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得到了同意,也許是有別的打算,反正,門開了。
依依很直接地走了進去,不管開門的人臉上是多麼的詫異。
「依依,你怎麼會在這里?」金朗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我跟著你來的。」依依微笑著,環視房間。
有四個男子,一個就是和金朗一起進來的那個阿叔,一個是給依依開門的保鏢樣男子,另一個老板派頭十足,最後一個坐在電腦前,不停敲擊著鍵盤,手邊放著一個空殼子,是裝光盤的,依依在錄象中看到過。
「哦,這位是劉老板(就是依依猜的那個),我想畢業了去他的公司,今天來面試的。」
騙人也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啊!面試有這樣的嗎?而且你現在才大三誒!
「你好,我叫依依,來找回我姐姐的。」
「你姐姐?」劉老板看了一眼金朗,「是這位金小姐嗎?」
「是的,因為我姐姐迷路了,我來帶她回家。」
迷路了,這是依依在死神工作時常說的一個詞。
很明顯金朗听懂了她的意思,頭低了下去。
「呵呵,依依小姐請放心,等會我會把令姐安全送回家的。」真是頭豬!
「劉老板誤會了,我是說我姐姐已經迷路了,而不是她會迷路。」這麼簡單的區別都听不出來嗎?
「小姐這話很令人費解呀!」劉老板點起雪茄,一副十足的黑幫派頭。
「想不通就慢慢想吧!」依依坐到了沙上,「還有,那位先生也別忙活了,這個盤我會一並帶走。」
劉老板斜眼看著金朗︰「金小姐想毀約嗎?」
「不是的不是的,劉老板,你別听她瞎說。」金朗馬上站起,連連搖手,「我怎麼可能會毀約呢!劉老板您出的價是最高的。」
「依依小姐,你看,你姐姐不同意啊!」很是得意。
「這可由不得她呀!」依依站起來,拍拍那在鍵盤上忙碌的人的肩膀,「喂,我不是叫你別忙了嗎?你听不懂中文嗎?」
那人應手而倒,在地上不停申吟。
保鏢見狀,馬上逼了過來,金朗卻搶先一步,攔在依依和電腦之間︰「張依依,我不管你是好心還是惡意,請你離開!」
「看來依依小姐說謊了,你不姓金啊!」幸災樂禍。
「我有說過我姓金嗎?是你想當然耳罷了。」藐視他,轉向金朗,「這不是你的東西,你拿了心里會好受嗎?」
「可錢比什麼都重要,我現在需要這筆錢!」金朗咬了咬下唇,沉聲答道。
「錢也許能解你一時之圍,可能解你心頭之圍嗎?!」依依抬眼逼視著她。
「我……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
「讓我把盤放回到保險箱里,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生過,誰都不會知道的。」依依從剛才起就一直這麼想的。
「依依,你太天真了,事情根本就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警察已經介入到這件事情里了,現在把東西還回去,再想要安然抽身,決不可能。」金朗很是痛苦。
「總比你一直錯下去好!」依依有點生氣了,「不能安然抽身,你就打算把命全搭進去嗎?」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劉老板他們更不會說,又有誰會知道這件事情?別人不知道是我拿的。」
深吸一口氣︰「金朗,天網恢恢啊!別再錯下去了。」
「你別逼我!」
「逼你?是你別逼我,別逼我把什麼事情都捅破。」
「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現在的狀況。還要我再說下去嗎?」依依暗自做好戰斗的準備,「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還記得第一天半夜的見面嗎?我就懷疑你,可後來我找不到證據,而且我覺得你心地其實沒有像他們說的那麼壞,甚至是個好學姐。可今天你出醫院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背影,什麼事情都想通了,因為我看過科研中心的錄象,里面有你。」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富有戲劇性,一件事情想好久都想不通,等時候到了一瞬間就能把前因後果都串聯起來。
金朗的背影,分明和影象上的一模一樣,而名單上,少的就是她,想來原因是雨凡覺得她也被襲擊了,可以排除。
而在醫院看到她的時候,她精神很是不好,一個人,不管多厲害一旦少了一魂一魄,再怎麼也厲害不起來了。
