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圖 第一卷 倚夢天涯 第十四章 無天來襲(上)

作者 ︰ 龍璇璣

凌雲奇峰,萬靈化九節柏麓;

劍遺神跡,暗雲顯絕地妖窟;

殘荷路,亡靈道,一季身前弱水駐……

時間猶如白駒一馳而過,自從彩衣和心柳離開冰荒之地,也已經有了數個月。

隨著心柳的離開,似乎青彥和冰釋的笑聲就少了很多,但兩人的生活依舊打打鬧鬧,過得非常充實。

在冰原的每一天,青彥兩人都會一起去千層台練習武功和法術,由于兩人的艱苦努力和不懈追求,久而久之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冰釋耍的劍法連襲月都好生佩服,還有就是青彥的身手也突飛猛進,即使小時候都沒有練過,但憑著人的武學天賦,和冰釋幾乎也差不了幾個檔次。

襲月看著兩人可喜的進步,可練出來的身手始終沒有打出來的身手好,訓練的再好也不可能有實戰經歷來的逼真,所以襲月為了讓兩人有更多的挖掘潛力,就派兩人去收服整個冰荒之地的小妖小怪,上至冰封千里的高寒雪山,下到無底深淵的冰壑谷崖,都悉數被青彥兩人翻個底朝天,什麼小妖小怪的都鬧得東躲西藏。

這樣的日子過得還算充實,也很有意思,但兩人也經常會想起那個體貼人的小蝶妹妹,要是從前的話,小蝶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給兩人送茶送水,遞毛巾擦汗;一定也會嚷著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定也會幫著自己兩人騙襲月哥,蒙混過關。但想到這些,兩人都只有難過,小蝶已經回碧落宮去,而且听襲月哥說巫皇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碧落山的,這樣一來小蝶就不可能來看大家了,但還好兩人都有些解愁的東西︰一只刺著蓮花的粉色香囊和一只鈴鐺鐲子,這正是當日襲月派給青彥兩人的奇怪任務,雖說是襲月當日兒戲之言,但沒想到誤打誤撞竟變成了今日一解情思的東西了。

日子一點一滴過去,匆匆一晃,已過兩載……

在這兩年里,青彥和冰釋武藝大有進展,在整個冰荒之地都難逢敵手,除了一些厲害的妖怪精靈,但是它們又畏懼襲月,所以青彥跟冰釋就在冰荒之地稱王稱霸,上至五六百年的精怪俯稱臣,下到一百來年的精靈點頭哈腰,儼然就是冰原一帶的老大。

青彥和冰釋都堅定地認為,如果兩人不努力勤習武功的話,終究還是會輸在自己的小蝶妹妹手里,如果長大了還是打不過心柳,那還配做哥哥嘛!帶著男孩子的倔強和堅持,兩人對武學精益求精,襲月也傾囊相授,冰荒之地的生活就這樣繼續著……

照例和往常一樣,千層台的峰巒之巔,兩個稍稍成長的身影在雪地里晃動,「青彥,你說,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打得過那些熊羆嗎?」

