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6－－1時間︰7月1o日當晚九點。地點︰投資咨詢部辦公室。
林海潮正聚精會神地在工作著。
在網上收集各類證券市場相關信息。
林海潮的面頰有眼淚流出。他眨了眨眼，然後取下眼鏡，用手背不停地抹拭著。
這一切，被走到門口的方保安盡收眼里。
方保安︰「你看你，林老師，每天晚上這個時候，我現你都習慣性疲勞的流眼淚，你這是長期在電腦前負荷工作造成的，還不注意多保重休息！走走走，到衛生間沖個澡去，我都替你端好熱水了；你從拓展訓練回來就又忙上了。」
林海潮︰「唔，方大哥，謝謝您！不過，我這會兒沒時間，周末兩天隨公司去拓展基地，《投資參考》內容還沒搞出來，正在……」。
方保安︰「什麼有時間沒時間？不行，剛才回來時，你就說沒時間，現在九點多了，你還是沒時間。要讓你去外面浴室洗，你就更要說沒時間了。你不是非常注重儀表形象嗎？這大熱天，你也不聞聞你的頭、身上，自已不覺得？都有股餿味啦！你可以不再乎你的身體，可是至少基本的衛生和形象，你得注意吧？」
林海潮望了望方保安，沉默了一下，似乎有所觸動。他嗅了嗅左右膀襯衫，聳聳肩，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林海潮︰「那好吧，麻煩方大哥了，真不好意思。」
方保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快帶上毛巾、洗水、肥皂什麼的，我倒的熱水都快涼了。老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你孤身一人來我們古州工作，象你這個樣子，你老媽不心疼、你老婆不責怪那才怪呢！」
林海潮︰「這大熱天洗涼水就行啦，就不用熱水了。」
方保安︰「我天天洗，涼水是可以，可你多少天洗一次，不用熱水能洗干淨？」
兩人邊說邊走向衛生間走去。
62時間︰隨後。地點︰營業部二樓衛生間。
衛生間分里外兩部分，外間走道兩邊，是兩排人造大理石相嵌的洗手池。
只見池邊地上，擺放著多個大小不一、盛滿熱水的塑料筒和臉盆，熱氣上冒。
方保安平時對林海潮就照顧有加，每天早晨7點，他都準時叫醒林海潮。自林海潮為節省點滴時間，搬到辦公室打地鋪後，經常還幫林海潮去買早點。
當林海潮拐出樓梯，來到衛生間門口時，眼前的情景，令他再一次深深感動。
林海潮面部泯嘴，久久注視著。耳邊仿佛響起了《感恩的心》曲調。
方保安︰「還愣著干嘛，林老師？過來呀！這麼熱的天氣，你不洗澡怎麼行？！公司空調你又舍不得開，你別整天就知道工作。我給你打了點熱水，這熱天洗洗熱水反而涼快。听說散戶大廳就要撤了，咱們這個熱水爐怕也保不住了。你以後在公司想用這熱水還用不到呢！來，你自已先洗洗頭，一會兒用熱水我幫你擦擦背。」
林海潮︰「我自已洗洗、沖沖，不用再麻煩你了。」
林海潮打著洗膏洗著頭說道。
方保安︰「客氣啥？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說咱老百姓之間，圖個啥？不就圖個互相幫助、互相關心嗎？水溫怎麼樣？」
林海潮︰「行，沒事。」
方保安︰「象你這樣的分析師，和我們之間一點架子都沒有，又整天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時刻心系著廣大股民，家又不在這里，也不好好休息，你整天一個方大哥長方大哥短的，我幫你洗個澡、擦個身算個啥？你可千萬別再意。」
林海潮︰「謝謝方大哥，我真不知說啥才好。」
方保安︰「啥說啥說啥的，快月兌衣服吧；這水都快涼了，要不我再去樓下開水間換一遍水，等會兒把你這身子好好擦擦。」
林海潮︰「不用換，不用換，您看這滿屋熱氣，比洗桑拿還熱呢。」
熱氣中，林海潮光果著身子，雙手支著洗手池，方保安在幫他使勁擦後背。
擦紅的背上，掉落層層黑黑的老垢。
顯然，林海潮身上髒得不行。
方保安幫林海潮在背上打肥皂、用毛巾帶水沖洗著。
方保安︰「把腳放在這盆里好好泡泡，我估計你這腳平常都不洗。」
林海潮︰「哪里哪里，我一般一個星期抽空去附近前面的足療店腳摩一次，嘻嘻，順便足療前泡腳就算洗腳了。」
方保安︰「換洗衣服剛才沒拿吧？我幫你去辦公室拿衣服，腳要好好泡泡，那樣既健身又有助睡眠呢。」
林海潮︰「真的不知道怎麼謝謝您，方大哥。」
63時間︰同步。地點︰林海潮辦公室。
方保安走進辦公室，尋找林海潮的更換衣服。他在林海潮辦公桌下找到一個塑料包，放到椅子上打開，里面是數件襯衫、背心、短褲等。他把衣領打開，突然鼻子一悟(顯然，這包內衣服早已餿)。
那襯衫衣領污黑一片。
換一件仍是一樣。
方保安意識到，這包衣服，全是林海潮換下來還未洗的髒衣服。他連忙把這些衣服又塞進了包里。
方保安走到門外，朝衛生間喊話。
方保安︰「林老師你干淨衣服放在那里呀－－？」(提高嗓門)
林海潮(聲音傳來)︰「方大哥在靠近窗口的皮箱里－－」
