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雨桐是南方人,在京城上了三年學,平日里仍然極少吃面食,這回卻吃了兩個饅頭。雖說現在賣的饅頭看著個大,實際上沒有多少分量,這卻創下了她飯量的最高記錄。一頓飯下來,三菜一湯吃得一點不剩。
吃完後她自告奮勇收拾起來︰「我去洗碗。」
韓笑思這時自然不會跟她客氣,反正有熱水。四平八穩地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飯後煙,給雷叔打過電話去。
「怎麼,這麼快就想好了?」雷叔接到他的電話,很是高興,冷冰冰的話語中竟然透出一絲欣喜。
「沒辦法,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你這個鬼門關我總是要過的。」
「今晚?」
「就今晚吧。」
「晚上九點,我來接你。」
「好的。」韓笑思掛掉電話,一邊抽煙,一邊思量如何才能讓雷叔改變主意。
柯雨桐從廚房探出頭來,問︰「誰的電話?」又解釋道︰「我听你的意思似乎晚上要出去?」
韓笑思嗯了一聲,看著她說︰「怎麼,你要跟我一起出去?」
「可以麼?」柯雨桐的話語里充滿期待。
「想去就去吧。」韓笑思答應下來。他這邊的事讓雷叔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柯雨桐整天在屋里悶著,對她也不好。反正現在還沒開學,再說京城這麼大,也不見得就能踫上誰。
柯雨桐听他答應,很是高興,一邊洗碗一邊哼起歌來。轉念又想︰「我這是怎麼了,值得這麼高興麼?」想到這歌也不哼了,手里的活也停了下來。
學校里不知有多少男生向柯雨桐發出過邀請,不是高官富商子弟,就是很有些本事的才子,她卻從來沒有動過心。就連和林洪在一起,大多也只是學生會里的工作原因,兩人私下里只听過兩回音樂會。眼下就因為韓笑思這個如同施舍般地邀請,就得意忘形了?
她隨即想道︰「在乎那麼多干什麼,開心就是開心,喜歡就是喜歡,何必那麼庸俗呢!」思細和韓笑思相處的這幾天,雖然也曾被他氣哭過,但自從父母先後去世,心里從來沒有這麼踏實過,也從沒這麼放松和開心過。似乎他那並不厚實的胸膛,能為自己擋盡一切風雨。
細細品味個中感覺,柯雨桐可以確信,長這麼大以來,這是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那份怦然心動和期待,讓她有些沉醉,甚至比毒品更讓她上癮。
而和林洪在一起,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那更像是一種對習慣的妥協,又或是對言論的低頭,甚至是因為那時從他那里得到的一絲慰藉。當時就以為,那便是愛情了。
「只可惜,還剩下五天時間。」柯雨桐心里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韓笑思是有什麼顧忌,還是因為某種原因不願意接納這份感情。或許是因為知道五天後便要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讓她從心里更想去珍惜這些。什麼矜持,什麼淑女風範,統統不去想它。
韓笑思抽完煙,走到廚房門口,說︰「跟你說個事。」
柯雨桐正自柔腸百轉,突然听到他說話,嚇了一跳,手里一滑,盤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慌忙蹲子要去撿,听韓笑思叫道︰「別動!」
「你也不怕劃破了手。」韓笑思無奈的說道,上前把柯雨桐拉到一邊,讓她出了廚房,然後把碎瓷片掃進垃圾桶。
「對不起。」
「算了吧,讓你洗碗是我的失誤。」韓笑思打掃完,接手去碗洗。
「你剛才說要跟我說什麼?」
「你得要開始鍛煉身體了,從明天早上開始。」
柯雨桐說︰「好啊。不過我不想回學校去拿運動衣。」
韓笑思也差不多猜到她會這麼說,道︰「那下午出去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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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雨桐的情況比韓笑思當初預計的要好很多,這天下午發作了一次,已經不太嚴重,時間也不長。韓笑思估計頂多再有兩天,她的癥狀就會完全消失。從生理角度來講,就算是戒毒成功了。至于心理方面,相信她有了這次教訓,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不過還有一件麻煩事卻是韓笑思沒有預料到的。柯雨桐痛經,而且還比較嚴重,躺在床上疼得小臉煞白。據她自己說,以前只是偶爾會痛經,但並不嚴重,不像這次疼得死去活來的。
其實這種毛病到了醫院里,大夫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等姑娘大了嫁了人,這毛病也就不存在了。
韓笑思懷疑這是她強制戒毒導致的。要知道毒品可比普通的止痛藥、鎮定劑厲害多了。屋子里沒有什麼東西能緩解她的這個突發情況,只好讓她喝了點加了姜絲的黃酒躺下休息,自己就在旁邊東拉西扯地跟她說著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一直到下午快六點鐘,柯雨桐終于好了起來。韓笑思松了口氣,說︰「你這小姑女乃女乃還真能折磨人,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算倒足了楣。」
「這個不用你操心。」柯雨桐輕嘆一聲,說︰「要是我媽媽在就好了。在她身邊,不嫁人也無所謂。」想到母親,眼圈不禁紅了。
韓笑思情知她多半是故意做出這個姿態博人同情。但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招的確很有殺傷力。說︰「好了就起來吧。該吃飯了,然後給你買衣服。」
「先去商場吧。」柯雨桐一听,登時有了精神,似乎女人不論年紀大小,骨子里都有一份對逛街的狂熱,從床上爬起來說︰「逛完了隨便吃些好了。」
「那可不行。」韓笑思立即反對,「吃飯可不能馬虎。」
「哦,那你等等,我先洗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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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的一月,從0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