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思從會議室出來，見柯雨桐帶著一臉俏皮地笑容歪著腦袋看著自己，忍不住問道︰「干嗎這樣看著我，我臉上開花了？」
柯雨桐抿嘴笑道︰「你的口語水平還真不是蓋的。」
韓笑思剛才面試的地方離會議室的大門很近，應對那個婦女的經過她都看在眼里。雖說是唬人的伎倆，但韓笑思對那婦女心思的把握，對雙方談話的引導，卻是自己所及不上的。這方面看起來簡單，真要運用得當，絕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積累完善的。
「馬馬虎虎，勉強算是一流水準吧。」韓笑思聳了聳肩。柯雨桐的話中雖有促狹之意，骨子里卻透著贊嘆與欣賞，韓笑思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接納了這個口評。
柯雨桐雖是心中贊許，可對他的厚臉皮卻有些無可奈何，好在早有領教，已經習以為常。當下輕嘆一聲，說︰「我發現婷婷的話真的很有道理。」
「小姨子說什麼了」
「你這家伙，真是很會騙人。」
韓笑思哈哈一笑，說︰「承蒙夸獎。」又問︰「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麼過關的？」
柯雨桐學著韓笑思的樣子聳了聳肩，「實話實說。」
這個答案多少讓韓笑思有些意外。不過通過剛才的面試，他覺得這場招聘會的組織者並非真的去細究求職者的學歷和工作經歷，畢竟那些東西是真是假一眼難辨，只要確定來求職的不是濫竽充數就行了。
要做到這一點，對于經常從事招聘工作的人來說並不難。對于那些目光游離，說起話來吞吞吐吐地。鐵定是沒什麼機會的。而只要應對得體，再表現出一些特點、特長，大概就能過關了。
說起自身的特長來，韓笑思覺得那可是相當得多，只是不知道這里面的公司，有沒有能看上自己那些優勢的。
柯雨桐見韓笑思笑得古怪，問道︰「你又打什麼壞主意呢？」
「沒有。」韓笑思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想，我的特長可是很多啊。」附在柯雨桐耳邊輕聲說，「比如溜門開鎖，招搖撞騙什麼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公司會因此給我開出高薪？」
「沒個正經。」柯雨桐白了韓笑思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能過關，多半還是因為外形氣質方面佔了便宜。容貌這種與生俱來地優勢，她不會盲目摒棄，卻也不願太過依賴。若成了習慣，最後難免淪落為花瓶角色。因此雖然過了組織方的初試關，她的心里仍然有些緊張。而且眾多來求職的競爭者讓她感到了不小地壓力。她不敢保證能入得了那兩家用人企業之眼。
此時和韓笑思說笑幾句。她心情也就放開了。只是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對韓笑思的心理依賴，也是一個問題所在，卻不知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會不會好一點。也許獨自面對問題時，才能發現自己的勇敢？
兩人說著話朝會場走去，有了入場證，自然不會受到阻攔。入門是個極大的大廳，供參會企業和求職者進行初步交流。當雙方都有意向後，求職者便可以去樓上。進入參會企業的單間進行深入的接觸。
這場招聘會除了對求職者地要求較高外，對用人企業也有一定地要求。例如要求參會企業提供的崗位年薪不得低于5萬，必須有一名高層主管等等，因此競爭還是很激烈的。
這時會場內的人已經不少，卻並不顯得雜亂。一切都很有序。不得不承認。到這里來面試的人，相對素質要比體育場那邊的高出不少。這無關乎出身、學歷。更多的還是混跡職場的經驗。在這里，幾乎每一個求職者都知道如何給用人企業留下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兩人手中地參會企業索引，標示出了各公司的位置，因此柯雨桐要找那兩家公司並不困難。她看了看手里的單子，說︰「我去找那兩家公司，你呢？」
「我隨便轉轉。你完事之後給我個信，咱們還在這里踫頭。」韓笑思知道她不想讓自己一直跟在身邊，這樣也好。而且他這回來，正是存了見識一下的心思。
