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紅飛雪,五尺長河蘆花香;
百目齊心,如月倚城秋水長;
凝香露,稽陽,竹弦七瓊奏冥江……
蘆花飄飛的河岸,紫辰陪著靈殤兩人一起靜靜地走著,「你覺不覺得我們以前認識?」紫辰微笑著問道,靈殤也祥和地笑著,「可能吧,在你的身上,我總似乎能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但是你應該不會是他……」
紫辰好奇問著︰「我身上有誰的影子,可以告訴我嗎?」靈殤臉上布滿了憂慮傷心,「一個可憐的孩子,我的弟弟……」
「靈殤姑娘還有弟弟嗎?他怎麼啦……為什麼說是個可憐的孩子?」紫辰更是好奇,但見靈殤回憶過去頗為悲傷,馬上有說道︰「靈殤姑娘,對不起,讓你想起了過去的傷心事!」靈殤搖搖頭,淡然地回答道︰「不關你的事,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一個人能听我訴說過去的事,你願意!靈殤覺得很舒心……弟弟從出生起,便帶有一種奇怪的病,那種病會改變孩子的體質,讓他不能活下去,為了救弟弟,爹就將弟弟送到了極寒之地,用寒冷的外界來控制住弟弟的病變,從此弟弟就一直留在了那里,爹和娘也會常帶我和寒琰一起去看弟弟,後來……」
紫辰听完靈殤的話,有些觸動,為什麼這些事情讓自己覺得那麼熟悉,為什麼靈殤的話絲絲扣動著自己的心,紫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怎麼啦!
「靈殤姑娘,那後來你們家怎麼啦?」紫辰想了解事情的所有,又急忙問道,靈殤也見紫辰可親,而且還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于是便敞開心懷,悉數說道︰「因為爹為了救弟弟,擅自進入了無天界,看了《龍甲神章》,也因此我們塵戀山莊惹來大禍,無天界派人捉拿我們塵戀世家所有的人。山莊被破了,爹和娘消失不見,但我們都相信一定沒有被無天界的人抓走;當時我和二弟寒琰還留在山莊,見到無天界的人來犯,兩位門將分別將我們帶走,寒琰一離開山莊,便被護送了出去,我跟著另一位門將也離開了塵戀山莊,但是半路遭到無天界的攔阻,我們拼勁全力,一行護衛全部身亡,門將叔叔也死了,就留下了我單獨一人,那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一個幾歲的小女娃卻渾渾噩噩流亡到了鬼族,為了生存,從小就開始拼殺,後又被鬼族的殺手組織看中,加入了他們的訓練,為了有朝一日報這個仇,為了讓無天界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那個小女孩不得不拿起刀劍,殺掉一個又一個的對手,即使是一同入門的弟子,也能心狠手辣下殺招……就這樣幾年過去,小女孩成了殺手組織中獨一無二的高手,最後殺了殺手組織的老大,一統殺手天下,而後喬裝打扮,拜入鬼族各個門派,習得鬼族的厲害術法,成名一方,自創下煙雨紅塵一女子門派……」
紫辰心中陣陣泛酸,如果沒有人在身邊,紫辰真想哭一場,「靈殤……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過去……不過……過去的就過去吧!如果你不嫌紫辰是個山野粗人,紫辰想認你做姐姐,可以嗎?但如果……你不願意,也沒有關系!」靈殤望著紫辰,心里頓感溫馨,「紫辰,恩,弟弟……」
「姐……」靈殤開心地笑了,紫辰月兌下了身上的邪皇袍,披在靈殤的身上,「姐,這里風大,我們走吧!」紫辰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活像一個孩子,「恩,走吧!」紫辰忙高興地推著靈殤,漸漸消失在蘆花陣陣的風里。
……
紫辰推著靈殤慢慢走著,小蛟龍慌里慌張地跑了出來,「公子,救命……有個妖女要殺我,救命啊!」緊跟著璇素也一起躍了出來,「敢戲弄本姑娘,嘗嘗我們煙雨紅塵煙毒的滋味!」
「素兒,不得無禮!」靈殤忙說道,小蛟龍立刻躲到了靈殤的背後,向著璇素扮鬼臉,璇素正想要罵,「咦……你不是那個在半仙族的……的那個……那個……」
小蛟龍哈哈大笑,「是不是看到我們紫辰公子,話都說不出來了,哈哈……」璇素正詫異著,「你就是那個半仙族的嗎?別以為我不認識,還想騙我們!」璇素對著紫辰力爭道,反而靈殤望著璇素,「素兒,你什麼時候去過半仙族了……難道你真的去半仙族,到仙堡找半仙內丹,為什麼要瞞著我?」
「不是的,姐姐,你誤會了,我沒去過……」璇素一臉擔憂,急忙辯解道,小蛟龍則在一邊火上澆油,故意說道︰「要是沒去過半仙族,怎麼會說在半仙族看到過我家公子呢?明明是在說謊,還騙大公主,簡直不想活了!」