方保安走到林海潮辦公室窗口，一張沒人用的寫字桌下放著疊起的席子、枕頭、毛巾被等物品，旁邊立著一個皮箱。他把皮箱打開，里面還有若干件西裝、襯衫、短褲等衣服。當他取出里面的一件襯衫時，一疊厚厚的文稿滑落下來。
方保安對著燈光一看，文稿封面上用毛筆寫著︰《回憶錄我的革命生涯》，筆跡端莊工整。
方保安把文稿放進箱子，取出干淨衣服，連同林海潮辦公桌下面的一包髒衣服，走出門去。
6－－4切回衛生間。
方保安走到衛生間門口，屋內熱氣已散去，卻不見林海潮的身影。
方保安︰「咦，人呢？林老師－－－」
「我在這…上廁所…」林海潮從里面衛生間隔斷探出頭來。
方保安︰「你這家伙，還害羞呀，整個營業部就你我兩人，誰看你呵。諾，衣服放在這兒了，我下樓值班了。」
方保安在水池干燥處放下衣服，拎著那包髒衣服下摟了。
林海潮光身從廁所里走出，用一條毛巾遮蓋著私密處。
6－－5時間︰稍後。地點︰一樓大廳旁的開水間。
昏暗的燈光下，方保安在默默洗著幾盆林海潮存下的髒衣服。
6－－6時間︰7月11日凌晨1︰45分。地點︰林海朝辦公室。
一組外景閃切︰
(1)黃黃的路燈下，街道上已空無一人。
(2)市中心某商場樓頂的掛鐘上，顯示時間已凌晨一點四十五分。
(3)市區內眾多樓宇的燈光均已熄滅。
(4)鏡頭由遠至近，定格于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所在大樓。唯見二樓第二間窗口還燈光依舊。
內景。
辦公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有些已灑落在案頭上。
林海潮雖顯疲態，但仍無睡意，繼續在網站上搜索、瀏覽著有關證券市場方面的信息。
閃回︰林海潮眼前又閃現出7月8日上周五收市時，股指跌至1o17點收市的那一刻(顯示k線圖)。
林海潮(自言自語)︰「再度逼近千點關口了，應該有利好來救市了吧」。
畫外音︰5年7月11日星期一的凌晨近兩點，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分，才隨營業部外出拓展培訓回來的林海潮，心情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他滿腦子里總是閃現著上周五股指再度逼近千點關口的一幕。此刻，他有一種強烈感覺，總感到上面要出台什麼政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雖已是凌晨，但他有些不甘心，他經常相信自己的這種異樣感覺。林海潮繼續在中證報、上證報、新華網等官方網站上查詢、搜索著，然仍一無所獲。
林海潮深吸一口煙後，久久才吐出。
林海潮︰「‘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再這樣跌下去，市場怎麼能承受得了？！」
他再次自言自語，甚至背起了南宋女詞人李清照的《聲聲慢》)
林海潮揉了揉疲倦的雙眼，將鼠標又一次點到了香港鳳凰衛視網站。突然，他眼楮一亮，一則最新的標題令他為之一振︰「證監會又出最新組合利好」，他連忙點擊打開……
林海潮邊看邊讀︰
證監會︰穩定市場和推進改革措施將6續實施
新華社北京7月1o日電從有關方面獲悉，為了推動證券市場穩定展，保證股權分置改革的順利推進，中國證監會會同國務院有關部門，以深入落實「國九條」為主線，研究擬定了一系列政策措施，並已經國務院同意，正由有關部門組織落實。
據了解，目前已經落實的措施包括︰啟動包括國務院國資委直管的大型國有企業控股上市公司在內的第二批股權分置改革試點；降低個人投資者紅股紅利所得稅；對股權分置改革中的對價支付和對價取得不征收印花稅和所得稅；允許上市公司回購流通股份，股權分置改革後上市公司增持流通股份；允許基金管理公司運用固有資本投資；明確國有股東參與股權分置改革的有關政策和管理規定。
除以上各項措施外，目前還有以下措施正在落實之中︰
股權分置改革工作將全面推進。在第二批股權分置改革試點結束後，不再進行第三批改革試點，在總結兩批試點經驗的基礎上，研究制定股權分置改革全面推開的管理辦法，報國務院批準後公布，啟動全面推進股權分置改革的各項工作。在股權分置改革實施新老劃斷前暫停新股行，今後行股票的上市公司，一律實行股權分置改革後的新機制；未完成股權分置改革的上市公司停止再融資。
為配合股權分置改革的全面推進，已在制定國有經濟布局和分行業持股比例指導性意見，穩定股權分置改革的擴容預期；鼓勵保薦機構運用多種金融創新工具設計適應不同上市公司情況的股權分置改革方案，證券交易所和登記結算公司積極提供相應技術支持；對股權分置改革後公司設置單獨交易板塊，研究開相關金融衍生產品。
在推進股權分置改革工作的同時，包括上市公司規範展、證券公司綜合治理、壯大機構投資者等一系列指導性文件正在制定，並將6續布。通過健全和完善資本市場法制，全面推進資本市場規範展。
