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沉吟了片刻才壓低著聲音道︰「那個張哥是區公安局局長的公子,搞了一家貨運公司,規模很大,黑白兩道通吃,在這海鎮區可是有名的一霸。今天在這里是請飛遠北京公司的人吃飯呢,可不是你們招惹的起的!」說罷還頗有些嘆息地搖了搖頭,這幾個人不錯,可惜得罪了張寶強,估計以後很難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楊柳一听張寶強的來歷,也不由有些頭皮發麻。這樣的人是自己能得罪的嗎?這個小寒也真是的,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呀,盡惹事。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白了冷冰寒一眼,心頭還是忐忑不已,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飛遠公司?他們怎麼又和飛遠扯上關系啦?」冷冰寒皺了皺眉頭,心里嘀咕著,就算是談生意,但這樣的人,還是少和他們打交道好。
想了想,冷冰寒又淡淡瞅了他一眼問道︰「我們的沙窩翅就是要讓給他們嗎?」
「是呀,要不你趁機過去給他們道個歉,我再幫著圓圓場子,希望這件事情就此能夠蓋住!」服務生眼楮一亮,有些興奮地說道。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于這個男孩兒的事情那麼上心,或許是剛才在讓出沙窩翅這件事情上他們沒有為難自己吧!
「呵呵,他們也配?告訴他們,這沙窩翅我們不讓了,就算拿回去喂狗也不給他們吃!」冷冰寒不由得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言語間豪氣頓生,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
听了冷冰寒淡淡地口吻,楊柳等人都有點頭皮發麻,他的口氣真是大的出奇,都不明白他憑什麼這麼大口氣,對方可是區公安局局長的公子呀,黑白兩道都通吃,他拿什麼來和別人斗?真沒有想到他也有這麼紈褲和盛氣凌人的一面。
服務生心里就是咯吱一聲,莫非自己真的看走眼了,這個小孩兒大有來頭,要不怎麼連區公安局局長的公子都不怵呢?雖然有些不太相信,不過看著冷冰寒那悠然不迫的神態,又不由得他不相信。要是真沒有什麼依仗,他憑什麼能有這麼的口氣呢?好在自己今天沒有什麼得罪他們的地方。不過不論如何,這件事情都不是他能夠解決的,還是趕快去給老板打電話報信吧,免得出什麼大麻煩。
剛才一直低著頭,很有些驚恐害怕的王雲瑤也瞪大了眼楮,似乎覺得冷冰寒瘋了,連忙說道︰「小寒,可別任性了。那個張寶強我們可惹不起,你別給自己招惹麻煩了!」
「雲瑤姐,那個什麼張寶強你認識?有什麼過節呀?」冷冰寒絲毫不在意問道。
听他這麼一問,王雲瑤眼眶里的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楊柳見狀嚇了一跳,不滿地看了冷冰寒一眼,急忙拿著餐巾紙給她擦拭著眼淚,並輕言寬慰她。
啜泣了好一會兒,王雲瑤這才止住了眼淚,有些抽噎著對楊柳說道︰「沒事,不怪小寒,是我想起了傷心地事情。」
「是不是那混蛋欺負你拉?我去找他算賬!」楊柳氣憤地站起身就要過去。她也是一時激動忘記了對方的身份,要不然再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招惹高高在上的張寶強。
「別去!」王雲瑤連忙拉住她,這才斷斷續續說起了事情的緣由。
在去年王雲瑤還沒有畢業時在一次朋友聚會中無意中結識了張寶強。張寶強一看到年輕貌美的王雲瑤頓時就給迷住了,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張寶強長相還是比較帥氣,家里又很有背景,加之他甜言蜜語的攻勢,對于涉世未深的王雲瑤來說具有很強的誘惑力。于是兩人並慢慢交往起來。
不過沒過多久,王雲瑤便發現,這個張寶強不僅是結了婚的,而且在和自己交往的時候,還同時和其他女人保持著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
對于張寶強的欺騙和感情的玩弄王雲瑤自然是傷心欲絕,不過她畢竟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很是堅決地和張寶強提出了分手。不過張寶強當然是不同意的,原形畢露,一反以前溫文爾雅的姿態,露出了猙獰的面孔,不僅對她大打出手,而且還借著酒勁想要對她有不軌的行為,而且幸虧王雲瑤奮力反抗後跑掉。手機看
