上寧揚以奇門之藥。以最大限度的將你的身體調理到一個相對最佳的狀態!如此以後才能更好馭靈繼血。」
「哦。」她點點頭答應下來。
「我會盡力將綴錦的注意力吸引到南關這邊來以方便我們深入行事。而之前我們必須要有周密的準備身體達到最佳狀態是最基本的。」他輕聲說︰「要記住一句話。」
「珍惜自己的性命。」她看著他認真的低語又補充了一句︰「你也一樣!」
「當然我死了誰來」他接下的話淹沒在與她的唇齒之間他深深吻她讓心中相思綿綿持持。要突破死靈馭關以成就馭者至高。要與死者通語盡力的了解。讓曾經或血或黑的過去不再成為他與她之間任何的陰霾。要在這風雨飄搖的動蕩之間依舊不迷失自己的方向並且獲得想到的平靜。他當然要帶她去他與她不能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