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沒有結束之前,誰也不清楚張凱的情況到底是死是活。轉載等待是痛苦而煎熬的,尤其是在期間,張旭源牽掛兒子安危的同時,還和冷冰寒進行了一場艱苦的博弈。
冷冰寒前腳剛離開,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主刀醫生這才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渾身都是疲憊的樣子。幾個小時的緊張手術,其中還險些發生了意外導致手術失敗,要說不精疲力盡那是不可能的。
「余醫生,情況怎麼樣了?」主刀醫生連口罩都還沒來及取下來,張旭源就亟不可待地迎了上去。
余醫生是廣州城內最富盛名的外科專家,有著「余一刀」之稱,技藝精湛,聲名遠播。他看著張旭源,充滿慶幸道︰「幸虧搶救及時,又有貴人相助,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期,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不過要在醫院呆上一段時間。」
張旭源聞言那顆高高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很仔細地詢問了手術的過程,當听說冷冰寒握住張凱的手後所發生的神奇的狀況,也是驚疑滿月復。如果不是余醫生信誓旦旦,他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到了此時,聯想起當初冷冰寒說能讓張凱平安無事時那篤實淡定的表情,張旭源已經把冷冰寒定性為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在為兒子平安無事感到高興地同時,又不禁有幾分失落。這冷雲翳的兒子,怎麼就比自己那不成器的東西強那麼多呢?
余醫生並不知道張旭源的心思,反倒是期期艾艾地向他打听起冷冰寒的情況和下落來。\手術過程中那神奇的一幕是他親身經歷了的,對于冷冰寒能夠扭轉乾坤,輕而易舉就解決這麼多專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是百思不得其解,更是驚嘆佩服不已。
在他想來,冷冰寒一定是張旭源不放心醫院的能力,從外面請來的能人異士。余醫生雖然是從國外學成歸來的,但對于國內流傳千年的中醫里面那些湯頭、針灸、經脈、火罐之類的東西,還是很是敬仰和好奇……不過歸國之後,他所見到的這些東西,大多都是言過其實不可大用。沒想到,今天還真的讓他見識到了神乎其技的東西。
他不管冷冰寒是什麼來路,卻是極其希望能夠說服冷冰寒來醫院任職。這樣不僅有利于自己學習冷冰寒那神奇的技藝,同時,對于提升醫院的實力和知名度都是大有裨益。\
搞了一半天,張旭源終于搞清楚了主刀醫生的算盤,淡淡說道︰「我跟他也不熟。」心里倒是月復誹道︰「人家堂堂冷公子,又豈會來你這個醫院干一個的醫生?」
主刀醫生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面對高高在上的張旭源,也不敢表現得過于咄咄逼人,只得下來再想辦法。
雖然剛做完手術,張凱身體很是虛弱。不過由于之前冷冰寒就已經對他受損的組織機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復,因此,手術之後不到兩個小時,張凱就已經醒了,精神還比較萎靡,但已經能夠說話了。
張旭源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張凱身上還輸著液,手背上冰冷的針管反光刺痛了張旭源的眼楮,他抿起嘴唇,面龐上浮現出堅毅的曲線。\
張凱的視野中張旭源的輪廓有些模糊,但他卻清楚地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自己的父親。月復部隱隱還傳來一陣陣疼痛,這讓他感覺自己還真實地活著。
張凱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是張旭源一個人將他拉扯長大的,又當爹又當媽的,自覺在母愛上讓兒子有了缺憾,因此,對于張凱便難免有些嬌慣縱容,這也才會養成張凱這種自私紈褲的性格。
「好些了嗎?」張旭源輕聲問道,眼眶不由有些泛紅。
張凱點了點頭,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剛開始醒過來的時候神智還有些迷糊,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也一點點涌上了心頭,一想到那冰冷堅硬的水果刀貫穿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力量也隨之漸漸渙散,意識逐漸模糊,他便不由後怕不已。
張凱依稀記得,在自己即將放棄生命的時候,有一只手握住了他,幫助他從生死邊緣爬了回來。這只手好溫暖,溫暖地就好像是父親的手一般。他聲音沙啞道︰「爸……你一定要……要為我報仇啊!」
看到兒子的慘樣,張旭源有些心痛,握著張凱的手,沉聲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過水落石出。」
張凱喘了兩口氣,有些虛弱,又有些憤怒道︰「這還有什麼……什麼好查的?那個臭小子捅了我……我兩刀,還要查什麼?他根本就是……想要殺我……」