事後帶著一身瘀傷的王雲瑤跑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報案,不過一听說要告的是張寶強,民警們頓時是相互推月兌起來,不僅不予立案,甚至還勸說她別把事情鬧大了,要不然她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胳膊擰不過大腿,王雲瑤雖然無奈,但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後來張寶強又來騷擾過王雲瑤多次,不是哄騙就是恐嚇,王雲瑤每次都只有躲著藏著。所幸後來張寶強似乎另有了目標,對她失去的興趣,這才很少來騷擾她了。哪曉得今天會在這里踫上,不由得讓她再次想起那次不堪回首的往事,所有的恐懼、羞辱的情緒全都涌上心頭,身子再次顫栗起來。
「這個畜生都不如得東西!」楊柳狠狠罵道,不過也曉得,張寶強這樣有背景的人不是她們這些窮學生能夠招惹的,踫上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小寒,姐姐曉得你有錢,但很多人不是有錢就可以惹得起的,你還是別給家里人惹麻煩了。我們把那什麼沙窩翅讓給他們算了!」王雲瑤淚眼朦朦地看著冷冰寒乞求道。她知道冷冰寒是為了自己這才和張寶強頂牛的,但她不希望他為此而受到什麼損傷。
冷冰寒笑了笑,拿出電話撥通了老爸辦公室的電話,問道︰「這首都海鎮區公安局是不是有一個姓張的局長?」
冷雲翳愣了一下,問道︰「姓張的局長?那就只有張國華了,你問這個干嘛?」
「他兒子惹了我,我想收拾他一下!」冷冰寒說道,說得很是輕松,就好像說的不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公安局局長,而是吃飯那麼簡單輕松的事情一般。
「你沒什麼事吧?」冷雲翳沒有問其中的緣由,更沒有為他有這樣的念頭而擔心,反而是關心起他的安全來。
「呵呵,我怎麼能有事?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曉得!」冷冰寒笑道。
冷雲翳也笑了笑,似乎為兒子能在之前給自己打這個電話而感到高興。總算能夠起到一個父親的作用,幫兒子解決和處理一些事情了。他不緊不慢道︰「張國華不過是一個都快邊緣化的局長,估計干完這一屆就下了,背後有一個市局的領導,不過也沒有什麼大關系……」
冷冰寒掛了電話,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老爸雖然沒明說,不過其實已經告訴他了,隨便搞,這個張國華翻不起波浪來,如果他不知趣,就連他一起拿下。
冷冰寒不是聖人,對于招惹了自己的人,他是睚眥必報的,而且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冷冰寒琢磨了一下,在楊柳河王雲瑤異樣的目光中,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鄭鈞正在席桌上推杯換盞,興致正酣。
他四十歲左右,前額有些禿頭,不過能夠成為飛遠公司首度分公司的一名部門經理,享受著高薪和體面的工作,還能夠得到很多人的溜須吹捧,可謂是春風得意。看了看旁邊的張寶強,心中不由得一陣得意,就算你是區公安局局長的公子又怎麼樣,還不是得來求著我。張寶強也很會說話,帶著兩個手下把鄭鈞捧得是高高在上,雖然明知是溜須拍馬,但實在讓他有幾分舒爽,整個酒桌上的氛圍是異常的熱烈。
當然,鄭鈞也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手中的權力,想必這個張公子連正眼都不會看自己的。因此他對于現在的職位很是珍惜。
電話響起,鄭鈞迷迷糊糊掏出了電話。作為飛遠公司的部門經理,公司給他們都配置了價值不菲的移動電話,每次拿出電話來,無不吸引周圍人的目光。這讓他更是舒爽不已。
「喂!」鄭鈞大大咧咧接起了電話,不過听到了里面的聲音,唰就出了一身冷汗,連連比著手勢,要同桌的人都不要吱聲,然後起身走到了一邊,在電話里略帶嚴峻的聲音里,連聲「是」「是」的應答著。
桌子上的張寶強和兩個得力手下看著這場景,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個鄭鈞平日里架子擺得夠大,向來是一副趾高氣揚、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氣。要不是自己想要攬到他們公司的貨運業務,要不是自己老爸現在權力大不如前,他會用得著這樣屈尊降架、低三下四、俯首帖耳來求著他?現在終于看到了他唯唯諾諾的一面,不由得有些豁然解氣的感覺。
張寶強對身邊的手下遞了個眼神,手下立即遞過來一個信封。張寶強點了點頭,對手下道︰「小四,你再去看看,那個沙窩翅怎麼還不來?這鄭經理可關系到我們幾千萬的生意,要是今天不能請他吃上這特色的沙窩翅,就太失禮了!我也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