在上市公司規範展方面，將構建上市公司綜合監管體系，加強對社會公眾股股東權益保護工作，支持上市公司優化結構，促進上市公司提高質量。其中，包括采取有效措施促使國有大股東限期解決佔用上市公司資金問題；推動定向制流通股、吸收合並等以市場為導向的並購重組試點；以股權分置改革為楔機，實施績差公司優化重組，清理大股東佔用上市公司資金問題；研究提出改革後上市公司國有資產保值增值的市場化考核和管理辦法；制定非流通股股東支付對價的會計處理規定。
在證券公司綜合治理方面，將加大基礎制度改革力度，堵塞產生風險的制度漏洞，加強對高管人員和股東的監管，推進行業資源整合，支持優質公可做大做強。據了解，針對證券公司當前存在的困難，將對創新試點類證券公司和股權分置改革中的保薦機構提供流通性支持。同時，為切實保障投資者合法權益，證券投資者保護基金正在抓緊建立。
在壯大機構投資者方面，將進一步展證券投資基金，加炔多種類型的機構投資者隊伍展。具體措施包括︰允許基金管理公司用股票質押融資；進一步推進商業銀行起設立基金管理公司試點工作；加大社保基金和國有保險公司入市力度，研究解決延長財務考核期限和投資損益會計處理等問題。與此同時，在現有4o億美元額度的基礎上，再增加6o億美元的額度。此外，根據企業自主投資相關規定，將取消政府對國有企業投資股市的限制性規定。
另外，在總結近牟監管實踐的基礎上，證券法律法規的修改工作正在積極進行之中。
以上各項措施有關部門已組織專門力量研究落實，有些已取得實質性進展。估計在今後一段時間，將6續公布實施。（新華社）
(以上這段具體內容，或以字幕和畫外音形式表現，可縮簡)
林海潮迅把這些重要信息一一復制、切入到《黃海證券每日投資參考》中。
凌晨四點半，林海潮總算收工躺下了。
室內燈已關閉。
部分樹影借著路燈倒映在室內的地板和牆面上。
路上已有送女乃工的講話聲和女乃瓶撞踫聲傳進來。
林海潮鋪著麻將席睡在辦公室地板上。他取下眼楮擱在枕邊，復來復去一番後，兩眼仍仰望著天花板。
林海潮(自言自語)︰「咦，這份署名新華社的通稿，怎麼新華網沒先呢？看來肯定是給鳳凰網搶了，大盤或有救了，這些利好都是實質性的，實質性的……」
說著說著，林海潮終側身入眠。
67時間︰7月11日早晨7時。地點︰同上。
窗外天已亮。
林海潮四肢伸展，趴睡在地板席上。
此時，傳來敲門聲和方保安的叫喚聲︰「林老師七點了起床羅！」
听到**聲，林海潮眼皮雖未睜開，但動了動。
林海潮心里反復默念著兒時延數時間的童謠︰「12345，武松打老虎，老虎不吃人，就吃大地主。起來！」
林海潮吃力地從地板上爬起來，赤著腳迅把麻將席一疊，和枕頭一裹，放至窗口一桌下，然後即刻打開電腦。
點擊顯示︰早晨，新華網和各主要證券財經報紙網站頭條悉數刊登了上述消息。
林海潮端著臉盆、毛巾、牙具等走在走廊上，吹著輕松口哨，去洗手間洗漱。
林海潮外出買早點，和方保安打招呼。
林海潮面帶微笑、興奮地在作早評廣播(無聲)。
盡管僅睡了不足三個小時，5年7月11日這天早晨，林海潮卻感到渾身精力充沛，精神舒坦，在當天上午的開市解盤中，他高度評價了中國證監會剛剛布的若干「穩定市場和推進改革措施」，認為是重大組合利好。然而，這一天市場卻高開低走，上證指數收市1o11點，較上周五又下跌了6點！
6－－8地點︰三樓蘭花廳大戶室。時間︰當日下午3點半。
此大戶室較小，約7、8平米左右，臨窗一面僅可放置3台電腦，室內有一簡易長沙。一體態較胖的男子在房間內撥電話。
字幕打出︰紀大戶股齡13年
紀大戶，原古州市某機關干部，後下海經商。入市13年，早先兼顧炒股，五年前賣掉公司，棄商專職炒股，較關注基本面和技術面分析，曾一度有過虧損，後基本持平。
紀大戶︰「林老師，我是老紀，你還有空上來一下呵……」
69時間︰同上。地點︰林海潮辦公室。
林海潮︰「唔，紀總呵，好的好的。」
61o時間︰隨後。地點︰樓梯上。
林海潮快步上樓梯。敲門。
611切回蘭花廳紀大戶房間。
紀大戶起身開門。讓坐。
紀大戶︰「林老師來啦？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下午收市後這會很忙，又要寫報紙文章，又要準備電台的解盤采訪。來，坐坐坐。」
林海潮︰「沒事，不礙的。文章我在開市期間已寫了一部分，快寫好了，有什麼吩咐，您說。」
紀大戶遞上一支煙給林海潮，神情突然嚴肅地話鋒一轉。
紀大戶︰「林老師，你也向上反映反映情況呀！股市象這樣下去怎麼得了？這沒利好下跌，出利好也下跌，這何時才跌到頭呵？！」
林海潮(遞煙、點火)︰「來，抽我的。我乃一介基層從業人員，位卑言微呀。(苦笑)也只能通過我每天在報紙、網上的文章，反映點大家的心聲…」
紀大戶︰「林老師，你的文章、給我的《投資參考》郵件，我每天必看。唉林老師，要我說呵，你真屈才了，擺在怎麼個小小的營業部里埋沒了；你應該去做一名獨立的財經記者！你講得都是真話、實話，可有幾個人听你的？有幾個人理解你的？又有幾個人听得進去的？對了，小何想和你敘敘。」