柯雨桐笑著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朝場中走去。
韓笑思見她走向一個展位，正是讓她來這邊面試的兩家公司之一。她和那邊地人交談幾句後，便又走向會場里面，從一個樓梯口上去了，知道她是去上面見那家公司地主管級別人物了，心想︰「看來那個公司對她還是有印象的，不然也不會短短幾句話就讓她上去了。這樣看來，她地工作差不多應該能定下來吧？」
柯雨桐從視線中消失後，韓笑思便游目四顧，隨意轉了轉。只見那些求職者一個個衣著得體，應對有度，果然都是些職場老鳥。不過真正的頂級精英人才，幾乎不大可能到這里來求職。這類人不管在哪個行業中都屬于搶手貨，是競爭公司挖牆角的對象。用人企業在這場招聘會中的目標還是常規人才。
在會場中漫無目的的轉了半圈，不知怎麼的，突然間想起了柯雨桐第一天去面試時，和李婷婷在咖啡廳里等她時兩人所說的話。當時李婷婷說你也不怕雨桐踫著，他表面上不以為意，心中卻有點怪李婷婷烏鴉嘴。
這時有了這個念頭，立即就對柯雨桐變得有些牽掛，當即順著樓梯朝樓上走去。來到二樓，只見那些面試用的房間，朝走道這一面都是玻璃牆，內中的情形一覽無余。這種條件下，想來是不太可能發生那種騷擾事件的。
「真是杞人憂天，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韓笑思輕輕搖了搖頭，朝走道內看去。見每家公司的面試間外都等著三五個人。一瞥之下，看到柯雨桐也在等候之列。
他不欲被柯雨桐見到，便返身回到了樓道，見上面一層也是會場面試間，便信步而上。
三樓和二樓地情況差不多，韓笑思一路走馬觀花，沿著走道朝另一頭走去。快到了盡頭時。見一家名為「振源實業」的公司面試間外一個等候者都沒有，不由心下奇怪，難道這家企業對求職者的要求很高，以至于無人敢登門？
韓笑思站定腳步朝里望去。見一女三男四位主試人正在和一個男性求職者談話，活像是警察審犯罪嫌疑人的架勢。那個求職者背對著走道這面，看不到正臉。不過只看他的背影，似乎應對並不輕松。
玻璃牆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里面的談話。不過韓笑思跟雷叔學過讀唇語地本事，倒是能看到那幾個主試人的提問。只可惜他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里面那位求職者已經起身離座了。
韓笑思見這人大概三十四五歲的模樣。面孔赤紅。額頭掛汗。看來剛才的三堂會審于他並不輕松，好在他不會因此而吃牢飯，但恐怕也沒有在這家公司撈到飯碗。
這人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見到笑得人蓄無害地韓笑思，似乎是感到有些尷尬，低頭避開韓笑思的目光，匆匆朝樓道方向走去。
「不就是沒撈著飯碗嘛，至于像是欠了人家好幾百萬的樣子麼？」韓笑思輕輕搖了搖頭，一臉地不以為然。正盯著那人的背影心里發著嘀咕。忽听一人說︰「快進來，到你了！」
韓笑思怔了一下，回過頭見掛著「振源實業」牌子的面試間門敞開著，門口立著一個約模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正面微皺著眉頭看著他。
韓笑思頓時會意。對方是叫自己進去面試。同時心下有些奇怪。他根本沒有跟下面的人交流過，難道這家公司不需要這個過程？或者是他們會錯意了？但這也難怪。自己站在人家門外晃頭晃腦地，任誰都以為是等著面試。
當下韓笑思點了點頭，既然來了，這也是個難得地體驗機會。他迅速在心里做好自我定位，面色沉穩地進了門，在剛才那人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細細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四個人。除了剛才開門叫自己的那人外，還有一人也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這兩人坐在兩邊，便知他們是屬于次要人物。
而坐在正中的那一男一女，光看派頭就很是不凡。男的四十出頭的樣子，面色嚴肅。女的大概三十歲，臉上帶著淡淡地笑容，很職業化地那種。這兩人應該是主持面試的主導。