「不好說,你和它們過過手,應該是你覺得怎麼樣?」

「那麼多年前的事情,我怎麼記得住呀?嘿嘿……」

「哎……不是才幾天前剛見過它們嗎?」

「可見著了,你不是拉著我躲起來了嗎?」

青彥一副無辜的樣子,「那熊羆大聚餐的,你想送死啊?」

「它們好像是遷徙到冰荒之地來了,但這個還沒得到襲月哥的同意,它們膽子也不小啊!」

「哈哈……冰釋,我看你是想報仇吧?」

「那還用說,爹曾經說過,絕不能讓別人欺負自己,這是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

「那我們有空去探探風,听雪鷹說,熊羆都躲在南峰一帶的山洞中!」

「真是的……」

「冰釋,你抱怨什麼呢?」

「呵呵……沒、沒!」

「你不說我也知道……」

冰釋一臉好奇地看著青彥,「你知道?」

「哈哈……冰釋你不就是在想為什麼雪鷹也听我的話了,對嗎?」

「哇……被你說中了,那你說說為什麼!」

「其實很簡單!」

「不信!襲月哥都沒這個能耐,我可也听說過雪鷹很高傲的,怎麼會隨隨便便听人使喚,青彥,你耍我的吧?」冰釋質疑道。

「信不信由你,下回召出雪鷹來給你瞧瞧!」

「……」

「冰釋,那熊羆的事?」

「這個嘛……擇日不如撞日!」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去?」

「對、對!反正天還很早,我們去給它們一些下馬威,讓它們知道在冰原誰最大……」

「今天不好吧……」

「別支支吾吾的,走!」冰釋興奮道。

「可是襲月哥讓我們去找他,萬一錯過了,你和我可就得被罰了……」

「沒關系!」

青彥無言以對,「……」

「難道青彥……你怕被罰?」

青彥看著冰釋詭異的眼神,「誰怕了?」

「那干嗎不去?」

「那好,不過有一條件!」

「什麼條件?」

「萬一我們還是打不過那些熊羆,我們得趕緊離開,怎麼樣?」

「好!」冰釋答應得干脆,因為此時此刻心里都是把熊羆打得滿地找牙的畫面。

……

南峰不遠,便在千層台附近,兩人嘻嘻笑笑,一路談笑而去,忽然一陣轟響,「冰釋,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青彥……」

「他們來了!」

「誰?」

「他們!」

就在青彥話音一落,伴隨著從空而降六名無天界的劍奴,束衣長劍,干淨利落,六人落地擺成一陣,持著劍圍住了兩人,殺氣蕩漾,「是他們!」

六人當中,有一人輕狂說道︰「還記得我們嗎?」

冰釋諷笑道︰「不就是幾條癩皮狗嗎?還敢來猖狂……」

「你……」

「我怎麼啦?說你癩皮狗怎麼樣,都已經過了兩年了,還死追著我們不放,不是癩皮狗,那是什麼?」

「哼……兩年前讓你們給跑了,看你們今天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小爺我就是運氣好,可這回不是我們要跑,是你們……要逃!」

「真不知天高地厚!」

青彥也上前兩步,笑道︰「恐怕你們惹不起現在的我們……」

「哈哈……毛頭小子,把你帶回去,有你受的!」

青彥繼續笑道︰「冰釋,要知道我們打不打得過那些熊羆,其實可以拿他們先練練,再說了……我們也可以看看這兩年來,到底是你學得好,還是我學得精,今天我們就一比高低吧?」

「正合我意!」冰釋跟著笑道,頗有成熟的口吻。

那名劍奴一听兩人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怒道︰「臭小子,不想活了嗎?連無天界的人也敢戲弄,劍陣伺候。」

冰釋手一揮,一把長劍緊握在手里,青彥于地一蹬,凌空飛起,身形極快,一瞬間步入劍奴身邊,冰釋喝道︰「青彥你不守規則,還沒開始啊!」說話間,劍一斬,一躍落在劍奴的旁邊,兩人嬉笑著和六名劍奴大打出手。

「打架還有規則嗎?先制人!」

「哈哈……你度還不夠快……」

「你的劍,在繡花嗎?哈哈……」

冰釋劍影浩動,揮斬如麻,和劍奴的劍招相比,更要技高一籌,冰釋可以完全把他們**在股掌之間;青彥身手敏捷,赤手空拳和幾人向搏,腿法揮得淋灕盡致,幾乎都不落在地面,全飛踩在他們幾人的頭頂上,更是踢得他們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青彥,你怎麼不御獸啊?」

「需要嗎?」

「那我也不用劍啦!」冰釋劍一擲,插在了雪地里,跟青彥一樣赤手空拳對壘三名劍奴。

……

打斗之中,突然遠處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無天界也太猖狂了,那件事情既然過去都已經兩年了,為什麼還要死死不放?」

「冰釋,好像是襲月哥的氣息……」

「那我們得趕快解決了他們,免得變成襲月哥的獵物,到時候我們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

「連兩個孩子也不放過,是盡職呢,還是……不知道你們是誰的手下?無天十使里的哪位使者,好歹也給我襲月幾分薄面吧!再說了既然到我冰荒之地來,也不跟我這個主人打打招呼……無天界教出來的人都這麼沒有規矩嗎!」話音一落,襲月從高空躍下,落在了青彥和冰釋的身前。