何大戶又撥起了電話。
紀大戶︰「小何，林老師上來了，在我房間，好。」
片刻，一5o歲上下、容貌姣好的女子走了進來。
字幕打出︰何女士炒股大戶股齡12年
何女士，原羽毛球運動員，2o世紀8o年中期曾去新加坡數年，回國後帶回一筆資金，在股市中喜追漲殺跌，短線操作，一天不動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雖有一定看盤經驗，但在幾年熊市中虧損嚴重。
何大戶︰「林－－老－－師－－」(三個字語調拖得很長)
林海潮(起身)︰「何大姐，您好！」
何大戶︰「好什麼呀，林老師，都快輸得認不識家了！這股市還讓不讓人活呀？」
何大戶話沒說完，已眼圈紅紅。
林海潮(見狀連忙打趣)︰「我說呢，剛才一見面，開口三個字的語調就拖得長長的，象京劇中準備唱一出悲劇段子似的。您不會又告訴我，您最近又忙著短線追漲殺跌，又輸了多少吧？」
何大戶︰「讓你講對了，林老師。你前兩個星期又提醒我們，謹慎一些，可我沒听進去，結果今天進明天出的，又輸了七、八萬，當時你們公司有人堅決看多呵，不能談了！但你今天上午開盤前講，證監會公布的幾條措施屬實質性組合利好，我們也認同，所以上午就把剩的一點子彈全打光了，可今天大盤還是跌。不瞞你講，今天中飯都沒吃，回去又向朋友借了三十萬打到賬戶上，明天準備請老紀幫我選兩只股，最後搏一把！如果大盤再跌，我真沒法活了，也不想活了！」
林海潮︰「哎喲，何大姐，借錢炒股可是犯大忌呀！我今天凌晨快兩點在網上看到消息後，一直解讀到四點半，睡覺時天都快亮了，路上已有送牛女乃的聲音了。今天大盤雖然似乎反應麻木，但我認為這不能排除機構的震倉所致，畢竟這些政策對市場而言，確屬實實在在的重大實質性組合利好！就象黎明前的一道曙光出現一樣，天，的確要亮了！」
紀大戶︰「林老師，既然屬實質性利好，我看小何賭一把，也無大礙。我會幫她控制風險的，她輸得太慘了，你林老師也應好好幫一幫她呵！」
林海潮︰「不敢當，我將盡力而為。今天正好股改兩個月整，市場下跌得非常慘烈。我正在統計、對比市場市值，就不多和您倆談了。不過，我認為大盤或已到否極泰來時，您們在選股和操作時，當立足中長線角度，一定要改變那種短線追漲殺跌的羊群炒股模式，和賭一把的浮躁心態。個股可關注這幾只…。」
林海潮在打鍵盤，三人聚在一起的背影。
6－－12切回林海朝辦公室。時間︰下午5點。
林海潮把當日文章通過電子郵件送給古州晚報及兩家財經網站。
林海潮看了看手表，又點起一根煙，猛吸了幾口。
電話鈴聲響。
林海潮︰「您好，黃海證券！」
話筒里︰「林老師吧，我是電台導播，把電話你接進去噢。」
林海潮︰「好的，謝謝您。」
主持人︰「林老師，您好！」
林海潮︰「您好，主持人！听眾朋友們，大家好！」
主持人︰「林老師︰在今天的節目開始前，在我們的短信平台上，已有很多听眾和股民向您來短信，希望您能就今天的政策面消息，先給大家做一個解讀，」
林海潮︰「好的，解讀不敢當，談點個人認識。今天的政策消息包括如下幾個有機組成部分︰一是改善資金供給的，二是告示股改即將步入全面推進階段，三是以股改為楔機實施績差公司優化重組，四是為穩定股改預期，制定國資控股比例。如在改善資金供給中，甚至出現了過去歷史上曾屢試不爽、頗為奏效的允許國企資金入市等政策舉措，應當說，我個人認為，這幾個方面政策屬實質性組合利好，且救市的意味也顯然頗為濃烈。」
主持人︰「但今天大盤仍然繼續下跌，對此很多股民反應強烈，您怎麼看？」
林海潮︰「是的，當日市場的反應卻已無法再現當年往日（也就是1994與99年）那種激昂、亢奮的情緒宣泄表現，反以帶上影線的中陰再破上周五低點並創八年來收市新低（深綜指再創九年新低）。真正令人感受到何謂叫人心散了、隊伍垮了，何謂叫信用丟了、信心崩了。一場股改大革命，自5月9日端至7日11日收市，亦正好走過了兩個月的‘崢嶸’時光。我今天將當日收市後a股相關市場數據作了一個統計，觸目驚心的數據顯示，兩個月時間市場為股改再次付出沉重昂貴代價！流通市值︰滬市億元，深市億元，合計億，再創新低。而股改啟動前的4月29日為︰滬市億元，深市億元，合計億元。這意味著股改啟動兩個月以來46個交易日，兩市流通市值又縮水億元！均價︰滬市4.24元，深市4.27元，簡單平均4.255元。而股改前的4月29日為︰滬市5.26元，深市5.24元，簡單平均5.25元，兩個月來均價又整整跌掉一元錢！毋須置疑，這是市場在經歷了整整四年漫漫熊市後所遭遇的又一次劫難，為了股改，頗有一種‘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青天’的悲壯。」
時間︰5年7月12日上午9︰1o分
切換︰
鏡頭中林海潮仍在講話。但電話機變成了當日開市前解盤的講話筒。