韓笑思在打量對方的同時，那四人也在打量著他。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目光落在他及肩的頭發上，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之情，說道︰「把你地入場證、學歷證書、工作經歷證明給我們看一下。」
這幾樣東西，一般求職者一進來便會拿出來給人家過目。韓笑思雖然第一次涉足這種場合，卻也能想到這一點只不過他除了入場證，卻沒有另外兩樣東西，只好等人家發問。若是一進來就說自己是三無人員，未免顯得太過囂張。這時被動一點不是壞事。
「很抱歉，我是臨時路過這里，看到有招聘會才決定進來試試地。」他一邊說一邊把入場證放到了面前的桌上，「所以只有這個。」
「哦。」那男子點了下頭，並沒有說什麼，眉頭卻越發皺得緊了。接過韓笑思地入場證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說︰「你叫韓笑思？」
韓笑思對這種倚仗強勢身份而明知故問的問話非常不感冒，只是眼下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以往常的方式應對，微笑點頭道︰「是的。請問我應該怎麼稱呼您？」
那男子並未答話，他旁邊的青年說︰「這位是我們公司盧副總，同時也是人力資源部經理。」
「盧副總您好！」韓笑思說道。他讓自己的臉上顯出三分意外，隨即又歸于平靜。心想怪不得這麼能擺譜，敢情還真是位人物。又望向那女子，還未等他說話。那女子便先道︰「我姓叢，叫叢曉宏。」
「叢女士您好。」韓笑思又向那女子說道。
她雖然未說出在公司中的職位，想來也不低。不過人家既然未提，韓笑思也不好以經理之類呼之，再說這種頭餃在職場中可是非常非常的不值錢。叫對方小姐吧，這個詞當下地引申含義過于敏感，稱對方某女士雖然听起來稍嫌別扭。卻還算是得體。
「你好。」叢曉宏微笑回應，笑得頗具風姿，透著股成熟女人的韻味。她目光又落在面前的筆記本上，問道︰「你在美國做過三年戶外媒體設計？」
「是的。」韓笑思在看到叢曉宏拿起自己的入場證。而後在電腦上輸入了什麼之後，便料到她大概是在查自己入場時登記的資料。這個謊既然撒開了頭，也只好圓下去了，至少現在不是揭開的時候，不然非被攆出去不可。坦白是需要地，只是時機要掌握好。
那位盧副總聞言也湊到叢曉宏面前的筆記本上瞅了一眼，而後說道︰「你在美國干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呢？」那語氣似乎從美國回來工作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有混不下去才會回來。
韓笑思盡管對他地這種語氣有些不爽，卻只能微笑著說︰「和工作無關，只是些私人原因。」
叢曉宏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回答。盧副總說︰「你的專業和我們公司需要的人才並不對口。」
很多公司從名稱上便能看出其主要經營的業務，但顯然「振源實業」這類名稱不在此列。韓笑思臨時起意進來，對人家要招哪方面的人都不清楚，這個烏龍擺得可有點大。
他心中自嘲地笑了笑，低頭看向手中的參會企業索引，很幸運。在第一頁上就見到了「浦海振源實業有限公司」地簡介和這家公司提供崗位。
公司簡介很長，勿勿一瞥自然是無法看個究竟，不過這家公司早先叫作「振源科技工貿」，倒是體現了幾分公司特色。至于下面列出地崗位，卻是一眼便能看到究竟。這家公司提供的崗位包括技術層次、內部運營和市場開拓三個方面。
韓笑思略一沉吟。說道︰「盧副總。我並不這樣認為。我覺得我可以勝任市場開拓方面的工作，這和我的專業也有一定的關聯。」
或許這種直接反駁讓盧副總感到有些沒有面子。他面色一沉，斥道︰「你覺得我對戶外媒體設計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嗎？」
「您大概誤會我的意思了。」韓笑思臉上仍帶著自信地微笑，並未因對方的話而有絲毫變化，「如果單從學校里的專業上講，媒體設計和市場開拓地確關系不大。不過從運營的角度來看，媒體設計可歸于廣告範疇，這是市場開拓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當下的市場競爭中，任何一件商品的成功，都離不開成功地廣告策劃和宣傳。」