「姐姐,我也不就是想把你治好嗎?你就饒了素兒這一次,保證沒有下一回啦,素兒誓,姐姐說什麼,素兒做什麼,好不好啊?」璇素撒嬌著求靈殤,靈殤也不再計較了,「你說在半仙族見過紫辰,這是怎麼回事?」靈殤問著璇素。
璇素也很是納悶,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上回他就在仙尊堡的,他也不叫紫辰,叫什麼……什麼……什麼青的!當時為了拿藥,我也沒有太注意他,也不記得叫什麼了!」小蛟龍哈哈大笑,回道︰「青你個頭,我們公子叫紫辰,一直都留在坤獄峰,什麼半仙族,公子可去都沒去過!」
璇素點點頭,「應該不是同一個人,上回那人的靈息還沒有我厚重,所以更加遠遠不及你們的紫辰公子了,而且上回在半仙族的那個人也不是妖族人,他的靈息純正,百分百的人類,你們的紫辰公子的靈息可就比較詭異啦!」
「差點忘了,我們來蘆葦蕩是為了拿地泉之靈,現在沒有拿到,姐姐一定挨不過去的,我要回去,再教訓教訓那些不識好歹的蘆花精……」璇素急忙想要去蘆花宮,被靈殤一把攔下,「素兒,別再鬧了,人家不給,你就是拆了蘆花宮也沒有用,我們回去吧!」
「可是姐姐,那你怎麼辦?你會……會死的……不要,一定要拿到地泉之靈!」璇素越來越激動,壓抑不住心中的感情,「素兒,算是給姐姐行行善吧,這一生,姐姐害了太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的亡魂想要姐姐的命,也許是天意……我們回去吧!」靈殤讓璇素扶起身來,「紫辰,這一生快要結束時,還能認識你這個弟弟,靈殤真的很開心,以後要好好保重!」
紫辰不知為什麼,一把抱住靈殤,「姐,你會沒事的,紫辰一定拿到藥,把你治好,你不要擔心,我們才認了姐弟,不會就這麼分開的,姐……」紫辰聲音有些沙啞,小蛟龍和璇素看得糊涂,一會兒功夫不見,到底靈殤跟紫辰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不要難過,讓潔兒看看這位姑娘吧……」忽然從一邊的蘆葦叢中傳來一陣輕柔的話語,接著一個妙齡少女走了出來,一身杏黃色的裙裳,可見就是一個蘆花精,「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蘆花精,如果姐姐有個三長兩短,我璇素要你們蘆花宮血債血償!」
「素兒,不得無禮,姑娘,你們姥姥不是不願意你們救邪門歪道的人嗎?」靈殤有禮地同潔兒說道,「雖然姥姥不要我們救邪門歪道,但是我怕你們會有朝一日……滅了蘆花宮,以報今日我們見死不救之仇,潔兒不是懷疑你們的人品,但是冤冤相報這種‘人之常情’,潔兒不想見到,所以你們放心,潔兒會治好這位姑娘的!」
「蘆花宮還算有個聰明人,還不快救我姐姐!」璇素喝道。
小蛟龍忙問道︰「那你帶了地泉之靈嗎?否則怎麼救大公主……」說話間,眾人一起望向潔兒,潔兒搖搖頭,璇素立馬生氣道︰「沒有地泉之靈,還敢來戲弄我們,你……」
紫辰看著潔兒,「你放心吧,只要醫好了靈殤,從此以後你們蘆花宮的安危由我們坤獄峰負責,這樣你滿意嗎?」听到紫辰的話,潔兒立即回道︰「好!希望你一言九鼎,我馬上救靈殤姑娘!」
潔兒舞動雙手,緊閉雙目,全身波動著微弱的靈息,片刻間,蘆葦叢揚起了大風,吹動著潔兒杏黃色的衣裙,她自己將一手托在下巴下,一滴晶瑩的淚水落在手中,流彩幻光,懸浮在手掌上。潔兒臉色頓是蒼白,一滴淚水就消去了自己三分之一的生命,在場的人一片驚訝,不由地出一份敬佩之心。
紫辰更是衷心謝道︰「潔兒姑娘,在下絕不食言,一定保蘆花宮萬全!」
「謝謝潔兒姑娘,以後蘆花宮的事就是我們煙雨紅塵的事,我們一定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璇素也有禮回道,潔兒搖搖頭回道︰「紫辰公子記得說過的,潔兒就知足了!」
潔兒將淚水彈到了靈殤的嘴唇上,剎那間,靈殤生機煥然,臉色紅潤,「姐,恭喜你,終于沒事啦!」紫辰替靈殤開心,「紫辰,放心吧,已經好多了,謝謝你,潔兒姑娘!」
「能幫到你,潔兒也感到榮幸……」
璇素開心地把靈殤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姐姐,好啦!你終于好啦!你受傷都快一年了,我們一定要好好慶祝慶祝,紫辰,你打算怎麼幫你姐祝賀一下啊?」
「啊?那不是你姐姐嗎?」小蛟龍氣道,紫辰笑了笑,回道︰「這樣好了,待會我們一起去夷高城,大家喝酒慶祝慶祝,怎麼樣?」
「好啊!」
「好啊!」
「潔兒姑娘,我們先告辭了,以後若有機會,自當再見!」紫辰禮敬說道,潔兒忙要說︰「我……」小蛟龍一把搶過話題,「潔兒姑娘,你可是蘆花宮最好的人啦,以後保重!」
「潔兒姑娘,保重!」大家紛紛向她告別,潔兒也只有點點頭,紫辰幾人便離開了蘆葦蕩,一路向夷高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