林海潮︰「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在這次股改中，已為中國股市做出巨大貢獻和犧牲的中小投資者的利益再次蒙受重創，並無法得以挽救，那將泯滅他們對國內市場殘存的一絲希望。股改既是證券市場重大的制度變革，其初衷也包含對市場利益關系的一次大調整。無論市場遇到了什麼樣的難題，股改踫到了什麼樣的障礙，監管者在行政應變時都當先把百姓的利益得失擺上重要位置。我注意到相關部門正調動一批喉舌資源，進行造勢輿論宣傳，解讀展示利好的預期，以穩定市場軍心；也相信尚主席‘開弓’之舉是為了中國股市美好的明天（更期待國資委能與之有更緊密的協調），但這場‘偉大的博奕’斷不能以‘除了再來一場大崩潰，這一切還能以什麼收場呢’（《偉大的博奕》第四章）為結局的。」
切入散戶廳、中戶室和大戶室。林海朝的廣播仍在繼續︰
「在今天的《每日投資參考》中，我給大家先收錄了一篇《開啟股市增量資金的源頭聚焦系列政策措施》，我想會有助于客戶們對昨日重大利好政策的解讀。當然還有許多市場信息和不同觀點，希望能方便大家了解和瀏覽。而對很多人更為關心的大盤今天是漲還是跌，我剛才已把股改試點兩個月的統計和大家作了匯報，目前的市場均價己幾乎和94年多點接軌，因此，無論從政策面還是技術面來看，大盤隨時都將面臨重大轉機，有關個股的參與機會，我也在《每日投資參考》中列出，供大家參考。另外，昨日起推出新欄目每日證券信息快報，今再細分為事項公告、跌停告示、預虧預降、預盈預增、分紅派息等子欄目，以方便客戶在中報時節便捷瀏覽，當然最終仍以三大報及錢龍信息為準。目前不少績差股連續跌停，有的還將面臨退市，建議大家擇股時當注意回避。選擇行業景氣好、業績增長的、質地較好的，對自已操作也是一種負責與風險防範。」
6－－13時間︰7月12日上午開市期間。地點︰三樓梅花廳何大戶房間。
桌上電腦行情顯示︰大盤以7點低開，探至4點後，開始一路上行。
何大戶正興奮的戴著耳麥話筒正在網上聊天。約15平米的房間內只她一人。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
何大戶仍在網上開心地聊天。
「咚咚咚」又傳來敲門聲。
何大戶取下耳麥，轉頭︰「請進。」
林海潮端著水杯推門進來。
何大戶︰「喲，林老師來啦…」
林海潮︰「何大姐，您這是…？」
何大戶(對著耳麥話筒)︰「不聊了，我們公司的專家來了…」
林海潮︰「何大姐呀，您可有點分心了，開市期間還有閑心上網聊天呀！」
何大戶︰「沒有，沒有，是在和一個長春的股民探討行情；噢，人家對你可很佩服哦！說天天剛你在財經網上的文章，瞧人家在點名向你請教了。」
何大戶的電腦「聊天室」有人傳來文字。
林海潮︰「不敢當，您替我代謝這位朋友吧。昨天下午和您說的那兩支股票還動手啦？」
何大戶︰「開盤就買啦，早晨買時都還低開百分之一點幾，現在全翻紅，都快漲3%了，另一個也漲2%了！爽呵，林老師！真的謝謝你高手指點。」
林海潮︰「談不上，不過，您可要及早把人家錢給還上呵。另外，炒股心態平和些，不要一虧就情緒不好，一贏就手舞足蹈…僅供您參考，我到其他樓層、房間看看。」
614時間︰隨後。地點︰三樓走廊。
林海潮從何大戶房間出來時，在走廊上踫到了老劉。劉大戶正蹲在地上。
林海潮︰「劉總，您這是在干嘛呢？」
劉大戶︰「沒，沒什麼。噢，我鞋帶松了，系一下。到，到我們房間坐坐呵。」
劉大戶神色有些慌張和掩飾。
劉大戶說話時，手在地上把什麼東西帶了一下。
林海潮︰「那好，勞駕您先幫我拿下杯子，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就過來。」
劉大戶望著林海潮遠去的背影，臉上有一種頗復雜的羞愧的表情。
615時間︰隨後。地點︰三樓桂花廳劉大戶房間。
靠窗口里面，劉大戶正坐在電腦前抽著旱煙。林海潮進來時，先與門口兩位女大戶打招呼。
林海潮︰「兩位大姐好！」
女大戶(甲)︰「林老師來啦，坐坐。」
女大戶(乙)︰「就是，剛才老劉提到你要來，我真蠻感動的。你們公司其他人手腳都好好的，也沒見準在看看我們；還就是林老師經常來關心我們。可惜我們這些人都沒好好听取你的建議，大腦真是有些滑絲了！前期你讓我們注意風險時，我又是亂買一通，又賠了不少；昨天你說出組合利好有望轉機時，我看在跌未敢動，現在又漲起來了更不敢買了，你每次給我們事先分析得挺好的，也教我們如何策略布局，可我一到臨場就身不由已地亂了方寸。」
林海潮︰「慢慢來吧，不過，我看今天倒是很好的買進機會。(抬頭)喲，劉總，怎麼學電視劇里的紀曉嵐，改抽旱煙啦！唔，有點四樓的大畫家。」
劉大戶︰「那里。我家有個親戚自家種的，送了我一些，送了我一些。」
劉大戶說話時臉紅了起來，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女大戶(甲)︰「呵喲，你家這個親戚種的煙絲不咋樣，味道怪怪的，我聞的雜得很。我小時候，我家老爺子就抽旱煙絲，那味道香得很…」