「襲月哥,你來了得好及時啊?」冰釋別扭地說道。

「臭小子,我來了你不滿意啊?」

「怎麼會呢?嘿嘿……」

「要不是路過,才懶得來管吶!不過……既然答應罹燼要照看好你們,那總不能讓你們在冰荒之地被人欺負吧!不然你們襲月哥也沒臉見人啦……」襲月一貫風趣的話都會逗得青彥和冰釋開懷大笑。

六名劍奴狂妄地說道︰「什麼襲月不襲月的,都沒听過!別在我們面前裝蒜,我們倒是要讓你看看無天劍陣的厲害,兄弟們,擺陣!」說完那六個人揮舞手中的劍,相互配合,儼然形成一道緊密的劍陣。

襲月右手猛地一揮,空中出現一把冰藍色的扇子,藍色光珀閃閃耀眼,好不精致。

「冰息扇!」其中一名劍奴喊道,頓時其他幾名劍奴也驚訝地望著那把扇子。

襲月握著扇子,邪魅地笑了一笑,說︰「有點見識,我以為無天界養了一群白痴,沒想到還有人認得出這把扇子,好啊!劍陣我就不領教了,你們還是直接看我的冰息扇吧……」說罷,襲月引動扇子,凌空躍起,竄入六人中間,舞動冰息扇,只見一股藍色光輝,不見人身,在六名劍奴周圍旋轉飛繞,使得幾名劍奴毫無回擊之力,因為無從下手,只得傻乎乎地看著藍光舞動。

一會兒,襲月回身重返空中,然後落在兩人的旁邊。

藍色光芒卻依舊在幾人的身邊圍竄,襲月看差不多了,于是一生喝道︰「冰息扇,回來!」說完,扇子「嗖」地飛回到了襲月的手里。襲月輕輕地搖動著扇子,悠然地看著那六名劍奴,「他們怎麼樣啦?」青彥和冰釋也望著暈頭轉向的劍奴。

「看著吧!」

劍奴定了定神,怒道︰「敢耍我們,啊……」話還沒有說完,六名劍奴的身體仿佛結了冰一樣,從腳到頭漸漸地動彈不得,慢慢地六人腳上開始結冰,最後蔓延到全身,一會兒功夫三人面前就留下了六座冰雕人像。

「好厲害,襲月哥,這叫什麼?」

「冰息術!」

「冰息術?你好像都沒有教過我們這一招,是不是留了一手啊?」青彥笑著問道。

「沒良心的兩個小混蛋,我可把畢生所學都傾囊相授了,還這樣說我,傷心吶!」襲月故意擺出一副受冤枉的樣子。

「嘿嘿……」

「對呀,這太厲害了,我們也想學這個啊!」冰釋和青彥一樣,對剛才的招數萬般好奇。

襲月搖搖扇子,說︰「這可是寒雲宮的絕技,當年為了拜入寒雲宮,可費了我不少勁,你們想學啊!這個嘛……嗯……」

「教我們吧!真的好想學,學了以後遇到危險,就可以自保啦!」

「什麼?你們的意思是我以前教的都很差勁嗎?臭小子……」襲月皺皺眉頭,假裝生氣道。

青彥和冰釋笑道︰「那當然不是了,我們想多學點而已,嘿嘿……」

……

「轟隆隆……」

忽然三人附近一道道巨雷打來,襲月忙結護身結界圍在三人周圍,但強雷過盛,震得結界難以防範。

襲月仰望向空中雷源,大聲喝道︰「出來吧!小把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無天界的巫使釋黽,恐怕也只有你的雷是這樣虛幻飄渺的,別裝神弄鬼,襲月我還不是能被你**在手掌里的人,出來吧!」