「那天不除去你,真是失算了。」有了殺氣,「你到底是誰?」
「那天夜里我告訴過你。」沒來由地覺得有點累了,非要動手嗎?我實在不想把你和那個冷冰冰的筆仙聯系起來。
「雖然不相信,可還是沒辦法了。」金朗一拳擊向依依。
不能和她拉開太長的距離,人家可是跆拳道的高手。所以依依右手臂微曲,一抬,打開金朗的手臂︰「你現在打不過我。」
「那再加上我的保鏢和秘書呢!」被遺忘的劉老板說話了。
那保鏢早已蹩到了依依身後虎視眈眈了,一得到命令,馬上撲了過來。
依依也不看他,右拳一揮,正中那小子鼻梁,馬上鮮血長流,真是的,誰讓你的沖力那麼大的,活該!又一個旋風踢,讓他徹底趴下。
「哈,這就是你的保鏢?」依依斜覷著劉老板,後者臉呈豬肝色(氣的)。
「呀!」那位秘書大叔舉起一把椅子,沖了過來。
依依後先至,一個直拳很直接地砸到他臉上,哼都沒哼一聲,就四腳朝天摔了下去,舉著的椅子也因地球引力的關系,重重地掉到他身上,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憑你的功夫根本用不著再學什麼跆拳道。」金朗把倒在她腳邊的保鏢一腳踢開,「現在該我們了。」
「你沒趁他們攻擊我的時候偷襲,很好!」依依笑道。
「我還需要他們的幫忙嗎?」金朗冷冷地笑著,看向她身後,「小心。」
一個旋踢,那胖胖的劉老板呈皮球狀撞到牆上,感覺房間都震了震。
金朗擺起跆拳道的姿勢,依依卻只是很隨意地站著。
「卡!」門響了一聲,又被一腳踢開,沖進來群人,是他們的幫手嗎?
「不許動!把手放在頭上!」端著槍的年輕人一窩蜂地涌了進來,原來是警察呀!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金朗拔起桌上的水果刀,挾持了分了分神的依依,向門口走去,還不忘把盤從電腦里取出,「退出去!」
警察無奈,只得慢慢倒退。
看到一個熟人,依依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有所動作。
「再退!」出了門,金朗拽著依依向樓梯退去。
一路退到天台︰「不許過來!」
輕聲問︰「為什麼要假裝被我劫持?」
「因為我有些事情還沒明白。」
給歐陽一個信號,馬上收到,攔住同事,站在天台門口。
「你想問什麼?」金朗把刀從依依脖子上移開,因為她知道小小一把水果刀根本奈何不了她。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要錢。」
「要錢來干什麼?」
金朗失笑︰「要錢來干什麼?有了錢,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我想听實話。」
慘笑道︰「實話?好吧!告訴你,我女乃女乃病了,急需錢;我弟弟明年要高考了,上大學也要錢;我爸媽不在了,可他們欠下的債卻還在,這又要錢。你說我要錢來干什麼?」
「急需錢也不能做違法的事情啊!財務室的錢也是你拿的嗎?」這只是猜測。
「我女乃女乃病得很重,那些錢根本不夠。」
「可你知道那些錢是做什麼用的嗎?」用沉默表示不知道,「是給那些負責學校綠化的工人的工資,你有沒有想過,你拿了這些錢,有多少家人急等著他們寄錢回家?!」
「學校會補的。」
「可那樣學校就會受損失。」
「關我什麼事?」將頭扭到別處。
「關你什麼事?」皺眉,「你來上大學,學校給你免掉了多少費用,還給你勤工儉學的機會,你有沒有良心?!」
「良心?!哼,我的心早就隨著他的死而死掉了。」
「他?是誰?」依依記得那天在學校樓頂她也提到過這麼一個人物。
「他是我最愛的人,是我男朋友,去年,他畢業了,可是因為家里沒錢,他沒有後台,處處被人看不起,在學校時同學冷落他,到了社會上公司里的人也排擠他,他有才,卻找不到識才的人。慢慢地,他變了,變得勢利,變得愛錢,攀附權勢,不高興的時候就喝酒抽煙,甚至打我。原本的夢想早就被他的香煙燒光了,他的心死了。」依依覺得金朗有點神智不清。
「那他去哪了?」好像是死了。
「他?死了,為了保留住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印象,保留下一點點他的夢想,我把他殺了。」金朗笑得很扭曲。
「什麼?!」是你殺了他?!
金朗,原來我想幫你的,就像是什麼都沒生過,可是現在,你卻說自己殺了人,你的手上粘了血,不可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生過,你得付出一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