林海潮︰「抽什麼旱煙呵，來，抽我的。你們房間還不錯，有的房間客戶可討厭抽煙的。」
林海潮說話時向劉大戶拋了一支煙。
劉大戶接住煙後，象久違似的，在鼻子上嗅了又嗅。
女大戶(乙)︰「算哩，我們也習慣了，理解老劉，男人嘛，炒股壓力比我們更大。要不我們房間開著空調還開門窗呵！林老師，是不是機會真來了？我看這會兒都普漲了…」。
林海潮(點點頭，注視著)︰「是呵，大盤、個股均在多年來的最低位，利好政策又已明朗，這可乃是投資建倉的絕佳良機啊！」
616時間︰當日中午。地點︰投資咨詢部辦公室。
吃飯時間到了，但林海潮仍在做著市場信息的收集整理工作。
保潔員秦阿姨微笑著拎著一個保溫瓶走了進來。
秦阿姨︰「林老師，今天中午就不幫你買飯了，天氣熱，我從家給你帶了燒好的稀飯，還有我自已腌的小菜，不知你是否嫌棄、是否喜歡吃？」
林海潮︰「啊呀，秦阿姨，這怎麼好意思？」
林海潮立馬站了起來。
秦阿姨︰「這有什麼不好意思？你要不喜歡吃，那我幫你重買飯去。」
林海潮︰「怎麼不喜歡吃呢，我在家時，就最喜歡吃我媽燒得稀飯了。別說是夏天，就是冬天也喜歡吃呢！」
秦阿姨︰「那就好，那就好，我老公特地提醒，燒早了，稀飯會干；燒晚了，又燙口。1o半多才燒好，又用自家井水給弄涼了，這不，他剛送過來。」
林海潮︰「啊呀，秦阿姨，還勞駕了您先生？他人呢？」
秦阿姨︰「他呀，就在門口外，說要謝謝你為我鍆外孫起了好名字。」
「進來呀，還站在外頭干啥？」秦阿姨又對著門外說道。
只見門口走進一位十分憨厚、樸實的中年男子。
林海潮連忙迎上前，與之握手、遞煙、致謝。
林海潮一口氣將滿滿一保溫瓶稀飯吃得精光，引得秦阿姨夫婦倆開心大笑。
飯後，秦阿姨又問道︰「林老師，你有好幾個星期沒回家了吧？」
林海潮︰「是呵，股改後，工作更忙了；上個星期又外出拓展培訓。」
秦阿姨︰「這個周末你該回去了吧。需不需要我提前幫你訂票？」
林海潮︰「晤，好的。我昨天接到一位留美老同學回國探親的電話，希望臨走前能在省城見上一面。所以，我正準備這個周末回去一趟。哎，老是麻煩您，我真有點不好意思，本來請辦公室小龔預訂就可以的。」
秦阿姨︰「林老師就是客氣，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你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我們打掃衛生的每天提早一個小時來，可我听方師傅講，你每天早晨七點鐘就上班干活了，我幫你這點算什麼？再說去火車站訂票不要手續費，起碼能省5塊錢呢。」
林海潮︰「有時訂來回是1o塊錢。但這要讓您排隊浪費時間了。」
秦阿姨︰「排隊耽誤點時間算個啥？反正我白天沒什麼事，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海潮(掏錢)︰「那好吧，就麻煩秦阿姨還是幫我訂這個星期五晚上六點多鐘的吧。」
秦阿姨︰「下班後的車次多好，兩個多小時到家，能趕上和你老婆、孩子吃晚飯，車票價格也便宜十幾塊錢呢。」
林海潮︰「那不行，5點鐘還有電台節目呢。星期五也不例外呵。」
秦阿姨︰「你就是太認真，就不能找誰代替一下？」
林海潮笑笑搖搖頭。
617時間︰當日下午1︰2o分。地點︰三樓百合廳(中大戶室)。
這是一間約五、六十平米的大房間，可容納3o幾人，用隔欄分成幾個區域。每個區域並排做著七、八人，對面亦坐著同樣人數；以中老年女性投資者佔多數。他們的資金介于普通中戶與大戶之間。
當林海潮走進該房間時，正有听到不少談論聲︰
「你看你看大盤的臉，紅的象隻果似的。」
「我昨天買的股票，尾盤被套，現在賺錢了。好！有一個封漲停了！」
「不談了，我昨天尾盤還割股票，現在那股票比我賣出漲了六毛錢，慘了！」
「我現玩的就是我們這些中小股民，整天忙來忙去，爺爺換***，結果呢，最後好股票都沒有了，留在手上的全都是垃圾。」
「不能再隨便割肉和賣股票啦，林老師不是說大反轉到來了嗎？我呀，這次一定要象牛皮糖似的，死死粘在莊家機構的牙縫里，任他再怎麼打噴嚏嚇唬，也決不松口。」
「唉，我都不好打比喻，這股票就象沒用的老男人似的，你剛買進時，他還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咸猛無比似的，但過後便萎靡不振，雄風不再，就象變了性似的！哎喲呀，今天怎麼象吃了偉哥一樣，巨陽豎起啊！」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什麼老男人不老男人的？你炒股票扯什麼男女性別呵！」旁邊一位老年男股民起疑心了。
「要我說呀，這股市就是因為女人的陰氣太盛，才弄成這樣！」老年男不服氣地又回敬了一句。
幾位老大媽級婦女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在這房間想造反不成？！」
「噢，算你們狠，行不行？免戰免戰，我看股票了。」在這間女性佔據絕大多數的大中戶里，老年男跌軟了。
