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盡星言與傾絕皆是靜靜無語二人心中懷思百轉一時竟然無法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星言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倚著桌邊的他︰「墨虛星言所能做的願意做的不願意做的都已經做盡了。如果王爺覺得我父親帶兵尚可…….」他說不下去了一時的沖動一曲的知音。讓他在一瞬間竟然忘記身上的重擔但那一刻實在是輕松至極。
「你若願意一生不仕閑賦安度也並非不可。」傾絕開
星言微怔听他的聲音接著低低傳來︰「一盞茶的芬芳舒展我連日來的郁結。當日我救你一為墓圖二為賣契。利益于先迫力而為心下卻一直郁結。我本想拿了墓圖便整治你全家看你痛徹心扉讓你死生兩難。以報你父親當年追殺我千里之恨!但礙于小白一直壓忍。但那日她奉茶過來一臉期待。而今日卻是因為這一曲的動人。多謝!」
星言一直靜靜的坐著直到傾絕已經走了很久。他依舊沒有動唇邊卻帶了笑意。傾絕的話如此坦白坦白到就如同對著至信的知己。一盞茶的芬芳小白如同一根細細的線。穿過那無數的利益將他們一點點拉攏。開始他們只是能看到那根線上的東西。聚靈咒賣身契法血馭術靈物。甚至看到曾經的仇恨切身的苦楚。卻是不知那暖線如絲這些東西拋下之後他們不再是因為彼此的用處。當然。還有他那一時不計利益恩仇的沖動只是一瞬而便是一曲成思。
他們有如此相似的地方。以致于寂寞重負地心皆投向同一個女人。只不過他的愛。從此只能深埋。但這已經不重要因為借著這同樣的情懷找到他們相通地柔軟。並且踫觸到心靈的深處已經是很好。
他並不是沒有愛也不是喪失愛人地能力只是壓得太重讓他不能喘息。他不能再承擔重量但小白從來沒有讓他感覺到重負。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無比輕松甚至可以忘記一切。她可以看到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只要她想看他就不掩藏。
但是命運弄人那時的他不懂得爭取。只想等待。因為他生長的環境一直只教會他接受並未教他爭取。她遠離了他。但是卻如同一只信鳥。飛向另一個方向。跨過重重陰霾給他帶來新地希望。那個人。他曾經以為不過是地獄的使者攝魂的修羅。但其實不是剝開層層外表他們有相通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小白背負著聚靈咒被迫接受踐踏卻沒有讓心靈死亡。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如何撥開雲霧看到那黑暗之上的光芒。
第二日入夜他們再度來到這里。如傾絕與星言所料亦之所以墓中只是衣冠是因為他在臨死之前攜琴入了父親的陵墓之中。凌破頂風入音一曲遠南思讓墓門深入泥土之中的下沿挾土後仰慢慢後抬推平露出一排石階漸漸而下。凌破夜哥于前傾絕星言居中驪兒斷後他們依次而下。便看到這一方封禁百多年的水底世界。
一條長長的俑道細窄得只容一個人過上沿皆是按音宮而成地風孔。慢慢向前展現給他們的。是一個石室這里根本就是一個居所根本不能稱之為墓室。只有一間沒有偏房配房里面沒有任何殉葬物品。只有石桌石椅還有不少器具但皆是普通瓷器沒有任何金玉之物。有的杯中似還有殘漬。還有一個很寬大足有一人高地石台。台上橫躺著一個人。台下倚坐著一個人。該說是尸但是連棺槨都沒有。尸身早已經僵縮干癟躺著的靜靜合攏手臂十指交握指間卻挾著一個玉瓶非常細小。身著攛絲銀甲沒有帶帽花白地長依舊綰得齊整。他身側有一張琴經過百年依舊如故似在待人弦起。
身側坐著地從頭看來也是一個老者他盤腿靜坐十指平伸有如剛剛掠曲飛揚。一身織花綠絲袍長微散。在他的身邊也放了一個玉瓶同樣地質地。兩人雖然干僵但尸身保存完好眉目依舊可辨二人皆是面容寧靜有如沉睡坐者還微微含笑。
這個石室並不大但里面沒有絲毫尸臭障味。雖然俑道有音孔但絕對達不到通風散氣的作用。封了兩個死人在這里這麼多年卻沒有任何尸氣。定是在他們死前便進行某種處理。亦坐在這里似是剛剛彈過琴一般他活著便進了這里封嚴墓門填滿土圍等同活埋。或者他死前便開始用藥令自己的內腑敗壞慢慢引僵四肢直至身亡。在他僵化之前他彈過琴然後便僵坐至死。這有些乎想像慢慢等死的感覺無邊的黑暗卻依舊跳動的心房!但是是誰把他懷中的琴拿走放到石台上的?
他們幾人繞到台後便又分明了。台後面倚著牆壁歪倒著兩具骨架。是骨架兩個!從形體上看是鳥。他們的靈物殉了主人了。這兩只鳥的骨架形體奇特一只翅骨如扇像是連膜般的翅膀顱骨渾圓勾爪只有三趾尾骨奇長月兌出長長一段卻帶深勾。另一只已經半碎瞧不出本來的形體。
「這是什麼鳥?」傾絕微微詫異指著地上的骨架問著︰「他們都是馭什麼的你可知?」
「雲光馭金翎雀亦馭火岩瓏。」星言說到後面的時候驪兒的面色明顯變了一下。
「他馭火岩瓏?那怎麼能進得來?」傾絕怔然︰「那種鳥听說是會噴火的。」
「他口中會汲氣以氣腺催火勢。可出火龍!」星言輕語︰「只是他的氣是為了配合火而所以單出氣風的時候力量很弱。「哦原來如此。」傾絕點頭回頭看夜哥︰「找人下來把他們移出去小心不要弄灑了瓶子里的血。」
「你真要把他們弄活然後跟他們打?」星言盯著面前的尸體他的兩個先祖。
「當然不是在這里要打也得先找到對付他們的方法之後。」傾絕托著手臂︰「對于他們兩個你該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吧。」
「這兩種靈物連我都不是很了解。得去問我爹!」星言明了他的意思輕聲說著。
「好那就先弄回去再說。」傾絕看著這兩個尸身他們額前皆有清晰的六瓣花印已經黑。與星言的略有不同的是六瓣微微擰轉似快匯成一個圓型一般。星言看著他的目及之處︰「他們皆是法血充盈可以開大輪血涌。這點別說是我連我爹都做不到!」
墨虛家獨有的大輪血涌可使靈物進階墨虛堅自很小練馭至今已經五十年有余。他尚做不到更何況是還自行封血十年的星言。想突破死靈馭關絕非易事。
「接下來你要去雲州?」星言忽然說︰「還是說你開始對我們家的馭法感興趣了?」
「有興趣但並不是要學。」傾絕輕聲道︰「先不去雲州呆的太久很危險先回昭平!」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他現在再帶著死人滿處跑就算讓他找到雲州的尸萬一弄混了血再整出什麼妖魔鬼怪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到了昭平就不一樣了他再怎麼動法也沒關系。他有校場圍場在那些地方打破天也不會有人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