張旭源輕輕拍了拍張凱的手,輕聲問道︰「當時你有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不對頭?」張凱眉毛擰在了一起。\他雖然紈褲,卻一點也不笨,很快就理會到了張旭源的意思。貌似自己被人刺傷,還另有玄機?他低聲問道︰「爸,你是不是听說……听說了什麼?」
張旭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兒子。不論冷冰寒所說的是否屬實,至少也讓兒子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听到張旭源將冷冰寒當初曾經提出過的疑惑也了出來,並對事發當時的各種細節進行了詳盡地詢問。經過張旭源的引導,張凱也漸漸回想起了一些當初完全不覺得的疑點。\
「蔡學東這個王八蛋,我一定饒不了他!」張凱咬牙切齒道。
蔡學東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省電視台台長蔡仲陽的二兒子,平日里就和張凱他們混在一起,算得上是狐朋狗友。今天也是受蔡學東邀約,張凱這才會去深藍,也才會有之後的這個事端。
張凱之所以會懷疑蔡學東,也是有原因的。當初,蔡學東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就說在深藍為他準備了一個大美女,還是省電視台的見習主持人。張凱急忙趕去一看,果然是長得閉月羞花、禍國殃民。當然是大喜,還夸獎蔡學東夠哥們。
酒過三巡,蔡學東他們都找借口溜之大吉之後,張凱酒喝得不少,醉意燻燻之際,看著眼前如花似玉的戴珊,就有些按耐不住了,當下便動手動腳起來。\哪知道這個美女卻是一個未經馴服的野馬一般,剛才還羞答答的,不著痕跡地躲避著他的咸豬手,可他一用強,立馬就招到了激烈的反抗。
剛開始張凱也是愣了一下,可隨即又以為這是女孩欲蓋彌彰、欲擒故縱的手段,當即就更是興奮狂野了。正當他興奮之際,卻半路殺出一個冷正林來破壞了他的好事。
而張凱現在也隱隱想起,最後群毆冷正林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推了自己一把,自己踉踉蹌蹌撞了上去,這才會被冷正林連刺了兩刀。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不論最終是不是這樣,這個蔡學東也有不可推卸的嫌疑。至少到了現在為止,也沒見他來醫院看望一下受傷的張凱。\
張旭源立馬一個電話招來了省公安廳刑事偵查局的黃局長,要他帶人去查這個蔡學東,當然,只是私下來的行動。沒有證據之前,他不想驚動任何人。
黃局長是張旭源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早在得知張凱被刺,就曾經主動請纓,想要接手冷正林傷人一案,不過張旭源為了避嫌,沒有應承。現在接到了張旭源的指示,自然是拍著胸口保證一定沒問題。
蔡學東依仗著老子的關系,在廣州城里混得也不錯,光是居所就有三處。刑偵局的干警兵分三路,分別前往三處地方布控。黃局長親自帶隊去了蔡學東經常去的一處居所。布置好之後,來到門外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應聲,黃局長覺得有些不對,讓人強行破壞了房門進入室內,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黃局長和手下對望了一眼,匆忙沖了進去,推開臥室的房門,卻見床上躺著一具男子的尸體,床上流滿了鮮血,早已凝結。
經過辨認,這名死者正是蔡學東,死因是被人用利器連刺七刀,失血過多而死。
蔡學東的死等于這條線被從中掐斷,事情變得越發撲所迷離了。
黃局長不敢擅自作為,慌忙給張旭源打了電話。
「知道了!」張旭源接完了電話之後,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沉聲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出乎了張旭源的預期。為什麼事情才剛剛有了點眉目,卻又功虧一簣?蔡學東的死,是冷冰寒為了為冷正林月兌罪而故意設下的局,還是真有人為了掩蓋事實和真相而殺人滅口?
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張旭源的目光卻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迷惘,腦海片空白。
「爸,發生什麼事啦?」張凱問道。
他剛進了一些流食,感覺精神又好了許多。
張旭源沒有回頭,低聲說道︰「蔡學東死了,被人殺死在自己家里,身中七刀。」
「什麼?」張凱臉色大變,心里更是不由升騰起一股寒意。
雖然剛才他口口聲聲稱要蔡學東好看,可真的得知了蔡學東被人殺死的消息之後,心里除了害怕,還是害怕,完全沒有一點快意。
「爸,真有人對付我?」張凱的情緒明顯地激動了起來,面如人色,身軀也不斷顫抖起來。
「放心吧,沒事的。」張旭源細語寬慰著兒子,心里卻是異常沉重。蔡學東確實算不得什麼,真要是他的設計陷害才導致兒子被刺兩刀,險些喪命,那就真的死有余辜,張旭源一點也不為他而感到難過。可真正讓張旭源擔心的是,這個隱藏在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他又有怎樣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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