林海潮站在靠近門口端附近的一個客戶後面看她打電腦。
這時，有人現了已站在房間內手拿水杯的林海潮。
「林老師來啦…」
「來，林老師坐坐坐，和我們大家講講…」
「喲，林老師喝這麼濃的茶呀」
林海潮(站在房間中央區域)︰「政策面、技術面我已談了很多，有的人或可能感覺廢話太多，但我還是覺得必須從市場大的方面入手，至于介入點嘛(語氣加重)，昨天、今天或都是最佳機會。」
「林老師，你講的股票我們幾個已經買了，喲，又漲了」
「林老師，這會兒大盤漲了，還能再買呀？」
「林老師，這會兒漲的不會又是誘多忽悠吧？我都給搞怕了。」
「林老師，昨晚電視上股評說會有小反彈，但還要跌。還說遇反彈正是出貨的良機。你看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又問開了。
林海潮︰「還要我說呵？第一，剛才我講了，現在是進場的又一次良機，斗膽建議大家擇股而入吧。第二，先給大家留幾分鐘時間操作，我再個大家講個有針對性的故事。」
有客戶道︰「林老師一向很穩健的，他這兩天建議我們買進，還推薦了股票，應該不會錯，昨天他們都吃進了。」
有人說︰「好多票比五一節後又跌了2o%，現在回補，肯定劃算。」
有人應︰「對，買買買，這會反彈了也就比昨天高2毛錢，無所謂。買！」
林海潮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目睹不少客戶正在下單。
一位近6o歲的女客戶激動地站了起來。
女客戶︰「林老師，我們都買進哩，你不是要講什麼故事嗎？」
林海潮︰「不妨礙大家操作嗎？」
眾人道︰「不妨礙不妨礙，天生都買入了。」
林海潮︰「我就針對性的說一個父子倆賣驢的故事吧。大意是說從前有父子倆一天牽著一頭毛驢到集市上去賣。路過一個村莊，有村婦說，這父子倆真傻，放著毛驢不騎，卻牽著走。父親一听，覺得有道理，于是讓兒子騎上毛驢，繼續牽著向集市趕去。又路過一個村莊，只听又有人議論，這孩子真不懂尊敬老人，年紀輕輕卻讓老人大熱天走路。父親一听，又覺得有道理，于是也騎上毛驢，繼續朝前趕路。快到集市時，有人見狀問，你們去干嘛？父子倆回答，去賣驢。那人說，哎呀，你們這那是賣驢呵，你們這比殺驢還狠呵，你看這可憐的毛驢被壓得氣喘噓唏，汗流浹背，你們也真忍心呵。父子倆一听，又覺得有道理，于是找到店家，買來繩子和扁擔，將毛驢扎起來，父子倆抬著向集市趕去，途徑一座大撟，眼看就要到集市了。可憐那毛驢經不住父子倆如此折騰，掙月兌繩子跳到河里，被水沖走了。這父子倆沒有自己主見，一味听從別人的意見而不斷改變主意，最終落得如此可悲下場。雖然我們常說兼听則明，但最終還是歸納形成自已主見的。股市中，大家是不是也覺得如此呢？一是別人的看法、建議僅供參考，二是要形成自己的主導觀點，三是要根據相關信息及市場走勢進行不斷校正。退一步講，即便借鑒別人的觀點，也最好長期跟蹤、核對某人的市場判斷，而不要今天听東，明天听西，後天听南，最終自己找不到北了。」
林海潮說這段故事時，不時有客戶前俯後仰哈哈大笑。
「林老師講得太對了，做股票一定要有自已的主見，和獨立思考分析能力，借鑒他人智慧也一定要為我所用，千萬不能人雲亦雲！」人群中，一位3o多歲的年輕男股民說道。在這房間眾多女股民中，這位年輕男股民顯得有點突出。
林海潮︰「大家看盤，我再到其他房間走走。」
林海潮臨走時雙手握杯拱手與客戶作別。
淡出。
6－－18時間︰當日下午3點半。地點︰林海潮辦公室。
林海潮解盤完後，正在寫當日稿件。
何大戶神采奕奕走進門，紀大戶也笑嘻嘻跟了進來。
何大戶(高興地)︰「林老師，今天果真大漲，我安排好了，晚上請你吃飯。」
林海潮︰「謝謝何大姐。不過您知道，我晚上都很忙，抽不出時間。」
何大戶︰「不行，一定得去！」
紀大戶(望望四周，貼耳)︰「林老師，給小何一個面子，沒幾個人。你們營業部的，小何一個也不請，就請你一人；她早就想請你了，這兩天她听了你建議，賺了不少，僅今天買的就賺了好幾萬。你無論如何都要去……」
林海潮︰「兩位真的不用客氣，許多都是我工作上應該做的。這個周末營業部去外地拓展訓練了兩天，我為了補上相關市場信息的收集、整理和解讀，一夜都基本沒睡。晚上時間對我太寶貴了，近來很多重要信息都是很晚才布的，象這次，直到夜里兩點才布，而且還是鳳凰衛視網先刊登的。不瞞二位講，我一般兩三周甚至一個月才回家一次，為什麼？就是因為經常回來後星期天一夜不能睡覺，往往一干就是一個通宵，得收集、補齊市場信息呀；要不上哪給大家奉上每天的《投資參考》呢。」
紀大戶︰「這我們都心里清楚。不過，晚上吃飯時間不長，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何大戶︰「就是。」
林海潮︰「我確實有點累，今晚不能再搞晚了；這樣，下次抽個周六我不回家時，我來請您們，好不好，這次真的非常抱歉，而且我們之間真的不要客氣，客戶們在證券市場也不容易。對了，我還想和兩位交流一點市場及操作的看法。」