「是嗎?那還真不可小看你襲月啦!」一眨眼,上回那個身著灰色印紅長袍的妖異女子出現在三人的面前,手中還是拿著那把非常精致的銀扇,釋黽笑了笑。

「釋黽,別笑得這麼嚇人,這兒還有兩個孩子,注意啦!」

「呵呵……你襲月教出來的也不會是一般人,難道還怕我的笑聲嗎?」

「勾魂的招數還是收斂收斂吧!對孩子是起不來了作用,對我……就更加沒用啦!」

「呵呵……襲月你不也是男人嗎?難道還有三頭六臂……」

「三頭六臂倒是沒有,不過蠱惑之術,我青山之丘狐族也算是祖宗啦!你在我面前玩這個,會不會有些小巫見大巫呢?」

「哦……我差些忘了,襲月公子你可是青山之丘的九尾玄狐,不過既然你不怕我的笑聲,又何必介意我笑還是不笑呢?」

「不過我不喜歡你的笑聲!」

「呵呵……來日方長,有時間再和襲月公子你慢慢調侃,今天還有些事情要辦!」

「來我冰荒之地,不先和我這個主人打聲招呼,就想辦事嗎?」襲月雖說得輕巧,可是字字壓抑著對方。

「呵呵……這不是給你打招呼了嗎?咦……上回那小女孩呢?她不是和你們兩個小孩在一塊的嗎?難道離開這里啦……」釋黽瞧了瞧,覺心柳不在這兒。

冰釋看見無天界的人火就大,怒著回道︰「關你什麼事,是不是小蝶不在,你們才敢來冰荒之地抓我們的啊?哎……無天界的人真丟人!」

「不在嗎?那事情好辦多了,襲月公子,你說是不是?」釋黽淡淡地笑道,襲月拍了拍冰釋的腦袋,氣道︰「臭小子,把心柳不在的事告訴她干嗎呢?這下麻煩啦……」

「怕什麼呢,襲月公子,好歹你也是‘冰荒三客’啊!」釋黽詭異地笑著。

「誰說怕你啦?好笑……別太看得起自己!」

「是嗎?哈哈……」

襲月吁了一口氣,道︰「釋黽,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你也犯不著這麼拼命為無天界做事!反正你和塵戀世家也沒有私仇,釋黽?」

釋黽哈哈大笑了兩聲,「襲月公子,你真是逍遙之人啊!不知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的道理,我即被授命為巫使,就應當有無天十使的責任,你說是嗎?」

「釋黽,沒想到多年沒見,你人倒是變了很多,既然說不通,那只能用最不想用的方式來解決今天的事了。」襲月握緊冰息扇,走在青彥和冰釋的面前。

一旁的冰釋就不明白了,自己嘀咕著說︰「你這個巫使,連心柳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打得贏襲月哥,那襲月哥到底怕什麼呢?」青彥扯扯冰釋,說︰「可能是因為心柳擅長那種玄門之術,可以應付這個巫使,但如果襲月哥不擅長的話,那我們就麻煩了。」冰釋豁然開朗,後悔說露了嘴。

襲月緊握冰息扇,沖向釋黽,釋黽徑直向後飛移而去,形如鬼魅,飄忽不定,襲月的強勢法術都有如繞指柔之間的三寸剛,不盡其用。

突然一陣波光蕩漾,原本還是處于攻勢的襲月反倒是進入了釋黽的玄陣之中,玄陣彩光異樣,唯美唯幻,好像水波流動一般……襲月掙扎一番,只得接連搖搖頭,暗自苦笑,襲月一聲抱怨,道︰「就知道會是這樣,你這個釋黽就知道我最怕你的九宮八卦路,和你過招真沒意思,每次都用這套玄術!怎麼走出去,以前都沒有成功走出去一回,今天一定要破了你的九宮八卦路,氣死你這女人……」

「氣死我?哈哈……襲月公子,你還是擔心自己好啦!」

「破陣法,你以為我就怕了嗎?」

「可是你掙月兌得開嗎?既然走不出來,那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嗎?」

「有本事就斗別的!」

「好啊!那你看仔細啦!」

……

玄陣金光抖動,出奪目亮星,如夢如幻的陣型波涌起伏,形態萬千,讓人捉模不定,陣中恍然一現,一縷倩影漸漸清晰。

青彥和冰釋在玄陣之外仔仔細細地望著襲月。

突然,青彥驚訝地叫道︰「娘……」

「詩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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