這番話合情合理，盧副總盡管有些不快，心中卻是認可了韓笑思地說法。商品質量自然是重中之重，但廣告宣傳卻也是必不可少的。即使是一些知名產品，每年地廣告投入也佔了預算的很大比率。現在早已經不是酒深不怕巷子深的時代，否則他們也不需要來這里找市場開拓方面的人才了盧副總旁邊的青年見他沉著臉不說話，有心拍拍馬屁，同時表現一把，說道︰「可你的專業畢竟是屬于美術方面，這和開拓市場相去甚遠，隔行如隔山嘛！」
韓笑思說︰「我的專長不限于此。一個成功的廣告策劃，需要了解的信息是多方面的。比如商品特點、銷售區域、潛在客戶群體等等，這和市場開拓的前期工作是相通的。只有掌握了這些，才能做出合理的企劃。」
盧副總瞄了身邊的青年一眼，神色間頗有不滿。那青年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只得怏怏地低下了頭。
叢曉宏說︰「這麼說，你除了媒體設計之外。還有廣告策劃的經驗了？」
韓笑思暗想，這個女人倒是很精明，發現我在偷換概念。點頭道︰「我在廣告策劃和市場開拓方面有一定的經驗。我認為，我可以勝任貴公司提供的崗位。」心想這可不是吹牛，那三家寵物店地市場不就是我一手開拓出來的嗎？
叢曉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些什麼。
盧副總說︰「你是坐在這里之後，才知道我們公司要招聘什麼樣的人才。對于你這種連準備工作都做不好的人。讓我很懷疑你能勝任我們所需的工作。韓笑思剛才低頭瀏覽企業索引單，雖然只是短短的數秒鐘，卻逃不過這些久歷職場人的眼楮。他雖然當時就想到這一點，可被人當面揭穿。心中還是微覺尷尬，幸好臉皮一向過厚，沒有流露出絲毫窘態。
這時頂著不認賬顯然是不行地，那只會使事情變糟。他輕輕點了下頭，說︰「只因我是臨時入場，做準備工作的時間實在是不多。」
這話從表現上看，多少有些強詞奪理。因為看一眼公司簡介和招聘崗位可不需要多長時間。不過盧副總和叢曉宏這時卻知道。眼前這個青年十有**剛才只是在門外看熱鬧，被他們誤打誤撞的拉進來，所謂「臨時入場」可是另有講究。
叢曉宏微微一笑，說︰「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話如果是那位盧副總說出來，多半會帶著責難地意味。可經這個女人的口說出，卻僅僅帶著考校的意味。
韓笑思點頭說︰「是的。不過這個準備，我認為在于平時的積累與儲備，而不在于臨時抱佛腳。」
叢曉宏又說︰「可是你能證明這一點嗎？」
韓笑思微微一笑，說︰「冒昧地問一下。叢女士在貴公司中，可是主管市場經營、銷售方面的工作？」
「何以見得？」叢曉宏反問道，眼中露出些贊許之意。
韓笑思一見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招聘這種事算得上是人力資源部的份內之事，有這位盧副總坐在這里已經足夠了。而這個叫叢曉宏地女人，看上去在公司中地地位和盧副總相當。她也在這里多半是為了特定崗位的人才引進了。
而韓笑思進門之後。叢曉宏的話雖然並不多，卻能抓住他話語中的關鍵。而且在他提到市場開拓方面的話題時。叢曉宏表現得要比那位盧副總更感興趣。
所以說韓笑思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但他卻不好明講，只答道︰「感覺。」
叢曉宏笑了笑，說︰「單憑這一點，還不足以證明你有能力勝任市場開拓工作。畢竟你沒有真正從事過這一行，而且國外和國內有很多情況是不一樣的。在經驗方面，你有明顯的不足。」
這話稍顯不客氣。韓笑思點了點頭，說︰「我承認這一點。在市場開拓方面，經驗的確很重要。但有時過于依賴經驗，也會出現一些失誤，甚至會束縛人的思維。我相信貴公司將要開展地市場開拓計劃，是需要一個團隊去執行的。這種情況下，一個沒有經驗的人加入也不見得完全是壞事，或許會是一個有益的補充。叢曉宏听了這番話後沉默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說︰「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你還有什麼想表述地嗎？」