何大戶︰「你說。」
林海潮︰「何大姐，您也別過于高興樂觀，近期還是先短線快進快出吧。您可別再一輸就哭鼻子，一贏點又好了傷疤忘了痛。
林海潮右手打著電腦鍵盤。
林海潮︰「目前從技術面均線系統分布觀察，還尚未顯企穩和拐頭，因此，短線市場或還會有反復，也就是說技術面和基本面兩者之間，還將有一個磨合期吧。大家暫時不妨先以長多短炒的策略應對，短線沖急了、漲多了，先拋出做一獲利了結；等下來後再逐步大膽地吸納。等以後中長期均線企穩和上拐後，則不妨持倉時間放長些。」
619時間︰下午收市後4︰2o分。地點︰三樓樓道及客戶房間。
一個身影頗為警覺地從房間出來，路過一半掩著門的客戶房間時，里面傳出打撲克牌的聲音，便挺胸走了過去。他一邊前後張望了一下，一邊在經過另一客戶房間時，用耳朵貼近門听了一下，又看了一下窗戶(燈已關)，便輕手輕腳推門進去，又把門關上。
一只伸著的手臂。
這只手伸到桌面上的一個煙缸里，將其中煙頭稍長些的，一一放入一個黑色小皮包中。
62o時間︰當日晚上。地點︰古州郊區一農舍。
從窗戶射出昏黃的燈光。
門口附近是一片菜地，能听見幾聲豬叫聲。
一輛款式較好但已陳舊的摩托車停在門口。
一雙手在桌上剝離著一堆煙頭。桌上已有不少顏色有差異的煙絲。
桌上還一個黑色皮包、一個旱煙桿和一個繩子連著的旱煙布兜。
「唉」靜靜的房間里傳出一聲重重的嘆息聲。
門口，一個已陳舊的水龍頭在滴水，下邊擺放著數個水筒和臉盆在接水。
水龍頭在滴水。
「滴滴噠噠」聲久久回響。
621時間︰同上。地點︰姜大戶的畫室。
畫室就設在別墅的一樓，由原客廳改造而成；面積約平米。
整個畫室牆的四周，掛滿了各式風景和人物肖像油畫，地面依牆而靠，也堆放著眾多油畫和畫框；在一牆角深處，一高大茶幾上豎著一個羅丹的「思想者」雕塑，另一角有一米開朗琪羅的男**雕塑「被縛的奴隸」，為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著名的雕塑。
在一紫紅色絲絨為背景幕布的木台前，席地半坐半躺著一位**年輕女子模特，姜大戶正叨著煙斗，穿著汗衫短褲，手拿油畫筆，在畫架上油畫寫生。
作品已是半成品，姜大戶時走近、時後退，在找尋著作畫的感覺。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姜大戶忙拿起畫桌上的一塊手帕，捂住嘴巴；他看了看白色的手帕，只見上面吐出不少鮮血。
姜大戶頭著冒著豆大的汗珠，坐在一張椅子上，在深喘氣。
「不行，我要堅持！人家區長催促著要畫呢！我累死也要賺錢補上股市的無底洞呵！」想到這里，姜大戶又走到了畫架前。
畫外音及跑馬燈字幕︰
5年7月12日，上證指數以7點開盤，最低4點，最高1o48點，收報1o46點，較前日大漲3.43%。
當日，國資委主任李榮融在「中國改革高層論壇」上表示，支持國有上市公司股權分置改革；中國證監會頒布《上市公司與投資者關系工作指引》，建議上市公司設立投資者關系工作部門。《工作指引》提出了投資者關系工作的六個基本原則，即充分披露信息原則、合規披露信息原則、投資者機會均等原則、誠實守信原則、高效低耗原則和互動溝通原則。
621時間︰7月15日下午3點多。地點︰散戶大廳公告欄及門口
兩群人分別圍著公告欄和玻璃門口，在看一則撤銷散戶大廳的通知。
關于營業部調整散戶大廳的通知
我部因重新規劃調整的需要，決定于5年7月15日周五收市起，撤銷原散戶大廳，散戶看盤和交易今後將改到二樓2中戶室集中交易和看盤，請大家相互轉告，並與下周一到二樓管理員處統一登記、牌。請客戶們予以支持和配合。
黃海證券古州營業部
5年7月14日
圍觀人群中議論紛紛︰
「搞什麼搞？！大盤才漲，這散戶大廳反撤掉了，這不是明擺不要我們散戶嗎？難怪今天大盤又跌下來了，這樣敲，不跌才怪呢！」
「沒有散戶，他們喝西北風！」
「听說新散戶廳全改電視牆了，沒有大屏了。」
「管他呢，先到二樓享受中戶待遇，我上午先偵察了一下，目前基本能保證一人一台電腦看行情和交易，到時不行再轉走也不遲。」
「我可不想轉走，我已听慣了林老師的每天解盤了，上那家有這樣的服務呵。」
「就是呵，我倒不在乎什麼環境，只要賺錢就行。走，走，走，多大事呵！」
622時間︰7月15日傍晚近六點。地點︰一樓散戶大廳。
林海潮拿著行李包走下樓梯。
「咚咚」的大錘擊打聲。
施工人員在一樓散戶大廳的拆搬櫃機、電腦的忙碌情景。
大廳內灰塵彌漫。
623時間︰同上。地點︰省城某五星級酒店某層。
同樣灰塵彌漫。
鏡頭拉開，幾個身著「皇冠裝璜」字樣工作服的人與倪江站在門口一角。
設計師︰「倪總，您對房間設計上還有什麼要求嗎？
倪江傲慢、狂妄地手一揮。
倪江︰「全部打通成一個房間！要快！要求嘛－－兩個字︰空間、空間、還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