這話地意思無非就是，我們公司對你有意向，但你目前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似乎還稍顯不足，你還有什麼突出地優勢，值得我們公司向你提供這個崗位。
韓笑思覺得到這一步，已經可以算是成功了，至少他是達到了自己的預期目的。因為他並沒有打算在浦海的某一家公司供職。當下說道︰「沒有了。」
叢曉宏眼中的遺憾一閃而過，顯然本來是很期待韓笑思再有所表現的。
她拿起韓笑思的入場證，伸長胳膊朝前遞去，「我們會在三天內給你一個答復。」
「謝謝。」韓笑思起身接過自己的入場證。
原本面試到這里就算是結束了，可叢曉宏看了他一眼，突又問道︰「你在美國工作時。可曾參與過什麼比較突出的廣告策劃案？」
這並非是問商業推廣細節，只是提示韓笑思，若他能說出一點名堂來，就能獲得一個崗位。
韓笑思心想︰難道來這個公司應聘市場開拓崗位的人並不多？他們好像很需要這方面地人手，甚至不在意我沒有經過樓下大廳的初步接觸那一關就直接上來。
這里面恐怕有一些特別的原因，只是他來得過于匆忙，無法得知其中原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叢曉宏所說的三天內給一個答復，並不是托辭。
韓笑思自然是不在意那個崗位，即使對方真對他有意向他也不會去。這種事隨便找個什麼理由都可以搪塞一下，甚至是不開手機。也就過去了。至于人家振源公司，當然也不會沒了他就玩不轉。
不過眼前這個叢曉宏倒是讓韓笑思感到有些不凡，他琢磨著如果自己的公司里能有這麼一號人物，實在是一件很不錯的事。當下心念一轉，說道︰「沒有。」
在叢曉宏眼中的失望之色還未褪盡時，韓笑思又說︰「我並沒有在美國做過媒體設計。目前我還是一名在讀生，距離拿到我地本科文憑還有六個月的時間。」
「什麼？」饒是叢曉宏久歷職場。臉上仍是寫滿了錯愕。她又哪里想得到。就這麼一會的工夫，在韓笑思的心里，已經將面試人與主試人之間地角色掉了個個，說這些話實是另有目的。
盧副總和另外兩個青年聞言也都怔住了，只怪他們過于相信招聘會的組織方。而且盧副總剛才通過電腦，看到組織方對韓笑思的簡評下面寫著︰英語口語極為流利地道，所以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叢曉宏的神色變化最為明顯，卻是最先回復正常的。她看著韓笑思問道︰「那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韓笑思說︰「國際貿易。」
叢曉宏忍不住笑了，說︰「這個專業倒是和我們地需要更加對口一些。」
盧副總沉著臉站了起來。說︰「簡直是無理取鬧，你這是在浪費我們地時間。」
「我不這樣認為。」韓笑思半轉過身子，指著門外說︰「從我進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前來等候面試。招聘會的召開時間是有限的，如果諸位干坐在這里。才是真正的浪費時間。」
盧副總冷哼一聲。說︰「難道我應該為你的欺騙行為而喝彩嗎？」
另外兩個青年從桌後往前走，看架勢是想把韓笑思攆出去。盧副總見狀展了下胳膊。阻止了那兩個青年的行為。
韓笑思此時倒是有一點佩服這位盧副總了，雖然那臉色就像是誰都欠了他錢似的，可至少表現的很理智，這一點已經比許多人強了。一般人如果感到被人戲弄、欺騙，大多會惱羞成怒。
不過相比之下，還是叢曉宏更讓韓笑思贊賞，她臉上掛著笑容，似乎對眼前的情形很是滿意。
韓笑思淡淡一笑，不亢不卑地說道︰「如果我存心欺騙，那就不會說這些話了。按照正規程序，我是無法入場地。我只是用自己的口語能力，為自己贏得了一個機會。我是來推銷我自己的，而且似乎我已經成功了一半。這能不能算作一個展現我個人能力的實例？」
叢曉宏肯定地點了點頭。盧副總見狀就沒說什麼，緩緩落座。
「感謝各位給我這個機會。相信這對貴公司來說，也是一個機會。」說完這句話，韓笑思點頭致禮，然後轉身出了這個面試間。
如果是真正來求職的，斷不會講出他最後那句話。或許有些自視甚高地愣頭青才會這麼做。沒有幾個公司願意要這樣地人。
韓笑思嘴角輕輕揚起，又想起了柯雨桐最初聯系工作時，有那麼兩家公司一听她是華青的學生便嚴辭拒絕地情形。不知道以後振源公司的招聘會不會刻意注明，概不接受應屆畢業生，尤其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